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爷
驴爷爱驴,一天听不见驴叫,心里就空得慌;驴爷爱吃肉,但只要是驴肉,就一口不沾。
驴爷曾是十里八村出名的驴把式。甭管性子多烈的驴,只要在驴爷的鞭下吆喝几天,脾气就会乖起来。驴爷六岁时,就跟着驴太爷学赶车,也算是子承父业,人们叫惯了口,就顺辈称他驴爷。
这话都是过去的事情。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农村的大街小巷跑的净是
运河堤下,是西村祖传的一片狭长的菜地。水足土肥,村民们都视为眼珠子,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都没有割掉。那里,家家都有几分地的菜园。“一分菜园十亩田”,家家都惜土如金,精耕细作,用作“分界岭”的畦垅,简直叠成了钢丝。由于菜地的地头子短,菜品的种植不一,收获期也复杂多样。加上有的菜畦里,还有常年培植的韭菜、山药之类,用机械犁地不好打弯儿,也不好掌握深浅,犁菜地便成了不大不小的问题。每逢这个时候,驴爷的毛驴可就吃香啦,加上驴爷的手艺精,谁家有请,驴爷必到。按照主人:哪该犁,哪不该犁,哪该深犁,哪该浅犁的意愿,把地犁完。最让人叫绝的是在犁“分界岭”的时候,毛驴在驴爷的调教下,蹄印走成了一条直线,绝对不让另一家吃亏。人们都说:“让驴爷犁地,咱放心呢。”这时,驴爷便自豪地对围拢观看的小青年们喊:“把你们那又快又稳的铁家伙开来呀,比比谁的好使!”小青年们吐着舌头,扮着鬼脸,满面微笑地把香烟放进驴爷的嘴里,夹在驴爷的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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