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价值（16）

爱因斯坦晚年的自白：一个人很难知道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什么是有意义的，当然也就不应当以此去打扰别人。鱼对于它终生都在其中游泳的水又知道些什么呢？爱因斯坦从某个侧面作出了较明确的回答：苦和甜来自外界，坚强与坚韧则来自内心，来自一个人的自我努力。几十年来，爱因斯坦的这个教人自强不息的回答总是像伫立在夜雾茫茫的大海上的一座灯塔，若隐若现，时明时暗，灼照着我的人生航程。在其他许多地方，爱因斯坦则用非常明确的语言和结论回答了“人是什么”这个亘古恒新的问题：我们吃别人种的粮食，穿别人缝的衣服，住别人造的房子。我们的大部分知识和信仰都是通过别人所创造的语言由别人传授给我们的。个人之所以成其为个人，以及他的生存之所以有意义，与其说是靠他个人的力量，不如说是由于他是伟大人类社会的一个成员，从生到死，社会都在支配着他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爱因斯坦这段有关“人是什么”的质朴见解，能为我们欣然接受。不同的人对“人是什么”的回答迥然不同。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也会有不同的答案。19世纪法国大作家雨果的回答非常忧郁，特别暗淡。雨果说：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被判了死刑，但都有一个不定期的缓刑期；我们只有一个短暂的期间，然后我们所呆的这块地方就不再会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