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抗日便衣队》九十五

 秋根的这一系列的反常表现，不能不令人生疑。有人说，秋根有变节投降的嫌疑，他不执行命令打了枪，就是给小鬼子的松山树通风报信；有人说，秋根打死一个小鬼子是用以掩护他的叛徒嘴脸的一种策略；有人说，难怪秋根在游龙山受刑最轻，原来他变节投降了小鬼子，当了汉奸走狗，成了叛徒特务······

　　钱行队长对秋根也有所怀疑，说准确点，可以说是有所察觉，但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钱行队长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也不会轻易收网的。

　　有的战士说：“干脆把秋根抓起来，加以审讯，别弄得‘一颗老鼠屎，带坏一锅粥’！”

　　战士们听了都乱哄哄地嚷起来了，春娃说：“你这个比喻就不确当了，难道我们都变坏了？”

　　战士们听春娃这么一说，又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了。

　　杨仁纠正那个战士的话说：“不是‘一颗老鼠屎，带坏一锅粥’，而是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伍里，如果出了叛徒特务，那个破坏性是很大的！”

　　钱行队长说：“那是不可估量的。”

“叛徒特务实在可恨可恶！”

“我们队伍里要好好清查清查。”

“秋根是通风报信的罪魁祸首，查出来毙了他！”

　　秋根被关在禁闭室里，他想，他是在小鬼子的威逼利诱下，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的。秋根家住在离水天镇不远的西岗子村，家中有六十多岁的父母，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小鬼子为了从秋根这个怕死鬼身上打开缺口，就把秋根家的四口人控制起来作为人质要挟恐吓秋根。秋根在游龙山的审讯室，被绑在审讯室里正在受审讯的茅高山的对面的十字架上，眼睁睁地看着茅高山遭受酷刑拷打。小鬼子用灌了沙子的竹棍抽打茅高山，直打得茅高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再在捆绑的绳子上浇上水，令茅高山疼痛难忍。小鬼子在茅高山身上每抽打一棍子，秋根就心惊肉跳一次，再加上小鬼子给茅高山动用了残酷无情的电刑，秋根看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索索发抖，要不是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秋根真的就要瘫软于地了。小鬼子见秋根紧张害怕的样子，就打了他几鞭子，要他屈服认罪，要他投降归顺小鬼子。秋根看看已经被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茅高山，吱吱唔唔不敢回答。小鬼子就把秋根带到一个小房间的窗下，秋根看见他的父母和妻子女儿都被关在小房间里，秋根顿觉大事不妙。

　　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对秋根说：“秋根，你的要想好了，要活命就跟我们大日本皇军合作。”

　　秋根怯生生地说：“太君，我既想活命，又不想当汉奸。”

　　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把眼睛一翻，“八格，八格”地吼叫着说：“你的家人，你还要不要？”

　　秋根哀求说：“他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太君你就放了他们吧。”

　　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抗日分子的家人也是良民的？”

　　秋根说：“我做的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你的跟大日本皇军合作，我就放了你的家人。”

　　秋根苦苦哀求说：“太君，我退出茅山抗日便衣队，回家当良民行不？”

“不行！”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你的狡猾狡猾的。”

　　秋根说：“太君我说的是真的。”

　　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你的，必须跟大日本皇军合作的。”

　　秋根为难地说：“那样不行呀。”

“不行，那就刺啦刺啦的！”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怒气冲冲，面目狰狞可怖，走到秋根的老婆面前，极其凶恶地从秋根的老婆怀里夺过秋根的嗷嗷待哺的女儿，高高举过头顶，做出要摔的样子怒吼着说：“你的，要是不跟大日本皇军合作，我就摔死你的女儿。”

　　这时候，秋根的父母又惊又气又急，当即就瘫软于地；秋根的老婆哭着喊着拼死拼活地要去抢夺自己的女儿，被两个小鬼子死死地拖住了；秋根也急傻了眼，慌忙说：“太君息怒，求你放下我的女儿。”

    “你的早就该爽快点了。”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你的跟大日本皇军合作不合作？”

　　秋根想，要是不答应小鬼子，自己和家人都没有命，要是投靠了小鬼子，就是汉奸走狗，就是叛徒特务，茅山抗日便衣队也不会饶了他，也是死路一条。秋根考虑再三，决定要死就让秋根一人死吧，如果茅山抗日便衣队发现了他，被处决了，也是他秋根的运气不好，是命该如此。这样小鬼子也怪罪不了他的家人，也就不会拿他的家人怎么样了，他的家人就可以逃过一劫。于是秋根说：“太君，你把我的家人都放回去。”

　　秋根的父亲说：“秋根呀，你不能做罪人啊，那可是千刀万剐的叛国罪呀！”

“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水天镇小鬼子的松山树，呲牙咧嘴，恶狠狠地伸手“啪，啪”打了秋根父亲两个嘴巴，直打得秋根父亲口鼻流血。

　　秋根的娘也说：“秋根呀，你不能做对不起国家人民的事啊。”

　　秋根娘也遭到了小鬼子的一顿毒打，直打得秋根的母亲两耳发烫，眼冒金花。

　　虽然秋根的父母和妻子都劝告秋根，要秋根不要做对不起中国人民的事，千万不可当汉奸。可是秋根这个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小人，他也顾不了许多了，他不顾家人的苦苦劝告，对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说：“太君，我答应你，请太君放了我的家人。”

“放人。”水天镇小鬼子的松山树命令放了秋根的家人。

　　最后秋根的父亲气愤地冲着儿子秋根说：“秋根，你千万不能做蠢事傻事啊，我们跟小鬼子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国仇，你不能做有负于国家人民的事！否则，你就别做我的儿子。”

　　秋根的家人被小鬼子强行押走赶走了。自此以后，秋根就上了小鬼子的贼船，当了可耻的汉奸走狗，成了叛徒特务，也堕落成一名被国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秋根在小鬼子的逼迫秀或下，背叛了茅山抗日便衣队，背叛了祖国和人民，成了千古罪人。秋根变节投降的过程，茅高山老爷子可能有所察觉，茅高山在交换战俘的时候，被水天镇小鬼子的松山树，安排小鬼子打了黑枪给杀了，小鬼子的意图看来也是昭然若揭的了，完全是为了保护秋根，掩护小鬼子的内线那个变节投降的秋根的，这样茅山抗日便衣队，对秋根变节投降的事就一无所知了。

　　秋根想，茅高山老爷子死了，这件事，大家都不知情，战士们怀疑也无关大局，本来被敌人抓捕去的人，都得审查，都有被怀疑的可能，不作为怪，没有拿到关于他秋根的变节投降的事实根据，也不好随便给人定罪。秋根想想暗自笑了，他隐藏得还是够好够深的了。可是，近来钱行队长和茅柳芳政委似乎有所察觉。他秋根是在什么地方，那个方面暴露了，或是露了马脚了呢？秋根后悔不该在钱行队长面前哭哭啼啼的去解释，人们怀疑就随他们怀疑好了，又拿不到秋根变节投降的真凭实据；秋根也后悔，他不该冒冒失失地把茅山抗日便衣队要偷袭游龙山的消息传递给小鬼子，这个消息原来是钱行队长故意放的迷惑人的烟幕弹，茅山抗日便衣队，根本就没有去夜袭游龙山，这恐怕也是他的一个暴露点；秋根最后悔的是，他在黄石岗不该违反军令先打了一枪，幸亏他瞄准打死了一个小鬼子，这是他经过思考采取的保护自己的一个绝妙的措施，否则他就无法辩解了。不过，秋根又想，这一枪他必须打，如果他不预先打这一枪报警暗示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小鬼子和伪军整个进了茅山抗日便衣队的伏击圈，小鬼子和伪军上了当，吃了大亏，一定会说他秋根不跟皇军合作，不配合皇军，不向皇军报警，定然要杀了他的全家四口人，这就辜负了他秋根的良苦用心了。

　　秋根从很多迹象上可以看出，钱行队长是有所察觉的了，恐怕都布好了天罗地网了，不过就是还没有收网而已。看来茅山抗日便衣队里，秋根是不能呆下去了，投靠日本鬼子就是叛国，叛国就是死罪，秋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设法逃走。秋根认为，他在黄石岗打的那一枪，是至关重要的一枪，就是那一枪，虽然他打死了一个小鬼子，可是救了水天镇小鬼子的松山树带领的小鬼子和伪军，对此，秋根想，水天镇的小鬼子的松山树不会不明白，不记得的，也不会不把他秋根当功臣来对待的，不如干脆就去投奔到水天镇小鬼子的松山树的麾下，谋到一份差事先混起来。

　　几天来，秋根呆在禁闭室里，一直想着心思，寻找机会，琢磨着逃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