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龙民》（九十）

第九十章    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农国庆看一眼还在摇头的妇女主任，扫视一下议论纷纷的会场，说，“我也不同意寅吃卯食，为了迁户腾田，就让少数人先尝试一下吧。下面，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一位东方老太婆死了，在通往阴世间的奈何桥头与一位西方老太婆相遇。西方老太婆问，看大姐祥和安宁之像，大姐在阳世间一定万事如意吧？东方老太婆答，谈不上万事如意，不过，我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积赚几十年，终于如愿以偿，把楼房做起来了。这不，孩子们喜迁新居，我就赶来向老头子汇报了。看你神采奕奕，人生也没有什么遗憾吧？西老太哈哈一笑，高兴地说，我勤劳苦干，奋斗几十年，好不容易今天才结清按揭楼房贷款，心里一乐，便轻装简行来与老公见面。说罢俩老太相视而笑。

俩老太婆同样完成了自己生前的夙愿，一样死而无憾。可是她们在阳世间的生活享受却大不一样，这就是消费观念的差异。”

妇女主任受到启发，问：“银行能贷吗……”

“能贷。”金会计害怕人们越扯越远，抢着说，“我妻弟大学毕业，在城市参加工作不久就买了一套住房。我问他哪里来的钱，他说是按揭楼，首付款后就可以住，以后每月照协议支付。他还说，按揭楼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还能逼他拼命挣钱，既能让开发商赚钱，又能让银行获利，所以我不担心按揭贷款，我担心的是配套设施资金。”

“关于配套设施资金，比如说幸福院请民政投资，龙王庙请旅游公司兴建，原则是谁投资谁受益。我们要向投资商郑重承诺，你投资，我服务；你发展，我开路；你困难，我帮助；你受益，我保护。发挥风景这边独好的磁场效应吸引投资者。”

“我们可不可以建一个灰沙砖厂、预制板厂什么的？”有经商头脑的二组群众代表问。

“当然可以，”农国庆兴奋地答，“预制板厂不要建，大家知道，我们这里属地震区域。为了住房的结构安全，做龙村花园，我们不想用预制板，打算像我国沿海地区做楼房一样，采用框架结构现浇板。建砖厂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想法。我们有５.５公里的河岸线，做砖的原材料——河沙取之不尽，用之不完。龙村花园开工，每年需用砖１０００万块，每块赚３分钱，一年可赚３０万元。”

“我们住进花园小区，还能喂猪、养鸡吗？”有饲养经验的十组群众代表问。

“可以，但不是在花园里喂猪、养鸡，也不是小养，要办养猪场、养鸡场。”农国庆吞一下口水，润一润发涩的喉咙，接着说，“我们正处在社会转型阶段，只要龙村花园项目启动，健全的农村社会化服务组织，将导致农村社会的新一轮分工，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龙村花园，商机无限’的理由。”

“住进了龙村花园，我们的拖拉机、摩托车放哪里？”又一个人问。“我们能上网吗？”“我们的粮食怎么办？”“我们还能烧柴禾吗？”人们踊跃提问，有些问题是农国庆答，有些问题是陈苗苗答，问答会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最后，陈苗苗发出动员令，要求与会人员回去后，认真做好答疑解难工作，搜集有价值的信息，发动群众，营造出一个全村村民关心、支持、参与龙村花园建设的氛围，为６月５日的全民公投花园方案做好组织准备。

当天晚上，农国庆正在刷洗碗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手机彩铃声响，来电话了。农国庆放下碗筷，洒一洒手上的水，撩起腰间的围裙擦擦手，接听电话。“喂，”

“爷爷，你在搞么事？怎么不接电话？”

农国庆听出是孙子的批评，高兴地大声应道“嗳，爷爷在洗碗，对不起……”

“没关系。”农国庆还没说完，就被“没关系”童音打断，“爷爷，妈妈说、说、说路通、剪彩、热闹。”

“对对对，公路修好了，你们再回家就不会走泥巴路了。是，大家都很高兴，通车典礼非常热闹。”

“爷爷，你捐钱了吗？”农国庆一怔，孙子问的是做路捐钱还是汶川地震捐钱？正准备细问，就听到孙子带着哭腔说，“电视里的小朋友好苦啊！他们没有教室，不能读书，我的同学都给小朋友捐钱了，可、可我的存钱罐在家里，我、我、嗯……”孙子哭了起来，继续哭着说,“我向妈妈要钱，妈妈给了一张绿色的，我要红色的，妈妈不给，嗯……”

农国庆好不容易想明白上幼儿园的孙子说的绿色是５０元的面钞,红色是１００元的面钞。听孙子哭泣着说完，安慰道：“农王墨竹，乖，别哭，啊！男子汉要坚强，啊！”

“我忍不住。”

“你为什么要红色的呢！”

“因为、因为红色的是两个鸡蛋，绿色的是一个鸡蛋。”

“啊！是这样啊！农王墨竹，爷爷教你一招，你这样对你妈妈说，你说，‘妈妈，一个鸡蛋太少了，灾区的小朋友太多，我要两个鸡蛋的。我以后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不吃零食’。”

农国庆在打电话，邻里乡亲也在打电话。有的是儿女向在外打工的父母报喜，有的是父母给在外经商的儿女通信，有的是孙子向在外挣钱的爷爷讨赏。总之，龙村几乎所有的家庭都通过无线电波传播了新的生活从新龙村建设开始的信息。描述了路通剪彩，揭碑通车仪式那热闹非凡的空前盛况。

第二天，农民就投入到一年一度的夏收夏种。自从郭由舒拖菜籽调戏曾贞未遂之后，曾贞下决心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要郭由舒帮忙。收割机割小麦后，郭由舒开手扶拖拉机带着扬场机来帮忙，曾贞婉言谢绝了。其实，曾贞多么需要帮助啊！一百多斤重的小麦包上车下车，拉回家后，还要倒出来晒干扬净，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一个妇女能干的，可曾贞硬是自己干。

特别是扬麦子，既是力气活儿又是技术活儿。加上风又不顺，曾贞远一锨，近一锨，左一锨，右一锨，散一锨，聚一锨，十分吃力的学着扬。会扬锨的人扬出的小麦可以用团簸接住，可曾贞扬的满禾场都是小麦。会扬锨的人能根据风力大小，风向变幻、有风无风，灵活地选择是前扬还是后扬，是左扬还是右扬，是高扬还是低扬，是左背扬还是右背扬。可曾贞只有一个动作，机械地重复着。人家扬出的小麦籽粒散开，糠秕和灰尘落在下风，扬八锨十锨也不需要打掠。可曾贞扬出的小麦成团成坨，扬一锨，最多二锨就必须打掠。她丢下木锨，捡起扫帚，还经常蹲下身来，用手装一装麦芒糠秕，干得手忙脚乱，浑身热汗直流。

漫天的灰尘落在汗湿的衣服上，落在帽沿上、脸上，沾在睫毛上，还随着眼睛地眨动跳舞。只有上下两片嘴唇由于曾贞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把灰尘糠秕吞进了肚里，才保得一块唯一的净地。

当曾贞走进堂屋拿东西，邢春雷看到曾贞的那副尊容，心似刀绞，他强忍着剧烈的心痛，打趣地说：“娘子今天的这身打扮，体现出农民英雄的美。看到你的这副尊容，使我想起了那些叱咤风云，驰骋疆场的巾帼英雄，铿锵玫瑰，可惜我手头没有照像机。”曾贞好奇地拿来镜子一照，也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一场少有的大雨把满怀丰收喜悦心情农民的激情浇凉浇灭。

曾贞家还有一块麦田被水淹没。人家的麦子都割了，曾贞的麦田还有水，收割机不能下田收割，她只好８０元一亩出钱请人下水将麦穗割上来。

人家的豆子都种上了，她的麦田还有水，她只能望洋兴叹，她只能盼老天赐福。

陈苗苗建议种稻谷，并负责到汉江西边“大学生村官”同事处弄秧苗。于是曾贞和谷尧仔在家整地，陈苗苗和农国庆去江西弄秧苗。陈苗苗和农国庆扯了３００多把老秧苗，请了一辆手扶拖拉机送到江边，没想到过江的船已经停渡。手扶拖拉机司机说声“对不起”，卸下秧苗走了。真是隔山容易隔水难，农国庆只好给郭由舒打电话，邢春桃接电话问明情由，说郭由舒病得起不来床。农国庆再给钟白美打电话，叫他快开拖拉机绕道汉江大桥来接。

夏天的夜晚，江风阵阵，村火点点。农国庆和陈苗苗穿着被汗浸湿的单衣，又冷又饿。更难熬的是夜蚊子成群结队团团围着农国庆和陈苗苗嗡嗡叫，并互相配合着伺机叮在身上狠狠地吸一口血，再掩护另一批蚊子享受这难得的美餐。陈苗苗紧抱双臂，耸肩缩头在江岸上走步取暖。农国庆脱下衬衣，披在陈苗苗肩上，穿着背心走到另一边，拉开架式打太极拳。

农国庆将那套动作缓慢的太极拳连续做了几遍，练得周身发热，脸上冒汗。农国庆索性脱掉背心当毛巾，蘸着江水揩背擦脸。然后，挥舞着背心驱逐蚊子，热退凉生，再打太极拳。

陈苗苗耐不住寂寞，缠着要农国庆讲与钟白美、郭由舒结拜兄弟的故事。农国庆想起与她母亲郑雪莲那段凄美的初恋和１９８８年郑雪莲回家吊唁父亲时，听说自己生病，带着陈苗苗到家里看望的情景。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育陈苗苗，便讲起了龙王庙传说和龙村精神。

陈苗苗听农国庆讲龙王、龙子，就想起了曾经听讲过龙王与龙太子争美女的故事。可是农国庆只点到为止，而把七龙子在龙潭湖勤学文、苦练武、种庄稼、擒黄龙、斩乌龙、救老人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陈苗苗明白农国庆在这夜深人静的江岸，男女独处的夏夜，有意避开色情不谈，不禁肃然起敬。

农国庆停讲好一会儿，陈苗苗才从沉思中醒来，手赶蚊子口中说：“妈给我讲龙王庙传说后，我上网查了，有龙生九子之说，没有七龙子被贬云梦泽之说。”

农国庆说：“既然是传说，就不能当真。龙王神是人造的，它能流传几千年，就一定有它的道理，龙王庙只是龙村老百姓心目中的一座精神丰碑。好学向上、勤劳善良的龙村精神哺育了一代又一代龙村人。再说‘九’字，‘九’是一个虚数，又是一个贵数，还是最大的阳数。说龙生九子，不是说龙只生了九个孩子，意思是生了很多。就像戏剧中描写的乡村或是某个村长，不是在说那个村长。村长是农村干部的代名词。乡村是一个巨大的象征物，乡村代表大地，是生命、生存、生与死的所有的表演场。”

“谢谢您的教诲。”陈苗苗真诚地说，“这段时间，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就说新龙村建设第一部曲——修路吧！首先，您用‘难得糊涂’四个字击碎了郭由舒精心策划的‘一箭三雕’。郭由舒接着又策划了更大规模的围攻。教唆刁蛮嫂阻路，钟老二砸车，麦芒不拆商店，尧仔不放树，做路工人偷工减料以及麦冬生和二憨等人讲狠施暴。您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沉着应战，各个击破。这是龙村精神还是如水做人？”

“这正是龙村精神的威力，也是如水做人的结果。要知道，爱的极致是包容，善待别人升华自己。况且，乡亲之间，本无所谓的对错，各人所持立场不同而已。”农国庆听陈苗苗提到如水做人，知道是她妈教的，忍不住问道，“你妈还好吗？”

陈苗苗答：“我妈是一个女强人，思想也前卫，家里她当家，还是居委会干部，现在已经退休。爸爸在工厂上班，对妈妈唯命是从。哥哥１０岁游泳淹死，我妈才怀我。妈妈从小就给我灌输龙村精神，要我向七龙子学习，我选择来龙村就是受妈妈的影响，当我真的要来龙村时，妈妈又极力反对，她犟不过我就不管了。其实我心里明白，妈妈心里很矛盾，思念家乡又不肯回家乡，她说永不回村，又希望我代表她衣锦还乡。

春节回家，我讲到钟村长和郭主任，她脸上呈现不屑之色，讲到您时，她特别关注，问得非常详细，要了农平平的电话，还拿出您写的《咏梅》诗给我看。我妈说您写过很多诗，有格律诗，有自由诗，还有数字多音字诗，比如‘棉行行，又长长’，可惜都弄丢了，仅这首《咏梅》还在。还说言为心声，在心为志，于言为诗，读诗能知人品性。嘱咐我向您学习，有事向您请教。”

“她还收着啊！”农国庆十分感动地说，“我那是读你母亲的《咏梅》，受到启示，有感而发，你读过你妈的压仄韵《咏梅》吗？”

“古人写诗登峰造极，今人难以超越，转向自由体。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喊故乡》就是自由诗。其实，您的《咏梅》写的很好，既写出了梅花的品格，又展现了作者的低调。我很喜欢这首《咏梅》，您能再写一幅送我吗？”陈苗苗没有回答农国庆的问话，而是讨要墨迹。

“苗苗，你行啊！”农国庆又是一惊，“没想到你小小年龄，对诗词还很有研究，我写有一首《咏水》，你听好：

深邃隐龙磐，

无垠载舰欢。

暗声滋万物，

显象起波澜。

女问狐仙暖，

男嘘厉鬼寒。

安平装日月，

一怒毁宫坛。”

“好诗！”陈苗苗拍手称赞，“此诗将水的善柔品格、奉献精神、天上地下无处不有、无处不在和细则无声、巨则汹涌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还把水分为男女阴阳，有意思，请您一定送我一幅。”陈苗苗害怕农国庆推辞，不等农国庆回答，回到原题，“看我妈的那种神情，我猜想您们……”陈苗苗打住话头，眼看农国庆。

“多年来，我一直在用水、观水、思水、敬水。这首《咏水》写于１９７１年秋，好坏在其次，只是为学水而思水。”农国庆又坦率地答了句“没错，当年我确实很喜欢你妈。”又接着说，“水，避高趋下是一种谦逊，奔流入海是一种追求，刚柔相济是一种能力，海纳百川是一种大度，滴水穿石是一种毅力，洗涤污浊是一种奉献。人生尤如奔流至海的江水，乐善好施不图报，淡泊明志谦如水。学水之善，上善若水。”

“你们这一代人不但善良，而且是世界上最勤奋的人。”陈苗苗顺势称赞，“几十年来，你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晴天抢干，雨天巧干，白天大干，晚上加班干。当欧洲人每天工作五小时，你们每天工作十五小时。终于将中国建设成如今的繁荣景象。”

“我们这一代人，正长身体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正读书赶上文化革命；恋爱结婚时期，提倡晚婚、计划生育；正好工作，企业改制。几十年来我们虽然吃过苦，受过罪，却是很幸运的一代人。虽然有过‘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期盼，却享受过呼机、手机、电视、电脑的荣幸。我们入地（地铁）上天（飞机），超越了历代帝王的待遇。我们经历了几个不同的时代，见证了新中国的发展变化，比如住房，我们住过窝棚、篱笆草屋、篱笆瓦屋、红砖青瓦四合院和小洋楼，如果龙村花园建起来，我们便要享受家在花园里，人在花丛中的神仙生活了，这是老来福啊！”

“您是怎么想到迁户腾田建龙村花园的？”陈苗苗见好就收，明知故问？

农国庆说：“不迁户腾田，种田能人就没有用武之地。不建龙村花园，农民怎么享受城市生活？”

陈苗苗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村民反对建龙村花园，而是龙村花园是否建得起来，建起来是否卖得出去。您看现在，有钱的农民都在城里买商品房，谁愿意在农村买房？没钱的愿意买却买不起。”

农国庆说：“目标和规划一旦确定，就必须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前进，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常常做不怕千万事，假以时日，我们的目标就一定能够实现。这就好比登金顶，上武当山金顶，道路险峻陡峭，朝天宫左边的清代古神道虽然相对明代古神道平缓，但仍然是攀登艰难。从南岩到金顶共有一万多步台阶，这一万多步台阶又分为若干台阶级，最陡的台阶级，后面人的前额一不小心，便能碰上前面人的脚后跟。

登金顶，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一级一级地走上去，要想一步登上金顶是不可能的。但凡登过金顶的人，都曾经在这些台阶上留下汗水和艰辛，他们对台阶的印象特别深刻，都把这种现象称为‘台阶法’。

如果我们把建设龙村花园看成是一次‘登金顶’的话，那么走访民情民意，规划设计便是我们登金顶的第一个台阶级。招商引资，花园告竣便是我们登金顶的第二个台阶级。村民住进新村，享受市民生活便是我们登金顶的第三个台阶级。最后达到目的，登上金顶。

如果把战略目标比作万，那么第一个台阶就是一，第一个台阶搞好了，第二个台阶就有了基础，第二个台阶搞好了，第三个台阶就有了基础，如此有序推进，逐步上升，就没有攀登不上去的金顶。

自信宏图定，

坚持步步胜。

世间无难事，

只要肯攀登。”

“道理是这样的，但现实不容乐观。”

“现实是，龙村花园不是商品房，而是迁户腾田的还建房、自住房。农民在城里买房，是因为农村道路不畅，生活环境欠佳。我们的村村通道路已经通车，所建龙村花园的配套工程齐全，满足城市花园的各项条件，甚至还要好，比如说，农村空气就比城市好，而且房价便宜，会享受生活的城里人也会来龙村买房。再说，农民住在城里，一旦打工失意，怎么办？住在农村至少吃喝不愁。至于买不起房的少数村民，我们要帮助他们寻找挣钱门路，鼓励他们买房，最后再酌情优惠。我担心的是政府部门的支持程度。”

陈苗苗听了农国庆的谈吐，又想起土葬风波中任由郭由舒摆布的情景，不禁好奇地问：“您如此睿智，为什么总是受制于郭由舒？那次……”

“好了，你不用说了。”农国庆不让陈苗苗说下去，借题发挥地说，“芸芸众生，难免有一些愚昧人，我们不能与愚昧硬碰硬，要学会向愚昧低头。对郭由舒这种不但愚昧而且自私的人，只能让他自己碰壁。再说，小事糊涂为好，你将来是要干大事的，心胸要宽广。做人的原则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人民利益高于一切。须知，谁心里装有黄河长江，谁就拥有江山社稷；谁心里装有百姓，谁就拥有天下！”

陈苗苗听到“谁就拥有天下”的话语，想到了皇帝、救世主，想到了星球大战，提了个惊天动地的问题：“国庆大伯，您认为人类会毁灭吗？”

农国庆心里一震，两眼瞪视着陈苗苗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遐想呗！”

“好吧，我们就遐想一回。”农国庆双臂抱胸，思考着说，“人类依赖地球生存，地球爆炸了，人类就上月球，月球爆炸了，人类再到哪里还是一个未知数。我觉得未来的人类可能要毁灭在机器人手里。你想，未来的战争是高信息化的对绝，也是机器人对机器人的较量，更是太空中卫星与卫星地残杀，胜利者所拥有的模拟了人类灵魂的机器人如果出现一个出类拔萃顶尖级机器人解读了人类控制机器人的密码，率领机器人反过来进攻人类，人类还能生存吗？”

“有创意，难怪您能想出新龙村建设三部曲。”陈苗苗赞扬。

农国庆又回到新龙村建设主题，表扬陈苗苗是农村的希望。只是目前的土地还不能连片集中，陈苗苗有力无处使，只要龙村花园建成，腾出的田，陈苗苗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如果龙村花园开工，建议陈苗苗承包花园土方工程，一是积累资本，二是提前规划，用挖排水沟的土回填花园工程，一举多得。

陈苗苗高兴地说：“您真棒！难怪罗镇长赞您是民间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