两个高中同学的人生连载11—15

            四十年后，防洪坝成了仙居县永安溪漂流码头起点的避风港，漂流码头就建设在防洪坝下游二十多米，中间停靠竹筏。1976年上半年，生产队里请来木匠在村里祠堂修犁，下雨天，产生队社员休息，王减水闲着去祠堂玩，来自卜家岙村的木匠李相来说，你高中毕业，目前城关镇正在招收民办教师，你可以去东坑村问一下李汉道，是他叫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高中毕业在家里劳动的青年人，王减水第二天步行赶到东坑村，东坑村的李汉道同志，时任仙居县城关镇党委委员，找到李汉道后，证实确有收聘民办教师之事。

十二、痛定思痛转改行，

体育教坛初入门。

人生如梦跨越步，

历经风云华夏兴。

1976年6—7月间，仙居县招收民办教师的题目是：彻底批判某某某拋制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谬论。王减水高中毕业后，爬山岭，长途跋涉过小道，肩扛数百斤的岩石块，期间曾赴仙居县埠头镇里林水库上山，一个人承包挖山，干了一个星期，赚来五块几角钱。向水碓头村、三丘田村方向走，靠近磐安县边界的村庄，开始用肩膀背树，每天工资一块二角，夜里陪年近九十岁的老人，在山上看管已经砍好了的树木，主人担心木头夜里被人偷走，王减水夜里浮想联翩，不会入眠，老头子深夜梦话连声，什么我的娘啊，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阴槽地府等等，王减水被老头子喊得毛骨悚然，惊恐万状，身在他乡，只能奉陪到天亮，后在山上跟陌生人学做泥水匠，工资每天一元一角，山上农户未经审批建房，停工后。亦有上山过路人，劝王减水跟他学修破手电筒、做红薯面条，十几天后回家。也不知道要考试什么，王减水实际上学过的知识已经基本丢光了，为了应聘考试，跑到原高中班主任顾依佐老师商量，顾老师说：“根据目前的国家形势，如果有作文题目，你就朝历无前例的、浩浩荡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荡涤了上层建筑的污泥浊水、迎来了农村亦足医生等新生事物、反击右倾翻案风意义等方面去写”。项白眼一有空到王减水家里，还是聊天到深夜，专门议论国内形势。

十三、

            1976年7月间，报考民办教师的人群中，有十八岁左右初中毕业生，有27岁左右，部队当过兵复员军人，有文化系统清退出来的，也有曾经当过代课教师。集中在仙居县城关镇第二小学统一考试，和王减水同桌考试的是一个毕业于仙居县横溪五、七干校，他参加民办教师考试没有考上，1976年王洪文、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等四人帮粉碎后，参加仙居县城关镇工作组，经过几年后，当选为城关镇分管城镇建设副镇长。考试中，有一个部队复员退伍军人，在考场中吸烟，打火机咔嚓、咔嚓声音，引起考场应试者关注，一年前已经仙逝了。

             王减水经过班主任老师对当时国内形势分析，思路稍清晰，作文题目在上一节已经有过叙述，笔试后，每个考生上台考粉笔字，体格检查等环节。

王减水有幸被录取，录用登记表有何特长栏目，王减水通过分析，写上体育，被分配在城关镇第一小学任教，负责一个班级数学7节和12节体育课，每周19节课。1976年的城关镇第一小学，全校教职员工27人，校革领组长相当于现代的校长，全校老师及领导都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开学初布置教师撰写彻底批判某某某修正主义路线文章。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1976年10月6日，粉碎了王、张、江、姚四人帮。随着形势的发展，开学初布置老师写的文章也不用上交了。

             年底全镇教师进行了适当调理，原仙居县城关镇第三小学男教师全部调出，组织决定从城关二小、城关一小两所学校，各抽调一位男青年教师充入第三小学力量，王减水是其中一个，1977年2月，王减水从一小调三小任教。项白眼参加乡里工作队，是清理四人帮残余分子。

十四、

            项白眼比王减水大一岁，除了参加生产队农业种植农作物，夜里喜欢看小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应该是农村一项重要的大改革，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土地大转折，土地分田到户。

农民也不用天天坐在一起，讨论张三做什么农活，李四抽签干什么农活，农民有了自由权。项白眼种完水稻田，赴贵州寻找老婆，带来了一个比他少几岁的姑娘，结婚典礼酒水在乡下举行，王减水和城区几个同学参加了婚礼，洒水结束后当夜赶回城区。婚后生了一个女儿，数年后离婚。王减水一心扑在教育教学上，调到新学校工作，一心奉献，满腔热忱。七十年代，学校教师工资调整，有百分之四十指标，也就是说十个老师，有四个人可以晋升，1978年前国家还是存在计划经济条件，学校教师评价有更多的自主权。夜里七点钟开始，城关镇第三小学合计17位教师，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各位老师自我介绍，自我评估，个别女教师，从毕业讲到参加工作，热泪盈眶，具体细节讲的处处到位，到第二天亮了，还是评不出结果。王减水和数位居办教师，不属于本次百分之四十调整工资范围内，也只能陪着坐在办公室里讨论到天亮。当年的少数几个女教师，老公在县里某某局工作，根据划拔到学校的调整指标上报，而没有在上报数内的老师，通过社会关系活动，又可以向教育局、人事劳动局讨指标，结果也有得到晋升，事后得知，原来某机关里，是有留存着指标数。比如，一百个晋资指标，分配九十五个指标到基层，留下几个用于调剂。

十五、

            七十年代初的仙居县城关镇第三小学，教室是黄土地面，没有自来水，靠近学校西侧有一口水井，老师饮用水、洗衣服水靠水井里的水，仙居县人们称城关三小为西张大祠堂。学校门口有一对朝南石狮子，学校周边的众群也到校园里洗衣服。教师宿舍木头结构，王减水和应捐杰分別从二小、一小调入三小，住在同一个寝室里，学校没有炊事员，住校的还有戴福莲、龚娟香。有一天王减水从家里带来母亲手切面晒干的面条，每根面条只有三至五公分长，戴福莲老师误以为是红薯条，拿了一根塞口里试试，原来是手切面晒干断了。俩个出身于农村的男青年教师，饭各自烧，夜里同一个房子住，有一天，应捐杰说：“从东岸家里出门穿粗布衣服，过永安溪渡船，走到台岭岩背山顶了，把的确良衣服穿上去，如果在村里穿的确良衣服，太艳眼了，担心村里人会议论纷纷”。有一天，俩个男青年教师去解放街走走，回学校前又走到仙居县城关镇派出所门口，穿城路通往中心菜市场的地方，有一个叫余尚春，胸前被挂着一块牌，站在路边上，看热闹的有五十多个人，有一辆货车从北往南开来，驾驶员慢慢停车，和余尚春打招呼了，之后慢慢开车往南向前移动，余尚春站在街道岸上突跑到马路，头钻到汽车后轮胎里，砰的一声响起，轮胎碾碎了人头，看热闹的人突然惊慌失措，头颅整个当场被碾碎了。事后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只因作风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无从考证，四十五年过去了。七十年代的仙居县城关三小，水稻收割时，农民可以把谷子担到学校操场上晒，学校的东北侧是仙居县机床厂，少数工人上下班也可以从学校里通过。项白眼老婆离婚后，一个女儿交给母亲带养，自己每天干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