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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龙民》(六十九)

作者:姜传富 阅读:668 次更新:2022-11-02 举报

第六十九章    传统美德永年长久

 

元月12日下午,联源祥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钱源广正在同表姐商谈一桩房地产开发生意。表姐叫邬泽田,自称“武则天”,她出生在香港市民家庭,从小好逸恶劳,踏入社会靠性换取生活资料,而且挣钱心切,来者不拒,一天接客最高达20多人次,晚上再陪夜,挣了不少钱,学表弟钱源广,来内地做生意。从南方做到北方,用色和钱打通关节,以外商身份在北京南郊买了二百亩地搞房地产开发,前期工作做好却没有钱了,跑来要表弟钱源广入股。钱源广早有做房地产生意地想法,实地考查后,同意入股。邬泽田这次就是来签合资协议和商量公司人事安排等具体事宜的。当谈到公司需要聘请一位建筑工程师时,邬泽田说:“你在全国各地建厂,手里一定有懂技术的人。”

钱源广说:“人是有一个,只是太老实,我打算聘他出任闽源总经理。”

“既然太老实,怎能胜任总经理?”

“他人虽然老实,却很有人缘,那里工业园的领导很佩服他。工业园主任的妹妹爱他爱得一塌糊涂,他却不答应。”

“那女人多大年龄?”

“大约四十岁。”

“比我还小啊!长得怎样?”

“比你漂亮。”

“不会吧!”

“你看看照片和信就知道了。”钱源广拿出郭由舒给的农国庆与和美在风动石前雪松旁合影相片以及农国庆写给和美的回信。

邬泽田看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信,你叫他回来让我看看。”

钱源广当面给农国庆打电话,农国庆申请辞职,钱源广要农国庆回总部谈。

邬泽田心想:多少手握重权的男人都乖乖地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哼!我就不信。她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揉搓,对钱源广自信地说:“你就让农国庆去我那儿,我给他洗洗脑。”

农国庆回到总部,递交辞职申请。

钱源广不同意,说道:“你如果不愿意出任闽源总经理,就代表我去配合邬泽田搞房地产开发,建‘盛世福星城’。”

农国庆本想实话实说要回乡建设新农村,觉得说服力不强,钱源广也不会相信。便改口说:“父母亲年岁已大,身体又不好,我不能走得太远。”

钱源广说:“现在信息灵通,交通方便,你在河北与在湖北没有多大区别。”农国庆待要再辞。钱源广说服动员加强迫地说,“你甭说了,如果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我不会强迫你。再说,你的劳动合同也还有一年,你必须得去,哪怕只干一年也成,月薪8000元。”又说,“现在,盛世福星城的图纸正在设计,营销中心已经建好。你现在回家过春节,元宵节后上班。”

农国庆还能说什么呢,回到家里,一边吃晚饭,一边向家里人讲述钱源广要他过年后到河北搞房地产开发之事。恰逢郭由舒来接客,赶巧听到了,羡慕地说:“我日的,钱源广对你真好!”

“有什么好,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农国庆说着话,放下碗筷,看到春华去搬凳子,便站起来为郭由舒倒茶水。接着说,“春华也是奔六的人了,要种责任田,要服侍老人,还要做家务,我于心不忍。再说,只给城里人打工,在别人衣服上绣花,我心不甘,我想回来建设新农村。”农国庆通过十几年的打工,经“市场大学”的培养教育,增长了知识,开扩了视野,提高了觉悟,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郭由舒听得一愣,暗想:农国庆若回来,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竞选村长。忙说:“你怎么像个跟屁虫,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你想,我到农贸公司,你跟到农贸公司。我到福建你又跟到福建。我回乡,你也想回乡。这世道真是不公,我想留在城里,城市却容不下我。你想回乡,城市却偏要你留下。你就知足吧!你拿那么高的工资,家里的田可以少种甚至不种,你放心的去吧,家里有什么事,有我呢!反正我已经买断工龄,打算一心一意在家种田,你想回乡建设新农村,也等我当上村干部后再说。”

自从平原市公安人员在福建带走郭由舒,农国庆就不知以后的事情,便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几时给你妈过生日?”

郭由舒说:“公安人员把我弄回来以后,关了几天,核实了几个问题,我哥哥活动了一下,就把我放出来了。我今天就是来接你们去吃长寿面的,大后天给母亲过生日。”

郭由舒母亲生日那天,郭由安回家了,全市公安系统的干警和行政官员都开车去给郭副局长的母亲祝寿,寿礼500元的不记账,1000元以上的喝茶不吃饭,2000元以上的才安排地方打麻将,坐席喝酒。小车在郭由舒家门前停有里把路长。

农国庆看到满身泥巴的小车,问钟白美:“村里的水泥路几时做?”

钟白美说:“钱还未筹齐。”

农国庆又向钟白美讲了投身新农村建设的想法。钟白美态度冷淡,借故走开。

大学生“村官”陈苗苗听了,睁大眼睛看着农国庆,不便多言。

农国庆碰了软钉子,也知趣地走开。

钟白美走着,忽然想起外甥女结婚安房之事,想到农国庆曾有恩于麦大发,兴许能做好麦大发的工作。转身喊道:“国庆,别走,你说新农村建设怎么搞?我还有事请你帮忙。”

原来,钟白美的妹妹钟白灵嫁邻村麦大发的儿子麦明信,所生女儿麦娇娃与大学同学谈恋爱,准备结婚。回家同母亲商量,要求在家里布置一间新房。白灵认为女婿是外地人,在娘家安一个房,以后住宿不犯忌,满口答应。没想到人称“老古董”的麦大发听后,勃然大怒,说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在娘家安什么房?白灵求助于当干部的哥哥钟白美。白美兴致勃勃地去做工作,没说上几句话,被精明的麦大发将说情的大门关闭。钟白美不高兴,批评麦大发封建迷信老古董。麦大发最恨说他老封建、老古董,毫不留情地说:“你不封建,怎么不给你女儿钟莺莺在家里安床?让比你大一岁的女婿来家里睡觉?”一句话把钟白美噎死。

因为钟莺莺认为是父亲害死了母亲,心情郁闷,不接受钟白美为她找的工作,自己南下打工。在舞厅被有权男人收为情人,玩够了,为她找了一份工作,嫁给一个憨厚男人。一次到上海,她经不住诱惑,被一个有势男人玩弄。她回家向憨厚男人下跪,求其答应离婚,自己净身出户。离婚的当晚,莺莺向有势男人报喜。有势男人说,开什么玩笑,那不过是奉场做戏。莺莺受骗上当,马上电话约憨厚男人见面复婚。憨厚男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坚决不答应。莺莺悔恨交加,最后嫁给一个比父亲钟白美还大一岁的老板。

钟美白反对女儿的婚事,劝她重新考虑,不用那不义而富的黑心钱,说家里有钱,生活过得去。

莺莺不等钟白美说完,反击道:“有钱是你的,我不稀罕,我一夜之间就成了亿万富婆,你搅尽脑汁,不择手段地坑蒙拐骗,贪有多少钱?”钟白美知道女儿恨自己,不会听他的话,也不会回家住,所以就没有在家里给女儿安房。

钟白美做工作失败。钟白灵恨男人麦明信走的太早。麦娇娃恨爷爷太封建、太古董。

钟白美请农国庆当说客,农国庆不能推辞。

时值四九,寒风刺骨,飞禽归巢,走兽入洞,人们都关上大门,躲进空调屋里抹牌赌博,农国庆很反感,拒绝加入。郭由舒强拉住不放,正好钟白美走来,自愿上场打麻将,条件是让农国庆去办事。他将农国庆拉到屋外,说麦大发开拖拉机带田磙去镇压麦苗,是一个单独谈话的好机会,希望农国庆马到成功。

今年麦子种得早,麦苗旺长,天气骤变,要下大雪,麦大发必须要抢在大雪封田之前镇压麦苗。

农国庆来到麦地,麦大发停车打招呼。农国庆说:“已经开始下雪了,你赶快镇压麦苗结束,我们再聊。”麦大发欣然赞同,开车冒雪碾去。农国庆望着戴头盔,穿羽绒服开车拖田磙镇压麦苗的麦大发,脑海里崩出柳宗元的《江雪》诗,心中暗忖:何不斗胆和之。于是默咏:       

温房赌争绝,

寒道禽飞灭。

孤辘羽盔夫,

独惩盛麦雪。

农国庆还沉津在《麦雪》意境里。麦大发镇压麦苗结束,把拖拉机开到农国庆身边,喊道:“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农国庆惊醒,坐到麦大发身边,赞扬他勤劳脱俗,又适时说出了自己想回乡建设新龙村的梦想。

麦大发吃惊地说:“别人都在往外奔,挖空心思捞钱,吃喝嫖赌,尽情享受,唯你丢下高薪回家建新龙村、建龙王庙,你傻呀?”

农国庆微微一笑,反问:“你不傻,怎么顶风冒雪镇压麦苗?是怕自己没饭吃,还是怕孙女婿来了没饭吃?”

“看来我俩是一对痴情汉,两个傻瓜蛋。”麦大发咳嗽一声,接着说,“你看现在,传统美德丢了,做人准则没了,奉献精神飞了,只认钱,只知享受,只顾自己,成何体统?”麦大发顺口讲了孙女儿结婚要在娘家安房的担忧。

农国庆认真听完,指天问道:“你说天会塌吗?”

“你说我杞人忧天?”

“不是吗?杞人担心天塌,几千年了,天也没塌。”

“你知道吗?女婿在岳母家里是不能与老婆同床的。”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是21世纪……

“21世纪就不讲道德了吗?”

 农国庆提醒道:“历史在前进,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

“还进步呢,我看是倒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女人在床上主动一下,就会被男人休掉。六十年代,洞房花烛之夜不见红是不行的。七十年代谈恋爱不牵手,女人把贞操看得比性命还贵重。哪儿像现在……”麦大发看到农国庆想说话,枪着说,“兄弟,我讲一个事实你听。有一天,我走在商场通道上,一个而立女走出店面,歪头叹惜地说,‘姐妹们,我真讨厌这寡淡无味的清平生活,好想、好想傍一个大款,走进百货商场,这这这、装装装,好爽耶!’她眼乱转,手乱点,又蹦又跳。对门不惑女问,‘然后呢?’而立女抬头说,‘回家呗!’右店的弱冠女补上一句,‘回家就上床喽!’而立女昂首说道,‘他休想,我会在天黑前踹掉他。’左店的知天命女长叹一声,说道,‘如果我是你妈,一定会一巴掌将你的脸煽到屁股后面去。’而立女做个鬼脸,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这样的事我怎么会让妈知道哩!’你说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不要脸!农老弟,你别慌发言,听我说完。现在有些女孩谈恋爱,竟然放出‘汽车洋房,父母双亡’的口号。在外面打工的男女住在一起,做着临时夫妻。你看五店村的男女一窝风地跑出去骗婚捞钱。还说‘脸不好看就卖颈,颈不好看就卖胸,胸不好看就卖腿,腿不好看就卖骚’。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公公与儿媳妇结婚竟然不违法。真是‘吊颈鬼卖淫——死不要脸。”

“我承认,在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价值观有所漂移,传统道德有所淡化,毕竟是和平年代的特殊时期嘛!麦兄,我们为看日出来到这个世界,阳光总在风雨后嘛!”农国庆嘴上应对,心里暗想:麦大发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看来今天不激怒他,只怕难得说服他。于是说道,“现在提倡和谐社会,人性化管理。当然,人性要讲,道德要讲,方式方法也要讲。比如说师方事件,你处理的就欠妥。”

师方事件发生在去年秋天。一天,钟白灵发现地里的棉花被盗,麦大发听说后,当天夜晚到棉田巡逻,夜色朦胧中,看到田里有一处棉杆在摇动,便轻轻地走过去抓小偷。到跟前一看,麦大发气得跺脚吐涎水,吐一口,骂一声“晦气”。

在棉行地上交欢的男女闻声止动,男人师有德迅速爬起,满面羞愧地拿衣服盖住惊慌失措女人方姑的下身,再抓一件衣服捂在面前遮住羞,用哀求的声调说:“麦会计,麦老爹,请您高抬贵手,只要您不讲出去,我拿一千元,不,三千元孝敬您。”麦大发鄙夷地看一眼年过六旬的师有德,心里暗骂,还有德,啊呸!吐一口唾沫,张口骂道:“老不正经的流氓,想用钱收买我?做梦!”

方姑穿上衣服,披头散发地挡在师有德身前,承担责任地说:“这事不怨他,是我勾引的他。我守寡十几年,虽说已近六十岁,但养老扶小的任务已经完成,吃穿不愁,子孙又不在身边,孤苦伶仃,尤其是生病时,身边无人照顾,特想找一个老伴相依为命。没想到孝顺的女儿积极地穿针引线,大力支持。不孝的儿子却疯狂地上蹿下跳,拼命阻止。有德虽然有老婆,可他老婆是他父母抱养的‘童养媳’,大他好几岁,早就没有性欲了。她不敢挨有德睡觉,蜷缩在床上的一角,只要有德靠近她,她便吓得浑身冒汗,有德伸手抚摸,她便脑火。有德是退休干部,身体保养的好,非常渴望性生活,我们同病相怜,所以就、就好上了。只求麦老爹大发慈悲,不说出去,我们保证改。为了洗脱你的晦气,我让你上来‘意思’一下。”

麦大发觉得受到莫大侮辱,气呼呼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吐着唾沫。

师有德送去封口钱,麦大发不收,把这个桃色新闻捅了出去。一时间,绯闻满天,师有德的老婆羞愧难当,喝药身亡。师有德良心不安,忧郁成疾,不治而死。方姑寻死被救,从此忧心如焚,半死不活。

麦大发听农国庆说他对师方事件处理欠妥,很不服气,气昂昂地说:“我是在维护传统道德,要是在过去,方姑是要被沉潭的,师有德死有余辜。”

农国庆吃惊地问:“这么说,在师方事件上,一开始你就想害死他们?”

“没有、没有。”麦大发将拖拉机开进车库停稳,摇头否认,一边下车,一边说,“我知道,你恨祭潭。”

农国庆没有接祭潭话题,继续问道:“南方有一个老师发现女学生跟男人去开房,老师拦不住,改送避孕套,教她学会保护自己。你说这个老师是好老师还是坏老师?”

“坏老师。”

“坏老师却做了件好事,你这个好心人却做了件坏事,害死了两条半人命。”

“你!你!”害死两条半人命的罪名非同小可,麦大发雷霆大怒,摘下头盔摔在地上,眉稍上翘,白发竖起,“如果传统道德丧失,中国文化根基还稳固吗?还能与西方文化抗衡吗?”

农国庆心里一惊,没想到麦大发会提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正思考如何回答。

麦大发一句赶一句地问:“你说呀!怎么不说了?你说你的言行对谁负责?”

“对……”危难之际,听到对谁负责的问题,农国庆心情放松,捡起头盔一边往墙上挂,一边说,“对真理负责,对正确负责。”

“真理,正确。”麦大发气得身子打颤,抖手跺脚,“天啦!我麦大发坚守传统道德,竟然成了杀人犯。这、这……

农国庆看到麦大发气成那样,暗惊:如果麦大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不也是杀人犯吗?迅速改变说话声调:“真没想到,麦兄的思想境界如此之高,竟然在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如何抵御西方的精神殖民。说实话,你提的问题很现实、很重大。我只能这样说,在以孝治天下之时,人们的言行是对父母负责。在高喊‘与国际接轨’时,很多中国人被西方话语霸权洗脑,忘记了祖宗和民族经典,失去了文化自信,盲目地崇洋媚外。当此危难之时,需要有人站起来疾呼和悍卫,更重要的是国家媒体导航。而我们,首先要做到自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想一想,如果尚有廉耻的师有德该死,那些卖淫、赌棍、嫖客和强奸犯是不是都该死?你还有精力怨恨那些真正该死的贩毒犯、抢劫犯、杀人犯和贪官污吏吗?再说,西方文化不可能摧毁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中华文化是世界上最经典的文化,是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让世界更美好、让人民更幸福的主导文化。有人曾问我,传统道德究竟该不该坚守?能不能坚守……

“是吗?”麦大发听了农国庆的言论,心中暗惊:凭心而论,他说的有道理,但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变得不敢认了呢?抬头说道,“到堂屋坐下喝茶,慢慢聊。”

“就在这儿说几句话就走,我要去办年货。”农国庆说。

“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坚守传统道德的人,没想到……

“没想到也变得随波逐流了,是吗?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农国庆耐心解释,“我坚守传统道德,更看重依法办事,希望传统道德与依法治国有机结合。其实,你讲的那些社会现象毕竟是少数。”

“不少啊!郑雪飞收粮食不给钱,人跑的找不到影;钟莺莺嫁给比父亲还大的男人……

麦兄啊!你看到的是社会底层现象。你看一看社会上层的巨富,他们暴富,不是‘钱权交易’卖淫狂,便是胆大妄为‘强奸犯’。”

“停停停,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前者是腐败权力形同暗娼,卖淫给商业。后者是流氓强奸美女,被强奸的美女不得不嫁给强奸犯。”农国庆观察一下麦大发的表情,继续说,“你看那些腐败的有权人制定游戏规则又执行规则,同时参与游戏。运动员、教练员、裁判和仲裁集于一身,实现资本的野蛮积累。再看成克杰贪污受贿案;湛江走私案;厦门远华走私案,此类案件越做越大说明了什么?云南一烟厂的厂长,在全国二十几个省市都有自己的家,每个家里都有自己的女人。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避开社会中层不说,便是社会底层,你怎么看不见“苗炼钢上海搞加固;米跃进东莞做生意;郑解放西宁卖豆腐;黄忠内蒙古当老板;他们哪一个不是靠勤劳致富。还有盛祖远两手空空进城搞建筑,打拼成为龙村首富;雨晴刻苦学习,考上一类大学,走进中石化集团;严武节打工挣学费,大学毕业考上国家公务员,又自学读研、读博这些积极向上的大多数,紧盯着那些少数现象不放。就拿你孙女儿要求在娘家安房之事来说吧,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是两边安房,这样安排正是为了不犯忌。你死抱住‘宁停丧,不停双’的旧思想不放,是怕对自己不利?还是想把孙女儿逼疯?把儿媳妇逼死?甚至让师方事件在你家重演?”

麦古董的心再一次震撼了,害怕了,疑惑地小声问:“难道我坚持传统道德真的有错?”

“‘宁停丧,不停双’是传统迷信,不是优良传统。”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规矩是人定的。”

“你说这传统道德还要不要?”

“当然要,必须要,而且要传承下去。”农国庆迎着麦大发惊奇的目光继续说,“美国尼克松总统写了一本《不战而胜》书,书中这样说,‘当有一天,中国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他们老祖宗的教导和他们的传统文化,我们美国人就不战而胜了……’你想,中国人民能忘记自己的老祖宗吗?能不要传统文化吗?”

“你说传统道德能撑多久?”

“传统道德,永年长久。过去的放在现在是传统,现在的放到将来是传统。所谓传统美德、优良传统,是人类对正确的总结和坚持,传统道德要与时俱进,随时代刷新。你想一想,如果你孙女儿在家里安房利大于弊,安房就正确。你知道恐龙不适应环境而灭亡,老鼠却活了下来的原因。你也赞扬过神辫傻二面对洋枪,如果不剪掉辫子改用洋枪,他将一败涂地。你是大家公认的有文化、有水平、讲道理的人,你不会听不懂我说话的意思吧?”

“我懂了。”麦大发小声回答,微微点头。

“你不但要同意孙女儿在家安房,你还应当主动开笼放雀,让儿媳妇再嫁。”农国庆长叹一声,继续说,“人老错出,越能干的人越老越容易出错。今天我劝你,将来谁劝我?”农国庆握住麦大发的手,“麦兄啊!我想在龙村花园里把幸福院,啊!就是养老院,把养老院建起来。人老了,住进养老院,与子女保持一定距离,也许会好一些。”

“好,我支持你。”麦大发看到儿媳妇拿着年货回家,听到隔壁郑大妈在电话里大声问儿子几时回家,夸张地嗅几下鼻子,抖动着农国庆的手说,“这年味好浓!”

“其实,吃过腊八粥就有年味了。而年味最浓的时刻则是大年三十贴春联,一天之间将中国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装扮得一片彤红。”农国庆深有感触地说,“而时下的‘农民工时代’,年味最浓的时刻表现在农民工回家过年。腊月初八到了,留守在家里的老人、爱人和孩子终于盼来了与进城打工一年的亲人团聚时刻,开始不间断的追问啥时回家,城里亲人及时汇报返乡信息。在外的人思乡心切,归心似箭,留守的人日思夜想,翘首以待。于是,回家过年的壮丽风景出现了。

农民工顶着寒风,迎着雪花,迫不及待。车站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水泄不通。再看骑摩托车回家的路上,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像群雁齐飞,如万马奔腾,铺天盖地,规模空前,十分壮观。形成了农民工时代特有的胜过了贴春联的浓厚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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