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雨后闲情（散文）

济南采访

当新闻记者时，到过不少地方采访。同时，也游览了不少名胜古迹，与美丽的小康乡村。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奇观玉石、古色古香，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旅游景点，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回忆。可是，我觉得故乡虽然不是旅游点，但是，雨后故乡的特色，也不亚于一些旅游景点。正如唐代诗人戴叔伦在《旅次寄湖南张朗中》云：“却是梅花无世态，隔墙分送一枝春。”

塘猛村，前面是罗猛塘，后面是塘猛岭，前水后山，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然而，雨后的塘猛岭格外赏心悦目，满山岭的树林，雨后显得嫩绿欲滴，勃勃生机。此刻，柔和似絮、轻匀如绡的浮云，清辉将周围映成一轮彩色光晕，不如晚霞那样艳丽，仅露出一点淡淡的喜悦。远远望去，云雾在山岭飘来飘去，忽起忽落，尤其是在一大片白色云雾中露出一点青翠的山头，像如来佛从天而降一样，显得十分壮丽美观。雨后塘猛岭，空气格外清新，一尘不染，尤其是呼吸非常畅快。此时，树林中的鸟声十分清脆嘹亮，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此起彼落，互相呼应，仿佛像一支天然交响乐队在演奏。这种美妙的雨后鸟声，只能在雨后故乡才能有机会听得到的。

村东边那一口半月形的罗猛塘，雨后更是风景万千。下雨时，雨点就像飞机从天空中撤下无数密密麻麻闪闪发光的珍珠，一个紧接一个飘落到水面上，浅击起一朵朵美丽的水花。然而，雨点扑打水面上的声音，犹如开场的锣鼓声，令人眼花缭乱。下雨过后，水面立即平静下来。此时，天气晴朗，天空蔚蓝，当一缕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时，塘里到处都见到鱼头攒动，争先恐后涌上水面吸收新鲜氧气。这一情景，犹如当年全国百万红卫兵在天安门广场上，接受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一样，场面显得是那样的雄伟壮观，热闹非凡。雨后，不论小孩还是老人，此刻，都拿起鱼杆提着小塑料桶来到塘边钓鱼。他们围绕着像半月形的塘岸，真像当年柏林墙一样，场面十分亮丽。

尽管罗猛塘，雨后的景色万千，可是，我更觉得罗猛塘的神话传说，比雨后的景色更为迷人、令人神往。在作家念人写的那篇散文《故乡的罗猛塘》一文中，描述了这样一个《穷秀才相会》的美丽传说：很久以前，村里有位财主女儿叫阿秀，她悄悄地爱上了村里的一位穷秀才，财主知道后，将穷秀才痛打了一场。然后，把阿秀关在家中，不准她与穷秀才相会。尽管财主给女儿每餐送上来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是，阿秀却总是吃不下去。她在房中天天想念着穷秀才，日长夜久，阿秀的身体不但不好，反而一天天消瘦下去。七月初七，财主放了阿秀。这天雨后夜晚，阿秀约穷秀才偷偷地来到塘边相会，一起诉说别情。然后，一齐投入塘里自尽了。死后，财主不愿意女儿和穷秀才在一起，把阿秀埋在塘南岸，穷秀才埋在塘北岸。每逢七月初七夜，穷秀才都要划着香蕉树往南岸去与阿秀相会……

神话传说是美丽的。然而，村前那一片广阔田野，雨后更是景色宜人。秋雨过后，天空是一片湛蓝，一朵朵白云，从南向北飘移；秋燕在空中“吱吱喳喳”飞来飞去，尽情享受着雨后的快乐；初秋的田野，处处都呈现出丰收的景象，金黄色的稻穗，正在渐渐弯下头，等待着收获；雨后的稻田间里，一只只青蛙正在“哇哇”放开嗓子地叫，此刻，它们为着丰收而歌唱，为享受雨后新鲜空气而起舞；特别是值得乡下人骄傲的是，雨后的稻田中，一双双一对对的飞枪鱼，争先恐后地跳跃吃稻穗。尤其是一些勇猛强悍的青鱼，此时，它在这块田间吃稻穗不过瘾，又随着流水跳过小石桥，到另一块稻田中去吃稻穗。可是，料不到落在小石桥上，尽管翻滚来翻滚去想逃离小石桥，可是，它拼尽力气也依然逃脱不掉，最后，被雨后钓鱼人逮住了……

雨后故乡的一幅幅美景，在城里是不可能品尝得到的。雨后的大都市，刚刚消失去的一条条汽车长龙，一下子又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街头上，车后面的那一股股黑烟气、机车后面的白气，以及那震耳欲聋的噪音，真是有点令人不寒而栗，令人讨厌。然而，雨后故乡的特色，虽然不像大都市那样沸腾、吵吵闹闹，但是，要真正品尝到雨后故乡特色，反而要闲静下心来，以诗人的眼光、散文家的角度慢慢品尝，这样，才能品味出雨后故乡那种别有一番特色风味。正如宋代诗人王质在《山行即事》一诗所云：“浮云在空碧，来往议阴晴。荷雨洒衣湿，苹风吹袖清。鹊声喧日出，鸥性狎波平。出色不言语，唤醒三日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