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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泪

作者:高原晨钟 阅读:392 次更新:2023-06-17 举报

                               梅花泪【散文】

                                   文/王世杰


        随着季节的脚步有条不紊地向前迈进,梅花与瑞雪的故事在人们的思想意识中渐渐地变淡或者暂时告一段落,喻示着令人心曳的春姑娘已经姗姗走来。可好像裹着面纱似地有点儿腼腆、拘谨且有几分羞涩的气息。

        枝头上的梅花已经没有此前那么繁密,显得稀疏了许多。可那些为数不多的花朵,并没有因为时序的紧逼而飘落,依然静静地援于空中,用她那毫不逊色的姿容牵引着恋花人的眸子。虽然有点儿美中不足的伤感,却把别样的气质和非凡的精彩张贴于有缘人记忆的页面。瞅着那些孤零却诱眼的梅朵,我倒没有多少她是在衰退衰败衰落的想法,而更多地认为这是自然规律的安排,也可说是不以梅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现实。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一路的奔波劳累,一路的茹苦含辛,一路的磕碰跌打,一路的艰难险阻,与梅花没有什么两样,如何启始,什么结局,似乎都是前世就已注定了的宿命。

        那次去关中平原一朋友处游玩,不曾想遇见几棵梅树,枝上梅花大多已经凋谢,尚有几朵仍然在默默守望和展示着秀姿。偶有风儿萦萦习来,一枚花瓣突然无声地颤悠悠地飘落下来,猛然给了我以伤感和欲泪的感觉,甚或有点儿凄婉和酸楚的无奈。但当我回想起在那大雪纷飞或者瑟缩枯荒的环境中,百花千草分别退缩和隐匿了身影,而梅花不但没有回避,以其自身独树一帜的倔强和迎雪傲霜的精神,反而花开自怡,并与雪儿结缘,书写出了一部天作之合的不朽章篇。

        红尘中人常说,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然而我以为,在那冰天雪地里猛然有一树或一片俏丽的梅花映入眼帘,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想而知,难道不会误以为走进了有花的春天吗?梅花以其无与伦比的温婉脱俗和恬静柔美,给冷漠乏味的季节营造出无穷无尽的生机、活力、诗意和情趣,直至今日被国人评为中国十大名花之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品鉴与审视,她都当之无愧。

        由于梅花在深冬的精彩表现,使我在很早以前就对“一花独放不是春”这个观点有些余外的见解。因为在春天的某一地发现一株花草与冬天在某一处遇见一树梅花的感觉感想感知是截然不同的。其中最大的区分是冬天的梅花更加难能可贵,她的那种超乎寻常的意志、精神和敢为是能够震惊、穿透人们心灵的,她的那种与世无争的崇高境界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赞美的。花儿的美,有时也要看处在什么样的时间、地点和环境之中。就像某种普通的饭食或者菜品,在饱肚与饥饿时去食用,也许会有不同的味道。那么敢于在百花却步的隆冬开放的梅花,哪怕仅仅瞥见一树一枝一朵,也可足以让人心动和眼前一亮了。如若我们对此无动于衷,那就说明心理世界出现问题了。

        雪爱梅,梅恋雪,不能长相依,却曾拥有过。这梅与雪的结合,那是多么高雅、神奇、缠绵、静美和意味悠长的情缘,又是多么能够打动人心、撞击灵魂的自然天成的故事。正如有支歌曲中唱道:“我是一片雪花,而你是一朵梅花,我离开苍茫遥远的天空,为你飞舞飘下。我心晶莹无暇,独爱你红尘奇葩……我为你飘洒,你为我开花,此生有此一刻,与你相依相偎,何惧阳光来融化。”不能不说,这歌儿把梅与雪的绝恋演绎到了极致。有时我不由得暗暗思衬,梅花能在际遇尴尬、环境严酷的条件下完全适应且开出人见人爱的花朵以及给周围环境的层次与格调增色添彩,足可证明她已经修炼到了至高或者极致的境界,誉之无与伦比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命运将梅花安排在了寒冷的深冬与初春开放,可她正好利用其他季节的充裕时间来集纳天地的能量,以在下一次登场时能够清灵和绚丽得更上一层楼。难免,我常在思考,虽然梅花无法与其他花卉争春、夺夏和去拥抱金秋,可比起人类来也算是幸运得多了。梅花告别这个没有更多人青睐的冬季,却还能踩着轮回的鼓点去放怀拥有下一个迎雪翩舞的机会。那么人生一旦到了尽头,将是真的一切都没有了。什么走黄泉路、过奈何桥以及轮回转世,那只是一种天真的臆想和坊间的说辞,有谁见过?哪个经过?再说,人有好坏、优劣和贵贱之分,而梅花的每一朵都是那么娇媚和富有风韵,都是那么温馨和讨人喜欢,都是那么情态依依和掠人神魂。

        从古至今,梅花都被各个阶层的人们当做最高雅最圣洁最出众的花儿,从而被珍爱、看重乃至深入心灵,咏颂、青睐、赞赏梅花的诗词歌赋、书画锦章当然就会层出不穷了,并孕生了广众推崇的梅文化。有如王安石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陆游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等等名句,无不被视作经典而世代传扬,更不知有多少被熏冶被影响被陶醉而成为了具有格局的人。

        原产于我国南方的梅,已有三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如今大江南北皆有种植,且盆景已走进寻常百姓家庭。她与兰、竹、菊并称为“四君子”;有春梅、干枝梅、酸梅、乌梅等多个别名;有宫粉梅、朱砂梅、红梅、照水梅、龙游梅等多样品种;有白、粉、紫红、深红等色泽;腊梅花以蜡黄色为主,渭南慧照寺院内就有一片开蜡黄色花朵的腊梅,曾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变得柔和的风儿吹过,春姑娘正在缓缓地掀开面纱并流露出浅浅的笑容。在这花草树木就要成为季节主流的档口,梅花已经近乎完成了她在轮回中的使命而纷纷坠落,寂立于枝稍的那最后一朵花儿,尽管以独特的魅力让游人不由自主地去注目她那最后的风采,却也似有几丝失落和几许悲凉的意味。此时我在思考,梅花,毕竟是季节最为耀眼的精灵,是岁月中不可多得的的一抹靓丽,更是那么地清丽那么地柔软那么地迷人,绝不会轻易地浪费这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倘若在万物凋零、枯燥萧寒的冬天没有梅花的存在,那么这个冬天也算是够失败的了。正是有了矜持、气质、可爱的梅花,冬天才有了诗的意韵和美的情调,才有了天下文人墨客笔下那难得、珍贵、不竭的梅与雪的素材。

        梅花的香魂随着时令的变化即将无声地散去,把不舍、惋惜、遗憾、回忆留给了像我这样钟情于梅的人。走近,再遥望那最后一朵显得有点儿孤寂的花儿,在微风中萦萦颤颤地摇曳着,掉掉一枚瓣片徐徐飘坠,像似一滴泪水轻轻地滑落。我以为那不是梅花因为就要别离会缀泣或者滴泪,而是对梅花爱得太过殷切太过专注太过深沉的人们,望着她那渐行渐远和变得朦胧、模糊的背影,一定会抑制不住情感而潸然泪下。  

                                        2023.2.25.   

        

        作者简介:    王世杰,笔名晨钟、高原晨钟;西安市人,现居延安市;富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洛滨文学》总编;先后在《解放军报》《人民文学》《诗刊》《农民日报》《人民邮电报》《中国农机安全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延河》《山花》《延安日报》《人民网》《中国诗歌网》《中国作家网》《丝路金融文学网》等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及网媒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随笔、评论等千余篇并多次获奖,大量文字因被转载见于全国著名和各大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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