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野菊花盛开的时候】（五）

 《五》

       面对褚俊的长篇大论的表白，李凡今不知该如何回答。故而她选择了沉默，算是回答他的爱的宣言！

     “李凡，你怎么了？难道是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你嫌我今天话太多？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真爱！” 褚俊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搓着两只沾了水泥的手，眼睛偏斜过去，不敢直视李凡。他怕她突然的转身拒绝，晾干他男子汉的自尊！此时此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娇小的她面前，显得好无奈好笨拙。甚至是作茧自缚，一厢情愿。

       就在他胡思乱想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轻声说：“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爱，我只是还没有捋清自己的思路而已。”

      她所说的‘思路’无非是顾虑而已。接着她又说道：“小强，你别乱想了，我又没怪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帆风顺如愿以偿的。有些事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些小插曲，其实这些也都是正常的。你说对吗？”

      有了她的保证，他稍微松了一ロ气，随即幽默风趣的说道：“我还挺有一点价值嘛，有劳你这样斟酌权衡，再三的深思，是不是你和我一样的同感啊？只是你淑女的矜持，不直接明说罢了，我一言中语你了吧。”说完他笑了，笑的很邪魅。      

       她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即咬他一口，但，她忍住了，强压恨意，不动声色的说：“取笑我，你是早有预谋的吗？这下反败为胜，有成就感开心了吧。你之前的苦恼，伪装的真够可以的。”

“哎，小凡，你误会我了，我有伪装吗？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化了。我的这些小情绪都是拜你所赐啊！在別人面前，我从不这样的，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褚俊连忙争辩道。

       两个年轻人，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继续着工作。她和他配合的很默契，而他有了她恰到好处的配合工作干劲十足。或许是在她面前，表现得完美细致，那熟练准确的手势，一点也不比老师傅逊色。甚至有过之，看来他曾经花了不少时间去学泥瓦工这门手艺，这中间肯定吃了不少苦……      

       中午吃饭时，褚俊端了一个大碗，碗里夹了好多好吃的菜，快步走到食堂外面一棵大梧桐树下。因为李凡吃饭时，总喜欢在梧桐树下，一个人悄默声息的吃着自己带的菜。那是妈妈每天早起做的可口的小菜，每天都不重样，其实妈妈更辛苦！

       褚俊捧着碗，让李凡在他碗里夹菜，至少他碗里的菜是热的，荤腥的菜也多些。而她的饭盒里大多数菜以炒鸡蛋为主，或红烧小杂鱼，炒青菜等，有时有妈妈腌制的咸菜萝卜干。

       她拒绝了他的菜，可能是吃不习惯吧！而他才不管呢，他手里的筷子已然伸进她的饭盒里，直接抢她的菜吃，并且吃得津津有味。

    “嗯，未来的丈母娘烧的菜就是好吃，以后我要多吃点。”

      看着他如此的无赖、贪吃，她又气又好笑：“哎，小强，请注意你说话的措辞哦！不过，你耍赖时，倒像个调皮捣蛋鬼，又像个坏小子！”她故意捉弄戏虐他，存心开他涮。

“我的菜好吃吗？那你多吃点。”说着她把饭盒伸向他面前，这样一来，他略感不好意思了，有些难为情。

“我吃了你这么多菜，你等于吃了一点点白饭，下午还有力气干活呀？”他饱着一嘴的饭菜吐字不清的说。

“没事的，女孩子饭量小嘛。”她微笑着回答他。开心的时刻，总觉得时间过得快。

       一连几天的天气，睛多雨少，真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比较适合秋游或者登山。可是老板不轻意放假，除非有事请假。

       这天，夏队长派褚俊和李凡去浇制一些楼梯板。而浇楼梯板的场地，是刑事侦探科前面的一块水泥地，而李凡的小学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叶旭东叶老师的办公室，正对着她和他工作的地方。

      叶老师几年前就调离教师岗位，去市区刑事侦探科：任职副科长。好几次经过叶老师的办公室前、或是叶老师出来迎面碰到她的情况下，李凡总是低头匆匆逃避，她不敢面对曾经教她两年多的语文老师。那时候叶老师对她也挺好的，她至今喜欢看书写作，一切缘于叶老师的功劳。是老师执意要她每天坚持写日记的，提高作文写作水平等。

      如今她成了工地上，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工，她无颜面对昔日曾看好她的恩师。如今的她是不是令昔日的老师很失望啊！她不敢想像……

      那还是她刚来工地上做工的时候，好几次迎面碰到叶老师，虽然师生之间分别已有七年了，但是叶老师还是一眼就认出李凡来，而李凡几乎在同时，也认出来叶老师。时隔整整七年了，彼此外貌多少有些变样。曾经年轻瘦高帅气的老师，也已结婚，并已为人父。七年的光阴已将叶老师改变的更为成熟稳重干练！如今三十出头的叶老师，在事业上可谓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

      而自己已二十岁了，却沦为工地上一名小工。原本想在工厂里做得长久些，可是小厂又没什么活，经常放假，应了那句老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得已才在工地上做些临时工。

       那天，叶老师问她：“是李凡同学吗？你什么时候来这做工的？整整七年了没见过你，不细看，还真有点认不出来了。那时，你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文文静静的，作文写的很好。现在的你啊，是婷博玉立的大姑娘了。唉，老师老了哦！”叶老师，不无感慨道。

“叶老师，您一点也不老，是变的更加成熟、魅力四射了。而且您现在的工作，应该比当小学老师好！最起码是在市里，而当老师的时候，地处农村，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李凡打心里由衷的敬佩曾经的班主任叶老师。

“老师，我现在做的这份工作，是不是给您丢脸了，所以不敢叫您老师了。”李凡几乎是低着头，轻轻的、怯怯的对叶老师说。

“你靠双手做工吃饭，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丢脸的事。那照你那样说，全中国能有多少人考大学？那农民、工人就没人当啦！没有农民种田地，城市居民吃什么喝什么？考大学也不是唯一出路，行行都能出状元，你想想对不对？”叶老师看着昔日的学生李凡，语重心长地说。

      叶老师耐心的开导她、安慰她，使她忽地明朗了许多。暂时让李凡摆脱些许尴尬低沉的情绪，抑或是潜意识里，麻痹现有的工作状况。对于自己空闲时，选择做临时小工，也是无奈之举，九十年代找工作并非易事。

      褚俊，用小推车把工具和浇制水泥楼梯板的材料，分几次推过来，倒放在场地上，李凡也打下手帮忙。褚俊把需用的钢筋，用细软的铁丝固定扎好框架，中间李凡也依葫芦画瓢学扎钢筋框架，竞然不比他扎的差，他只不过稍作指导而已。

     “小凡，你以前做过这种活啊，看你手脚挺麻利的，扎得也满牢固的。”褚俊看着她轻轻的说道。

“哦，我以前看过别人这样做的，曾好奇的试过，其实也不难。难的是：写作的时候，无灵感、脑子一片空白，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一个字。那是真的黔驴技穷啊！”小凡也轻声的回答。

“这几天，你还在写吗？工作累了的时候，就别写了。”他关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在写点随笔、曰记简单的练笔。或许，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徒劳的冗繁没有用处的事，抑或是永无见文的一个无聊文字游戏而已。但是，我愿意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文字游戏，而且我会永远追随它！酷爱文学喜欢它带给我的苦与笑、悲与乐！沉浸其中，个中滋味只自知！走上文学这条路，注定是：碰得头破血流、苦中作乐罢了。即使伤痕累累，我也无怨无悔！谁让我今生，走上了文学这条不归路！即然选择了，就要执着的坚持下去，即使是万丈深渊，我也决不回头！”李凡望着远方，高深莫测的天空，无比坚定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