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高中同学的人生1—5

一、 

          1973年春季，浙江省仙居中学招收两个班高中新生。1972年7月，仙居县城关镇管山片赵岙学校，初中毕业生王减水（化名），下半年去仙居县萍溪林场海拔800—1200米的高山，砍柴挖山栽树。高山上的原始森林，树林植皮茂密，深山上密集的丛林里，经常遇到各种不同类型的蛇，有全身为绿色的蛇，土话叫芋管青，也有人叫竹叶青，腹部黄白色，听人说这种蛇具有剧毒，人如果被蛇咬伤，会有死亡可能。也遇到眼镜蛇、黄金蟒等。1972年下半年，林场山上有田肚基地、小屋基基地、大梗里基地等。田肚林场基地养有猪数头，夜里人们休息时间玩扑克牌，有一个同村人一起去山上做小工叫周A毫（化名），看到锅里喂猪的红薯，偷偷摸摸拿来一块，往嘴里塞，一个玩扑克牌的人起身去上厕所，周A毫怕被发现，躲避到门背后，由于没有开水冲服，红薯在咽喉部被哽，打噎声又担心被人发觉，用手按住嘴巴，等人走了，稍稍走进厕所里用水冲服。做了二个月左右，林场结算用皮尺丈量，砍柴、挖山、栽树按实际面积计算，每个人大概赚到七到九块钱，回家时，王减水带着一根五十公分左右长的木头，想拿回家当镰刀柄，在小屋基检查站，被没收了。1972年11月至12月，仙居县城关镇管山学校，开始给初中毕业生复习功课，迎接高中招生，王减水住的家，是管山片与步路公社的边界，赵岙学校初中毕业生有四十二人，只有三个人参加复习班，多数同学只因家庭农活、学习成绩及距复习学校距离远等具体情况，放弃了复习。

二、

          管山学校，地处仙居县城东南部，北挨永安溪，离县城3公里，1972年，管山村是管山公社所在地，南临石龙淋雨、正觉寺、小夹岭山脚、东靠安洲塔数十米。学校放寒假了，多数教师回家准备过年了，管山本校初中毕业生，基本来自学校周边村庄，上应村、下陈村、柴岭下村、浮石园村、东坑村。上半片赵岙学校初中毕业生只有王减水、张买人、应老四三个人，复习班学生自己带米带菜，学校里有学生可以开火的简易泥土灶，四分五裂，三个学生在田园里取来泥土，自己修补。管山本校学生，平时都是回家里吃饭，只有东坑村、石服山自然村的远处几个学生在土祸灶用膳。白天没有老师上课，几个同学自己勤学苦练、居安思资、终日不倦。钻研温习初中学过的知识，夜里李世斌老师讲授语文基础知识，近义词反义词，黄连苦、蜜糖甜等。有时白天 复习累了，偶尔去村里转几圈。夜里就住在学校的学生宿舍。十多天复习结束后，同学们参加1973年春季，仙居县高中招生考试，考点设在仙居中学，作文题：严寒风雪何所俱？王减水有幸被录取。王减水读高中期间，住在仙居中学光明山的学生宿舍，农历正月十二日开学，宿舍北侧都是坟墓，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村民们缅怀先辈祭祖，夜里无数个坟墓的前面点着红色灯光，有阴沉沉的惊吓感觉。秋季又招收了两个班，春季招收的为1班、2班，秋季招收的为3班、4班。秋季招收有一个叫项白眼（化名）和王减水，在光明山上一拍即合，两个都来自于农村，因情意相投，一下子就说到一起。过些天，俩个不同班的同学搬到同一个寝室住了。2022年9月1日中午11点，为现场实地拍摄，七十年代初的仙居中学光明山学生宿舍，周围长满了灌木杂草，穿越坟墓弄道，爬山墩，好不容易到达光明山顶。

三、

           王减水，只因平时参加体育锻炼时间多，初中跨校参加体育运动训炼，基础知识浅溥。在高中就读时，班里学习成绩平平，加上和项白眼夜里经常聊天到下半夜。1973年，国内处于文革后期，人人要革命，个个要造反运动还没有完全结束。王减水、项白眼经常在仙居城区和社会上的人发生了联系，不知不觉参与了社会派性组织。一天晚里，王减水、项白眼，应明方三个人，散步到城区东门白水溪边，看到停着三辆大客车，一群男女站在路边上，几分钟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高声大喊：同志们，今天晚上，我们要去省城杭州市参观缝化联组织，有人想阻拦我们，你们有没有决心去杭州参观？大家齐声说“有”，人们立刻退到白水溪边松树林里，各人在地上捡起了岩石块，准备战斗了。

            这时一辆汽车被开走了。有几个人说，这辆汽车是被仙居化工厂李相火等人开走的，然后，人们往没有被开走的两辆车上爬，应明方、项白眼、王减水也钻进了汽车里。汽车开到仙居县官路，往后转弯，几分钟后，感觉往山上开了，剧烈地上下震荡、左右摇晃厉害，坐在最后排的一个是十七岁左右的男孩，由于汽车激烈震荡厉害，嘴巴出血了。汽车开进山弯道路上，一个小时左右后，驾驶员说排挡杆断了，

          接下来，俩个人同时开车，一个负责方向盘、刹车和油门，另外一个人负责排档位，一个说几档，另外一个就听指挥手按几档。

四、

             从夜里大概七点半至八点左右从浙江省仙居县出发，汽车连夜在磐安县深山岙上盘旋，天开始蒙蒙亮了，驾驶员说开错道路方向了，已经开到浦江了。原来，三辆汽车是浙江省会杭州市到仙居县来接大家的，七十年代，仙居县到杭州市，一条线路是经过临海县，天台县，大概需要八至十个小时左右车程，另外一条线路是从仙居县官路镇从右侧朝盘安县方向，没有山洞，汽车路只能是沿山顶，要经过无数个弯道。上午十点钟左右，到达杭州市众安桥招待所，进入杭州市区，人坐在汽车里，就看到部分房屋的玻璃窗已经被炸破了。中午在招待所吃中饭，吃完饭集中排队，走路去指定地点集中。在路上有大量的杭州民兵，手持短棍，人山人海，王减水看到来自仙居县城关二小的项培兴老师，肩上背着二根棍，一根是铁棍，一根是木棍，在杭州民兵的队伍里。

          由于双方人力悬殊太大了，仙居县夜里两辆车载到杭州的人自然被冲散了。项白眼、应明方、王减水三个被迫躲避到厕所里。三个学生身无分文，匆匆忙忙，在仙居县跨上不认识人的汽车上，在杭州市人生地不熟的都市里，在街上犹如乞丐。

有钱能使鬼推磨，

身无分文挨肚饿。

单纯学生乱上车，

回家百里实啰嗦。

           此时此刻，三个穷学生才真正领悟到了自己的处境。王减水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姨姑在杭州市，听妈妈说过，住在青春路577号，赶紧往这个方向边咨询边走，找到目的地，幸好姨姑没有搬迁。姨姑育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7个人住在二层一间三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里，也没有条件留宿。王减水向姨姑借来18块钱，三个人赶到火车站，从杭州到义乌，每张硬座3点25元人民币，在义乌火车站住了一个晚上。

五、在义乌火车站附近的旅社，遇到仙居县口音的人有十来个，这些人基本都是从仙居县东门白水溪上车，参与杭州事件的人。夜里，三个穷学生在旅社里进行了激烈的争吵，争论第一个焦点是：项白眼坚持从义乌走路回仙居县，王减水、应明方坚持坐汽车回仙居县。争论第二个焦点是：三个人相互推诿，当初到底是谁先开口，说反正也去冲一冲，张三、李四各持自己的个人态度，第三个说：既然一个先说上车，反正都是自己跟来了，又不是别人用绳索捆绑的，又能埋怨谁呢？凌晨四点半左右，火车呜呜的鸣笛声音响起，在哐当、哐当声中三个人都坐起来了。通过再三再四地劝说，项白眼说：“我们三个人出来目的是闯天涯，我决心已定，坚决步行回家”，从争论中折射出项白眼坚强不屈、勇敢顽强意志性格特点，项白眼坚持一个人独自从义乌火车站步行回仙居县，王减水和应明方决定坐汽车回仙居县。大概六点钟左右，冬天的义乌天已经亮了，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王减水、应明方和项白眼走出了旅社，在义乌的一条街上分别。王减水、应明方目睹项白眼穿着一件破大衣在雪地里离开，自己两个往汽车站购买车票了。王减水、应明方坐汽车回仙居县后，到学校上课了，过了十来天，也不见项白眼来校上课。王减水回班级里上课，过二天后，一个男同学提出来，要到他家里走走，王减水也只能答应带他到家里，吃了点心后又回学校。有几个女同学，也属于大联司的子女，约王减水去城区一个地方，介绍杭州形势发展情况。十多天过去后，项白眼来学校上课了，大家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坐汽车回来？为什么过了十多天才回来？项白眼说自己走累了，就在路廊里睡一觉，醒来了又开始走。走到仙居县后，就在家里休息了。并且还说：“出去目的就是想闯一闯，这样的年代里，光在学校里学习有什么用？要想有前途，只能是在社会上多结交朋友”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