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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枪”的日子里

作者:王贤美 阅读:140 次更新:2023-12-28 举报

“双抢”的日子里

王贤美

上世纪七十年代,江淮地区的农业主要是水稻。为了增加收成,每年栽种两季稻。七月中、下旬至立秋前开始收割水稻和插秧,时间短,任务重,一边抢收割,一边还要抢插秧,所以叫“双抢”。

插秧一般五月中旬开始,七月中旬水稻成熟。水稻成熟季节,放眼望去,成片的稻海在微风的轻拂下上下起伏,金黄一片,空气中弥漫的稻香味,刺激着饥饿的味蕾。虽然丰收在望,但农民们无暇欣赏,忙着把家里放着的镰刀找出来磨的亮铮铮、锋利无比,准备抢收水稻。

生产队将劳动力划分为两个作业组,从收割水稻到栽秧、脱粒稻谷,承包进度和质量。每天清晨,尚在睡梦中的人们,被生产队出工的钟声喊起,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抄起镰刀,迷迷糊糊地走出家门,跌跌撞撞地来到已经成熟的稻田里。两个作业组在组长的带领下,在各自包干的稻田里拉开距离一字排开,只听组长一声令下“开镰”,但见大家纷纷弯下腰,低着头,一手抓着一把水稻的上半部,一手挥舞着镰刀从前往后一拉,先把割下来的四棵水稻拿在手里分成二棵一组,另一只拿着镰刀的手把二组水稻在手里上下翻飞绕着,一只鹞子(结)就打好了,随手往身后一放,又弯下腰割起来,只听见“嚓嚓嚓”镰刀割稻的声音,一大把的水稻就已经割好,转身放到打好的结上,放下镰刀,两只手快速地把结的两头用力一绕就捆紧了。

割稻既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像我们几个刚高中毕业没有经验小青年,割稻时脚步总是乱动,身体摆动幅度较大,左手只能握几棵稻把,镰刀又拉不开,割起来既慢又吃力;而像组长薛为兰婶婶那些行家里手,都是叉开双腿、弯着腰,腿不动,身体尽量前倾,左手尽可能多的抓着一棵棵水稻,右手轻盈地挥舞着镰刀,自左向右快速地拉动着镰刀,在“嚓嚓嚓”声中,水稻一片片地倒下。

在那些日子里,为了抢进度,人们每天从清晨四五点钟就下地割稻,饿着肚子一直忙到七八点钟。回家急急忙忙地吃好早饭,又急匆匆地来到稻田投入战斗,直到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才收工,简单地做点饭吃,赶紧躺下午休一会,养养精神,恢复一下体力。

下午二点钟不到,生产队出工的钟声“噹噹噹”不合时宜地响起。人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戴着草帽,脖子上搭着毛巾,手里拿着镰刀,极不情愿地从家里走出来。可到了稻田里,人们就像打了鸡血,冒着酷暑、顶着烈日,挥舞着镰刀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不一会功夫,早已是汗流浃背,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掉落到地上。

经常会发生像堂嫂桂花那些身体瘦弱、体力透支的人,割着割着就发生中暑现象,嘴干口渴、大口喘气、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旁边的人一看不对劲,连忙把她搀扶到荫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喝上一碗生产队送来的绿豆汤或大麦茶或白开水(双抢季节,生产队安排专人烧开水,上下午各一次挑着用木桶盛的满满的一担水送到田头)。稍微休息了一会,又继续挥舞着镰刀,直到天黑了社员们才收工。回到家已经是精疲力竭。

第二天清晨,社员们又精神抖擞地来到稻田,挥舞着手中银镰。每天披星戴月,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弯腰撅屁股,真的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就这样一片片稻海消失了。

紧接着,一块块稻田在犁地人没日没夜的紧赶慢赶下,经过犁地耙田,放水浇灌,变成了一块块平整的水田。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的社员们,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紧张的插秧中去。为了抢进度,遇到刮风下雨天也不能休息,只好穿着雨衣,有时衣服被雨水淋湿也毫不在意。如果立秋后秧苗还没有全部插完,以后对水稻的抽浆、结穗、成熟都会造成影响。在大家争分夺秒、你追我赶下,一块块水田变成了一片绿洲。

随着“双抢”接近尾声,人们看着即将到手的丰收成果,早已把一切劳累统统抛之脑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共同庆祝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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