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下

其实，你与我的视网膜

一直触摸着彼此文字的动脉

从你斜眼看我的脉象后觉得

细胞挣扎在转基因肌理

这植入词根的转基因病菌

连最先进的语义杀毒软件

都弹出'无法识别'的警告

AI似乎也找不到复杂的静脉

而我从你文字的博动处窥视

你侧支血管，有隐隐约约

类似于分化中的干细胞

正在拐角处徘徊

医疗方案正在冲突挣扎

当决定选用CT或共振仪配合时

病理切片，在显微镜下

又被磨出满地的血红蛋白

而在横竖撇捺的背后

还有许多蛰伏在暗处的影子

纠结于无影灯的病情

周围还有借白大褂披身的看客

涌挤的修辞与语法展开会诊

说跨学科意象病毒感染的有之

说陌生化词组晦涩有之

说音乐性电图不规则有之

彼此争论不见高下时

拿出灰色发表论文者有之

挖出箱底争议而霉本本者有之

以白发权威自证者有之

这时，这盏无影灯

为何，突然熄灭

影子们，忙着

寻找自己的脚印

在手术刀

急于签下免责条款时

被麻醉的病句

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