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 小生活

大城市  小生活

王维宝

　　时间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在这一年里，为了照顾小女和未满两个月的外孙女，我们老两口没少跑济南，也没少住济南，现在已是常驻“沙家浜”。

　　㈠

　　两年前，小女两口又一次毕业求职，携手来到济南。

　　小女儿在某大学任教，济南偏东；女婿在某医院当医生，济南西部。距离可不小，乘公交车走完全程至少半小时，遇上堵车得一小时。

　　长期住下去就得买房子。反复斟酌，定在靠近女儿的某开发区，期房，两年才交付，需先租房暂住解燃眉之急。

　　这儿是凯旋新城东区，经十路沿线，正门朝北，门口是营市西街站。路过此站的市内公交车次很多，三十个车次只多不少。

　　小女儿才安置好吗，住的、用的急需品很多，督促我老两口赶紧送些来。期初来凯旋新城，都是大女儿女婿车接车送，我不用操心行车线路问题。等安置的差不多了，我两口来这里的次数减少了。

　　今年春天，小女儿要上孩子了，她妈闲操心，隔三差五来一趟，还想住下几日。更烦人的是非得邀我陪同。

　　章丘济南，比邻而居。济南美名“泉城”；章丘“小泉城”，抛开大小之别都是“泉城”，一脉相承。

　　这些年来章丘的名字一直在变，起初是县，后来改市，再后来称区。有人说章丘总是改来变去，太不“安分”了。也有的人乐待这种变换，说这是在变中谋求发展。济南呢，面对章丘的一变再变，“以不变应万变”：我总是管着你（章丘）嘛！

　　章丘济南如此近，特别是章丘改为区之后，更是“一家人”了。于是章丘人来去济南，或小住，就是久住也没有阻挡你的，家常便饭而已。

　　可以坐火车嘛，南线北线都有班次。当然，下来火车后，无论是济南老站、东站、西站，离营市西街的距离都不是一般的远，在市内换乘公交是必须滴。夫人不同意此方案！

　　可以去明水汽车站坐普客，每天从早到晚循环定时发车。可是，普客都是直奔济南长途汽车站，坐南线普客进入济南市区后，尽管我们可以随意叫停，也得换乘市内公交去营市西街。夫人听了还是摇头：“又是换车，得了得了，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做法？”

　　想起来了，营市西街就在经十路上，从章丘大学城到长清大学城不是有一班专线车K302运行在经十路吗？我打开电脑，逐个考察K302各站点，很遗憾，没有营市西街，不死心的我电话拨号女儿。女儿听了“咯咯”只笑：“K302到不了营市西街，是从北小辛庄西街站拐弯向南了。这两站之间很近，公交两小站，你和俺妈从这个站下来后，换乘的车太多了，俺妈如果不方便打的吧。”

　　听罢女儿这条线路的解说，老两口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

　　㈡

　　小女身体明显的笨了，又是电话邀请，意思很清楚，来了就要多住。

　　人在哪里都需要吃喝拉撒。吃喝拉撒哪里来？在今天当属大大小小的商铺超市。

　　我在小女儿这里的家务分工与在明水高度相似——“运输大队长”，买进送出。买进的是油盐酱醋米，送出的是生活垃圾。

　　这是初夏的一个上午，我俩进门口渴了，想沏壶茶，茶早给买好了，他妈喜欢喝茉莉，是“张一元”的。我喜欢喝红茶，是金骏眉。茶具吗，每人专用。女儿知道我肠胃不好，还网购了煮茶器。看到女儿身体不方便，咱知道不是来添乱的，告诉女儿以后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起身烧热水。电热壶刚放到水龙头下，女儿忙阻止：“喝茶不要用自来水，用纯净水。”明白了，纯净水桶是空的。

　　“卡在哪？我下楼灌水去。”我接过女儿递来的卡，匆忙下楼，制水器在进来大门内，未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灌了水，烧开冲茶，不在话下。

　　吃过午饭，发现蔬菜不多了，女儿告诉我出了大门两侧就有超市买蔬菜。

　　这家杂货超市规模不大，买点西红柿吧，每斤六元；苹果也是六元，吓我一跳，在我们章丘这两样都不会超过四元，在家过日子节省惯了，先少买点吧。

　　咱多年来养成了晚饭后散步的习惯，除非刮大风下大雨。今晚天气不错，照例不误。

　　出了大门一切都是陌生的，也是新鲜的。随便左拐向西，在人行道上迈个四方步，不紧不慢，歪个脑袋欣赏着左右两侧那色彩斑斓，变幻无穷的霓虹灯门面。当走出三百多米时，面前的桥梁上驶过一列动车，原是一座铁路桥哇，看看去！

　　走近桥下，有标志呢，是京沪铁路开过头顶。穿过这座二十来米的桥洞，站在路南看路北，惊然发现路北的护坡上有个缺口，十来步石阶，附近是过不去的，只能用眼睛发射两道隐身“光束”，借助那十来步阶梯“上行”，哇塞，此乃小市场，起码有瓜果蔬菜，最后那排是商品房吧？室内有灯光，灯光下是瓶瓶罐罐，像是酱醋瓶之类，喜出望外。

　　第二天吃过早餐来到这个商场，找对地方了。一看这些菜老板的装束和口音便知是从乡下来买菜的，同样的菜在这里不仅便宜而且新鲜，这次买的货比较齐全，排骨鸡蛋，茄子辣椒葱，东侧还有馒头房呢，也捎着，购货五大袋，超载而归。

　　几天后的一个白天，我走出小区大门向东散步，当走出两百多米时有个朝南丁字路口，驻足远望正冲着的像是某单位门栏。嘿，竟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从门栏的西侧，或步行，或骑电驴带着蔬菜出来，过去看看！

　　走近方知，从这里右拐向西是通道，一百多米深，通道北侧有三五家小卖铺，大约在中段有个敞口，敞口内有空场，空场内有炸油条摊点。通道尽头左侧装个旧门，分两扇，人流自觉分开，靠右出入。

　　随人流进门，哇塞，在这省级大城市的深处竟然还有露天大市场！

　　进门南行十多米左拐，是条东西阔道，阔道上的人前拥后挤，摩肩接踵。两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点，吆喝声此起彼伏，喧嚣不断。顺势而行，在东西街南侧共有两处丁字路口，西头顶端处南拐还一条南北道，每条道的两侧也摆满摊点，鸡鱼肉蛋，果蔬杂粮，百什杂物，应有尽有。“发现新大陆”了，难奈不住出自心底的喜悦，顺购了好几兜果蔬。

　　隔了两天，尝到“甜头”的我又来了，当扑熟路，走下经十路南拐时，觉得通道内与那天气氛不一样，孤家寡人继续走，在路的东侧中间位置才看到标有“绿园北巷”字样。南行到路南端右拐处时，几家商铺也没几个顾客，路北的小院内冷冷清清。

　　继续前行进南门，今日的露天市场没有摊点，只有几位老者在空地处抻胳膊攥拳。

　　这才看到了此路标牌：“北苑北路”，估计两百多米吧。沿路径直向西到尽头，站在丁字路口南眺，此路叫“北苑西路”，由此推断，刚才过来的两条朝南的路应该分别叫“北苑中路”和“北苑东路”。

　　此乃小区也！环顾四周，小区楼房布局方正，总体老旧。北面楼层最低，南望趋高；东偏旧，西趋新。最北一排楼只有三层，第二排、三排依次向南增高，有四层、五层，最多六层，靠南的几排样式好看，构造新颖。北面两排楼之间距离特别宽敞，楼前楼后栽有槐树和杨树，其它道路两侧也都栽了树，还有柳树、桐树等。

　　旦见每幢楼墙外环绕供热管道，裹着厚厚的保温层，或架设悬空，或紧贴墙壁，蜿蜒曲折，在寒冷的冬天把温暖送达家家户户。天然气管道亦如此。

　　自北向南，沿着“北苑中路”走到第三排，路东是一座五层楼，惊奇：怎么只有一个单元新装了电梯？走近几位老者搭讪几句，原来这里是第二机床厂的老社区，新装电梯自愿自筹，只要本单元上下各家经过协商达成共识，签名报经区管处同意即可，其它好多单元也在酝酿商议中。

　　老者还告诉我，这个露天市场就是个大集，每周六一开，时间大半天。

　　我带着一份新奇，顺着步道行至南门，出南门，眼前是“济床二厂路”。路南就是“济南二机床（六号门）”，方才穿过的小区叫“吉尔北苑”，东邻是“济徽中学”。

　　时间不早了，退回吉尔北苑，绕行东路，区内靠近南门的地段还是繁华的，车进人出，生活便利，散摊，买饮食、日常用品的固定门面、商亭等分布在门内的通道两侧，还有银行自助取款机呢！院里核心区域建有“济南青少年广电文化体验基地”，东区北侧还有“济南二机床技工学校。”

　　㈢

　　孩子们上班很匆忙。女儿从怀孕直到生孩子的前一天才歇假，每天上班从早上七点出门，直到下午近六点才回来。女婿早上六点准时出发，晚上最早也得来到七点，有时来到九点。这段时间他俩只是在家吃顿早餐，午饭我们俩。小俩口虽然都赶晚饭，却也很少吃在一起。

　　我俩开始在这里连续住几个星期，是从夏末秋初开始的，只要住下肯定要做饭买饭。才来时早餐都是“自己做”，下挂面，或宽条或细条，或清汤或熟锅。三天以后女儿烦了“又吃挂面！”

　　“明天不吃挂面了，去买啊！”我口未开老婆抢了先。

　　我早晨起得早，楼下就有卖蒸煎饱的。第二天起的更早了，提前买来煎包，韭菜肉、豆角肉、红萝卜素的都有。女儿只吃了一个红萝卜素的：“从楼下买的吧？”“是啊！”我回答。

　　“这家做的不好吃，都腻了，……西边有家‘粥依包’比这家好吃，你可以在那里喝粥，吃完再带来。”“一定”我承诺。

　　第二天我提前一小时来到“粥依包”，门面大气，客厅宽敞，卫生洁净。食谱置于醒目的位置，主食有蒸包、牛肉煎包、锅贴，豆沙包，油条，芹菜叶鸡蛋饼等；辅食粥类：八宝粥、小米粥、甜沫、豆汁、胡辣汤、紫菜鸡蛋汤等，喝粥三元自助。

　　我要了一张菜饼，喝了一碗八宝粥和一碗鸡蛋汤，共五元钱，十分钟下肚，舒服极了！要了三份锅贴带回家。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无什么饭食都不宜连续吃，若不然必俗，猪还吃花食呢！我时长借助出来购物的机会，四下搜寻新目标。先是沿着路南从“粥依包”继续向西，到了京沪线桥洞也没发现新鲜的。回到大门口归零，而再迈步向东越，没走几步猛然发现这家关了门的青州火烧今日重开门了，咱章丘人最喜欢吃火烧了，一直想念老家的“辛寨火烧”，这儿没有，于是“移情别恋”青州火烧，带上几个回家。

　　青州火烧仅仅两层皮，内空无瓤，口感“皮条”，我们老家的火烧却多层卷瓤，繻繻的，软软的，酥酥的，再加上那淡淡的麻汁香味，青州火烧差远了，只能砂锅捣蒜——一锤买买。

　　次日早起出门，想起了去露天大集时路过的那个早餐点，在“去看看”的促使下加快了脚步。走到“绿园北巷”南段向西拐角处时，冒出一个新招牌“莱州火烧”，闻着挺香，看食谱：油酥火烧、菜火烧、肉火烧、芝麻火烧、豆沙火烧等，随手要了油酥火烧和芝麻火烧各两个回家。吃过后感觉虽然比青州火烧好些，还是不如老家的好吃。

　　想起了吃油条，有“粥依包”和露天大集过路看到的两家备选，凭感官，似乎大集这儿的好些，先买之，次日又买粥依包的，试吃之后口感都不错，大集这里略占优势，况且还有豆汁、炸油糕呢，虽然炸油糕只买了几次，却也能增加品种，换换口味。

　　路南转悠遍了，又想起了路北。

　　凯旋新城的东侧有个十字路口，北行过斑马线再向北就是营市西街，走进一看，两侧基本是老旧住房，不仅房子破旧，住户之间还是过去的狭窄巷道，临街两侧因陋就简，商店卖部，地方小吃，此乃我所关心。早餐类有羊汤、烧饼、牛汤牛肉面，馄饨、白吉馍、肉夹馍，油条、油饼豆汁，水饺、大蒸包，还有烤地瓜呢，又为选择早餐提供了新的的范围。

　　㈣

　　如今的住宅区附近几乎都有小规模的杂货铺，为居家最基本的生活消费提供便利。但往往满足于“有”，没有挑选的余地，有些消费品由于不那么常用，周转速度太慢干脆没有。比如，谁家女神不用化妆品？哪位男士不用电动剃须刀？哪家厨房没有电饭煲、电饼铛、磨浆机之类？……但，小商小店就没有，如果谁想买的话，请去大商店。

　　咱的个儿啥的早就不长了，还走下坡路呢，胡子却长得飞快，三五天就得刮一次，这次来一周了也没捞着转一下，忘在家了，专程回家不值得，女儿劝我再买一个，告诉我济南华联最近，顺着经十路向东到营市东街，乘公交一站就到。

　　步行吧，既能锻炼身体，又可以熟悉周边人情风物。

　　走过济南第五人民医院，刚看见路边这家糕点铺“御酥斋”，前面不远处就有一股香味来勾魂，诱人啊！前行转角处看到了“麦当劳”，鼻孔扩张了几下，香味不是你麦当劳的，而是从营市东街里飘过来的，寻味左拐前行十多步再向左看，但见招牌“联谊炸鸡”，这才是香味的真正发源地，已经个把月没吃这一口了：等回来时买几条炸鸡腿带回家！

　　头次来华联当然不是仅仅买个刮胡刀，推辆购物车从西门进入购物厅，从幼儿玩具区开始，沿最西侧右拐一路北上，到头了右拐再右拐又一路南下，到头又是左拐再左拐，……地毯式搜索，买不买不重要，先与好客的济南华联熟悉一下面孔吧，也好为以后购物时，各种货物的柜台建立个定位印象。当然，这次计划在内的购物不能落下。

　　时值中秋，室外穿件绒毛衣服不凉不热，恰到好处，由于“刘姥姥”选择了“S”路观光华联，才转了不到半程就出虚汗了，强作淡定，减速慢行，再加上购物，最后来到结算台时用了两小时之多。购物超预算，手银结算三百多元，装满两大袋。

　　坐落在这里的华联算是老大吧，有些消费品却依然不曾拥有，起码衣服店面有限，品种单一，也没有家具城，大型家电，五金，室内装饰材料等，前几天我为了买台手提，只能乘公交跑到更远的国美。

　　㈤

　　一个女人无论做什么职业，身份地位如何，正常情况下总要恋爱结婚，怀孕生孩子。孩子从孕到生再到养，有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的某些阶段有惊可喜，有时也是痛苦的。

　　新婚夫妻幸福的时候，男人把一粒种子交给了亲爱的女人，撒手不管了，但女人不能不管，她不仅要让这粒种子成活，还要保证成活的细胞不断分裂，最终脱离自己的身体，独立出来，成为夫妻的下一代。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在女人这里又是如此难熬。从怀孕初期的妊娠反应到中期的负重前行，再到晚期的身体笨拙，行动很不方便，这些都是有自己来承担，说不定身体的曲线还会变形，不能复原，丈夫爱莫能助。

　　现在的医疗辅助条件的确是好了，城里人更好，孕期检查不例外。从孕前准备一直到新生儿落地，不同阶段的检查项目如此之多，每次检查的正常指标都是预先编制在谱的。倘若某次检查指标结论不明或有异常，还得重复检查，必要时再跟进措施，哪个妈妈没经历过？

　　终于临产了，在哪里生？祖辈曾经在过家里，医务室，接生员也是街坊。现在可不是，只有国家规定的有资质的医院。诚然，为了母婴平安，这个规定是正确的，举双手赞成。

　　在医院里，马上了，医生告诉准爸爸们：为了体现人文关怀，你可以陪产，但是需要外加陪产费多少多少元，准父亲们想了想，我俩这一辈子就生一个，机会失不再来，好吧。

　　近几年瘟冠一直闹腾，医院连生孩子的时候也不让亲属陪护，医护人手不够，于是产生了新职业——护工，日工资400元，外加管饭。这是无二的选择，新父母咬咬牙，认了。

　　㈥

　　三五天后母子平安，出院，月嫂前来上班。

　　月嫂是新职业，最早产生于深广上北吧。2012年，北京市家政服务协会就发布过《母婴护理师岗位规范》。它不同于一般的家政，从职人员需经过培训考证，持证上岗。入群后按照考试的成绩和经验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金牌级别。在不同地区，不同的级别有不同价格，少者七八千，多者三五万。

　　别嫌贵，如果你明天用今天请，无论如何找不到的，我家这个金牌月嫂是提前十个月签约的。

　　这天上午九点多，敲门，开门，是月嫂，网上见过。五十来岁，个儿不高，骨架厚实但无肉感，长方脸，浓眉大眼，脸色红里透亮，说话利落，给人以历练简洁的印象。

　　一番寒暄，我们告诉她的房内布局后，她熟练地将背包放在女儿的房间，不过片刻便进了厨房，扎围裙准备午饭，我们劝她不用急先喝点茶，她还是一边与我们交流一边洗菜切菜做饭。

　　我们是24小时的金牌月嫂，减去期间的四天周日，连续实际工作26天，薪金一万两千元，此价位不仅包含照料母婴的一切，也包含全家人的做饭，我们只需要及时买来所需的食料。当然，孕妇的食材有讲究，有的想吃不能吃，有的不好吃也得吃，忌口吗。像红罗卜、糯米、猪肝、鲫鱼等要多吃，鸡蛋要吃山鸡蛋。辛辣、油腻、油炸食品等不能吃，做菜要少放甚至不放盐，清淡饮食。

　　第二天我按月嫂的吩咐买来鲫鱼，做出的鱼汤的确“清淡无盐”，加上鲫鱼生就刺多细小，女儿吃得太勉强了。我问月嫂是不是可以改用它鱼，比如鲤鱼、带鱼等。她说也行，只是大家的习惯说法是鲫鱼，我又买来了鲤鱼、带鱼，轮流调剂。

　　鲤鱼做好端出来了，闻着的味道还行吧，但看上去颜色有点焦，这时保姆的突然要求吓我一跳“你这炒锅用多少年了，皮太薄了，下午你去买把新的！”“好的，好的！”我满口答应，当天买来最新式的“章丘不粘锅”。

　　结果，晚上做菜时她没用：“太沉了，单手颠不起来！”啊，啊，我只能在心里偷笑。

　　保姆的工作内容可真不少，重点集中在婴儿和妈妈身上，新妈妈肯定没有哺乳经验，只能从零开始在她的指导下点滴做起。如：指导正确哺乳、喂养、呵护、洗澡、穿衣、换洗尿布、物品消毒；婴儿洗澡、抚触、按摩，体温测量、大小便观察，口腔、黄疸、脐部护理，臀红、尿布疹、发热、腹泻、便秘、啼哭的观察及护理；婴儿早期智力开发，婴儿被动操，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产妇的产褥期观察、护理，产后心理指导，协助母乳喂养、乳房保健护理；协助产妇做产褥操，帮助产妇恢复健康；产妇营养餐制作，为产妇及婴儿清洗衣物，打扫房间卫生等。

　　在这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俩之间即像“一对一”的师生，又像一对亲生姐妹，天天住在一起，聊在一起。

　　㈦

　　女儿未生孩之前我老两口就来长期居住了，基本的生活节奏是她俩紧张的上班下班，跑在路途，工作在单位，我俩慢慢悠悠在家做后勤。每次等他们都上班了，我还可以做点自己乐意的事，上上网，下下楼，出去走一走，探索一下“新天地”。

　　女儿生下孩子刚进家门就来了月嫂，月嫂的辛劳暂时弥补了新生儿带来的劳动量，这个月没觉得多么劳累。

　　女儿出月子月嫂走了，这才感觉到了新人的存在，感觉如何，先听听古诗词咋说的：

　　宋·范飞《满江红·寿东人》。“律转黄钟，尧蓂尚、零星一叶。人尽道、当年此日，诞生豪杰。”

　　宋·释正觉《五王子·诞生》。“星攒金殿降生时，称体宫衣覆雪肌。功就转身全合父，光中潜拨玉轮移。”

　　宋·王以宁《浣溪沙·张金志洗儿》。“招福宫中第几真。餐花辟谷小夫人。天翁新与玉麒麟。我识外家西府相，玉壶冰雪照青春。小郎风骨已凌云。”

　　宋·苏轼《洗儿》。“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范飞说他诞生了一个豪杰。

　　释正觉期待孩子长大了继承父亲的功绩，就像月亮移动，光明照人一般。

　　王以宁，尽管招福宫不知道是第几个孩子了，而这个孩子高洁珍贵得像不吃饭只吃花朵上的露水的仙人，比作老天爷赐予的玉麒麟。

　　苏轼由于自己体验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则希望这个孩子愚笨迟钝，没有灾难，做官一直到公卿。

　　可见，由于古人们各自的经历、社会地位诸多不同，那么他们对新生儿虽然同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却又有不同的寄托和期待。

　　一家人的期待都是后话，摆在面前的紧迫任务是营造一个宽松的环境，和谐的气氛。我老两口要伺候好母女俩，让新一代在愉悦的环境里健康成长。

　　月嫂的撤走肯定留下一时的空白。一堆涌来的呵护事务真多呀，几日静下心来才算理清，你就看看为外孙女儿专门准备的用品吧，占了不小的空间，什么什么用纸，纸尿裤还分兜形的、三角形的，尿布也是纯棉的，擦脸蛋和擦屁股用的纸材都不一码事，还有这油油那面奶，哎，甭说咱那小的时候，就是女儿小时候也没用过，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亲爱的外孙女活在福盾里喽！

　　这些事无巨细的喂奶，换尿布，擦洗皮肤，贴近身观察生长发育状况等，还是得她的亲妈安抚，还及时记录下来，对照婴儿发育曲线标准呢。隔代的我们这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只可以机械而间接的辅助，顶多为女儿提供点老经验罢了。

　　你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们好心好意给女儿提供了养育经验做法、操作技巧。话还未完，一句话顶回来：“你那一套做法过时了！”

　　你听听，你听听，气人不，话咋能这么说呢？

　　哎，难道我们这一辈子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