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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组之三

作者:梅元贞 阅读:603 次更新:2022-05-27 举报

出路

/梅元贞

 

一种猎齿动物

昼藏夜出

与人类的习惯错峰而动

窃取的粮食

招来的切齿恨

灭种的心都有

 

发明了鼠夹鼠药

电子驱鼠器

皆告失败

物种生存的出路

就算濒死

都在发送繁育种群的密波

 

上帝赐予的本领

紧急时用得着

 

梅的心结

 一曲心经

提醒我仍在尘世

过往的事物

我用中性的笔

不偏不倚记录着

 

雪姗姗来迟

梅准时绽放

守岁的除夕

尘净

可与雪比洁

 

快递的腊梅

提醒仍在城市的游子

山村的梅花正艳

雪花此时正在梅的枝头隐居

如此时楼宇房里的我

 

索性拿起笔

摊开宣纸

琼枝抖落的精华

在梅蕊中留白

纸上的雪

用墨和粉红衬托

 

开春的腊梅

更多的唐诗宋词

一并秩序坠落

无数的春芽

正在赶来的路上

 

记忆之痕

一个建筑

从秦一直修到了明

上下两千年

纵横十万里

阻拦匈奴的墙

砖砌、土夯

秦赵燕的兵士

宽衣大袖乘坐的车马

不敌胡人的马骑弓箭

燕山脚下,狼烟四起

烽火台上,号角声声

那是抵抗胡人的牛角号

和勇士门拼杀的击鼓声

城墙四周

累累的火烧印记和砍痕

每一块磨损的砖

都是兵勇赤脚来踏平

整个民族的印记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铸就了华夏的魂

无战乱的人们

习惯性背着手来散步

那其实是当年强征建设者

都是被绳索捆绑所留下的后遗症

从此上卫生间

印记成了——解手

就连太空站的宇航员

用肉眼唯一能辨别地球上的建筑物的

就是长城

 

找回自己

当厉害了“我的国”

成为语言习惯,而满天飞时

一项西方对我国的

高科技核心设备和器件

全面禁运的消息

如当头一棒

打醒了国人

全面制华,卡脖子的动作

让某些所谓的全球领先的制造企业

顿时陷入困境

软肋突现

重新审视和定位

找回自己

强基础,促研发,练内功

人才和科技两条腿走路

不等不靠,方为复兴的

新的突破口

 

倒春寒

当一种禽类被人类驯化

有了遮风挡雨的屋时

生命力就变的格外脆弱

四月八冻死鸭的农谚

倒春寒来袭时的淫威

要么冻伤,要么殒命

在这个多事之秋的季节

抱团取暖,或能存活

利己和独断专行

一味地退群自保

摒弃团结、协作的宗旨

在疫情、衰退的寒流里

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绳索

可解可捆绑

 一头拴着梁一头系着长发

灯下苦读

困乏垂头被拉扯的疼

最终疼痛成——恩科

 

皇上赐婚

驸马的身份

四抬大轿抬进了皇宮

披红挂绿吹吹打打

光宗耀祖

 

黄金屋和颜如玉

侥幸的陈世美

法的准绳

一头系着江山

一头系着百姓

 

田间地头

活着,贴上一个耕者的标签

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用勤劳汗水

来回馈那份约定俗成

 

掘垦,播和收

精准到寸

 

田间地头

税赋挑起的民生

 

弯勾的腰,撑起华夏挺直的脊梁

曲曲阡陌,是劳苦大众积攒千年的哀肠

 

梦回故里

周公把我置于梦的旋转木马

一边旋转,一边上下

左右地穿行

 

我看见夜半母亲的纺车

“呜呜呜”的叫声

一上一下,往锭子上缠线

 

夜风侧着身子

溜进腐门

孤影,随纺车一起摇晃

 

摇呀摇

黄发乳子,摇成了两鬓斑白

摇成了夹带乡音的——普通话

 

隔空对话

在意大利佛罗伦萨

乌菲齐美术馆的墙上

我看到了《天使报喜》

还有《三博士来朝》

逼真的面部表情

仿佛鼻翼在开合

眼睛在摄取我的灵魂

 

隔空而视

我想与拉菲尔对话

乌菲齐美术馆的穹顶

可有中国皇宫建筑的歇山顶架构

我想与达芬奇对话

佛罗伦萨的空气里

是否藏有艺术的密码

小镇的阿尔诺河

可是画笔清洗的地方

我还想问问波提切利

三位来自东方的博士

是否由郎业宁引荐

其间可有禹之鼎

看着《大卫》的裸体雕刻

我差点脱掉我的外套

替他披上遮羞的衣裳

我还想问问

米开朗基罗的雕刻里

可有中国佛教泥槊的技法

我们隔空百年的时差

只有五光十色的色彩

对我回答

 

画一缕炊烟

生活的担子

被压弯成射箭的弓

箭头在城里

箭尾在乡村

箭头向上

扎向了高高的建筑工地

箭头平射

扎向了工厂的流水线

箭头向下

扎向了深深的地下隧道

而箭尾

却早已空巢

山村死一般沉静

尝试画一缕炊烟

给山村长些人气

好让留守的老人儿童

少呼出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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