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地怨（一）

夜幕下的珠江

　　在广南白云山脚下，有一座广麓隆酒家，每晚，这里就亮起五光十色的灯火，热闹非凡。由于座落在湖中，依山傍水，风景也确是独具一格。在那高高的广告牌上，那猛蛇活虾特产野味，深深吸引着广南人的光临。可是，凡了解内情的人，广麓隆酒家的特色并不是猛蛇活虾，而是这里的猛男美女野味。

　　一九九五年，这是盛夏的一个星期六傍晚，作为广麓隆酒家常客的省乡村厅的几个人，下午五时三十分下班后，他们照例的分别开着四部奔驰牌轿车来了。今晚来这里品尝野味的不仅仅是省乡村厅黄柱等四位常客，而且还增加了一位贵宾，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省农委的潘沿美副主任。潘主任的到来，为今晚的野餐增添了气氛。为了讨好这位上司，这四位老总分别使出自己的解数叫菜，这个叫来了一只眼镜蛇，杀生取胆给潘副主任尝一尝；那个叫山龟，说是为今晚潘副主任尝野味增添底气……然而，那位仅有初中文化程度就依靠请客送礼爬上副总经理宝座的刘总，平时由于赌博出了名，故称为刘赌伟。他为了显示自己对上司的关爱支持，于是，他更加露骨地说：“今晚，酒家新来一批四川妹，个个长得白皮细肉，保证潘主任满意。”一听刘赌伟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酒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有蛇、有龟、鱼翅等十多道美味菜。同时，还放着三、四瓶美国“蓝带”洋酒。为了给贵客助兴，酒店苏老板把“野菊”厅门紧紧关上，然后，打开录像机放一段香港三级片“爱你，爱到天亮”的录像。也许是能够生情，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议论起四川妹。为了讨好潘主任的欢心，刘赌伟还津津有味的叙述四川妹如何如何性感。潘主任听着听着真有点坐不住了……他们酒足饭饱后，个个都是带着浓浓的酒味，颠颠倒倒地来到三楼专门为他们开设的房间。随即，苏老板召来十位大约年龄十八至二十二岁的小姐，她们分别来自河南、贵州、四川、广西。她们到齐后，苏老板命令她们把衣服全部脱光，让这几位高级贵宾挑选。这时，有位长得稍高，身材十分丰满的小姐大胆地说：“这么多男人面前，全部脱得光光的，多难看啊！等待上床再脱也不迟呢！”苏老板大声地说：“不行。我这几位客人，不是一般的客人，一定要先看中谁，谁才能有资格有机会跟他们上床。如果谁不愿意脱谁就走人。”小姐们看到老板这么一说，根本没有商量余地，加上目前经济不太景气，一旦被老板炒鱿鱼，也很难找到生意。何况，今晚能有幸接洽到这么高级的贵宾，也是幸运的事情。对此，她们只好忍辱偷生不出声了。

　　她们排好队后，一个一个地将衣服脱掉，把自己那丰满的身躯与下部一丝不挂地暴露在这五位高级贵宾面前。她们还像时装模特儿一样，在这二十多平方米阔的房间里走动十多分钟，各自表露自己不同的气质与美貌，也就是表露自己的最动人之处，供这几位高级贵宾挑选。潘沿美与小姐打交道不少，可是，用这种办法参与这样的场面还是属首次。他们半醉半醒坐在沙发上，眼盯盯地注视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一个个光着身子的小姐。这时，刘赌伟走到潘主任面前提示：

　　“潘主任，您可以上前挑选啊！”刘赌伟说。

　　“你上前帮我挑选一个。”潘主任说。

　　经潘沿美这么一说，刘赌伟马上走上前去，叫小姐原地站好做自我介绍。

　　“我叫邹霞，今年二十岁，有男朋友。”

　　“我叫李萍，今年十八岁，没有男朋友。”

　　“我叫陈娇，今年二十一岁，没结婚。”

　　“我叫吴少玲，今年二十二岁，有男朋友。”

　　……

　　小姐们自我介绍完后，刘赌伟走近她们身边，借为潘主任挑选名义，一个一个从上到下抚摸。于是，他先痛快地玩弄了一会，然后，为潘主任选中了第三位四川妹陈娇。这样，陈娇小姐穿上了衣服，跟上潘主任走开了……

　　接着，其他几位贵宾也争先恐后走上前去，拉着自己中意的小姐，分别往为自己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临近深夜十一时左右，白云山脚下的夜晚，仍是人来人往，那样的迷人。这时候，广南人的夜生活正是高潮，进出广麓隆酒家的客人络绎不绝。经过二三个小时床上功夫，这五位高级客人陆续走出广麓隆酒家。苏老板将他们送到桥头时，与他们一一握手说：“欢迎再次光临”。

　　这时，潘沿美乘着兴奋之余跨上自己的专用奔驰轿车，还不等坐稳就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对司机小李说：“啊！还是四川妹白皮细肉、丰满、劲头大。”说着，奔驰轿车开动了，潘主任还是处于兴奋状态。奔驰轿车离开广麓隆酒家越远就越埋怨刘赌伟叫走得太快了，机会难逢，为何不好好享受呢？但是，他深深理解刘赌伟其人，他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自己丰富的。因为，警察查夜一般都是选择在深夜十二点左右，这个时候，是人们正处于醉天叫地的忘情状态之时，才能抓到嫖客的。所以，刘赌伟采取提前结束，“速战速决”的战术，在警察查夜之前安全撤退，这样，既不被警察找麻烦，也防止家中太太大闹天宫，真是两全其美。

　　这一夜，他们在广麓隆酒家五人就消费了九万多元，仅蓝带洋酒一项就花去两万多元。这些消费，由刘赌伟在菜单上签个名就行了。这就是俗话说的“靠官吃官”的决窍。潘主任今晚真正体验到当官是那样的美好。

　　在回归的路上，潘沿美心里还是激动无止。他觉得在省乡村厅当领导实在太美了。当厅长既有洋酒喝，又有美女陪，这工作比自己在省农委当副主任风光多了。脑海里，不禁产生起对任省乡村厅厅长的浓厚兴趣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