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第十九章 革野杀猪
《乱世情缘》第十九章 革野杀猪
蔡梓权
(上接第十八章《富绵事件》。)
进入12月,各地“支派”对“打派”的打压态势更加严酷,对“打派”人员肆行批斗,暴打,抓捕,杀害,各类恶性事件越演越烈。大军没有武装实力,无法抵抗,几乎无能为力。大军指挥部每逢开会,议到这些事,总是叹息,无奈,议而无果,只有催促各组织加紧研制自制武器,派人外出寻求武器支援而已。“打派”的活动空间被日益压缩。“打派”的大字报刚刚张贴上街,很快就被“支派”人员公开围拢撕毁。“打派”的战士走到街上,常常被跟踪盯梢,有的被围斗殴打,有的被抓扣关押,大家简直难以开展活动了。县一中一名北京籍的、支持“打派”“红革会”学生的教师刘老师,从北京探亲回来,快回到学校门口,竟然被本校“支派”的学生指认,引来校外“支派”“革联”的打手围堵,活活暴打致死,横尸于校门外。而此时的大军,连为刘老师开一个追悼会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白色恐怖愈加猖獗。不少“打派”战士远离避祸,留下来的人员也做不了什么,沉寂消磨,唯有打扑克“斗私批修”而已。“要斗私批修”可是最近报上刊载的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呀!
一天中午,我由警卫员陈同学随同,从大军回到学校革野据点——科学楼。只见二楼的大教室里摆开了四五张课桌,几伙同学分别聚围着在打扑克。人们一边打牌,一边大声叫嚷,“啪”——“要斗私批修!”“啪”——“为人民服务!”“啪”——“毫不利己!”“啪”——“专门利人!”……一阵呼笑,一阵热闹。大家招呼我过去一起打牌,我说,我不会打。他们说,要学习呀,要斗私批修呀!大家都笑起来。我在心里却笑不起来,我知道大家是没有办法开展活动,心里苦闷,只得用打牌来发泄。我不想责备大家,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或鼓励大家。我无话可说。
几个同学到我身边坐着,说说校内的事。一个说,野兵把学校的红薯全部挖光了,完全占着自己吃,学校猪场的猪都饿瘦了。一个说,红薯全部挖光了,薯藤没有了,红薯也不给猪吃,还怎么养猪呀?另一个说,他们把红薯吃光,连我们的劳动果实也吃了,干脆我们把大猪杀了,小猪留给他们,这样也对等了。我只是听他们聊说,也不插话,只当闲扯聊谈罢了,没有把他们说的当真。
革野的几个负责人过来坐着,我们一起谈起了工作。江同学谈了武卫班研制手榴弹的进展情况,陈同学谈了再派同学赴外地寻求武器援助的情况,黄同学说到最近一些同学情绪不稳,有的要离校回家。我听了大家的话后,也发言谈谈自己的意见。我说,目前局势越来越严峻,我们要切实加强武卫方面的工作,该做的、已经做着的工作要加紧,争取更好的成效。有些同学思想有波动,是可以理解的,不要责怪他们,要耐心做思想工作。决心要走的同学可以允许他们回去,待形势好转欢迎他们回来。留在学校的同学,要认真组织大家开展学习,学习毛主席著作,座谈讨论,提高思想。要多开展文娱体育活动,活跃身心,增强凝聚力。革野文艺队要积极开展活动,起带头作用,鼓舞士气,增强斗志和信心。同志们都赞成我的意见,一致表示,一定要加强工作,坚持斗争,争取胜利。
我对同志们说,军管铁路的6993营部首长给我一个消息,过几天,6993部队将派来一个文工团对他们进行慰问演出。我说,我们革野文艺队是不是也去参加进行联合演出?大家说,好呀!黄同学马上招呼革野文艺队的同学们集合,说了这个事情。大家一片欢腾,十分兴奋。几个同学说,我们马上开始排练吧。大家一致赞成,当即布置现场,整合队伍,练唱歌,练舞蹈,马上操练起来。全体同学都参与进来了,我也融汇其中,大家纵情高歌演唱,整个气氛马上活跃、振作起来。
我注意到,有一个个子高窕苗条、容貌妍丽姣美、衣着简朴素丽的女同学在担任发音领唱的角色,她唱的歌音域宽广,歌声清脆嘹亮,嗓音润磁甜美,给人一种震撼身心的感染力。听她发音领唱每一首歌,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怎么她领唱的每一首歌都是我一直喜欢的、心中特别想唱的歌!她热情开朗、落落大方地指挥着同学们演唱每一首歌,节拍、停顿、高低音、过渡、转换,举手投足,循循善诱,认真细致,十分专业,指导有方。同学们都听她的,可见她的威信很高。我和同学们一样,唱起来格外振奋,引吭高歌,斗志豪情充溢胸怀。
中间停歇时,我问黄同学,这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黄同学告诉我,她叫王小萍,高二年级641班的。她是前段时间从野兵反戈一击出来参加我们革野的。我说,她唱歌真好!黄同学说,人家是学校文工团的名角,是全校最有名的校花,大红人,不但人很美,而且唱歌特出色。前段时间中央办的东方歌舞团来学校挑选演员,她已经通过层层筛选脱颖而出,送赴省城面试合格,被确定要录取了,如果不是很快发生文化大革命,她早去了北京了。她现在自然成为我们革野文艺队的领唱和艺术指导,很有威信,同学们都信服她。我既惊羡于这个女同学那天生丽质般的纯美粹丽,又很钦佩她那高超的艺术天赋和音乐水平,但在心里也禁不住产生一丝疑惑,这般美丽娇贵、才艺出众的女孩子,她能受得了革野的苦吗?她不会是野兵派过来的吧?但我只是自己想,没有对黄同学说,也没有对别人说。我也没有和她说上话。那天下午,同学们继续排练节目,我参加了一段时间就离校出大军去了。
到12月6日,那天晚上,一直支持我们的军管铁路的野战部队6993营部迎来了一个部队文工团,到火车站旁的铁路礼堂对护路战士们进行慰问演出。我应邀代表大军带领革野文艺队20多人用10多辆单车搭人,前去5公里外的火车站铁路礼堂参加联合文艺演出。6993营部两三百名护路指战员和铁路包括火车站、机务段在内的数百名干部、职工一起前来观看晚会,人群挤满了礼堂。晚会开始时,我代表大军致辞讲了话。整个晚会成了军民大联欢,部队文工团的演员们演艺出众,时时博得观众们热情欢呼和喝彩;我们革野文艺队以王小萍为首的这群学生演员们清新亮丽,演艺超群,每个节目都赢来阵阵热烈的掌声。王小萍担任领唱、革野文艺队众多演员参与的歌舞剧《霜打青松松更青》、《远飞的大雁》更是博得全场观众交口称誉。部队战士们和全场群众欢笑喜乐,现场气氛十分热烈。全场晚会演出十分成功。
演出结束,已是将近晚上11时。我们满怀演出成功的喜悦,与6993护路部队的指战员珍重惜别,马上踩乘单车往城里学校赶回来。行车约半个小时,快到城边南江桥时,猛然听到东北面学校方向响起了一阵阵猛烈的枪声。
我们马上停下车,仔细听听,确认枪声发自学校方向,而且,枪声越打越激烈。我说,可能学校这边有事。
我随即与大家简单商议几句,决定我与警卫员陈同学不再搭人,每人自踩一辆单车,快点先赶回学校;其余同学可以缓一点,弄清情况再回校。
我与陈同学即刻动身,骑车先行。我在前面,陈同学紧随于后。当时我随身在裤袋里装带着那支小巧的“六四”式小手枪,腰间藏插着一个自制手榴弹。陈同学只带了一个手榴弹。我们用劲快踩,急速地往学校赶。学校方向的枪声愈加紧密。
快速骑行二十分钟左右,我俩一起回到学校门口。只见学校的大木门已经关闭,中间只开着一个小门,在大门两边分别站立着一个端着长枪警戒把守的农民民兵。我们知道,这是学校周边农村生产队的民兵,这一片农村民兵大多是“支派”“革联”的力量。
我俩到校门口下了车,拉着单车要进那个小门。两个民兵上来用枪挡住不让进。我说,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要进去回宿舍睡觉。民兵说,不能进去,里面正在武斗。我们说,他们武斗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需要回去睡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学校参加武斗?你们外边的人要来学校武斗,我们自己的学生却不能回去睡觉,这是什么道理?我出力用单车推开他俩,推开小门,强行进入了学校。
这两个民兵紧紧跟着,吵嚷着,要拦住我俩。在校门内至十多米开外的野兵总部据点——钟楼周围,满是持枪的民兵和野兵。他们听见吵嚷,都一起看过来,有的走过来。我俩不管那么多,径直要往钟楼左面的我们的据点——科学楼闯。有人喊,那边封锁,不能去。我们不理会,推着车,大步快走,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科学楼去。
我一眼看见,我同班的一个野兵同学背着枪正从钟楼走出来。我指着这同学对那两个民兵说,他是和我同班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他可以证明我是本学校学生。
没想到这同班的野兵同学一眼看见我,竟马上扯开嗓子大喊,他是军长,是大军坏头头!快抓住他呀!抓坏头头呀!周边的野兵和民兵们马上惊兀而起,众人一边呼喊:抓军长呀!抓坏头头呀!一边快速涌过来。一下子工夫,有七、八个人已涌到了我周围,前面两、三个,左边两个,右边隔着我拉的自行车有三四个。他们都端着枪,大声吆喝着:站住!站住!
情况危急!危险就紧贴在触手可及的身边!但我却一点也不感到怕!脑子急促运转,就一个信念,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我想从裤袋里拿出手枪,但不行,你根本来不及上弹,人家就可以扑上来打掉你;我想从腰间掏出手榴弹与这帮家伙同归于尽,但想到陈同学紧跟在后边,他躲避不及会受到伤害,不行。一转念,当机立断:跑!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往右边把单车向外猛推出去,车旁边那几个野兵和民兵猝不及防,慌忙仓促往后倒退,引起一阵慌乱;我随即攥紧右拳,对着挡在面前的那个青年民兵,毅然抡手,一拳直击过去,那民兵赶紧往旁边偏移挪躲,我的前面就得以撕开一个间隙;我乘势冲出面前这堵人墙,抬腿就跑,眨眼间,趁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我几步就突出了包围圈。刚飞跑出十多秒,在十多米外,右面路边就是一道一米多高的绿化带的花圃围栏,在灯光黯淡的夜黑中,它就成为我的天然掩护屏障,我靠着花圃围栏弯低身子快跑。身后是野兵和民兵们的一片骂声、喊叫声,“抓住他!”“打死他!”“开枪!”“开枪!”紧接着,啪啪啪,啪啪啪,很快枪声响成一片,在我身边、头上,不时闪窜过枪弹的火线。野兵和民兵们发疯般开枪射击,没有人再追过来;而枪弹打不着我,我就脱险了。我快捷跑出一百多米,回到我们的据点——科学楼旁边,我们革野的战友们已经涌上前来,接应我回去了。一场人众我寡、力量极度悬殊、令人惊心动魄的危急博弈居然旋即化险为夷。
战友们簇拥着我回到科学楼里。一些同学继续在楼前守备防卫野兵和民兵的进攻,一些同学赶过来慰问我。他们说,他们听见外边野兵和民兵的喊声,就知道我和革野文艺队的同志们回来了,他们正安排人员要打出去接应护卫我们呢。他们问我受伤吗?我说,没有。大家十分庆幸。
我问,学校发生什么事?怎么野兵让民兵进学校打我们?同学们告诉我,今天晚上,我们革野把学校猪场剩下的6头大猪全杀了,留下20多头小猪娃给野兵。野兵发现后,发动附近的农村“支派”“革联”民兵进入学校,进攻我们科学楼。我们有两个同学被枪弹击中受伤了。我们奋起还击,用小口径步枪打伤了野兵一个同学。现在他们刚停止进攻。
我问,我们受伤的同学呢?伤到什么部位?要紧吗?同学们说,我们已经派人把受伤同学立即送出地区医院去了。受伤的两个同学,一个被打穿肝部,一个被打中右大腿,两人已送出医院正在救治,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怎么你们去杀学校的猪?同学们抢着说,野兵吃占了学校的红薯,猪没有饲料,没法养了。我们只杀大的6头,小的20多头都留给野兵,也是很公平的。大家都笑起来。有的同学说,我们前几天和你说过的,你没有反对,我们就干了。我想起,几天前回校时,确实有同学对我说起野兵全占了学校的红薯,猪场缺饲料的事情,但没有明确说到要杀猪呀。我说,你们没有明确说到要杀猪。一个同学捧着一盅刚煮熟的、热腾腾、香喷喷的五香猪肉递给我,笑着说,这些猪呀,你不杀它,它会被饿死,与其让它饿死,倒不如让我们把它杀掉,它还可以为革命作些贡献呢。这些猪不得不杀,该杀的。请吃猪肉吧,慰劳你。我们都吃过了,真好吃。大家又笑起来。我没有责怪大家,但感到因此有两个同学受了伤,又揪心着陈同学和革野文艺队的同学们,不知道他们境况如何,我的心情挺沉重。我让这同学把猪肉放在一旁,我没有吃,感觉吃不下。
过了一会,我的警卫员陈同学平安回来了。接着,革野文艺队的所有同学也全都平安回来了。大家异常高兴,互道庆幸。原来,就在我徒手快跑、逃脱险境之时,野兵和民兵们一片喊打喊杀,赶忙开枪射击,忙乱无绪,再没有人顾理陈同学,也没有人把守校门了。陈同学趁乱后退,拐进另一条小道,拐过大弯回来了。革野文艺队的其他同学刚好趁对方无人把守时进入校门,分头拐弯转折回到科学楼。看到文艺队全体人员平安,居然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我也释怀了。
楼里的同学马上煮好了两大面盆猪肉,端上来犒劳大家。大家异常兴奋,吃得津津有味。陈同学拿了一盅猪肉过来叫我吃,我也吃了几件,真的,香,味道好极了!有的同学一边吃,一边说,我要斗私批修,多吃几块!有的说,要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不吃不行啊!大家吃得十分高兴。
参加杀猪的几个同学炫耀起他们的本事,说,我们去杀猪,猪很听话,服服帖帖,一声也不叫,我们把6头猪杀完,野兵都不知道。一问,原来他们是用一根铁条通电做成电棒,让猪一击碰到即触电而亡,连声音也没发出来。大家无不称赞他们的聪明。而且,杀了6头大猪回来,他们马上动手宰猪割肉,进行部位分解,开展烹饪制作。猪头肉、猪蹄、猪杂、猪肉、猪骨,焖、炒、煮、烧、炖、腊、腌,红烧肉、五花扣肉、甜酸肉、烧排骨、炒猪杂、焖猪腿、熬猪骨汤,现吃的、熬油的、短期保留的、晾晒后吃的,菜式繁多,花样迭出。他们不学自通,一做即成精品,一下子他们似乎都成了出色的劏猪佬、一流的烹饪大师!他们做出的猪肉品种、菜式,比起平时学校饭堂加菜的猪肉,味道都要好的多!
大家边吃边议,一致认为,革野杀猪是一个革命行动,好得很!明天野兵肯定会拿杀猪这个事件肆意攻击我们,我们要加紧文攻武卫,一方面要切实加强科学楼的武卫工作,另一方面必须马上动手写好有关的标语和大字报,明天在校园、上城区大街广为张贴,还要搞好广播宣传,让全校同学和广大群众知道,这是野兵掠夺红薯恶行在前,革野不得不奋起杀猪,捍卫革命的权益。于是,大家饱餐一顿,马上自觉分工,守卫的守卫,写稿的写稿,写标语的写标语,割肉的割肉,烹饪的烹饪,人人分头干活,做好轮班休息,干过通宵。
大家不要我干,劝我睡觉休息。我觉得很累,听从大家的话,就到一边躺下睡觉去了。
当晚,野兵自开枪逮我不着后,后来也不再进攻科学楼了。我们估计是军分区军训团领导到学校劝阻住他们,不准他们蛮干伤人了。
这天晚上遇险,是我自参加大军以来第一次遇到的突发的、近身的、逼临眼前的危急事态。事件突发而危急万分,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人孤力薄,真的几乎频临绝境。如果当时我被他们抓住,肯定会非死即伤,或者被百般凌辱折磨,令你生不如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幸好当时能够冷静沉着,临机决断,应对得当,居然瞬间脱险,化险为夷,不损毫发。不过回想起来,确实还是让人紧张而后怕。我要求自己不再回想此经历,迅速平静心境,化解了紧张的心情,简单思考了一下当下的局势和明天的工作,很快就睡着了。
当晚下半夜,负责警戒的同学发现,附近乡下的“支派”革联民兵已悄悄撤走。革野派人出去观察一下,野兵也不再蛮横挑衅,校门已经不再封锁了。第二天一早,我与陈同学很早起床,马上离开学校,赶出大军去。
第二天,革野杀猪的事情迅速传开,在学校,到整个城区,从广播宣传,到满街的大字报,野兵和“支派”大肆攻击革野,革野毫不示弱,运用各种宣传工具,奋起回击,击破了野兵和“支派”诬蔑、诋毁革野和“打派”的图谋。大军和“打派”广大群众大夸革野杀猪杀得好!革野知道大军食堂缺少肉食,拨出一部分猪肉、猪油,无偿资助大军食堂,让大军群众共同分享这些劳动的果实。大军食堂用这些猪肉给开饭的群众加菜,每人每顿加收一角钱菜金,所得收入全部收交作为大军经费。大家能吃到这一点点猪肉,无不为之高兴。
过了两三天,野兵可能感觉自己太亏了,他们就对学校鱼塘的鱼下手。学校有三张鱼塘,他们就选其中最大的、离革野科学楼最远的东头鱼塘下手。野兵有的是抢来的炸药和手榴弹,他们就用炸药包和手榴弹到鱼塘炸鱼,搞得爆炸声震天,鱼塘里水花飞扬,野兵们给水溅得满身湿,但鱼塘里没有炸死几条鱼。他们束手无策,面面相觑,狼狈不堪。
革野的同学听说野兵炸鱼,说你们动手炸鱼,我们就动手电鱼。几个同学马上搞几条轻便的铁条焊接成一个小铁架,又架上几根木条使它可以浮在水中,把它搬放到离科学楼比较近的西塘里,接上电源,沿着塘边牵着这个浮在水中的通电的小铁架走一遭,整塘的鱼大大小小都浮上了水面。岸边的同学就用竹竿捞兜把鱼捞起。整个过程连脚都不用湿水。一下子,就把西塘的鱼捞完了。接着,又去中塘如法炮制,很快把中塘的鱼也捞完了。再去到东塘,野兵已经炸了几个炸药包,投了十多个手榴弹,但还没有炸得几斤鱼。他们看见革野用的是电鱼的方法,自感愧拙,也不敢阻挡革野同学,灰溜溜地先走了。革野同学就照用此法把东塘的鱼也全捞回来了。这一回,革野捞回的鱼总共有两三百斤。整个过程算是平和的,因为是野兵先动的手,他们赔了不少上好的炸药和手榴弹,却捞不到几斤鱼,自己也自觉理亏,认栽了。
我回到学校,同学们向我说起野兵炸鱼、我们电鱼的经过,大说野兵的笨拙、愚蠢、狼狈,大家一场开怀的笑。我说,我们革野就是大有人才!
革野打的鱼,也送了一部分给大军食堂,让大军和“打派”群众加菜共同分享,大家都十分高兴。人们听了野兵炸鱼、革野电鱼的经过,无不称赞革野能干,嘲笑野兵愚笨。有的人也推而论之,说这就是“打派”和“支派”的本质的区别。
(未完待续,下接第二十章《大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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