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清风在草尖上唱着赞歌(散文)
月下,清风在草尖上唱着赞歌(散文)
文/张冰剑
盛夏的一天,鄂尔多斯高原十分闷热。夏天“伸出手”好像拣回黄土高原上太阳留下的温度,收养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
一抹夕阳,如血染红的光,衬映着高原上的每一道圪梁、每一道黄土地的深沟巨壑,释放着斑驳陆离的余晖。让人感觉到,一种鄂尔多斯高原特有的,苍茫的美。
一股嘶鸣的龙卷风,卷着黄土,从草丛中毁灭性地走过,仿佛又再等待,一个云端暴雨来临的指令。是啊,每年的这个季节,是暴雨山洪肆虐的季节。一 部分黄土坡上簇拥的绿草,被一阵巨风摧枯拉朽的狂飙后,敲打得披头散发,遍体鳞伤地耷拉着脑袋。
为了防洪,这个村里的村民自发组织挖了一条防洪渠。每户村民修挖防洪渠三米。防洪渠上边堆积的麦草,被龙卷风横七竖八地卷进了防洪渠里,静静地躺在渠道里,被黄土深深地淹埋。
好在龙卷风过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轮洁白的月亮挣扎着从天边露出了头,黄土高原显得格外朦胧。这条防洪渠在月光下,像一条白色的巨龙,一直向远方延伸。
这条防洪渠基本上已经修好。只剩下村民刘三的防洪渠还没有动工。刘三最近在银川医院住院,患了脑出血。他媳妇在医院陪床。
月色笼罩的黄土高原,抖落着“天上鸟飞绝,地上人踪灭”的洁白。滚烫滚烫的黄土地,随着一阵微风吹来,热浪翻腾在尘埃里,向空中散开。池塘边的青蛙好像苟延残喘地活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嘶鸣着,仿佛是对于上苍赐予它们的命运呜不平。
洁白的月光下,有两个说着蒙语的蒙古族壮汉正在挖着防洪渠。他们一边挖渠,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经过五个多小时的奋战,这段防洪渠终于挖开。两个蒙古人趁着月亮西下,悄悄地走了。因为明天他们还要放牧。
原来,这两个蒙古人是呼斯楞和他的儿子。 是村民刘三的好朋友。当他们得知刘三患病住院,没有人挖防洪渠的时候,就利用晚上休息时间,帮助汉族村民刘三挖防洪渠。他们两家是近邻,又是好朋友。多年来关系都处得十分融洽。平时,村民刘三和他的蒙古族好朋友呼斯楞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世无争的小日子;苦也好,穷也好,他们都快快乐乐地生活着。这也是高原黄土人多年积攒的情怀。你帮我,我帮你已经成为习惯。他们两家冬天围着坑头中央的火炉子,一壶老酒,一壶奶茶,天南地北,说长道短。高兴时蒙古族朋友呼斯楞一曲长调能唱到天亮;汉族刘三红着脸,啍几句五音不全的信天游,传播着浓浓的鄂尔多斯高原的人的人文风情。
每个月的十五日,当月亮正圆时,或者逢年过节,他们两家人就会聚在一起,共度良宵。心灵手巧的婆姨们,提前煮好了热腾腾的奶茶,孩子们在院子里奔跑玩游戏。两家男人,几杯酒下肚,红润的脸上,滚烫滚烫的烧酒,好像给饱经沧桑的脸颊写上一串串喜气洋洋的大红福字,每时每刻都挂在脸上。两家人爽朗的笑声,传递出其乐融融的欢快气息。
月亮从一片云里伸出“头”,看着这两家人情深似海的样子,好像在冲着他们“微笑”。刘三算是当地汉族人里有文化的文人骚客,酒到深处,他总是喜欢咏诗抒怀。当看到黄土高原悲凉的情境时,总要摇头晃脑地抒情感叹;有时还装腔作势地仰天长啸,宽厚的手掌一挥,昂首咏诗一首。表达一下他们西北汉子的豪爽心情。激动时和他的蒙古族朋友呼斯楞跪在黄土地上叩头拜把子,用两双颤抖的手,掬起一把高原黄土,流下无言的灵魂诗泪。他们感到所有的伟大都不如鄂尔多斯高原上的一把黄土珍贵,所有的大爱都抵不住鄂尔多斯高原上的每一块山山峁峁。
有时候,一曲长调,能唱得泪流满面;唱得月亮藏进了云朵,不敢出来。有时候,情到深处,缓慢地哽咽低吟,渴望化作对彼此一种祈祷向上的力量,唤醒那些暖心的爱,暖心的智慧,暖心的关怀。
多少个月满高原的夜晚,黄土高原上的一草一木,记忆着这两家人和睦相处的感人事迹。一桩桩,一件件,都飘逸着马兰花的芳香。其乐融融的关系,都在一件件小事中体现着价值。在亘古不变的苍穹里,还保持着那种勤劳勇敢,和睦相处的思维模式,团结何等荣耀。
鄂尔多斯黄土高原啊,人们渺小的胸怀,虽然容不下你那辽阔突起的高大身躯,但蒙汉一家亲的你来我往,在高原人宽厚的脊梁上,好像长出羽翼丰满的翅膀,定能托起民族团结的太阳。
那天晚上,在鄂尔多斯高原的月光下,清风在草尖上唱着赞歌!
作者简介:张冰剑,本名张存良,中共党员,内蒙古鄂旗蒙西人。系中国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鄂尔多斯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鄂尔多斯分会主席。
(申明:根据本人的《月下》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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