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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屋的事

作者:良子 阅读:682 次更新:2022-03-20 举报

牛屋的事

 

我们生产队的牛屋在我家房子的后面,三间土坯草房,里面养着四头牛,平常都是由老李头在照看。

老李头是个眼睛有残疾的光棍汉。关于他眼睛为什么有问题,据说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晚上在麦茬地里撵兔子,不小心绊住土坷垃摔了一跤,眼睛让锋利的麦茬扎坏了。亏得当时抢救及时,好赖保住了一只眼睛,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到了说媳妇的年龄,方圆十几里地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半瞎男人,于是,老李头就成了光棍汉。生产队给他养牛这份差事,应该也算是在照顾他吧。

牛屋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四头黄牛占着,一排石头凿成的牛槽将四头黄牛隔在了牛屋的西边,东边很大一部分垛满了麦秸,那是牛的饲料。另留了一小块地方,用几块木板支起了一个简单的床铺,那便是老李头睡觉的地方。

那个时候,公共娱乐场合无外乎是稻场和磨房这两个地方。磨房经常被村里的老大哥们占领,他们要么在那里吹牛皮侃大山说看见哪个媳妇的大腿白等带颜色的荤话,要么扎堆围在磨盘周围玩接匠交公粮推牌九等赌博游戏。小孩子的我们只能跑到稻场玩,稻场堆了一排排的麦秸,无忧无虑的我们就在麦秸垛中间钻来钻去。

稻场离牛屋很近,所以,有时我们也会越界跑到牛屋。老李头的床铺像杀猪匠的抹布一样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褥子和棉被,一年四季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脑油味和牛屎味结合的味道,我们嫌恶心,不去他的床铺,就爬到麦秸堆上面。麦秸堆得很高,几乎快挨着草房的大梁了,我们躺在柔软的麦秸上面,伸手就能摸到椽子。经常我们会将麦秸盖在身上,厚厚的一层。

有时候我们会整夜不回家,反正那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多,谁家也不稀罕,大人们根本不会找我们。老李头有时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不在牛屋睡,就算他在那里睡,他也不赶我们,反而给我们讲骚段子或带有颜色的歇后语,比如他说的:芝麻叶拌粉条,拨拉拨拉老汉胡子鸡巴毛;比如他说的:裤裆里着火——烧毛,屁眼里夹斧头——破上了... ...搞得我们一帮小屁孩似懂非懂地听得津津有味。

因此,牛屋里的麦秸垛可以说是我们孩童的欢乐地。当然也是我们的秘密据点,考试不及格了,被大人骂了,和别的孩子打架了,我们都往这地方躲。

那一年冬天,我和对门邻居的一个同龄伙伴打架,他哥就带着他到俺家闹,我害怕挨打,就一个人跑到了牛屋,躲在麦秸垛上面,身上盖了厚厚一层松软的麦秸,只留脑袋在外面。

那天晚上下着大雪,老李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没有回牛屋睡觉。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顺着破烂不堪的窗户扫进牛屋。虽然我躺在麦秸堆上,而且身上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麦秸,但仍然感到寒风从四周袭来。灵机一动,我从上面爬下来,拽出老李头当枕头的破棉袄,又从门背后找来两根木棍,交叉顶在破窗户上面,顿时感觉屋内没那么寒冷了。

就这样,牛在那边安详地吃着麦秸,我躺在松软舒适的麦秸垛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熟睡中,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我以为老李头回来了,可是,听声音又不是,而且是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我吓坏了,以为来了坏人,紧张的竖起耳朵,只听女的说:“白慌,急啥哩,一会儿老李头回来可咋弄?”男的说:“我把那个信球货支走了,我今黑叫他去看豆腐房了,快......快叫我暖暖手,手都快冻僵球了。”

我轻轻的坐直了身子,借着雪光看到那个女的留着长辫子,她躺在老李头的床铺上,一个戴着猛一挎帽子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两只手直往这个女人衣服里面摸。女人一边“咯咯”地笑,一边用手半推半就地阻挡男人的手说:“看把你急成啥了,你的手太凉了。”然后我就听见两个人“滋滋”的亲嘴的声音和那男人呼哧呼哧像老牛犁地发出的喘息声。

我那时候也就八九岁,根本不懂男女之事,不过后来我听出来了,这个女人是村子里的记工员,一个丰腴白皙、好像脸永远也晒不黑、而且屁股总是朝后一翘一翘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县城下来的知青,后来和公社一个干部好,不过这个干部调走去县城当了汽车售票员后就不要她了。而她那时已经怀孕几个月,后来就嫁给了生产队长的那个傻儿子,结婚几个月后就生下一个儿子。但结婚一年后,她那个傻男人一次在堰坑里洗澡被淹死了,于是,她就成了一个年轻的寡妇。

据说这个记工员人尽可夫阅人无数,和大队、公社很多干部都有一腿,别人家一天三顿红薯干稀糊糊,她却隔三差五都可以吃上肉,白面馍馍更是家常便饭。

两个人竟然也不嫌老李头的床铺恶心,互相抱着翻来覆去的。这个女人一边翻滚,一边呻吟,压低喉咙喊:“鳖孙你个王八蛋,快用劲,使劲!”

“鳖孙”这个名字我知道,是生产队长,按辈分他还是她的老公公,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如同村子里传的那样,有一腿?这可是乱伦啊!当然那时候我是不知道乱伦这个词的。

我坐在麦秸堆上,大气都不敢出。我知道这个生产队长是一个狠角色,村子里的群众干部都怕他。就是在公社,他仗着自己弟兄多,心狠手辣,混成了地头蛇,公社书记看见他也给他掏烟吸。

我担心他如果发现了我,可能会杀人灭口,所以我尽管害怕的要死,但是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在老李头的木板床上滚了大约一二十分钟,只听见生产队长压着嗓门喊着:“完了,不行了,不行了... ...”随后就像被放了血的猪一样,两腿抽搐了两下,头一耷拉,趴在记工员身上一动不动了。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生产队长死了。

然而,生产队长没有死。不一会他爬了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系扣子,然后推开破木门走了。

外面雪花飞舞,一片银白世界。记工员也起身,整理着衣服,可能身上沾有麦秸,她居然脱下棉袄,我看见了那两坨白花花的,像外面的白雪一样闪着银光。

他们都走了,我缓了口气,重新又躺下钻进柔软舒适的麦秸堆里,很快,伴随着老牛有规律的吃草声和倒沫声,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作者:良子,自媒体自由撰稿人,资深职业经理人,“平氏良子”教育品牌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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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作者 时间
想起生产队那些年真是吃了些苦,还是新社会好啊,向文友问好。 匿名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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