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成烟（第一章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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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黄峪维常常去“偷”邻居家地里水果、花生、西红柿、甘蔗等，村子的人从未逮到过他，黄峪维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狡猾的野猫子，有属于他的活动范围，村里人也非常讨厌他。但黄峪纬觉得这是属于他个人的乐趣、“偷”人家的乐趣、童年的乐趣。

小时侯，在黄峪维家房前屋后，有几株杏树，但杏树不是黄峪维家的。儿时的记忆里，这几株杏树，伴随黄峪纬的童年，每年都开花，每年都结出诱人的果实。

当扣响季节的春风徐徐吹来的那时，杏花提早次第开放，团团簇拥着的白里透红的杏花儿，仿佛是开在黄峪纬的心里一样灿烂。拾起一朵被风吹落在地上的小花，在花瓣中间，寻找着花蕊里的雏杏儿。啊！此时惊叹、惋惜，可恨极了春风，为何要让杏花散落一地，因为一只花朵里就藏着一粒稚嫩的果实，要不然，杏树要结出好多好多的果实。

挂在树梢上的杏花儿枯萎后，结出一个个米粒般大小的小杏儿，随着小小的、圆圆的杏叶儿一起成长。一群一群的蜜蜂，此时也寻觅够了杏花的飘香，心满意足地飞回了巢穴。

黄峪纬同院子里小伙伴一起调皮、一起捣蛋、一起偷吃邻居果树上的水果，桑葚、桃子、李子、橘子、核桃……从花瓣里刚刚结出的雏果儿到果子成熟这一整个过程，黄峪纬在不同时期品尝过同一种未成熟、成熟果子的味道——酸甜苦涩。在黄峪维的记忆里，最难忘老家的青杏。

还未等到小杏儿成熟，儿时的小嘴就对那青青的“小疙瘩”垂涎欲滴。拣一块小石头朝树丫和树叶密集的树梢掷去，就会有许多青杏从树上掉下来。有时，石头从树丫缝隙穿过，石头就会落到黄峪纬二婶家的瓦房上。因为偷吃青杏，瓦房被石块击破，黄峪纬二婶他们家在春天半夜里的睡梦中被淋了几场夜雨。

被石块掷下来的杏子，落在地上就会被砸烂一些，后来就有些嫌弃了，干脆爬到树上去亲手采摘。黄峪纬同小伙伴“密谋”，一个人放哨，另一个就爬到树上去摘。有一天，他刚刚爬到树上，小伙伴还未来得及吹口哨，黄峪维的二婶干农活回家了，害得黄峪纬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心惊胆战地在杏树上蹲了一个中午，幸运的是二婶没有察觉到他。类似这种做“贼”的情况很多，有时在树上偷摘人家果子时树下有人经过，路人是不会抬头朝树上张望的，再加上浓密的树叶遮掩了黄峪纬小时候瘦弱的身体。就这样待在树丫上，等路人走过后，匆忙从树上下来，擦去身上的冷汗，满是庆幸。

等待杏儿成熟，偶尔去偷过几回，有时鸟儿也会赶来“帮忙”偷吃。放学回家从杏树下路过，偶尔会在地上拾得几粒熟透了的或是被鸟雀啄掉下来的杏子。在邻居家收获杏子后，同伙伴一起，在草垛里、在无人注视到的角落或是在沟渠的淤泥里，拣拾被树主人收获时遗落的杏子。这个时候，黄峪维也可以大张旗鼓地爬到树上，看是否有没人家摘漏掉在树上的杏儿，这，也是非常有趣的，发现了杏儿，比过节时大人们给几分硬币的压岁钱还要欢喜。

夏天，有时候趁大暴雨天气，黄峪纬戴着斗笠、披上蓑衣，去人家地里刨地瓜和花生。

这就是黄峪纬的童年，他的乐趣。

从小，因为黄峪纬家很穷，迫使他有了一些常人不能具备的生活和生存小技巧，虽然这不是很道德，但他确是迫于无奈，他需要填饱肚皮，需要用自己不道德的方式，还可以让自己偶尔吃好一点。

念高中，黄峪纬家里很穷，他在学校穷困潦倒，他很节约。有时候，趁别人都吃完饭，黄峪维不想悄悄躲在学校食堂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去啃食人家吃剩的饭菜。趁打饭学生多的时候，黄峪维常常去“偷”学校食堂里的梅菜扣肉和炒肉。

有时候黄峪维想，像做“小偷”一样去把笋儿“偷”过来，但是他无从下手。（四川邻水∥黄晓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