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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抗日便衣队》三十

作者:苑丁 阅读:4 次更新:2024-09-29 举报

 钱行队长躺在床上始终睡不着,他脑子里一直盘算着伏击日本鬼子的事。他认为这次打伏击必须要取胜,要使茅山抗日便衣队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队伍,跟战略谋划,战术指挥是分不开的。茅山抗日便衣队不能蛮拼死克,要巧取智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不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对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有利就抓住不放,对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不利,我们就撤离转走。就是说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同日本鬼子迂回周旋,直闹得日本鬼子晕头转向,无所适从。这次打小鬼子的伏击,对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十分有利,敌人在明处,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在暗处,鬼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突然遭到袭击,一定会像掐了头的苍蝇一样横飞乱窜,慌作一团,四处奔逃。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将士们,士气大振,斗志正旺,正是杀灭日本鬼子的极好的时机,个个像猛虎下山一样,冲撞砍杀,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一定能大获全胜。

  根据钱行队长派去侦察打探情报的人员获悉,盘踞在水天镇据点的日本鬼子,充其量也不过五十多人,加上敌伪宪兵三四十人,也没有超过百人。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现有五十几人,虽然个个武功高强,身强力壮,但在人数上还没有压倒敌人。当然,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多得很,不胜枚举。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但如果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在人数上也能压倒小鬼子,这就更理想,战胜小鬼子的把握就更大了,就能消灭更多的小鬼子和敌伪军了。

  钱行队长这时候想到了吴家寨和留守在吴家寨的茅柳芳。自从大汉奸吴三爽投奔鬼子,自绝于人民以后,双枪老太婆非常恼火,她一直把茅柳芳姑娘留在自己身边,替她管理控制吴家寨的人马。这个双枪老太婆是支持抗日的。这些日子来,在茅柳芳的说服影响下,想来双枪老太婆也会积极投身于抗日救国的。这次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要打鬼子的伏击,消灭鬼子,在吴家寨调些兵来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钱行队长想,这回由茅柳芳亲自带过来,又亲自指挥,就不会像上次在黄土坡打伏击时那样,出现吴三爽一枪不放,就把鬼子放行过来,酿成了茅山村惨遭劫难的惨烈景象了。

  第二天,钱行队长交代茅春木,让他在茅山村带好茅山抗日便衣队,进行严格操练,演练拼打刺杀,练好硬功夫准备打好伏击战,消灭鬼子。钱行队长告诉茅春木,他今天要去吴家寨去借兵来协助茅山抗日便衣队打好这次的伏击战。

  茅高山听到了,他要跟着钱行队长一道去吴家寨。茅高山想去看看他的女儿茅柳芳姑娘,好多天没有看见女儿了,真有点想念牵挂她。在茅高山的一再要求下,钱行队长也很通情达理地同意让茅高山跟他一道去了吴家寨。

  钱行队长和茅高山这一少一老两人,翻过一道道山岗,绕过一条条沟溪,迈着轻快矫健的步伐,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吴家寨。茅高山长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吴家寨。这个吴家寨的地理位置,这巧夺天工的布局景象,不能不令茅高山叹为观止!

  茅高山非常感慨地说:“我们茅山村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村庄了,想不到真是天外有天了,这个吴家寨真是名不虚传!”

“要美景有美景,论险要是深不可测!要是建设成一个和平宁静的村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可真是福分哟!”钱行队长不无感慨地说,“可是,万恶的日本鬼子横行霸道,残酷暴戾,到处烧杀掳掠,哪里都不得安宁!”

“小鬼子实在是可恨可恶极了!”茅高山愤愤然地说。

“钱行队长来啦!”守卫吴家寨大铁门的兵丁笑着说,“请进。”

“不蒙面啦?”钱行队长笑着故意问道。

“老熟人了,还用那一套?”守门的兵丁笑着说。

“那我们进去了。”钱行队长也哈哈大笑起来。

“请!”守门的兵丁弯着腰很客气礼貌地请钱行队长和茅高山进去。

  钱行队长和茅高山笑着向吴家寨的大铁门里走去。

  茅高山看到这里面戒备森严,一道道岗哨都背着枪立正站着动也不动,令人感到威严可怖。茅高山伸了伸舌头,他想要不是跟着钱行队长一道,又听到刚才兵丁同钱行队长的一番客气热情的对话,他见着这架式和阵势,还真会让他吓一大跳,出一身冷汗呢!

  茅柳芳这会儿正在大厅里给吴家寨的弟兄们讲述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抗日救国,打小鬼子,杀小鬼的传奇故事;分析讲解抗日救国的道理;还给吴家寨的弟兄们教唱《松花江上》、《大刀进行曲》等抗日歌曲;也教吴家寨的弟兄们踢腿挥拳,舞刀弄棒,飞檐走壁的武功绝技······

  茅柳芳听说他父亲和钱行队长来了,心里非常激动高兴,特别是钱行队长的到来,她激动得笑在脸上喜在心里。这些日子来,她虽然身在吴家寨,但她的一颗心却牵挂着茅山村,牵挂着钱行队长。她真有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自从她离开茅山村来到吴家寨后,一直想着钱行队长,他在茅山村不知生活得好不好,是胖还是瘦了?她也知道茅山抗日便衣队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他操心安排,她茅柳芳不能替他分忧担待一些,致使她茅柳芳一直为此担着心思。说句心里话,钱行队长在她茅柳芳心目中的位置究竟有多重,只有她茅柳芳自己知道,心里清楚明白。茅柳芳恨不得天天同钱行队长在一起,一起研究工作,一起开展抗日救国活动,一起参加抗日斗争,一起打小鬼子,杀小鬼子。这样,虽然要吃辛熬苦,担着风险,可茅柳芳心里乐意,也感到舒坦宽心!

  钱行队长何尝不也是一直牵挂着茅柳芳姑娘呢?虽然他今天是来跟双枪老太婆交涉借兵的事,但能见到茅柳芳他心里还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他真有点记挂想念茅柳芳姑娘呢!这一方面,他们两人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也可能是男女在一起交往的缘分吧!

“钱行队长你好啊!”茅柳芳甜蜜地笑着迎了上来说着,又转身请教了她的父亲,“爸爸,你也来啦?”

“你也好吧!”钱行队长笑逐颜开地说。

  茅柳芳把钱行和她的爸爸茅高山迎进吴家寨的大厅,大厅里吴家寨的众弟兄都微微笑着看着他们。

  双枪老太婆听说钱行队长来了,心里也特别高兴。钱行队长是个优秀人才,人生得又聪明漂亮,跟她的宝贝女儿茅柳芳真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实在是般配极了。钱行队长一直是她双枪老太婆心目中的未来的女婿。

  双枪老太婆在两个女护卫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来到了大厅,步履稳键地走上了台,坐到了虎皮太师椅上。双枪老太婆招呼茅柳芳快把客人请到台上来就坐叙旧。

  茅高山看到这个双枪老太婆,虽然套着个黑布头套,看不到她的容貌香颜,但从她的步履行走,身姿形态,行为举止,出言吐语都不俗,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流之辈,顿时产生了一种敬慕之感。

  双枪老太婆理了理干净整齐的黑布头套,透过黑布头套上的眼洞朝四下里瞅了一会儿,以她那清脆圆润的嗓音大声说:“弟兄们好!”

“义娘好!”吴家寨的众弟兄一条声地说。

  自从吴三爽投敌当了日本鬼子的大汉奸走狗后,双枪老太婆规定吴家寨的弟兄们一律跟茅柳芳一样,都称呼她义娘。

  双枪老太婆透过黑布头套的眼洞,目光炯炯有神地朝来访的客人看了一会儿,顿时心里一惊,眼睛一沉,显得有点不高兴。双枪老太婆想,好你个茅高山,你还有脸面,还有胆量到吴家寨来?

“钱行队长,今日别来无恙吧!”双枪老太婆热情地笑着跟钱行队长打着招呼。

“义娘,你好啊!”钱行队长依照茅柳芳的口气客气地热情地说。

  这时候双枪老太婆没有跟茅高山打招呼,而是把脸一沉,严厉地大声说:“那位老者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日本鬼子派来的奸细,来打探我吴家寨的情报的?快来人把这个奸细拖出去毙了!”

  顿时走上来两个吴家寨的弟兄,他们要架走茅高山。茅柳芳阻止了并慌忙向她的义娘双枪老太婆恳求道:“他是我爹,请义娘不要误会。”

“他是你爹?”双枪老太婆哈哈大笑着佯装作秀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茅高山。”茅高山有点惴惴不安地回答。

“你就是那个茅高山?”双枪老太婆哈哈大笑着故意反问道。

“嗯,我就是茅高山。”茅高山惊魂未定地说。

“他是我爹。”茅柳芳进一步证实说。

“茅高山也配做你爹?”双枪老太婆转脸对茅柳芳说。

“我爹他也可怜啦!”茅柳芳十分同情她爸爸说,“我的妹妹茅柳香被小鬼子抓去充当慰安妇去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娘刘香茗也被鬼子玷污糟蹋残害死了。”

“你娘刘香茗和你妹子茅柳香是命苦之人,她们很不幸很可怜!可是,你这个爹茅高山值得可怜同情吗?他茅高山也认识可怜二字?”双枪老太婆轻蔑地笑着说。

“想起这些事情,我爸爸就郁郁不乐,唉声叹气,泪流满面,真怪可怜的。”茅柳芳非常同情地流着眼泪说。

  双枪老太婆愤愤然地说,茅高山不值得可怜,他从来不会怜悯他人的。我老太婆听说,他茅高山过去有个非常漂亮的老婆叫欧阳慧珠,还生了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儿,因为土匪头子在茅山佛殿里,在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众多道人和许多烧香拜佛之人,强行拥抱亲吻了他的漂亮水灵的老婆,茅高山作为男人,当场不阻止土匪的粗暴行为,不保护自己老婆欧阳慧珠,反而觉得自己有失体面,就写了一纸休书,把他的无辜的可怜的老婆欧阳慧珠给休了。可怜欧阳慧珠从此以后无家可归,无路可走,一个弱女子又窘又羞,哪里承受得了呢?你问问茅高山同情可怜过别人吗?

“后来那个欧阳慧珠呢?”茅柳芳流着眼泪不无同情地追问道。

“后来——”双枪老太婆故意卖关子了。

“后来怎么样了?”茅柳芳非常想知道可怜的欧阳慧珠的最终去向,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后来?你问这个茅高山!”双枪老太婆瞪了一眼茅高山没好气地说。

“爸爸,有没有这回事?”茅柳芳瞪着眼睛想从她爸爸那里得到证实。

  茅高山闷着头不敢面对,也不作回答。

“后来那个可怜的欧阳慧珠,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在凄苦绝望中,愤然举身赴清池了,从此也就香消玉殒了。”双枪老太婆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爸爸,是这样的吗?”茅柳芳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了。

  茅高山当时也以为欧阳慧珠死了,他就点头黙认了。

“那个小女孩呢?她怎么样了?”茅柳芳十分关心那个小女孩的命运。

  茅高山也开始流眼泪了,但他始终黙不作声。

“那个小女孩长得跟她娘一模活脱,可漂亮啦,现在已有二十多岁了。”双枪老太婆瞅了瞅茅高山说。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我呀?”茅柳芳似乎有点数了,心里非常痛苦,便问她爸爸说,“爸爸是不是?”

  茅高山低着头想,你双枪老太婆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不过他只是向茅柳芳点头默认,但没有吭声。

“那个小女的名字叫茅柳芳!”双枪老太婆捅破了窗户纸,揭开了谜底。

“啊!”茅柳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问她父亲茅高山说,“我娘是欧阳慧珠是吧?”

  茅高山此时的心里像灌了醋喝了烈性酒一样酸辣难受,他痛苦地点头默认了。

“义娘,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呀?”茅柳芳有点疑惑。

“我是听人家说的呀!”双枪老太婆不动声色地说,“这么大一件事,社会上还不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茅柳芳想想也对,就没有再去追问双枪老太婆,而是伤心痛苦地责问他的父亲茅高山说:“爸,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做这种绝情的事?”

“我当时也有点浑!”茅高山有点后悔地说,“我对不起你娘欧阳慧珠,也对不起你!”

  双枪老太婆虽然对茅高山非常气恨,但她还是暗自笑了。她多年的怨气,今日终于发泄出来了。

  茅柳芳虽然对她父亲的不近人情有点气,但她也没有过多地去怪罪他,更多的还是想念她的可怜的亲娘欧阳慧珠。她觉得她娘欧阳慧珠的遭遇太不幸,死得太惨了。此时此刻,茅柳芳真想大哭一场,但她还是控制住了,只是悲伤痛苦地抽泣呜咽。

  双枪老太婆非常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茅柳芳,见茅柳芳姑娘如此伤心痛苦悲伤抽泣,她有点舍不得了。双枪老太婆此时此刻也流下了眼泪,她说:“人死不能复生!钱行队长,茅柳芳姑娘最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吧!”

  钱行队长坐在那里,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听他们说,他观颜察色,听话听音。他觉得双枪老太婆当土匪是有隐情的,她整天戴着个黑布头套,就是怕人认出她来。双枪老太婆对这些事情了解得这么详细,知道的这么清楚,着实有点蹊跷,令人不可思议,说不定这个双枪老太婆就是欧阳慧珠,就是茅柳芳的亲娘呢!这事情得慢慢了解,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的。钱行队长安慰茅柳芳说:“柳芳呀,你先别这样哭哭啼啼的好吧!说不定你娘还活在人世,以后慢慢找,慢慢妨总会找到的!”

  茅柳芳睁大眼睛瞅着钱行队长,两眼满含着晶莹闪亮的泪珠。她真的希望钱行队长说的话能成为现实。

  钱行队长叫茅柳芳擦干眼泪,他说:“你把眼泪擦拭干,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先放着,以后再说吧!今天我还有要事要同义娘和你商量呢!”

“钱行队长,你有要事要商量?”双枪老太婆借机行事,接过话题说,“我还有事要同你们两人商量呢!”

“有什么要事?义娘你请讲。”钱行队长和茅柳芳异口同声地说。

“好,那我就说了。”双枪老太婆一本正经地说,“柳芳姑娘也不小了,她可怜的娘欧阳慧珠死得早,她的二娘刘香茗也被日本鬼子害死了,指望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茅高山关心爱护,那是靠不住的!今天我这个义娘,就当着茅柳芳姑娘的这个自私自利的爹,这个小人茅高山的面,替茅柳芳姑娘做主把茅柳芳姑娘和钱行队长的事给办了。”

  钱行队长和茅柳芳姑娘两人听了,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会儿,不知所措了。

“你们两人门当户对,蛮般配的!”双枪老太婆笑逐颜开地说,“就在我吴家寨把事情办了!”

“不行。”茅柳芳面红耳赤地说。

“怎么不行?”双枪老太婆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今天不行。”钱行队长也腼腆得脸红地说。

“今天不行,那还是行的啰!”双枪老太婆钻了个空子,爽朗大气地哈哈大笑着说。

  钱行队长就将计就计,他同茅柳芳两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后,由茅柳芳姑娘回答说:“这事要等打过伏击后,在跟大伙儿一起庆贺胜利时一道办!”

“那就一言为定!”双枪老太婆非常敏感地说,“那么钱行队长今天又是来搬兵的啰!”

“请义娘恩准。”钱行队长毫不掩饰地说。

  双枪老太婆又哈哈大笑了一会儿,非常爽快大气地告诉钱行队长,搬兵的事不用找她,直接找茅柳芳姑娘就行了,她已经把大权交给茅柳芳姑娘啦!只要留下一些弟兄防守护卫山寨,其它要多少就搬多少兵去。吴家寨现在没有别的事要做,就是防范小鬼子,打小鬼子。

  钱行队长办完事以后,准备告别双枪老太婆回茅山村去了。双枪老太婆和茅柳芳两人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钱行队长,有言在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哟!”双枪老太婆大声笑着说。

“一言为定!”钱行队长干脆地回答着,就带着茅高山出了吴家寨,迈着轻快的步伐回茅山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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