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鲁迅——读诗有感

一只木烟斗，郁闷的烟圈吐不尽民国
的灰霾，火的热度持续灼烫到20壹世纪

木刻恰好把百草园师爷的神韵
凿出忽明忽暗的硬度。大先生太想

把世界提亮，做一棵具象的树

摇曳，疾呼，化冻，哪怕唤醒一缕霞明

于是在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前戛然止步
乘一艘漏船也罢，破帽遮不住闹市中
的异类，鲁镇的后裔用如椽之笔，奋起
落下淬刃，将霹雳、地火引流到凿凿之言
镀金的色彩甚无，应景的妙用甚无
只想唤醒人性的劣根性，只想培植野草
在紫禁城里，在沪上拉莫斯公寓＊   
抑或就坐在会稽古城的三味书屋里
却无心听莲花落、调腔、绍剧
目光穿越阴霾的山河，徒手撕扯黑暗
抽刃挥向污浊，单薄体魄并非独余文字的韧劲
葬埋黑漆漆血污的同时，很多年也无奈葬埋了
自己的笑容。当然不是他不屑嘴角上扬的温和
让豫才先生由衷怡然且仰天大笑的人或事

碰到的实在太少，身边还有母亲诓骗后＊
硬塞给的‘礼物’，时刻提醒着他——
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七啾咔嚓响连声“也没用
于是，一支尖锐的短戈一边挥向

非人道的压迫，抵制着命运的绑缚

一边却被封建的荒谬压迫着，被束缚着认命

想要一个光明的社会，想要些许晶莹的快乐

他在笔端呐喊、纾困，将自己的肺腑凿出
一个个空洞，从瘦骨嶙峋的身体里掏出萤光 
也许不像熔岩那样奔突，但足够凛然、深刻
剜着我潜意识里的愚昧、颓废都快一个甲子了

坐在藤椅里的鲁迅，离一把刻刀最近

注释＊：由英国人Ramous （拉摩斯）建造，据说鲁迅先生曾在此居住三年，为防止当局迫害，门上挂的是友人内山完造的名片。＊：指当年鲁迅在日本留学时被母亲诓骗回绍兴，跟他并不爱的人成婚。2022年4月1日于岛上，6月15日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