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慧兰:老师,您好
和千千万万辛勤耕耘的园丁一样,周邦国老师一生虽然平平淡淡,却在教育事业上默默地奉献着……
周老师1956年考入湖南师范学院(现为湖南师大)数学系,毕业后分配到衡阳矿冶工程学院(属中央第二机械工业部)当助教,后二机部压编,分配到耒阳一中,再后来耒阳一中机构超编,分配到耒阳十三中。
1963年回安仁,分配在南坪附中任教,一年后调入安仁第二初级中学(校址为后来的安仁氮肥厂,现在的居民住宅“福城花园”,以下简称“老二中”)担任班主任工作,任教数学。1965年下学期接任40班班主任至1968年40班毕业,并任教本年级的三个班和上一年级36班数学课至毕业。这时,“文革”轰轰烈烈地开展,1966年下学期“老二中”初中班招生的学生并入安仁一中就读。这也是“老二中”办学史上的最后一批招生的学生。周老师离开“老二中”以后,多次放弃了调入安仁一中任教的机会,而长期待在环境极差、工作辛苦的最基层——乡村学校,发挥他的光和热。这到底是为什么?说到这,作为他的学生,虽然三年苦读一晃而过,但周老师那种率真耿直的性格和认认真真的工作态度,我是油然而生敬意,久久不忘。
那个年代,能进高等学府读书的农家孩子是不容易的。周老师家里并不宽裕,当然比一般的穷苦人家孩子上学条件要好一点。“读了书,学历高,并不等于是自己的全部资本。”周老师这样对我说。按道理讲,20世纪50年代末一个本科大学生,毕业后首先分配在国家级部门工作,不管后来情况如何,从尊重人才的角度,也应该分配到县级单位。然而,他后来去过的单位却一个比一个差。他却从来不知道挑肥拣瘦,相反,越是优裕条件的地方他越不去!而愿意在那种生活条件极差的山窝里一待就是几十年,直至退休。常言道:“人向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周老师心目中的“高处”不在城市,在乡村;不在富贵,在贫穷;不在自己,在他人。当我在采访中问及周老师原因时,75岁高龄且身体还硬朗的周老师依然铿锵有力地说:“乡村的孩子需要我,我来自乡村,也需要到乡村去。”多么真实的话语,多么崇高的精神,多么伟大的胸襟,把他那种乐于为山里孩子们奉献的教师情怀,与乡村百姓渴望孩子们在高素质老师的教导下,受到良好教育的心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周老师却毫无怨言勤勤恳恳在那里奉献了一辈子。
记忆再回到从前,周老师在“老二中”教书时,担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几件刻骨铭心的事至今仍记忆犹新。记得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就不喜欢上数学课,而喜欢语文。大概天生大脑的形象思维发达一些,逻辑思维能力较差一点。当我考入安仁第二初级中学后,编排在40班,周老师担任我们的数学课,他是彻头彻尾改变我对上数学课没兴趣的老师。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上数学课的几个绝招:一是故事启发式。周老师特喜欢编一些数学故事题,吸引对语文感兴趣的学生同样喜欢数学,达到既提高学习兴趣,又能通达学生数与算的联想思维,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二是多做实验实习。对某个学科学生的学习兴趣不浓,上课时思想就不集中,特别怕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旦答不上来,同学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你,老师也盯着你,很是尴尬。周老师特别了解学生的自尊心理,扬长避短,让同学们自觉自愿地在实验的实习中增强“悟性”,大胆地推陈出新,演绎结果,提高自信心。这样做的效果,大大好于老师生搬硬套点同学的名到黑板上演算习题,或出现演算不出来的尴尬局面。三是耐心细致地帮助。我们深深体会:在周老师这里学数学不会没兴趣的。别看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在辅导学生的学习过程中却很能显示出他特有的那种亲切、柔和、细腻。这令我们这些接受过他的教育的学生心悦诚服。因而,他教课的班级学生的数学成绩进步很快,且成绩很稳,每次数学考试高低分数比较平衡。记得那些教数学的老师们听了周老师的课后,在点评时都给予他充分的肯定。
你能把一位教数学的班主任、男老师与精湛的演艺才能联系在一起吗?说来这也不稀奇。周老师却是这样一位难得的多才多艺的好老师。学校为配合国庆宣传工作,举办文艺晚会。像这样的大型文艺活动,任务本该交给学校分管音乐文艺的老师。可是,学校在安排选送节目中,却选中了我们班上周老师亲自排练的一个节目,而且到后来,学校干脆把这个任务交给周老师,让周老师重新排演一台大型表演《歌唱东方红》,并代表安仁二中选送到郴州地区参加演出,演出结束后,获得一致好评。说实话,那时候真不知道周老师在众多同学中是如何看好我能作为这台大型表演的唯一领舞者,实事证明了他的眼光,我的表演得到了评委老师的高度赏识。后来,我有幸参加了工作,虽然,长时间走过的道路与文艺领域没有多大的关联,但后来,我却到了文化部门工作,并在领导岗位任职,虽没有什么特长,但在文化部门,应该说是给了我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和空间,这还真要感谢周老师的精心栽培呢!
周老师人格魅力的最大特点:为人耿直,敢说敢做。我不知道是哪位名人对知识分子是这样首肯的:“知识分子不在于他拥有多少资本,知识分子是一种社会功能性存在:对社会功能性的履行,不履行自己批判权利的是专家学者而非知识分子。”长期以来,周老师工作在基层,与学生、家长打成一片。他最能体会家长的心情,体贴学生生活的艰苦。每当在学校遇上吝啬工友克扣学生的伙食,学校方面乱收费等不公平的事情,他都会挺身而出,刚正不阿,廉洁奉公,主持正义,直到解决问题为止。这就是周老师作为一位老牌知识分子的品德。然而,时有一些“官员”,玩惯了“权大于法,权大于一切”的把戏,不理解周老师,用“凌驾于领导之上”之类的恶语中伤周老师,使周老师得不到重视。而周老师却坦然地说:“人生在世,心底无私,功名不求,何所畏惧!”
好一位无私无畏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让你的学生恭敬地道一声:“老师,您好!”并题赠诗一首:
窗前皓月光,达旦室灯煌。
挥汗钟情挚,育苗桃李芳。
专心雕大器,刻意铸钢梁。
存志图宏业,功名抛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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