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悲悲切切想巧姐，欢欢喜喜迎韵娇

   五儿慌里慌张地来到潇湘馆，告诉宝二奶奶薛宝钗，说小金石在家大哭大闹，怎么劝说安慰他，都不顶事，而且越哭越伤心，越闹越凶，都闹到沸反盈天的地步了。丫头婆子们问他为什么这样又哭又闹？他也不说，只是一味地哭，一个劲地闹，失去理智地睡在地上滚动闹腾。后来他说出一句他想巧姐姐，要见巧姐姐的话。蓝花、秋菊和两个婆子被小金石闹腾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打发五儿到潇湘馆来请宝二奶奶回去。

   宝二奶奶薛宝钗带着麝月、秋雯跟着五儿回到了怡红院。宝二奶奶薛宝钗见儿子小金石伤心痛苦地哭着，拼死拼活，不要命地大吵大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要巧姐姐，我要见巧姐姐！”宝二奶奶薛宝钗既气恨又心疼。她说道；“桂儿呀，是谁欺负你了，你哭得如此伤心？”小金石道：“谁也不敢欺负我。”宝二奶奶薛宝钗道：“那你就不该哭闹。”小金石哭丧着脸道：“我想巧姐姐了。”宝二奶奶薛宝钗笑道：“巧姐儿姐姐不在家。”小金石道：“你们把她接回来跟小金石一块儿玩，我要跟巧姐姐学画画，学写诗作赋。”麝月想告诉小金石，巧姐儿已经削发为尼了，不回来了。宝二奶奶薛宝钗觉得关于巧姐儿削发为尼的事，不宜告诉儿子小金石，于是朝麝月眨眨眼睛，暗示大家不要说出真相。麝月也是聪明伶俐的姑娘，就说：“巧姐姐出远门了，等她回来了，他会来看望小金石的，会带着小金石一块儿玩的。”小金石哭着要他母亲宝二奶奶薛宝钗想办法把巧姐姐叫回来，小金石想念巧姐姐了。小金石说，巧姐姐人好，聪明漂亮，能说会道，能写诗，会画画，还会武艺功夫，他要跟巧姐姐学写诗，学绘画，将来还要跟巧姐姐学习练武呢！宝二奶奶薛宝钗听了也被儿子的话打动了，眼睛有些潮湿了。宝二奶奶薛宝钗觉得巧姐儿进了栊翠庵，当了尼姑，剃了光头，加上那一身灰布衣服，不同于一般常人了，形态怪异，服饰奇特，神情冷漠，不宜让小金石看到她，那样小金石是承受不了的。于是，宝二奶奶薛宝钗只得顺着竹竿朝上爬，撒了个弥天大谎，告诉小金石，说是巧姐儿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甚至于一年两年都回不来，一旦巧姐姐回来了，就叫巧姐姐来看望小金石。目前希望小金石呆在娘的身边，还有青儿、薛瑞雪姐姐，还有五儿、麝月、秋雯。蓝花、秋菊这些姑娘陪在小金石的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小金石玩，多热闹多开心啊！小金石天真地说道：“要是巧姐姐也在家，不是更热闹了吗？”宝二奶奶薛宝钗安慰道：“巧姐儿暂时不在家，不受影响的。”小金石哀求道：“你们快派人去把巧姐儿姐姐找回来，叫回来吧，小金石想念他啊！”宝二奶奶薛宝钗道：“好了，我的儿啊，你听话，我派人把巧姐姐喊回来就是了。”小金石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他坐在那里，还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遐想着他的巧姐儿姐姐。

   近几天来，小金石突然提出来要到四姑娘惜春姑姑的栊翠庵去，他说巧姐儿姐姐就在栊翠庵，这是他听贾环叔叔说的。贾环叔叔告诉她，让他不要听他娘宝二奶奶薛宝钗哄骗。贾环叔叔说，巧姐儿到栊翠庵当了尼姑了。对于尼姑这一概念，小金石并不十分清楚，既然巧姐儿姐姐到了栊翠庵，他就一定到栊翠庵去看望巧姐儿姐姐，小金石非常想念他的好巧姐儿姐姐了。麝月、秋雯、蓝花和秋菊，他们都说巧姐儿姐姐不在栊翠庵，叫小金石不要到栊翠庵去，他就是不依不饶，非要麝月他们带他到栊翠庵去。宝二奶奶薛宝钗见小金石哭着闹着要到栊翠庵去，没有办法，就预先打发五儿暗暗到栊翠庵跟巧姐儿和四姑娘惜春打了招呼，让巧姐儿不要露面接见小金石，让四姑娘惜春把巧姐儿到栊翠庵的事，瞒过了她的侄子小金石。这样宝二奶奶薛宝钗和麝月、秋雯他们就带着小金石来到了栊翠庵。栊翠庵的四姑娘惜春姑姑出来接见了小金石，并告诉小金石，巧姐儿不在她的栊翠庵，说是巧姐儿是她的侄女，她怎么可能收留巧姐儿呢？四姑娘惜春姑姑叫小金石不要听贾环叔叔胡说八道。小金石在栊翠庵没见到巧姐儿姐姐，便灰心丧气，非常失望地回到了大观园，走进了自己的家怡红院。

   小金石到栊翠庵去看望他的巧姐儿姐姐，却没有见着，心里一直郁郁不乐，愁眉不展。二老爷贾政和王太太知道了，非常担心着急，他们的唯一的小孙子小金石，怎么能到栊翠庵那个佛门之地去呢？这都是贾环胡说八道惹出来的祸。二老爷贾政非常恼火，就把贾环叫来，狠狠地臭骂了他一顿，叫他不要在小金石面前胡说八道，引得小金石心焦着急得寝食难安，闹出事情来，小心你贾环的皮肉！虽然贾环说的都是实话，但慑服于二老爷贾政的淫威，他吓得伸了伸舌头，再没敢说什么。

   这些日子来，小金石虽然有青儿姐姐、薛瑞雪姐姐，还有五儿、蓝花和秋菊他们陪着他玩，但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没有巧姐儿姐姐在身边，他总提不起精神来，像掐了头的苍蝇一样，晕头转向，找不着南北了。他五也不是，六也不是，无心看书，不思写字。小金石想，你们都说巧姐儿姐姐不在栊翠庵，这是你们合好把子来哄骗小金的，贾环叔叔说的非常清楚明白，他说巧姐儿到了栊翠庵当了尼姑了。巧姐儿姐姐一定跟四姑姑惜春姑姑一样穿上了佛门的款式的衣服，剃了光头。巧姐儿姐姐非常喜欢疼爱小金石，小金石也非常喜欢想念巧姐儿姐姐。巧姐儿姐姐，你在家挥毫泼墨，写诗绘画，习练武功不好吗？为什么要穿上佛门款式的土里土气的灰颜色的服饰，剃了光头当尼姑呢？小金石非常想念巧姐儿姐姐，巧姐儿姐姐是一个才高八斗的才女，小金石还要跟巧姐儿姐姐学写诗，学绘画，学武艺功夫呢！那天在栊翠庵，看你们大家的那种鬼鬼祟祟的神态，你们都在忽悠小金石，小金石就相信啦？小金石已经暗下决心，一定偷偷跑到栊翠庵，来它个突然袭击，猝然造访找到巧姐儿姐姐，把她请回来。

   一天中午，吃过中饭后，小金石要睡中觉了，他交代大家，趁他睡觉的时候，都去睡一会儿，不要来打扰他，有事他会叫他们的。小金石假装呼呼大睡，鼾声雷动、丫头婆子们见小金石睡得很香很沉，一个个都放心地各自休息睡觉去了。

   这时候，小金石见大家都累了熟睡了，屋子里非常寂静，便偷偷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风驰电挚地跑到栊翠庵去了。栊翠庵的四周苍松碧翠，松涛滚滚，庭院里的龙柏，虬枝腾空，如同青龙腾飞，大殿上香烟弥漫，香气四溢，温馨宜人，真是好一个宁静肃穆，神奇绝妙的境界，难怪巧姐儿姐姐要遁入空门，剃度从佛当姑子呢？原来她找到了最好的解脱啊！巧姐儿姐姐来到这样一个神秘莫测，如同神境仙界的境地来修心养性，也只有她想得出来！

   小金石觉得这个栊翠庵真的是一个名不虚传的佛门境地，他在大厅上看到一个姑子打扮的人盘腿打坐在大殿上，双目紧闭，敲着木鱼，两片嘴唇颤动着，默念着经文。那姑子心静如水，那神态是那样泰然自若，专心一意地诵经祈祷，修炼心性，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近了栊翠庵的大殿。小金石细细打量这个小姑子，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巧姐儿姐姐，他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巧姐儿姐姐。巧姐儿睁眼一看，大吃一惊，继而又高兴地说道：“金石小弟，你怎么跑来了？”小金石喜不自胜地走上前抓住巧姐儿姐姐的手亲昵地说道：“我想念巧姐姐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要跟你学习写诗作赋，挥毫绘画，还要跟巧姐姐学练武术功夫呢！”巧姐儿摸着小金石的手疼爱地道：“金石小弟呀，巧姐儿已经是栊翠庵的佛门弟子，每天要念经敬佛，不能回去了。”小金石哀求道：“好姐姐，在这里又苦又累，又寂寞孤单，你还是回到大观园的潇湘馆去吧，青儿和薛瑞雪他们都想念你呢！”

   “谁想念谁啊？”四姑娘惜春姑姑走进大殿见小金石站在巧姐儿的面前，惊异道，“是我的侄子小金石呀，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栊翠庵来了？”小金石向四姑娘惜春姑姑请了安道：“家里人都说巧姐姐不在栊翠庵，我不相信，知道他们都在骗我，我就趁其不备，人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人偷偷地到栊翠庵来了。果不其然，巧姐姐真的就在栊翠庵，我是来接巧姐姐回潇湘馆去的。”四姑娘惜春姑姑道：“巧姐儿已经遁入空门，成了佛祖的弟子，她要修心念经，不好回去的。”

   四姑娘惜春、巧姐儿和小金石正在说话，麝月和秋雯两个丫头来了，他们都说，怡红院的人见小金石不见了，一个个都快急疯了，也惊动了贾府，还是宝二奶奶薛宝钗沉得住气，她断定小金石一定是跑到栊翠庵找他的巧姐姐了，就打发他们两个丫头，火急慌忙地跑到栊翠庵来找小金石了。麝月心有余悸道：“小金石呀，你走吗，要跟家里人说一声啊，你把家里人都吓坏了，也急坏了！”秋雯道：“小金石，快跟我们回去吧，免得爷爷奶奶和你母亲着急。”小金石道：“我不回去，我要巧姐儿姐姐跟我一道回去。”巧姐儿道：“金石小弟，你别傻了，巧姐儿是刚刚遁入空门的佛门弟子，要背诵经文，修炼心性，目前不能回去，以后我抽空回去看望小弟。”小金石在大家的好劝歹说下，在巧姐儿姐姐答应他抽空回怡红院去看望他陪他玩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灰心丧气，依依惜别地告别了巧姐儿姐姐，跟着麝月和秋雯两个丫头回怡红院去了。

   小金石从栊翠庵回到怡红院以后，还是郁郁不乐，寡言少语，吃饭不香，读书不专心，做事心不在焉，有时候还悲悲切切，偷偷流泪。宝二奶奶薛宝钗急得像芒刺在喉，万箭穿心，死一般的难受。大家也跟着宝二奶奶薛宝钗担着心思，觉得事态严重，但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逗引小金石开心高兴。宝二奶奶薛宝钗想，这样下去，她的儿子小金石不憋闷出毛病来吗？那怎么得了呢！一定要让儿子小金石开心快乐起来，使儿子小金石打起精神来，找回他以往的那种充沛旺盛的生活情绪和活力。小金石很喜欢他的干妹妹蒋韵娇，他们两人到了一起，玩得非常开心高兴，也很投缘和谐，不如就把蒋韵娇接过来，让他们在一起学习，在一起玩耍。这样儿子小金石可能会渐渐忘掉巧姐儿姐姐，情绪上会好起来。

   宝二奶奶薛宝钗心疼地对儿子小金石说道：“金石啊，巧姐儿姐姐要念经拜佛，没有时间来陪你玩，来教你画画写诗，以后巧姐姐修炼成功了会回来看你的。你就不要惦念巧姐儿姐姐了。看你眼泪汪汪，悲悲戚戚，郁郁不乐的样子，为娘都急坏了。这样吧，我把你的干妹妹蒋韵娇接过来陪你玩，陪你学画画，背唐诗，研读四书五经，通读经史子集，你说好不好？”小金石听了高兴道：“好的，我这几天都苦闷死了，你快把蒋韵娇妹妹接过来吧！”

   小金石今年十三岁，比蒋韵娇大一岁。蒋韵娇虽然比小金石小一岁，但她生长发育良好，身才高挑苗条，出落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看上去倒像是小金石的姐姐了。蒋韵娇在袭人的调教下，待人接物，处事做派方面比小金石要成熟得多老练得多。人们都说，蒋韵娇是蒋玉涵和袭人生的千金小姐，还会差吗？天生丽质，美若天仙，“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在袭人的调教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看来蒋韵娇伺候贾金石，不比当年袭人伺候宝二爷贾宝玉差。

   宝二奶奶薛宝钗带着麝月和秋雯，去了蒋玉涵和袭人家。蒋玉涵和袭人双双笑着迎了出来，袭人笑道：“‘喜鹊门前喳喳叫，定有贵客会来到’，早晨起来，我家门前喜鹊啛啛喳喳叫个不停，我就知道家里要来客了，原来还是亲家宝二奶奶这个贵客啊！稀客，稀客，请进，请进！”宝二奶奶薛宝钗一边喝着茶，一边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和小金石的情况作了说明，提出了要接蒋韵娇去陪小金石读书学习的要求。蒋玉涵和袭人都认为他们的干儿子未来的女婿小金石尚小，不能因为巧姐儿的事，苦闷孤寂出毛病来，将他们的女儿蒋韵娇接过去陪伴他学习，调整小金石的心态，使他开心愉快，这是好事。于是他们夫妻两人就把蒋韵娇让宝二奶奶薛宝钗接走了。

   宝二奶奶薛宝钗把干女儿，未来的儿媳妇蒋韵娇接回来了。小金石听说他的干妹妹蒋韵娇来了，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亲热地握住干妹妹蒋韵娇的手，韵娇妹妹长，韵娇妹妹短地叫个不停，并叫丫头们拿出好吃的糕点果品来招待他的干妹妹蒋韵娇。蒋韵娇毕竟是个温文典雅的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小金石剥开桔子皮，热情地把桔子送到蒋韵娇的手里。小金石那殷勤的样子，愉悦的情景，看了令人笑容可掬。

   自从蒋韵娇接到怡红院来以后，小金石的情绪调整过来了，精神也好了。小金石跟蒋韵娇妹妹玩得也非常开心，两人相处得十分投缘和谐。他们在一起读书习字，背诵唐诗宋词。宝二奶奶薛宝钗把他们两人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着宠着，教他们记诵唐诗宋词，讲析唐诗宋词的含义和韵味，蒋韵娇和小金石两人都获益匪浅。每天青儿和薛瑞雪也到怡红院来陪着小金石和蒋韵娇玩耍嬉戏。

   薛瑞雪原来是住居在怡红院的，巧姐儿离家出走，到了栊翠庵，当了姑子，宝二奶奶薛宝钗觉得，潇湘馆的人马不能解散，潇湘馆不能不住人，与平儿奶奶商量后，就叫薛瑞雪搬进了潇湘馆住居，潇湘馆的人员保留不动，青儿就跟着薛瑞雪。这样青儿和薛瑞雪每天都到怡红院跟小金石玩。现在蒋韵娇妹妹来了，小金石也常常带着蒋韵娇到潇湘馆去玩。蒋韵娇喜欢听薛瑞雪弹奏琵琶，每次经过三请四邀，薛瑞雪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出来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或是《步步高》，或是《高山流水》；青儿每次都把雪瑞那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形象勾画出来，常常引得大家开怀大笑，真是好不开心，好不快乐！小金石、蒋韵娇、薛瑞雪和青儿她们常常到大观园去游览观光，或登亭台爬高山，或游船试水，或捉蜻蜓逮蝴蝶，或追逐嬉闹，玩得十分开心。特别是捉知了，蒋韵娇妹妹想出来的办法神奇绝妙，小金石看了佩服得五体投地。蒋韵娇从自己头上拽下一根长发，打了个活结，捆绑在竹竿上，然后举起来，到树林里逗引那些在树上吱吱欢叫的知了。那些痴傻的知了，见细细的头发在自己的头上抖动，也觉得好奇好玩，就伸出两只前腿去拨弄细发，蒋韵娇凝神屏息，聚精会神地看着，看见知了的两只前腿都伸进了毛发的圈套里，就顺势向上一提，知了就被扣住了。那只知了在竹竿上煽动着翅膀争扎着“吱吱呀呀”地叫着，就这样被蒋韵娇捉住了。小金石、薛瑞雪、和青儿三人高兴得拍手叫好称绝，他们都称赞蒋韵娇聪明，都感到这个游戏神奇绝妙极了。

   小金石和蒋韵娇妹妹、薛瑞雪姐姐以及青儿姐姐她们在一起玩得痛快，玩的称心如意，对巧姐儿姐姐的惦念之情也渐渐地淡忘了。对此，二老爷贾政和王太太都感到非常满意；宝二奶奶薛宝钗也不再劳心烦神了，心里如释重负，感到轻松，觉得满意。

   蒋韵娇和贾金石两人，在两家大人的合谋下，指定为摇篮配，贾府和蒋家约定为姻亲，蒋韵娇从小就成了贾府未过门的媳妇。蒋韵娇毕竟是蒋玉涵和袭人夫妻两人的掌上明珠，是蒋家的千金小姐，她到怡红院来陪伴小金石玩几天，是为了调整小金石的扭曲了的抑郁心态，现在小金石心态好了，精神也好了，她也该回去了。可是小金石拼死拼活的不让蒋韵娇回去，总不能叫蒋家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做童养媳吧？这倒是有点难为人了。

   蒋韵娇回到了自己的家，小金石走出门坐在怡红院的大门口，一动不动地发愣，愁容满面，满目泪水。小金石见蒋韵娇妹妹走了，有一种无尽的失落感，蒋韵娇妹妹的十分动听的银铃般的笑声听不见了，也看不见蒋韵娇妹妹的倩丽苗条，楚楚动人的身影了。小金石觉得蒋韵娇妹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这些天来，蒋韵娇妹妹跟他们在一起玩得带劲，玩得尽兴，常常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蒋韵娇妹妹脑子灵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新鲜别致的神奇绝妙的玩法来逗引大家开心高兴。蒋韵娇妹妹想出来的捕捉知了的法子，绝妙无比，令人叹服；蒋韵娇妹妹逗引蝴蝶的举措格外新鲜神奇，也亏她想得出来。蒋韵娇妹妹叫每人拿一根柔软的柳条，在柳条梢上用彩色纸撕成一只小蝴蝶扎在柳条梢上，然后抖动着柳条，在草地上逗引纷飞的蝴蝶，那些纷飞的蝴蝶就会随着他们抖动的柳条梢上的纸蝴蝶翩翩起舞。大家在草地上蹦着跳着笑着，玩得开心高兴极了。蒋韵娇妹妹走了，她还有许多小金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绝招妙法没有亮出来，带着小金石玩呢？小金石想到这些，顿时有一种失落感袭上心头。他心情郁闷，胡思乱想，吃饭随吃不吃，味同嚼蜡，心思重重，读书也没有了头绪，一会儿摸摸四书五经，一会儿摸摸唐诗宋词，像掐了头的苍蝇一样，晕头转向。

   宝二奶奶薛宝钗见儿子小金石如此愁眉不展，郁郁不乐，急在脸上，疼在心里。二老爷贾政急了；王太太慌了；平儿奶奶急得都不辩东南西北了；丫头婆子们急得直跺脚乱锤胸，五也不是，六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宝二奶奶薛宝钗见王夫人和二老爷贾政来了，眼泪汪汪，表露出一种苦不堪言的样子。王夫人对二老爷贾政道：“老爷，你看这如何是好啊？”二老爷贾政想，既然小金石离不开蒋韵娇姑娘，反正小金石和蒋韵娇两人是他们双方家长约定好了摇篮配，荣国府和蒋家早已约定为姻亲，不如就把蒋韵娇姑娘接进荣国府，让蒋韵娇姑娘陪着小金石读书，等小金石功成名就了，就把他们两的婚事办了。于是二老爷贾政说道：“我看不如就用八人大轿把蒋韵娇姑娘接到荣国府来，让他们在一起玩在一起读书学习。”王夫人道：“他们都还小，不宜迎娶。”二老爷贾政笑道：“我说的不是迎娶，是接进荣国府来，让他们在一起学习。再说了，历史上十岁的男孩迎娶二十岁的大姑娘的例子多着昵！眼下燃眉之急，把蒋韵娇姑娘接过来作为小金石的玩伴陪读，怎么不可以呢？”王夫人道：“老爷，你这是吃的灯草放的轻巧屁，你知道人家蒋玉涵和袭人愿意不？”二老爷贾政道：“可以把具体情况跟蒋家说清楚，两家商量商量吗！”王夫人和宝二奶奶薛宝钗都说道：“也只有这样了。”

   小金石睡在床上听说家人要把蒋韵娇迎娶回来，虽然他还闹不清“迎娶”的意思，但他只知道把蒋韵娇妹妹迎接来陪他读书，陪他玩耍，带他巧捉蜻蜓，妙捕知了，神奇快活地逗引蝴蝶······就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兴奋道：“好的，就把蒋韵娇妹妹用八人大轿迎娶回来，陪我读书玩耍。”大家听了都哈哈哈开心高兴地大笑起来了。

   蒋韵娇真的被贾府用八人大轿接进了大观园。小金石跟蒋韵娇姑娘蒙里蒙懂地拜了堂，小金石还饶有兴趣地揭了头盖。小金石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因为他喜欢蒋韵娇妹妹，把蒋韵娇妹妹接来陪他读书，陪他玩耍的，感到非常开心高兴。蒋韵娇妹妹也真好，除了陪小金石读书玩耍，还给小金石宽衣洗脚，那些打扫浆洗的杂活都有丫头婆子们完成。

   自从蒋韵娇姑娘接来以后，小金石整天到晚乐乐呵呵，二老爷贾政、王太太、宝二奶奶薛宝钗都感到满意快慰，连丫头婆子们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怡红院也显得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潇湘馆的薛瑞雪和青儿也常常带着黑妹、白玲到怡红院来陪小金石和蒋韵娇玩耍说笑话。怡红院倒是成了小金石和姑娘们的游乐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