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野菊花盛开的时候】（七十二）

 （七十二）

文/李文君

       多年来，李凡始终是执着地沉醉于文学中，同时也养成了每晚都要写日记的习惯。

        虽然在写作上毫无建树更无收获成功之言，但这并没有影响她追求文学的热情，她依然沉醉在文学的不归路。即使多次投稿换来的仍是冰冷失望和失败的告终，但她仍没有轻言放弃文学。这几年里，自己也认识了全国各地的一些文友笔友，偶尔也和文友笔友们谈论文学和一些写作上的方法心得。所以，她打工赚点微弱的工资，除了给母亲一点补贴家用和给小妹买几本参考书外，几本上都用来买文学书籍和书写用的稿纸信封邮票等必需品，只用很少的钱给自己添置衣物。

       李凡沉溺于文学就像上瘾的瘾君子一样，就连吃饭时也是经常把饭碗端进房间写字桌上，一边看书一边吃几口饭，浑然不知菜是何种味道。为此父母是经常提醒数落她：吃饭时就要好好的吃饭，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好好的吃饭！莱也没有吃多少，等下菜吃完了或者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于父母的爱恨交加的疼爱，李凡表现出不以为然。时间长了就无所谓了，所以父母的喋喋不休的关爱唠叨，反而成了李凡视为厌烦的抵触情绪。

       距离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李凡早已赋闲在家，每天重复着家务活和帮妈妈准备过年时的一些生活必需品。空闲时间里，她便一头又扎进房间里的那堆书中。

       外面妈妈正和村头的一个抱着吃奶孩子的年轻大嫂说话，偶尔那位大嫂和母亲的谈话中，涉及李凡是否有对象的事。母亲笑着回答女儿缘分没到，一切随缘吧。

       晚上饭桌上，母亲的谈话里又涉及到了李凡婚姻大事，一句话不投，李凡和妈妈斗嘴了，这是母女俩人第一次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拉响了无声硝烟的争执战！

       一向宽容慈爱的母亲黑着脸，满脸的笑意不翼而飞。李凡也满脸委屈的倔强，毫不理解母亲的苦心，开口甩下 一句：“妈，你也别烦死我了，我保证明年一九九五的春节，我不会在家里过！明年我会彻底的在你和爸的面前消失！明年我会很快的结婚！这样，你和爸就不会为我的婚事担忧了！”

       李凡生气地说完，便不再和爸妈多说话了。这时，李凡的母亲听到一向做事沉稳的女儿，一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母亲反而担心起女儿一时的冲动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母亲心里暗暗地埋怨起自己了。

       其实，母亲深知自己女儿心中有个难以忘却的情结。都三年过去了，女儿李凡似乎已忘记，过去所有的前尘往事。但是实际上是怕父母家人担心自己，故而深锁封闭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当初怕女儿异地恋，坚决制止女儿的异地恋，懂事的女儿，也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初恋。如今，沉溺于文学的女儿，拒绝谈情说爱，拒绝本地条件较好的人家，唉，女儿，是心里还在耿耿于怀父母当初的决断啊！……

       春节过后，李凡和本乡打工的几个人，一起来到苏州一家台资企业工作。巧的很，正好与她通信一个半年多的笔友林剑在一个单位上班，以前只是信件和照片里看过，现在真实的人在一起上班，感觉和信件里的人大致相差无几。于是两个年轻人也没有浪费过多的冗长时间，直接进入主题内容谈婚论嫁了。

       省去了烦琐的一切俗事，两个年轻人于一九九四年的年底，匆匆草草简简单单的领证登记结婚了。他们拍了婚纱照，没有办任何形式和热闹的婚礼场面，也没有过多的亲朋贺礼，只是给隔壁邻居散发一些喜糖。婚房的一套新买的组合家具和门上贴了大红的喜字，然后精心地做了一顿饭菜，和婆家人在一起吃顿丰盛饭，便算是举行婚礼结婚了。李凡就这样草草地把自己给嫁了，纯粹是和父母赌气，一气之下远嫁苏州。       

       苏州在大多数人们的眼里，是一个充满着古色古香、曲径通幽，诗意盎然以及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水乡。有着名副其实的吴越古风的吴侬软语的专属头衔，并且还是一个文化经济相对富庶发达的黄金地带。然而，任何富裕富庶的地方，也有贫富悬殊的人家，或因病致贫，或有一些其他的客观因数所造成的贫困境地，而林剑家就是其中的一个经济住房比较困难的一家。

       结婚前，李凡和林剑之间的感情交流，始终是处于鸿雁传书之间的交流。对于林剑的家庭背景及其他根本一无所知，偶尔问及到他的家人时，林剑总是岔开话题，一带而过的敷衍说安好。单纯善良的李凡在他的来信中，只感到林剑深深的爱意和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同时也感受到了他微微泄露的一丝忧伤。故而，善解人意的李凡，也没有过多的问及林剑不愿过多涉及有关他家庭的境况。

       对于林剑的长相，李凡是在林剑邮寄快件里看道的，书信里夹着他清瘦但不失温文尔雅的相片，一种独特的气质很绅士般的一位男孩。总体来说，林剑算是一个气质型的男人。

       一向倔强自视清高的李凡，在情感问题上却是裹足不前、谨小慎微，从不轻易涉足情路。也许是初恋的情结在心灵深处仍留有些许痕迹吧，总之，谈文学写作可以，谈学习或者小说可以，就是不谈感情问题。

       李凡和小姐妹们一道去苏吴打工，其中一个小姐妹的亲戚就在她们打工的那个小镇。这次她们去苏吴那家厂打工，恰巧又是林剑住居的小镇。以前只是知道他在那个小镇，他工作的地方，这样又是近距离的接触，两个人的感情又更一步的递增。

       在举目无亲陌生的外地打拼，只有来自本地的笔友经常在生活上和工作上的关爱，故而林剑些微的关爱无不令李凡感动。近距离的接触，林剑更加的喜爱娇小玲珑的李凡，同时，他更加欣赏心中女神的文静气质，于是便对李凡展开猛烈的求爱的攻势。

        三年里，李凡除了打工外，只把自己封闭沉浸在书里和文学写作上，其他都是一无所获。 也许是缘分到了，还是自己该忘记所有情债？总之，李凡痛下决心，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那个对自己关爱体贴，和生活上一些细致入微的呵护林剑。

       李凡结婚后才知道，原来林剑的家境比自己的家还不好。而属于林剑只有两间不算太大的平房，他的母亲已于年前去世。家里的人员也是特别，父亲已七十多，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哥哥单身在家，如果不是李凡嫁给林剑的话，那么这个家庭就是老中青三个光棍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清贫之家，李凡毫无怨言，既然选择嫁给了林剑，那就和林剑共同来承担家庭的责任。正常上班外还要额外加班，偶尔休息也兼顾种田，以获一点卖粮资来偿还结婚向人借钱置办的家具债务等等。生活是苦中作乐。

       一年后，李凡生了一个瘦小的女儿，可是孩子出生后一个月左右，不幸夭折于先天性心脏病。那是李凡怀孕期间，因身体严重不适去医院检查住院，期间因严重孕吐转氨酶升高，妇产科医生误诊为是甲型肝炎，开了肝炎药给李凡足足吃了一个多月，正好是怀孕头三个月，致使胎儿在母体内中毒，于是婴儿在出生一个月左右不幸夭折。

       没有了孩子，李凡整日郁郁寡欢，夫妻感情也存在着问题，时好时坏，这中间他们吵过打过也闹过离婚。可是任凭李凡怎样提出离婚，林剑始终扔出一句话“不离”就是不离，死也不离！……

       这样不死不活的生活仍然持续，这中间李凡也生了几次病，差点命悬一线。还好年轻的她，凭着对生活对文学的执着眷恋，又顽强的病愈康复了。

       八年后，三十出头的李凡又生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儿。看到一个漂亮健康的女儿，林剑的精神也为之振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干劲十足，脸上每天都溢满了笑容。夫妻感情也因此比以前大大的改善了，而夫妻之间相处的关系，也比以前融洽和谐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