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南山修仙列传、原创（连载）第五章

          第五章、老人家活过来了

全家为了救活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张遂和自己的媳妇秀儿，在娘这样那样的吩咐下，一直忙乎到天快见黑了。

仰面躺在娘炕头上的的老女人，面色已慢慢的红润了起来，呼吸已经平顺了许多。可能是灌过姜汤的缘故，这时候老女人的额头上秘出了麻麻细细的汗珠。

渗出的细汗聚集着，攒成绿豆儿大小，就顺着老女人直竖着的汗毛间隙间轱辘着坠入娘的枕头上。

怕炕凉下来，中间秀儿又几次往娘的炕上添了几次柴火，细微的热气在老女人的头顶上蒸腾着、盘旋着。

老人的头间隔一段时间总会不住的摆动着，像是在睡梦中无助的挣扎，心软的秀儿见老人的可怜劲，不住地扭过头擦拭着眼泪。

掌灯时分，老女人忽的骤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双手剧烈的在空中挥舞着，像是有一群蚊子在叮咬他一样，嘴里也不知道喊着些什么，叽哩哇啦一句也听不明白。

母亲赶忙伸出手摁住了她，嘴里不住的小声嘟囔着；“我那苦命的老姊妹哎，你快别折腾了，都这样了含有劲咆燥，快省省吧，俺娘们一天没吃没喝，都伺候你一天了，能醒你就快睁开眼啊。。。。。。”

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老人的腮帮子，回过头来吩咐道；“儿啊天都擦黑了、把灯点上吧”。

秀儿忙从锅台上把火镰和引火用的火绒递给丈夫。张遂咵嗤咵嗤地用火镰使劲在火石上跐溜着，几点火星落在火绒上，发出了细 细的 丝 烟儿，弯弯曲曲的向屋耙飘了上去，微微烧焦火绒的香气儿弥漫在空气中。

张遂急忙把已冒烟的火绒凑到嘴边，轻轻地、嘘嘘的吹着已见几点猩红的火绒。

“噗”地一声火绒冒出了微微的、弱黄色的火苗。

秀儿赶紧把油灯端到了丈夫的跟前，凑上去点燃了，屋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这时候就见躺着的老人哼哼了几声，拙笨的伸了一个懒腰，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慢慢的睁开了久已合闭的双眼。

眼见老人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娘儿三人禁不住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瞅着已睁开眼、且直愣愣的老人。

秀儿嘤嘤的哭了起来，张遂用手戳了一下媳妇的胳膊，瞅了一眼道；“你带咋？闭嘴。。。。。。”

“孩啊、别说秀儿，她也是好心怜惜人，见人醒了闪的，涵不是叫她可怜的”母亲眼睛没有离开老人，嘴里训斥着儿子。

媳妇抬起手捂住了嘴巴，头一哏一哏的，眼泪也在无声地滚落着。

老人的身子，透过被子微微抖动着，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娘三，两行浊泪，顺着她那深陷的俩眼窝里滚了出来，无声地落在了头下的枕头上。

这时候张遂看到母亲的身体微颤着，眼泪吧嗒 吧嗒的滴在炕上。

“老姊妹你也别难受了，你今天落在俺家里，也是你跟俺老     张家哪辈子积下的缘分。俺老张家也是安分守己的人家，俺娘们更不用说，见不得人家到了俺家你就放一百一万个心吧，不会把你撵出去的。”

看到老人家微微点了一下头，嘴巴抽抽了几下，嗓子眼里咕噜着，似是要说点什么。

母亲忙拍了拍老人，安慰道；“老姊妹你啥也别哫声，先稳当稳当再说，才茫从阎王殿抽出腿来，喘气都费事，有话等缓活缓活有劲了再叨叨也不晚”

转头对儿子说；“儿啊、快当地你去烧火，叫秀儿去淘点小黄米。她刚醒过来，这也不知道几天都没吃饭了，身子又虚地突突地，临时不敢吃硬饭，叫秀儿碴点小米黏粥，叫她先多少垫吧垫吧肚子吧，哎。。。。。。你说这苦命的人啊”

张遂拍了一下自己的媳妇，两人一块往屋外走去。

“哎、秀儿。。。。。。”母亲叫住了快迈出门的儿媳。“咋？娘”秀儿忙转回来。

“别忘了碴好黏粥往锅里打几个鸡蛋攉啰 攉洛昂，”婆婆又嘱咐着。

儿媳知道，婆婆是觉得老人家柔弱的肠胃，临时不敢吃硬实的东西，煮的鸡蛋又不敢吃难消化，把鸡蛋打在粥里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养胃的吃食。把黏粥煮好后，再把鸡蛋打在黏粥里，鸡蛋结不了块，蛋液完全融在黏粥里不但容易消化，也能快速的补充老人家体力。

秀儿暗暗地感念着；俺婆婆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过了也就是一盏茶的更夫，张遂双手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黄米黏粥推开门走了进来，熟黄米粘粥的香气夹杂着鸡蛋得的味儿在房间里弥漫着。

秀儿一手拿了个木勺子，一手捧了一摞碗跟在后面。“

娘啊、看她这样曾木吃啊？”张遂怔怔的看着母亲问。

“哎。。。。。。”母亲叹了口气；“儿啊、她是曾木着也吃不进去。秀啊！你去把盐罐子里挖盐的勺子给俺拿过来”。

“一勺一勺地喂吧，咱娘们就是嘴对嘴的喂也得把她救过来”娘接着说。

母亲又要过来那根给老人擦脸的手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秀儿拿了挖盐的小勺子，看到勺子上粘了少许的盐粒，忙走到锅台前用水涮了涮递给了母亲。

张遂舀了一碗黏粥递给了母亲，母亲接过黏粥，用手动了动老人的嘴唇温柔的说；“老姊妹、这回也缓活得差不多了，庄户人家也没啥好吃的，再说了你这刚从阎王府跑回来，也不敢吃别的吃食，就先凑付着喝点黄米黏粥垫吧垫吧吧，等肚子凑吧好了，再叫孩子杀个老母鸡炖吧炖吧给你补补”

老人摇摇头，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遂看到老人的眼泪复又流了出来，忙叫媳妇给擦了擦。

秀儿轻轻地扶点着老人流出的泪水，又顺手擦了下老人溜出鼻孔又快要流入嘴里的鼻涕。

扶住老人的头小声说；“大娘啊，你就别难受了，喝点黏粥吧，喝点黏粥身上就愉足了昂”

婆婆舀了一勺黄米黏粥，放到自己的嘴边吹了吹，送到老人的嘴边，用另一只手掰开老人的嘴唇，慢慢的倒了进去。

“使使劲咽下去”母亲温柔的说。

用手扶住老人的下巴轻轻地晃了一下。

老人苍白的头抖动着，喉咙颤抖着吃力的吞咽着，仿佛嘴里的黏粥下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倒在她嘴里的黏粥咽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

张遂见母亲不厌其烦的把老人流出来的黏粥，不住地一下一 下用勺子刮 回到老人家的嘴里。

本来屋里就热，见母亲一碗黏粥喂下去，已是满头大汗。

“娘啊、你歇歇吧！看把你热的。让秀儿喂会吧”张遂接过碗来又舀了一勺添在碗里。

“中、秀儿喂吧，我歇歇”婆婆往外挪挪了身子。

秀儿接过碗学着婆婆的样子又喂了老人一碗黏粥，到后来喂得已经较先前顺当多了。

见老人瞪着眼睛，微张着嘴，秀儿问婆婆; “娘啊、看这样她还要吃，再喂一碗吧”“

行了！她现在这样，身子吃多了不行，得先欠着点，喂多了就会害了她”婆婆拍拍媳妇说。

母亲轻轻晃了晃老人的肩膀对着她说；“老姊妹就这样吧，你这身子骨，不能太贪嘴。欠着点好！等身子好了，有你吃的，好好歇歇吧，俺娘三一天汤水没沾牙了，你就先安心歇着吧昂”

两滴眼泪顺着老人的眼角流了出来，见头微微点了几下，好像是听懂了母亲的话。

“好了、没啥事了，都折腾一天了咱们也好填吧填吧肚子了，叫她自己歇着吧”。娘一边说着，一边拽着两个孩子走出了房间。

两碗养人的小米黏粥下肚，又加上母亲暖暖的炕头，老人家好像舒服了许多。

临时的安逸，让这个不知经历过多少磨难的老人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她就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全家人见她睡得深沉，都没有再去打扰她，用母亲的话说；遭大难的人一旦安逸了，非睡他个天昏地暗不可，不然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