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者的故事》六
捕蛇者蒋动和他父亲蒋木荣、母亲张香茉离家以后，捕蛇者蒋动的祖母蒋陈氏老太一人呆在家里感到很冷清寂寞，十分孤单清苦。但她还是非常乐意的。她希望儿子蒋木荣夫妻二人把她的宝贝孙子捕蛇者蒋动带好，保护好，抚养好，不要让他饿着，饿坏，她老婆子就安心欣慰了。她相信，他们即使在外讨饭也比在家挨饿强多了。蒋陈氏老太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她们蒋家的香火还要靠这个宝贝孙子捕蛇者蒋动传承下去呢！为了小孙子，她老婆子再大的苦也吃得了，就是累死苦死也瞑目安心了。
一天三两米，一日三餐，一顿一两米，食堂里烧煮出来，每人每天哪里能吃到三两米呢？这严重的灾害年头，谁不饿，谁不想多吃一点？稀饭还没有煮出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炊事员们先捞了一碗吃了，锅里巴点，桶里粘了一些，真正摊到每个村民头上的还能有三两米吗？一个大活人，一天就三两米的米粥，等于喝水，能管用吗？多少老人和孩子严重缺少营养，这严重的自然灾害，把老百姓害得好苦好惨啊！老百姓没有向灾难低头，坚挺着抗击这百年不遇的灾荒。蒋陈氏老太每天打来的米粥，金贵得舍不得喝掉，总是加点她挖来的野菜，或是采摘来的树叶，煮了又煮，将肚子填饱。肚子虽然填饱了，但严重缺少营养，使她越来越瘦，身子骨已经到了不能支撑的地步了。日子都过成这种样子了，竟然还有人不同情不理解。蒋陈氏老太的娘家人又来了。他们经常来打扰她，缠磨她，硬要跟她借钱借米借面。蒋陈氏老太自己都饿得有气无力了，要是有钱有米有面，她不拿出来渡命傻呀？可是，蒋陈氏老太的两个侄媳妇硬说，花蟒换来了不少钱，你儿子孙子不会全部带走的，总归要留些给你老太的吧。她们还说这老太死抠，硬装穷叫苦。
“老姑妈呀，你是陈家人，不看我们的面子，你也该可怜可怜你陈家的后代，你们陈家的孙子们呀！只要你从牙缝里剔一点出来，就救了我们啦！”大侄媳妇板着面孔说。
二侄媳妇来得更快，她干脆朝老姑妈蒋陈氏老太面前一跪，嘻皮癞脸地说：“老姑妈，你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你今天要是不借点给侄媳妇，侄媳妇我就跪着不起来了。”
大侄媳妇见二侄媳妇跪着哀求，也很花巧地跟着跪了下来，还磕头作揖，蛮缠苦磨，摒死拼活地哀求老姑妈发发善心，行行好吧。
老姑妈蒋陈氏老太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她没好气地说：“我哪来的钱、米、面呢？”
“蟒蛇换来的。”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一口同声地提醒老姑妈说。
“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吗？蟒蛇是国家保护动物，已经捐献给了动物园，是捐献知道吗？当时只拿了准备路上吃的二十个馒头。蒋木荣和小孙子捕蛇者蒋动在路上没舍得吃，拿回来我们一家人吃了十二只，剩下的八只都分发给村里的孩子们了。信不信由你们！”蒋陈氏老太觉得好气又好笑说，“叫我怎么跟你们说呢？”
两个侄媳妇默不作声地跪着，她们怎么也不相信老姑妈蒋陈氏老太说的话。她们竟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实指望这可怜巴巴的眼泪，就可以打动老太太的铁石心肠了。
“我真的没有，你们快起来吧！”老姑妈蒋陈氏老太劝告两个侄媳妇说。
两个侄媳妇直挺挺地跪着始终不肯起来，那眼泪顺着脸颊朴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们心里只有借不到钱、米、面的着急和委屈，哪里相信老姑妈说的真心实意的话呢？她们总以为老姑妈骗了她们，抱怨这个老姑妈太抠太小气了，太不近人情了。她们想，是不是老太太怕她们借了不认账，不归还，才不肯松口的？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互相咬着耳朵商量了一下说：“姑妈，你借点给我们，我们写一张借条给你，日后一定如数归还！”
蒋陈氏老太听了哈哈大笑，无可奈何地说：“要有钱米面，你们拿点去，还用你们还吗？”
“写张借条，老姑妈也好向儿子和孙子交代呀！”二侄媳妇以为老姑妈心软了松口了，喜形于色地高兴起来说，“姑妈，你借点给我们吧!”
“我实在没有，你们快起来吧！”蒋陈氏老太口气和缓了一些。
“今天，我们既然来了，老姑妈如果不借点给我们，你的侄媳妇就跪着不起来了。”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两人的脸刷地红了，异口同声地很不高兴地说。
“我真的没有。”蒋陈氏老太愤然说，“你们就是跪一夜，跪三天，我也没有办法变出钱米面来呀！”
两个侄媳妇仍然不相信，还是跪着一动不动，也不吭声。蒋陈氏老太见两个侄媳妇这样死拼蛮缠，她也心烦意乱，无计可施，觉得好笑又好气。她想，根据这种架势看来，我老婆子就是磨破嘴皮，她们也听不进；就是画把刀给她们，她们也不会相信。关于蟒蛇的事情，在两个侄媳妇面前怎么也说不清，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你们要跪就跪吧，我老婆子无计可施，也无法满足你们的蛮横无理的要求。姑妈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不想活命，我老婆子可要撑住活着，等待儿子孙子他们回来呢！蒋陈氏老太拿了铲子，拎了篮子准备出门挖野菜，谋活路去了。
两个侄媳妇见老姑妈丢下她们出门挖野菜去了，自己觉得没趣，无可奈何地爬了起来，对着老太的背影——朝她们的老姑妈吐了口吐沫，“呸”了一声，怀着十二分的不快，气鼓鼓灰溜溜地走了。
蒋陈氏老太挖了一篮子野菜回到家里，见两个死摒蛮缠的侄媳妇走了，直摇头，尽叹气。她想不到这“蟒蛇事件”竟然惹来了这么多麻烦。她静下心来想想，又觉得这竟然成了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也是老天爷跟他们蒋家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她也庆幸儿子蒋木荣和孙子捕蛇者蒋动无偿捐献花蟒的举措很聪明，对极了。当初要是真的领了赏钱，她们家的门槛要被人踹塌，屋舍要被人挤破。亲朋好友，还有村里人能让她们家的人安生？
这时候，家里又来了一拨人。这次来的不是蒋陈氏娘家的人，而是张香茉儿媳妇娘家的人，是孙子捕蛇者蒋动的两个舅妈。早几天，她们为了借钱借米借面已经跟她们的姐姐张香茉吵的不可开交，不欢而散。今天，毫无疑问，她们也是想来借钱借米借面的。不过她们没好开口，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开口呢？这老太太又不是她们的子亲娘舅，这口就难开了。她们只问了一下蒋木荣和张香茉的情况。蒋陈氏老太太笑着很客气地实事求是地告诉她们，蒋木荣和张香茉带着儿子捕蛇者蒋动外流他乡奔活路去了。
捕蛇者蒋动的两个舅妈听了蒋陈氏老太说了以后，耷拉着脑袋，半晌没说话，最后，怀着极度失望的心情怏怏不乐地走了。
一天三两米，一日三餐，一顿一两米，食堂里烧煮出来，每人每天哪里能吃到三两米呢？这严重的灾害年头，谁不饿，谁不想多吃一点？稀饭还没有煮出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炊事员们先捞了一碗吃了，锅里巴点，桶里粘了一些，真正摊到每个村民头上的还能有三两米吗？一个大活人，一天就三两米的米粥，等于喝水，能管用吗？多少老人和孩子严重缺少营养，这严重的自然灾害，把老百姓害得好苦好惨啊！老百姓没有向灾难低头，坚挺着抗击这百年不遇的灾荒。蒋陈氏老太每天打来的米粥，金贵得舍不得喝掉，总是加点她挖来的野菜，或是采摘来的树叶，煮了又煮，将肚子填饱。肚子虽然填饱了，但严重缺少营养，使她越来越瘦，身子骨已经到了不能支撑的地步了。日子都过成这种样子了，竟然还有人不同情不理解。蒋陈氏老太的娘家人又来了。他们经常来打扰她，缠磨她，硬要跟她借钱借米借面。蒋陈氏老太自己都饿得有气无力了，要是有钱有米有面，她不拿出来渡命傻呀？可是，蒋陈氏老太的两个侄媳妇硬说，花蟒换来了不少钱，你儿子孙子不会全部带走的，总归要留些给你老太的吧。她们还说这老太死抠，硬装穷叫苦。
“老姑妈呀，你是陈家人，不看我们的面子，你也该可怜可怜你陈家的后代，你们陈家的孙子们呀！只要你从牙缝里剔一点出来，就救了我们啦！”大侄媳妇板着面孔说。
二侄媳妇来得更快，她干脆朝老姑妈蒋陈氏老太面前一跪，嘻皮癞脸地说：“老姑妈，你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你今天要是不借点给侄媳妇，侄媳妇我就跪着不起来了。”
大侄媳妇见二侄媳妇跪着哀求，也很花巧地跟着跪了下来，还磕头作揖，蛮缠苦磨，摒死拼活地哀求老姑妈发发善心，行行好吧。
老姑妈蒋陈氏老太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她没好气地说：“我哪来的钱、米、面呢？”
“蟒蛇换来的。”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一口同声地提醒老姑妈说。
“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吗？蟒蛇是国家保护动物，已经捐献给了动物园，是捐献知道吗？当时只拿了准备路上吃的二十个馒头。蒋木荣和小孙子捕蛇者蒋动在路上没舍得吃，拿回来我们一家人吃了十二只，剩下的八只都分发给村里的孩子们了。信不信由你们！”蒋陈氏老太觉得好气又好笑说，“叫我怎么跟你们说呢？”
两个侄媳妇默不作声地跪着，她们怎么也不相信老姑妈蒋陈氏老太说的话。她们竟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实指望这可怜巴巴的眼泪，就可以打动老太太的铁石心肠了。
“我真的没有，你们快起来吧！”老姑妈蒋陈氏老太劝告两个侄媳妇说。
两个侄媳妇直挺挺地跪着始终不肯起来，那眼泪顺着脸颊朴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们心里只有借不到钱、米、面的着急和委屈，哪里相信老姑妈说的真心实意的话呢？她们总以为老姑妈骗了她们，抱怨这个老姑妈太抠太小气了，太不近人情了。她们想，是不是老太太怕她们借了不认账，不归还，才不肯松口的？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互相咬着耳朵商量了一下说：“姑妈，你借点给我们，我们写一张借条给你，日后一定如数归还！”
蒋陈氏老太听了哈哈大笑，无可奈何地说：“要有钱米面，你们拿点去，还用你们还吗？”
“写张借条，老姑妈也好向儿子和孙子交代呀！”二侄媳妇以为老姑妈心软了松口了，喜形于色地高兴起来说，“姑妈，你借点给我们吧!”
“我实在没有，你们快起来吧！”蒋陈氏老太口气和缓了一些。
“今天，我们既然来了，老姑妈如果不借点给我们，你的侄媳妇就跪着不起来了。”大侄媳妇和二侄媳妇两人的脸刷地红了，异口同声地很不高兴地说。
“我真的没有。”蒋陈氏老太愤然说，“你们就是跪一夜，跪三天，我也没有办法变出钱米面来呀！”
两个侄媳妇仍然不相信，还是跪着一动不动，也不吭声。蒋陈氏老太见两个侄媳妇这样死拼蛮缠，她也心烦意乱，无计可施，觉得好笑又好气。她想，根据这种架势看来，我老婆子就是磨破嘴皮，她们也听不进；就是画把刀给她们，她们也不会相信。关于蟒蛇的事情，在两个侄媳妇面前怎么也说不清，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你们要跪就跪吧，我老婆子无计可施，也无法满足你们的蛮横无理的要求。姑妈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不想活命，我老婆子可要撑住活着，等待儿子孙子他们回来呢！蒋陈氏老太拿了铲子，拎了篮子准备出门挖野菜，谋活路去了。
两个侄媳妇见老姑妈丢下她们出门挖野菜去了，自己觉得没趣，无可奈何地爬了起来，对着老太的背影——朝她们的老姑妈吐了口吐沫，“呸”了一声，怀着十二分的不快，气鼓鼓灰溜溜地走了。
蒋陈氏老太挖了一篮子野菜回到家里，见两个死摒蛮缠的侄媳妇走了，直摇头，尽叹气。她想不到这“蟒蛇事件”竟然惹来了这么多麻烦。她静下心来想想，又觉得这竟然成了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也是老天爷跟他们蒋家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她也庆幸儿子蒋木荣和孙子捕蛇者蒋动无偿捐献花蟒的举措很聪明，对极了。当初要是真的领了赏钱，她们家的门槛要被人踹塌，屋舍要被人挤破。亲朋好友，还有村里人能让她们家的人安生？
这时候，家里又来了一拨人。这次来的不是蒋陈氏娘家的人，而是张香茉儿媳妇娘家的人，是孙子捕蛇者蒋动的两个舅妈。早几天，她们为了借钱借米借面已经跟她们的姐姐张香茉吵的不可开交，不欢而散。今天，毫无疑问，她们也是想来借钱借米借面的。不过她们没好开口，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开口呢？这老太太又不是她们的子亲娘舅，这口就难开了。她们只问了一下蒋木荣和张香茉的情况。蒋陈氏老太太笑着很客气地实事求是地告诉她们，蒋木荣和张香茉带着儿子捕蛇者蒋动外流他乡奔活路去了。
捕蛇者蒋动的两个舅妈听了蒋陈氏老太说了以后，耷拉着脑袋，半晌没说话，最后，怀着极度失望的心情怏怏不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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