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遭大难皇宫追杀,避灾祸隐居山林
贾兰高升,贾桂高中,双喜临门,一个知府,一个尚书,两人都成了朝廷命官,皇上的重臣,荣宁二府凭着贾兰和贾桂两个孩子的才气,借着元妃娘娘的一点阴德,真的迎来了“兰桂齐芬”的大好局面。荣国府的人们,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欢欢喜喜庆祝这一喜庆大事。硕大的爆竹“通啪,啪通”地在空中炸响,小爆竹“哔哔啪啪”在地上滚动,踹高跷的踹高跷,唱大戏的唱大戏,人们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庆贺着,就连皇宫里都送来了尊贵的贺礼。
几天来,荣国府大观园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门庭若市,亲朋好友纷纷来恭贺道喜。平儿奶奶高兴得忙得进进出出,跳上跳下,着人杀猪宰羊,杀鹿闷鸽,采购美味佳肴,准备香槟美酒,大摆筵席,庆贺荣国府的双喜临门,“兰桂齐芬”。大观园里停放着两顶彩轿,旌旗伞盖随风飘扬,银光闪动,金光耀眼,那繁华热闹的景象,令人叹服。贾兰由一个小小的县令提升为知府大人,小弟贾金石高魁第二,拜为礼部尚书,他们都成了朝廷命官,皇帝身边的重臣,那得意的神情难以言表。贾桂,小金石与贾兰哥哥可就不同了,贾兰哥哥显得高傲自信,欢快神气;他端坐着不声不响,不惊不喜,满脸的严肃相,似乎在苦思冥想。姑娘丫头们见了都说,小少爷小金石变了,当了朝廷命官就变了,原来能言善辩,活泼欢快的性格,变得严肃沉稳了。小金石听了哭笑不得,他想,眼下看你们上上下下喜庆高兴的样子,将来恐怕你们哭都来不及。他觉得在封建帝王手下为官多有不易,风险很大,正如巧姐儿姐姐所说的,闹不好就会人头落地,赃官贪官当不得,清官当不长,往往遭到赃官奸臣的陷害。贾桂知道,当官如爬高一样,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越惨,官当的越大,位爬得越高,跌落下来也就越重越惨。说句心里话,贾桂——小金石并不想当朝廷命官,这都是出于爷爷奶奶和家母的压力,才走到这步田地的。贾桂那天进场后,脑子里闪现过这样的想法,既然爷爷奶奶和母亲宝二奶奶薛宝钗硬要他进场,参加科举考试,他就考他个头名状元,让你们高兴去。可是进了场开考时,他立刻觉得不能这样,要是考了个头名状元,免不了要招为驸马,那样就苦了害了蒋韵娇妹妹了,说什么小金石也不愿意。贾桂拿到试题后,就敷衍了事,马马虎虎,糊里糊涂写了交卷了,结果没有想到,竟然阴错阳差中了第二名。皇榜下来以后,小金石——贾桂深深知道,他大难临头了。面对这样的现实他苦不堪言,无法可想,只有走一步打一棍,先混着再说了。
贾桂被封为礼部尚书后,每天都跟众官一道上朝靓见皇上,双膝跪地,屈身弯腰,两手向前触地,低头向皇上朝拜。他每天出入宫门倒是十分排场威风。他端坐在彩轿里,前面鸣锣开道,旌旗伞盖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好不热闹,好不威严,十分风光。看着如此的排场,家里人都觉得这就是荣耀,这就是为荣国府争光,就是荣宗耀祖了。可是他们那里知道,可曾想到,这背后隐藏的无限杀机呢?
两月来,贾桂在礼部尚书任上,也奉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信条,既然坐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就应该谋好政,做好事。贾桂想,做官就要为民办事,为民着想,当然也就得罪了一些官员。虽然清官难做,他也要做清官。所以他在处理事务时,总是踏踏实实,一丝不苟,受到了老百姓的称赞,皇帝的嘉奖。皇帝对贾桂为官尽责尽力,清正廉洁,十分赞赏,加之贾桂又是已故元妃娘娘的族人,年轻有才,也就格外亲近喜爱。可是贾桂总感到惴惴不安,担心奸臣小人的陷害,担心他脚板心里的秘密,一旦泄露,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心生嫉妒,他大难就要临头了。
过了几天,一天早朝时,众臣子跪在皇帝面前,朝拜皇帝,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早朝中,有本奏的上了奏折。快要退朝时,一个官员诡谲地瞅了一眼贾桂尚书,跪在皇帝面前道:“启禀皇上,为臣有本要奏。”皇上道:“快呈上来。”皇上看了奏章笑了笑,没有做声,就宣布退朝了。退朝了,大小官员都纷纷走了,皇上叫礼部尚书贾桂和那个上奏折的官员留下来。贾桂尚书知道情况不妙,他暗暗思考着该如何解释。皇上笑着问那个官员道:“你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那官员道:“启禀皇上,据说,贾尚书的脚上有什么秘密。”贾桂尚书笑道:“一双臭脚还能有什么秘密?”皇帝对那个官员严肃地责骂道:“你说话要有事实根据,你侮辱贾尚书是要杀头的!”那个官员道:“启禀皇上,为臣不敢,确有其事。”皇帝问贾桂道:“贾尚书,有这事吗?”贾尚书道:“启禀皇上,这是没有的事。”那个官员道:“听传说,贾尚书的脚,从小至今不许任何人触碰观看,不知何故?”皇上问道:“贾尚书,这是怎么回事?”贾桂心想,麻烦事终于来了,必须想办法解释开脱,便回皇上道:“启禀皇上,为臣有隐私,故而不让人触摸。”皇上道:“有什么隐私,说来给朕听听。”贾桂笑道:“启禀皇上,为臣脚上有歧指。”皇上笑道:“就是多长了一个指头。”贾桂故意憨笑,没有做声。那个官员奸诈地说道:“皇上,让贾尚书把鞋袜脱了,验证一下不就清楚了吗?”贾桂心想,这还得了,得想办法延缓时间,于是他说道:“我的脚很臭,脱出来万一惊了驾,为臣可担当不起啊?这样吧,今天回去,晚上我好好地洗干净了,早晨起来再洗一下,查点香水,一早早朝时,当众脱下鞋袜,当众验证。”皇上笑道:“这倒也是。”那个官员穷追不放,着急道:“皇上——”皇上果断道:“就这么定了。”贾桂暗笑道:“为臣遵旨。”太监立即宣布退朝了。
礼部尚书贾桂——贾金石回到家中,心事重重,熬到晚上,他吃了晚饭便早早地睡了。蒋韵娇问他为什么这样愁眉不展,郁郁不乐,遇到什么难事了?贾金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声“没事的。”蒋韵娇也就没有多问,以为金石累了,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了,再没有说什么。金石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贾尚书似乎有点抱怨他的爷爷奶奶和母亲宝二奶奶薛宝钗,抱怨他们不该硬逼着他进场参加科举考试,他已经跟他们说了,当个朝廷命官没有什么好处,闹不好要招来杀身之祸,尤其是他脚板心里的这个秘密,实际上就是祸根。这下好了,麻烦事闹大了,大难要临头了,闹不好还要连累家人,这叫金石如何是好?当初要以桂儿——小金石的想法,不进场不参加科举考试,就在家读点唐诗宋词,学习吟诗作赋,再跟薛瑞雪姐姐学习弹琴,跟巧姐儿姐姐学习泼墨绘画,将来也像竹林七贤一样,隐居竹海荒原,吹拉单唱,吟诗作赋,回归自然,逍遥自在,不也其乐无穷吗?
贾尚书小金石睡到深更半夜,他有点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睡梦中,他看见一个老和尚向他走了,笑盈盈地说道,贾桂尚书,贾金石,你的大难临头了,将要招来杀身之祸了。贾桂尚书道:“大师,你怎么知道的?”老和尚道:“你脚板心里的七颗红星就是祸根。”贾桂道:“大师,还有扑救的措施吗?”老和尚多话没说,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远离官场,隐居荒原,阿弥陀佛!”贾桂从梦中惊醒,老和尚也不见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迷迷糊糊记住“远离官场,隐居荒原”八个字。贾金石贾尚书默念着“远离官场,隐居荒原”这八个字,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他想,只有离家出走,隐居山林,才能免遭杀身之祸。贾桂尚书虽然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母亲宝二奶奶薛宝钗和他的爱妻蒋韵娇妹妹,但他也无可奈何,天亮了他就走不了啰,于是他决定离家出走,隐居荒野山林了。贾桂拿起纸笔,泼墨挥毫,写了一首诗:伴君两月如伴虎,处事谨慎且谦虚。只缘脚上隐私在,皇上何必相逼苦?离母别妻弃家去,山高林深好隐居。躬耕布谷食其力,彻夜挑灯读诗书。这首七言律诗的落款是贾金石。贾金石把这首诗放在桌子上,准备了一下,背了个包袱要走了,但他看到蒋韵娇睡得非常甜蜜,心想,韵娇妹妹,金石真的不想丢下你离开你,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苦了你了,金石也害了你了。贾金石礼部尚书贾桂深情地看了一眼蒋韵娇妹妹,趁着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开了门,消失在夜幕中了。
贾尚书贾桂走了,蒋韵娇还在呼呼大睡,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贾金石不在家了,吃了一惊,便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金石,金石”呼喊了几声,但就是听不到回应,便感到情况不妙。这时候,蒋韵娇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她拿起来一看,她懵懂了,惊呆了。见是一首七言律诗,看了贾金石留下的诗后,她惊骇地流下了眼泪。蒋韵娇知道出事了,金石脚板心的秘密泄露了,“只缘脚上隐私在,皇上何必相逼苦?”这分明是说皇上逼问追查他脚上的秘密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离母别妻弃家去,山高林深好隐居”,这分明是告诉家人,他离家出走,隐居荒野山林了。蒋韵娇非常伤心痛苦地把这件突如其来的不幸的事情告诉了宝二奶奶薛宝钗。宝二奶奶薛宝钗听了魂都不在身上了,顿时就跌坐在椅子上,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宝二奶奶薛宝钗看了儿子贾金石留下的七言律诗,一切都明白了。她深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儿子贾金石的劝告,她和蒋韵娇两个苦命的女子抱头痛哭,哭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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