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聪明神童迟说话，伶俐百灵叫喳喳

   蒋玉涵是宝二爷贾宝玉的朋友，袭人是宝二爷的贴身丫鬟，薛宝钗嫁给宝二爷后，成了宝二奶奶，薛宝钗同袭人又成了主奴关系，现在两家既结了干亲，又结了姻亲，成了亲家了，这对他们两家来说，真是好不开心。从此以后，宝二奶奶薛宝钗同蒋玉涵和袭人，就依着干亲和姻亲这两层关系相处来往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宝二奶奶薛宝钗的儿子小金石已经三岁了。小金石的脸模子跟他离家出走的爹一模活脱，不差分毫，连衣着打扮都跟他爹一模一样，显得十分俊俏，也非常潇洒。特别是他那双水灵灵的黑亮的大眼睛，闪亮灵动，像闪电一样忽闪，透出了小金石的机灵聪慧。小金石确实聪明过人，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在他娘宝二奶奶薛宝钗的调教下，已经能熟读唐诗三百首，而且有过目不忘的超强的记忆力。宝二奶奶薛宝钗知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写诗的道理，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将来小金石写诗作词也不会比他爹逊色。不过，能够写诗作词不是宝二奶奶薛宝钗的最终目的，心目中的要求。宝二奶奶薛宝钗要用她一生的心血，含辛茹苦地教育培养儿子桂儿——小金石，按照二老爷贾政的规矩和模式培养儿子，来它个十年寒窗苦，饱读圣贤书，要读通读懂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按照经科玉律督促儿子小金石用功苦读，求取功名，在科考场上脱颖而出，高魁及第，超过他父亲宝二爷，给他娘薛宝钗的脸上贴金，为荣国府争光，荣宗耀祖，光鲜门庭。

   小金石已经三岁了，身体发育健全安康，比一般的孩子要高，人生得眉清目秀，精明漂亮，哪一点看上去都令人喜爱，就是有一点令宝二奶奶薛宝钗感到纳闷，不太满意。小金石至今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是不会说话呢，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宝二奶奶薛宝钗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你说小金石是哑巴吧，他能朗读唐诗三百首，能够背诵唐诗，而且口齿清楚，声音清脆；你要说他痴傻吧，他比任何一个孩子都精明，也会挨着爷爷奶奶和母亲嗲吧嗲吧地撒娇。不过小金石是个贵人，脚板心里的七颗红星，就是不多见的奇迹。凡是贵人开口说话迟，行为表现怪异，这在桂儿——小金石身上反映出来了。二老爷贾政说的也是，贵人福大如海，一般常人是承受不起他的尊称敬请的。二老爷贾政告诉他们，古时候，那个深山老林里的老妇人的儿子就是一个贵人，十几岁了，都不曾叫过一声娘，有一天他突然叫了一声娘，老妇人一高兴，答应了一声，便瘫倒于地离开人世了。二老爷贾政再三叮嘱宝二奶奶薛宝钗，一旦小金石开口叫娘了，千万不要答应，高兴就是了，一个常人是经受不起贵人的敬请的，这就是贵人迟迟不开口的真正的原因。宝二奶奶薛宝钗记住了二老爷贾政说的话，也不指望儿子小金石叫她亲娘了。

   宝二奶奶薛宝钗细想想，虽然心里有点疑疑惑惑，但她从儿子小金石身上的很多迹象来看，她又不能不相信。儿子小金石不叫娘就不叫娘吧，她也不计较了，潜心一意地教儿子小金石研读四书五经，读通经史子集。儿子小金石记性好，悟性高，学的很好，而且过目不忘，令人惊奇。宝二奶奶薛宝钗觉得，照这样的情势和进度学习下去，小金石是能够学有所成，高魁及第的。因此，宝二奶奶薛宝钗心里感到满意快慰，当然也十分疼爱自己的宝贝儿子小金石。

   再说蒋玉涵和袭人的女儿蒋韵娇，也已两岁了，她比桂儿小金石小一岁。蒋韵娇生得漂亮，高高的鼻梁，大大的黑亮的眼睛，总是含情脉脉地瞅着人，长长瓜子脸上长着一张口含丹珠的樱桃小口，洁白的皮肤光洁柔润，如同天界下凡的仙女。正如秋雯所说的，蒋韵娇姑娘，从体型到脸模子以及她的音容笑貌，形态举止，都继承了她爹蒋玉涵和他娘袭人的优点，是她爹她娘身上的优点的巧妙结合，演绎得维妙维肖，真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人们相信，女大十八变，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蒋韵娇一定会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绝世佳人的。

   蒋韵娇不光是标志漂亮，楚楚动人，也非常聪明灵巧，一个二岁的小姑娘就会叫爸爸妈妈了，那逗着人“咯咯咯”的像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响亮。她出生在蒋玉涵这样的书香门第，所处的成长环境也不错，跟贾金石家不能说是不门当户对。袭人虽然识字不多，但她在荣宁二府待了这么多年，伺候宝二爷也有不少年了，耳濡目染也识得了一些字，尤其是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方面，她娴熟老道，这些也将潜移默化地影响女儿蒋韵娇。蒋玉涵是一个一笔滔滔的文人墨客，他也在教女儿熟读唐诗三百首，将来蒋韵娇作为女流之辈，虽不能像男士一样进场参加科举考试，不能登科及第，但她一定会成为一代才女，写诗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小金石比起来也不会出其右。到那时候后，他们夫唱妇随，尽情展露才华，方显出一对俊男妙女的显赫才情。

   近日来，有一些流言蜚语风风火火地传到宝二奶奶薛宝钗的耳朵里，说是荣国府的宝二奶奶薛宝钗这么聪明伶俐的千金小姐，嫁了个痴傻的男人贾宝玉，竟然又生了个痴傻木纳的儿子名叫桂儿，字金石。小家伙的名号倒是很响亮雅气，可是都三岁了，至今还不会说话，不会叫娘喊妈，怕是接了他爹的代，是他爹遗传的。过去他爹也常常说些痴傻的话，有时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发憷，一言不发，显出一副痴傻木纳的样子。这样的人生的儿子，还会不遗传不痴傻吗？宝二奶奶薛宝钗听了这些奇谈怪论，虽然心里有点气恼，不大好受，但她也只得嗤之以鼻，聊以安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疯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也传到了袭人的耳朵里。袭人听了这些传言后，心里也不是滋味，连酸甜苦辣都品味不出了。袭人想，自己的女儿蒋韵娇美若天仙，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那“咯咯咯”的笑声，像百灵鸟鸣叫，婉转悦耳，将来嫁给一个痴傻木纳的丈夫，这不就亏了女儿蒋韵娇啦？袭人把这种忧虑跟蒋玉涵说了，蒋玉涵听了不觉笑道：“你别听人家瞎嚼鬼蛆，一个痴傻木纳的三岁的孩子，还能熟读唐诗三百首？还能背诵经史子集？我看小金石是个神童，你别听那些奇谈怪论，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袭人道：“小金石都三岁了，还不会叫娘喊妈，岂不是怪事吗？”蒋玉涵道：“一点都不怪，没问题的，开口说话迟的，古已有之，这种人往往是奇人圣人，大富大贵之人。”袭人想，这倒也是，宝二爷过去是说过一些痴傻的话，那都是鄙视功名利禄，心情不好时说的，其实宝二爷一点不傻，倒是个聪明过人的人。小金石才三岁，小小年纪虽然不会叫娘喊妈，但他能够熟读四书五经，背诵唐诗三百首，记性这么好，悟性这么高，怎么说他痴傻木纳呢？蒋玉涵道：“我们的干儿子，未来的女婿小金石，聪明过人，是一个好苗子，我总觉得他是一个贵人神人。”袭人道：“我家蒋韵娇才两岁，就爹娘的叫个不停，像个百灵鸟一样活泼可爱，小金石都三岁了还不会叫娘，这就有点蹊跷奇怪了。”

   蒋玉涵告诉袭人，一点不奇怪，凡是贵人说话都迟。听前辈人说，过去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里，曾经出了个贵人，长到十几岁都不会叫娘，待到他开始叫娘了，他娘又没有福分承受，答应了一声，一高兴，一伸腿就归西升天了。他脚心里有七颗红星，下山后被一名武官发现了，就暗暗追杀他。他躲过灾难后，真龙现身，做了皇帝，就把那个追杀他的武官杀了。袭人听了兴奋道：“那么小金石也是一个贵人了？”蒋玉涵笑道：“十有八九，一个气宇轩昂，聪明过人，生就一副贵人相，小金石就是一个贵人。”袭人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听说，小金石的脚不许任何人触摸，不准任何人偷看，会不会脚上也有秘密哟？”蒋玉涵立刻用手指搁在嘴上“嘘”了一声道：“这话不能随便说，是性命关天的事。”袭人听了吓得伸了伸舌头，再没有做声，脑子里想象着女儿蒋韵娇将来成了贵夫人的那种繁华富贵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