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同仇敌忾》三

 四个放牛娃和逃进山里的村民在山上看见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撤走以后，急忙回到村里。村子里已经被日本鬼子折腾得狼藉一片。日本鬼子挨家逐户地搜查抗日分子，抢劫财物，把村民群众驱赶押解到杨柳庄村子里一处空场上，架起机枪威逼恫吓。现在日本鬼子撤走了，村民们都怀着惶恐惊惧的心情回到自己家里。空场上还有少量的村民群众，其中有四个妇女在放声痛哭，她们哭的死去活来。她们有的哭丈夫，有的哭女儿，那场面非常凄惨。

 孔先生孔繁林也流着眼泪，百般劝告四个妇女说：“人已经被日本鬼子抓走，哭坏身子也没有用，得想想办法救人才是啊！”

 “我们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四个妇女哭丧着脸说，“孔保长，你想想法子救救他们吧！

 “你们先回家去，我去杨柳镇日本鬼子的据点，同日本人说说，看能不能把他们四人搭救回来？”孔先生孔繁林安慰她们说着就走了。

 这四个女人，一个是大哥时刻坚的母亲，一个是二弟杨舒逸的母亲，一个是三弟雷鸣的母亲，一个是四弟李果的母亲。因为大哥时刻坚的父亲时春雨，二弟杨舒逸的父亲杨大海，三弟雷鸟的姐姐雷小芬和四弟李果的妹妹李梅被日本鬼子抓去了，所以她们四位母亲哭的死去活来，伤心痛苦到了极点。

 日本鬼子要进村了，时刻坚的父亲时春雨非常紧张着急，因为家里有一条新四军王大队长送给他的军用毯子，他担心被日本鬼子发现了，会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就趁着日本鬼子还没有进得村来，就将这条新四军的军用毯子，藏到草堆里了。

 新四军的王大队长是当地人，自幼与时刻坚的父亲时春雨在一起放牛，两人同岁，相处的很好，感情很深，两人在山上结拜了同年兄弟。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当了新四军，因为他生得聪明灵巧，作战勇敢，立了战功，提拔当了新四军的大队长。他来到同年时春雨家，送给时春雨一条军毯，并动员时春雨参加新四军，当他的大队副。

 时刻坚的母亲不同意，她说：“春雨当了新四军，我们母子就大难临头了，日本鬼子进村了，首先要杀的就是我们母子二人。”

 由于母亲的阻拦，父亲时春雨就没有去参加新四军，但他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中华国土，屠杀我中华人民，抢劫我中华资源财富恨之入骨，要不是孩子的母亲阻拦，他真的想参加新四军，和王大队长一同打豺狼杀鬼子。

 日本鬼子在闯进杨柳庄前，用望远镜搜素村里的情况，发现时春雨在草堆里窝藏东西。日本鬼子进入杨柳庄后，走到草堆旁用刺刀将军用毯子挑出来了。小鬼子歇斯底里，暴跳如雷，抓住时刻坚的父亲时春雨，六把刺刀像凶神恶煞一样对着时春雨。六把刺刀，颈项上架着两把，后背顶着两把，前胸顶着两把，咆哮着威逼时春雨说：“你的，新四军的干活？”

 时春雨笑着回答：“皇军，我的，大大的良民良民的！”

 一个小鬼子奸笑着指着甩在地上的毯子恶狠狠地说：“这毯子是哪里来的？是新四军的军毯，你的，新四军，新四军的干活！”

 时春雨觉得这事情不妙，麻烦大了，于是就辩解说：“皇军，这不是新四军的军毯，是有钱的人家办喜事，我给他们家烧菜，办喜酒，人家送给我的。”

 小鬼子阴笑着说：“你的，要藏在草垛里干十么？狡猾狡猾的！”

 时春雨陪着笑脸说：“我是怕皇军没收了去。”

 “啊？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坏了的！你的，要刺啦，刺啦的！”小鬼子挥动一下刺刀，咬牙切齿地说着，就把时春雨带走关进杨柳庄的祠堂里了。

 村民群众被日本鬼子驱赶到杨柳庄祠堂前的空场上，架起两挺机枪，威逼村民群众。盘踞在杨柳镇的小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三十几岁，满脸的络腮胡子，两只小眼睛透着凶光。他用日语对着村民群众，发了一通谬论。

 村民群众根本就听不懂。侦缉队的队长是熊家村的游手好闲的光棍条子熊思财，他眯着一对小眼睛说：“村民群众们，太君说了，皇军友好地来到中国，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

 村民群众想，你们日本鬼子是友好来到中国的？南京大屠杀中，你们日本鬼子丧心病狂，杀了我南京同胞三十万，这也算友好吗？你们日本鬼子闯进我们杨柳庄，挨家挨户翻箱倒柜，抢劫老百姓的钱财，强抓老百姓的鸡鸭，这也算友好吗？这哪里是人话？简直是强盗逻辑！

 日本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用他那半调子的中文说：“你们的，村里有抗日分子，有新四军的，要向皇军汇报，汇报的！皇军有大大的奖赏。”

 村民群众默不作声，只在心里嘀咕，你们小鬼子不折腾我们就行了。谁知道你们惨无人道的日本鬼子会把我们杨柳庄折腾的怎么样呢？

 村穆斯林少佐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糖果，走到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前，摸摸孩子的头，假装出善良亲和的样子，将几粒糖果塞到孩子的手里说：“小孩的，你的说说，村里有抗日分子和新四军吗？”

 那个才五岁的孩子，不知所措，怯生生地不做声，只是摇摇头。

 孔先生孔繁林想，小鬼子残忍暴戾，他生怕孩子吃亏，便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皇军的村穆斯林少佐说：“太君，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

 村穆斯林少佐瞪大眼睛瞅着孔繁林说：“你的，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孔繁林故作笑态说：“太君，你问吧！”

 村穆斯林少佐说：“你的，说说杨柳庄有没有抗日分子？”

 孔繁林说：“太君，我们杨柳庄的人都是种地的农民，都是大大的良民，良民的。”

 村穆斯林少佐咄咄逼人地说：“没有抗日分子，有没有新四军的？”

 孔繁林说：“太君，村里没有抗日分子，那来的新四军呀？没有，没有。”

 村穆斯林少佐凶相毕露，一把抓住孔繁林的衣领，将孔繁林提起来，凶神恶煞似的吼叫道：“你的，不老实，要刺啦刺啦的！”

 孔繁林惊出了一身冷汗说：“太君，我都是说的实话。”

 小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抽出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的军刀，架在孔繁林的颈项上暴跳如雷，杀气腾腾地吼叫道：“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坏了的！”

 正当村穆斯林少佐歇斯底里，大发雷霆的时候，那个侦缉队的队长熊思财，点头哈腰地在村穆斯林少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村穆斯林少佐这才放下日本军刀对孔繁林说：“你什么的干活？”

 孔繁林说：“我是一个农民，忙时种地，闲空的时候给村民说书，是良民良民的！”

 村穆斯林少佐说：“你的，说什么书？”

 孔繁林笑着说：“我们中国有许多古书，我给村民讲的是《水浒传》和《三国演义》。”

 村穆斯林少佐说：“《水浒传》、《三国演义》是你们中国的两部著名的古书，你的是民间说书艺人，好的，好的！”

 孔繁林谦虚地说：“太君，我是瞎说说，凑合凑合热闹而已。”

 村穆斯林少佐满脸堆笑，他说：“孔繁林先生，你的，在当方，是个有名望的说书艺人，很有召唤力，影响力。熊队长也说，你在村子里的威信很高。你的，会说书，有文化，你的要与皇军合作，为皇军做事。”

 孔繁林心里想，跟你们日本鬼子合作，去杀害中国人民，为你们日本鬼子做事，这不是助纣为虐吗？不过日本鬼子，凶残暴戾，闹不好就会掉脑袋的，于是陪着笑脸说：“太君，孔繁林能力有限，不敢胜任。”

 村穆斯林少佐说：“皇军要你当杨柳庄的保长。”

 孔繁林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胜任不了，恐怕耽误了皇军的大事。”

 那个侦缉队的队长熊思财在日本鬼子面前，点头哈腰，奴颜卑漆，在村民群众面前，竟然趾高气扬，伸着青筋爆爆的颈项，高声大气地说：“我说，孔繁林啊，太君抬举你，叫你出来当杨柳庄的保长，你还推三磨四的，简直是不识抬举！"

 孔繁林故作为难的样子摊开手说：“本人生来不才，能力有限，怕不能胜任。“

 汉奸走狗侦缉队长熊思财眯着小眼睛说：“怎的胜任不了？你在讲书时，多讲讲皇军的友善，说说皇军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好处就是了。这对你孔繁林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能有多难吗？”

 孔繁林先生听日本鬼子的侦缉队长熊思财这么一说，鼻孔里酸不溜溜的，满腔的愤怒，又不敢发泄。他想，熊思财简直是日本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肚子里的应声虫，也左一个大东亚共荣，右一个大东亚共荣地喋喋不休。什么大东亚共荣？侵略我中华国土，屠杀我中华人民，抢劫我中华资源财富，也是大东亚共荣？日本鬼子在我们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孔繁林恨不得拿起枪来，打豺狼，杀鬼子呢！岂能像你狗奴才熊思财一样，充当日本鬼子的奴才走狗还不知羞耻？孔繁林先生想到这里，心里怒火中烧，但他没有作声。

 日本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以为孔繁林先生不做声，就是答应了，于是非常高兴地说：“孔繁林先生，如果杨柳庄有新四军或是抗日分子，你要向皇军汇报的！”

 孔繁林再三推迟说：“太君我真的胜任不了，你另找高明吧！”

 小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拉长了满是络腮胡子的脸，青筋暴满，两眼露出凶光，咆哮道：“孔繁林，你的干还是不干？”

 孔繁林惴惴不安地说：“太君，我实在干不了。”

 小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凶残暴戾的狰狞面目显露出来了。他的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根竖起，脸拉的老长，两眼充血，透着咄咄逼人的寒光。他左手攒着日本军刀的刀鞘，右手紧紧握着军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活生生地呈现在孔繁林的眼前。

 孔繁林想，要是他孔繁林再不答应，村穆斯林少佐的军刀一旦出鞘，他孔繁林的人头就要落地了。孔繁林自己死了倒没有什么，但是因为孔繁林，触怒了小鬼子的村穆斯林少佐，他一旦迁怒于杨柳庄的村民百姓，也像南京大屠杀一样，来一个屠村，将杨柳庄的村民统统杀了，那就凄惨了。要是那样，他孔繁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

 孔繁林决定，先答应小鬼子的少佐村穆斯林，以后再作打算。

 孔繁林陪着笑脸说：“太君，我答应你就是了。”

 “好的，就这么说了。”村穆斯林少佐松了手，将日本军刀推回到自己的身后说，“你的，要教育管好杨柳庄的村民，让他们不要与皇军作对，村里有情况，就要立刻向皇军报告的！”

 那个侦缉队的队长熊思财，眯着一对小眼睛对孔繁林说：“太君说了，要你管教好村民，不要与皇军作对，否则就要刺啦刺啦杀头的！”

 孔繁林轻蔑地撇撇嘴，朝侦缉队长熊思财翻了一下白银，心想，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走狗、中国人民的败类，不得好死！

 日本鬼子的村穆斯林少佐用他那刁钻古怪的透着凶光的眼睛扫视着村民群众。他发现人群中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于是就指手画脚地要大个子的男人到他面前来。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不是别人，是杨舒逸的父亲杨大海。杨大海走出人群，来到小鬼子的村穆斯林少佐面前。

 村穆斯林少佐劈头就问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杨大海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太君，我是一个种地的农民。”

 村穆斯林少佐眯着眼睛，对着杨大海从上到下，细细打量，总觉得杨大海不像是一个种地的农民，便严厉地说：“你的，新四军的干活？”

 杨大海急忙说：“我不是新四军，是种地的农民，是一个大大的良民，良民的。”

 村穆斯林少佐凶狠地咆哮道：“杨大海，你的不老实，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坏了的！”

 杨大海陪着笑脸说：“太君，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杨柳庄种地的农民。”

 村穆斯林少佐大声命令道：“杨大海，你的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杨大海心里有点慌，他想小鬼子坏的出蛆，这分明是要查验杨大海的身份。在少佐村穆斯林的咄咄逼人的命令下，杨大海只得伸出双手，给村穆斯林少佐查看验证。

 村穆斯林少佐左看右看后，沉下脸来说：“杨大海，你的手是玩枪的手，你是新四军的干活！”

 杨大海非常吃惊，紧张地辩解说：“太君，我不是新四军，现在是杨柳庄的农民。”

 村穆斯林少佐怒吼道：“你的，不是新四军，你这拿过枪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事已至此，杨大海只得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是玩过枪的，不过他不是新四军，而是国军，南京城被皇军攻陷后，他逃回杨柳庄当了种地的农民。

 村穆斯林少佐神经质地抽出透着寒光的日本军刀，架在杨大海的颈项上咆哮着说：“你的，抵抗过皇军？”

 杨大海见村穆斯林少佐歇斯底里，杀气腾腾的样子，他想，我们国军在南京南门外的街道与日本鬼子较量过，我们杀过武装到牙齿的穷凶极恶，不可一世的小鬼子，十分痛快解气。日本鬼子侵略我国国土，杀害我国人民，抢劫我国资源财富，实在是可恨可恶级了。保卫祖国，打豺狼杀鬼子是每个中国人的义不容辞的职责。过去我杀过鬼子，今后有机会我还要杀小鬼子，直到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眼下小鬼子的村穆斯林少佐，杀气腾腾，将沾满中国人的鲜血的军刀架在他杨大海的颈项上，残忍暴戾的村穆斯林少佐，只要将魔爪一抖动，杨大海的人头就要落地了。杨大海不能就这样死去，跟小鬼子斗，必须用智慧，才能战胜它。杨大海于是笑着回答说：“太君，你是带兵的，这规矩你是知道的，一个士兵必须服从军令，是不可违背的。如今，杨大海逃回杨柳庄，不当国军了，安心种好地，应该是无罪了。”

 “你的情况要调查核实。”村穆斯林少佐收回架在杨大海颈项上的军刀说着，又转身对侦缉队长熊思财说，“熊队长，你的把杨大海带到祠堂里去！”

 奴才走狗，侦缉队长熊思财，点头哈腰地答应着，把杨大海带进杨柳庄的祠堂里去了。

 小鬼子的村穆斯林少佐，又对着杨柳庄的村民群众发了一通怪论，他咄咄逼逼人的话语中，带着恫吓与杀气。杨柳庄的村民群众，默不作声，但心里想着，小鬼子快走吧，不要折腾我们了。

 村穆斯林少佐瞪大眼睛扫视着村民群众，观察杨柳庄村民的反应动态。村穆斯林少佐发现站在村民群众前面，有两个生得秀气俊俏的花姑娘，动了闲心呆念，立刻命令几个皇军，强行把两个姑娘带走。

 日本鬼子在杨柳庄折腾了一番后，押着时春雨、杨大海和两个可怜的惶恐惊惧的姑娘，回杨柳镇日本鬼子的据点去了。

 杨柳庄的四名可怜的妇女，大哥时刻坚的母亲，二弟杨舒逸的母亲，三弟雷鸣的妈妈，四弟李果的妈妈，坐在场地上，伤心痛苦地，哭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