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情未了
散文 夏日情未了
方成龙
今年一场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似乎加快了春天行进的节奏,也淡然了人们思维里留存的对节气的意念。
那天正行在合肥一工地上,朋友告诉我“今天是立夏”,我才猛然间知晓又到了节气拐点:春天已别,夏日已至,也顿感大气的温度高了些许,身上皮肤也已隐隐渗出了潮湿的汗渍。
立夏是每年的5月5日或6日,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七个节气,也是夏季的起始点,立夏一过,就意味着告别了春天,夏天的开启,普天万物经过高温的滋润洗礼,活络出另一种新的生机新的状态,梅子成熟了,梧桐花开了,小麦穂饱了,一塘荷花绽放,一片蛙鸣声声。今年的立夏就是5日。
记得儿时在皖北农村老家,立夏过后,如雪的槐花铺天盖地,挂满树枝头,一片苍茫煞白,清香飘四溢,行走在其中有一种涌身花木间的坦然境界。我跟着爸妈去采摘,或用绑着镰刀的竹杆钩割,或攀爬一些低矮的树上捋下,回到家妈妈洗涤后在热锅里或炒或蒸,或热调或冷拌,那是一家人那个年代里生活的美味,一顿口中咀嚼多日的余香。“青浮卵碗槐芽饼,红点冰盘藿叶鱼。醉饱高眠真事业,此生有味在三余。”在苏轼这首广为流传的赞歌中,所描绘的槐芽饼其实就蕴含着对槐花的一往情深。
菱角也是儿时夏日里挥之不去的甜蜜。记得我家门口就有一口大塘,那菱角依附着叶杆儿半隐半露在水面上,像是比着长,几天功夫就涌满了一大塘,经过太阳的暴晒壳由软变硬,色光由青绿变紫黑,到了八九分熟时,我们跳下塘去捞上来,还在滴水间剥开,白生生的又肥嘟嘟的菱角仁,如模子里特制的大白兔糖,一口咬下,嘠声清脆,甜丝丝又夹杂丝丝的苦味,爽口无比。菱角有两个角的,也有三个角的,长相不一,但味道几乎一样,既可生吃也可以水煮吃,在锅里煮熟后,捞出来用牙从中间一咬开,再双手掰开,拿着一半塞嘴里从角尖部用力再一咬,菱角仁就从壳里滚到舌头上,成了口中囊物,味比白面馒头还香,吃多了比米饭还经饿。要是三个角的菱角,吃时就要费劲些,要先把一个角掰掉,不然三个角撑着,难找下口处,也容易扎到嘴。我就曾经被扎过。吃菱角是夏天的一种欢乐。后来有一首民歌《采红菱》唱红大地,就是取材于采菱角:“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俩一条心”,其意义向大爱延伸了,但本质都是表达了对菱角的一片挚爱以及与其所带来的舒心快意。
如果还搜索夏日的童年记忆印迹,那就是知了了。歌星罗大佑在那首《童年》里歌到:“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就是那个时代对知了的真实写照,也是对知了的一种认同,多引发人们对知了的回忆与眷念。
那时的知了好像特别多,也特别能煽呼,门前屋后,上学路上,只要有一人高的树枝树杈,都有知了都传知了吱吱声。大夏天早晨一开门,知了吱吱的叫声就扑面传入耳,一直叫到半夜,而且似乎是天越热越较劲叫的越欢。有时上学路途知了把我们叫急了,就抬腿猛跺树干,树身一晃动,知了受了刺激要么抖动翅膀飞走了,要么闭嘴趴着不叫了,但是你前脚刚走二三步远,知了又吱吱的叫起来了。碰到晚上,月大如盘,一家人在门口乘凉,知了在树上也是不停的叫,声音好像比白天又高了几分贝,叫的天上的星星只眨眼。顽皮的我们拿出竹竿敲打知了,父母就会说“知了是益虫,让叫吧,习惯了就听不着了。”
知了,学名蝉,昆虫类,以吸食树的汁液为生,身体躯壳是一种中药材,可以为人散风除热,利咽,透疹,退翳,解痉,因而是益虫,人们在夏日里对它又长鸣又高叫抱着包容不烦的心态也就可以理解了。
忆起儿时的夏天总感觉充满了意趣,充满了多彩美妙,今天我们的时代变迁前行了,摘槐花、采菱角、闹知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复盘体验了,但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工程人,在这夏日阳光下尤其是今年疫情雾霾笼罩这个特殊的阳光下,我们克服困难争相复工复产,面对工地上高高飞舞大臂的塔吊、隆隆的钻机马达机声以及经自己的汗水浇灌而节节拔起的高楼大厦,面对大时代快速发展的波涛大潮,若干年后,这日工地上的一砖一瓦、一机一人、一声一歌,不也同样是记忆中的一件意趣一种珍藏一段美好回忆吗?
夏日是火热的,记忆里的夏日情是永恒的,夏日里人间草木物以类聚,其生生坦露也是真情率性的。游思到此,我踩着自己太阳下的稀疏身影,迈向工地的脚步更快更轻盈了。
(作者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上一篇: 好一个“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下一篇: 极相思.长河系爱情
评论[0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