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奶奶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奶奶是童养媳！美丽飘亮的她被迫嫁给了脾气和长相都不咋地的爷爷。

  记得小的时候，经常看见爷爷打骂奶奶，有时候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着饭，一句话不对他心思，一只瓷碗就飞过孩子们的头顶，砸在奶奶的额头上，头破血流。于是一团乱，我们晚辈大哭，爸爸叔叔姑姑们敢怒不敢言，赶紧给奶奶擦血包扎。那顿饭是报销了。

  奶奶的勤劳能干，村子里可点可数。她在碱土地上拌草和泥建造了老房子，我们十多口人就窝居在那里，虽然贫穷，但在奶奶带领着一家人的打理下，我自认为童年还是幸福的。园子是奶奶一筐粪一筐土的改良起来的，除了满园的青菜还有两短垄罂粟，罂粟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红的耀眼。当时我是不认识罂粟的，问奶奶它们是什么果实，奶奶说可不能吃，是治牙疼的，果实叫大烟，种子叫大烟籽儿。长大了我似乎知道，鸦片就是这种作物加工的吧。种了几年我忘却了，是因为大队有人找到爷爷说种那个违法，所以不知道何时起，大烟在奶奶的园子里绝了种。

   奶奶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因为在孙子辈我是长女又特别乖巧，奶奶总是对我格外亲切一些。奶奶家的鸡蛋我都是第一个先尝，奶奶家园子的勺瓜我总是先吃第一口。为此奶奶没少挨爷爷骂，说什么丫头片子对她那么好干啥，大了还不是人家的。

   奶奶对大姑家的小红也是极好的，每次她这个外孙女来，她都拿家里有的最好吃的招待她，我嫉妒得不得了，于是我就大声唱起民谣，故意让奶奶听到：“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叫女婿，小外孙也要去，姥姥家没啥吃的，锅台后有个大鸭蛋，烧也烧不熟，煮也煮不熟，给小外孙儿馋的屁眼儿冒黄油。”奶奶听了笑了，从小红碗里播出一半好吃的给我，说“大孙女别挑理，这些给你”。

  “谢谢奶奶。”我抱着碗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