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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的女儿叫红柳

作者:谭后芬 阅读:116 次更新:2024-03-18 举报

  汽车在连霍高速上飞驰,大西北的高速公路笔直地向前一直延伸到天边,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只是天地之间仿佛张着个灰幔子,快速从我视线里退去的是窗外茫茫的戈壁滩,


  我们是从西安出发的,沿着古丝绸之路一路迤逦向西,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的汽车已经越过了星星峡(进入新疆的东大门),那时我就想,过了星星峡,这就的确好似上了月球,没有绿色,没有人烟,这一片天地,如果没有这条横贯东西的大动脉连霍高速的话,还真的与月球上没有两样,戈壁滩上只有稀奇古怪的石头,沙砾,山?有的,也是沙石堆叠起来的,千疮百孔,仿佛被无数枪弹洞穿过。那时那地,我忽然疑惑老天为何要如此亏待这一片土地,不肯给它雨水,不肯给它春色,春风真是不渡玉门关!


  延绵不尽的戈壁滩渐渐地让我产生了审美疲劳,于是和身边的老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起这几天走过的嘉峪关,兰州,会宁,漫漫地觉得地理知识历史知识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聊着聊着车窗前方闪过一抹粉红,这不见绿色的地方居然会奇迹般地出现一抹红,我有点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老同学也看到了,但她不惊诧,她说:这个应该叫红柳,她说大漠里面粉红的花应该是红柳。我当然得信她,因为她老公就在新疆大漠里的军事基地呆过十来年,只是她作为军嫂,不曾去那儿探过亲。而此行她和我们一起去新疆,就是为了去看看老公奉献青春与热血的地方。


  百度一下吧,红柳,也叫秀丽水柏枝,生于河滩,湖边沙砾,海拔3000到4000米,夏季滚烫冬天极寒的戈壁滩以一种酷烈的态度,拒绝了一切寻常的植物,我们的名花名草只依恋着花盆,我们的垂柳,杨柳迷恋着小河湖泊明镜里自己婀娜的身姿,它们永远也不可能置身于苍茫的大西汽车在连霍高速上飞驰,大西北的高速公路笔直地向前一直延伸到天边,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只是天地之间仿佛张着个灰幔子,快速从我,视线里退去的是窗外茫茫的戈壁滩,

     

   汽车以每小时100千米的速度奔向哈密,奔向新疆,可是沿途再也不见这温柔了我的眼的红柳的倩影。可是渐渐地我们看到了笔挺的白杨树,看到了村庄矮矮的房屋,我想如果从飞机上俯瞰看新疆的城市与村落,大概会是茫茫沙漠里点缀着的团团绿影。

  两天后,我们到达吐鲁番,有幸见到了我们的湘潭援疆干部,参观了他们的住处,几十个人住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我们到的那天,经过火焰山的时候,地表温度近70度,晚上10点多,天还没有黑下来,我们几乎不敢出门,外面就个大火炉,这些援疆的同志,很多正当壮年,都是撇下妻儿,独自奋战在这儿,据说他们的活动范围就是吐鲁番,更具体的说,除了上班,更多的时候,就是在那几亩地大小的援疆楼里活动。

  三天后,我跟随同学和同学爱人去了他们曾经的部队,在风急天高,山石嶙峋的荒无人烟的群山里绕来绕去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几间破败的空屋,同学爱人心潮澎湃地回忆了他的连队他的战友他的青葱岁月,我们也恍惚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是的。他的最好的年华留给这片大漠。那一晚我们住进了部队招待所,一晚挥之不去的是房间里的荷尔蒙的气味,一大早在操练的口号里醒来,临窗而立,只见一队英姿飒爽的女兵正昂首阔步走过......

  那个上午我们匆匆离开那片激情燃烧的土地,车行奔赴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几天不曾看到的红柳,蓦然出现在车窗外,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比先前在星星峡附近看的开得更热烈更奔放,戈壁淹没在一片粉色的海中。到这时我才明白,在新疆,我们还有这么多的守护者和建设者,他们远离故乡,忍受着大漠的寒风烈日,忍受着思乡之苦,在这儿深深扎根,宛如红柳一般热爱这片土地。

   后来,我们去了库尔勒,库车,克拉玛依,伊犁,霍尔果斯,乌鲁木齐,城市的繁华美丽一点也不输我们东部南部的大城市,这大大出乎我对新疆的想像。由北疆回来,我们去了石河子,参观了军垦博物馆,更是令我明白了新疆今天的繁华富庶离不开咱们中原人的心血,从古代的张骞出使西域,到左宗棠,林则徐到后来的王震将军,以及无数几十年如一日扎根于此的无名之辈,他们奉献了自己的热血,自己的青春换来了今天美丽富庶的西域。

   老同学爱人和我们一起自驾回湖南,这位在新疆多年的退伍军人,一路上他不停地跟我们介绍沿途居住的兵团,他告诉我们新疆的很多绿洲,其实不是天然形成的,都是我们的兵团一代一代地灌溉开垦出来的,他回忆起那时在驻地,农忙时节和战友们一起去帮助周边百姓去收割庄稼的场景。可敬的边疆守卫者,可敬的边疆建设者!

    语文课本上的西域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是“穹庐为室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可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新疆展开在我眼前的却是富庶而秀丽的,新疆的雪山,湖泊,草原,沙漠,峡谷的确是世之奇伟瑰丽之观,哈密瓜,吐鲁番的葡萄,库尔勒的香梨甘甜可口,可是没有纵贯沙漠,高山的条条公路,这些美景美味不也是藏在深闺无人识吗?对了,还有穿越天山贯通新疆南北的独库公路,大部分路段都在2000米海拔以上,最高处3400多米,我们在盛夏穿越它时,依然是冰天雪地,寒气凛凛。乔尔玛烈士陵园里清晰地记录了上个世纪修建过程中为这条公路献出宝贵生命的128名烈士的名字。

     离开新疆半年多了,我记忆里最闪亮的就是那抹粉红,我惊异于大漠里居然有如此温柔,如此美丽的花,我也看塔里木沙漠里的胡杨,那穿越历史烟尘顽强地屹立于大漠里的胡杨也曾让我心生敬意,可是这粉粉的红柳一直牵着我的心。也许,这温柔而美丽的精灵都是那些痴恋着新疆,奉献在新疆,牺牲在新疆的战士们的精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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