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幼山遇仙

 赵庄是个半山半圩的村庄，村北临水，村南靠山。村南的山叫幼山，所以叫它幼山，因为它是地壳变化新长出来的山，据说现在还在缓慢地生长，人们就把这座山叫做幼山。究竟这座山能长多高多大，这就要看神仙的灵气，大自然的造化了。这个幼山实际上是一片丘陵山地，不知是那条山脉延伸过来的龙爪上的龙指而已，方圆也有几十里，起起伏伏共有九十九个小山头。幼山上树木不多，但牧草十分繁密茂盛，是赵庄和左右邻村放牛娃们的一处福地，是放牛娃们的天下。这一带的放牛娃们在幼山放牛，实在是其乐无穷，舒服级了。凡是来幼山放牛的人，不用手牵着牛绳一步不离地控制牛吃草，要防范牛儿糟蹋粧稼。放牛娃们只要将牛绳往牛角上一缠绕，任随牛儿自由随便地去吃草，牛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吃什么草就吃什草，想在那儿吃草就在那儿吃草，真是舒服透了。放牛娃们可以躺在草地上休息睡觉；可以开心高兴地聊天唱歌；可以看书讲故事；可以做游戏，真是潇洒自在极了！

   赵庄的放牛娃们最喜欢在幼山上放牛做游戏。他们最爱做的游戏是抢占山头，称王做皇帝，接受臣民的参拜敬重。那些没有抢占到那个被指定的山头的放牛娃们，就要像皇帝老儿的子民一样，齐刷刷地跪着齐声说：“参拜大王！”

   这天，丁国生家的水牛无人去放养，他一大早就牵着水牛和村里的孩子们一道上了幼山。其实，丁国生今日就是不放牛去，也会去一趟幼山。他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将有神仙要来漫游幼山，看看幼山适合不适合神仙居留？如果适合神仙居留，那么神仙就不走了，幼山就会借助神仙的灵气长高长大，而成为神仙的圣境宝地，成为人们拜佛求仙的福地，幼山就会成为闻名遐迩的名山福地。丁国生想去会会神仙，在神仙那儿再得到一些灵气，他的道行就会深一些，法力就会大些，今后为老百姓做事就会做得更好些。这件事他心知肚明，但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天机不可泄露，谁泄露了天机，就是罪过，天机也就不灵验了。

   丁国生跟孩子们一样，将牛绳朝水牛角上一缠绕，吆喝一声，任凭水牛自由自在地去吃草，他自己就和孩子们一起玩起抢占山头的游戏来了。丁国生虽然有点灵异之气，但他也已经十八岁了，毕竟没有生龙活虎的娃娃们灵活，是玩不过孩子们的，当然，他毕竟是个大人了，不能和娃娃们计较，他不想占孩子们的上风，扫了孩子们的兴致，他总是甘拜下风。尽管他是个大人了，但他也不失信，还是遵照孩子们的规定，跟孩子们一样，跪在已经抢占了山头，坐在山头上的“皇帝”忠心参拜。做一个虔诚忠厚的臣民，给“皇帝”磕头朝拜。正当他们玩的开心高兴得哈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骑着黄牛的老道人。老道人黑发童颜，精神矍铄，气质高雅，面容祥和；那条黄牛金光闪闪，昂头竖耳，摆动着长长的尾巴，很有精神的哞哞地叫着，十分威武雄壮。在丁国生的眼里，这个老道人不是个凡人，这条黄牛也不同凡响，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金牛，他意识到是神仙下凡了，夜晚的梦境应验了。他能在这里见到下到凡界人间的神仙和金牛，实在令他高兴开心，心满意足极了。这些丁国生心里有数，但这是天机，切不可泄露，否则就违反天条了。

   这个老道人看孩子们玩得正起劲开心，就说他要和孩子们一块玩耍玩耍。孩子们先是不同意不答应，认为老道年岁大了，不好处理。

   “你这么大岁数了，不跟你玩。”有一个孩子笑着说。

   “童叟无欺，一起玩玩又怎么样呢？”老道用激将法说，“你们是怕比不过我老道吧?”

   “你别开玩笑啦，我们还比不过你？”另一个孩子不服气，而且轻蔑地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带我玩呢？”老道笑着说。

   “你这么大年纪，如果摔断胳膊，跌断了腿，我们可担待不起！”那个得意洋洋地坐在山头上的孩子——小皇帝笑着说。

   丁国生想，你们小孩子哪里知道老道是神仙下凡的呢？可是，丁国生不能泄露天机，也就不能明说，就对孩子们说：“你们小孩子比不过老道人。”

   “你这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都比不过我们，这个老道人还能是我们的对手？”孩子们一条声地说着，哈哈哈大笑着。

   老道人是神仙，丁国生的那么一点点法力，早被他看在眼里了，也知道丁国生知道他是神仙，于是朝丁国生笑了笑，对孩子们说：“那我们就比比看。”

   “比就比！”孩子们说，“输了要下跪的。”

   “当然要下跪喽。我不是说了吗？童叟无欺！”老道说。

   “我们要你这么大年纪的人给我们小孩子下跪，会作孽的，你输了就不要你下跪了。”孩子们认真地说。

   “我还是那句老话，童叟无欺！”老道笑着说，“该下跪还是要下跪的。”

   “那就比吧！”丁国生笑着说，“反正我是定下来要下跪朝拜的。”

   孩子们要丁国生当裁判，丁国生乐意地喊道：“比赛现在开始！一、二、三！”

   丁国生的话音刚落，孩子们才刚刚起步，老道已经得意洋洋，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山头上乐呵呵地笑了，笑得像如来佛一样祥和自在。孩子们无可奈何，但说话要算数，便齐刷刷地跪在山地上，要参拜大王了。

   老道一个箭步飞奔下来，阻止孩子们下跪，他说：“这次不算，再比一次，你们先跑，我后跑，看谁能先枪占到山头？”

   “好，那你是输定了。”孩子们高兴地说。

   “孩子们，你们输定了。”丁国生说，“比赛开始！一、二、三！”

   丁国生话音一落，孩子们风快地跑出去了，老道稳坐钓鱼台，还站着未动，等到一个孩子跑到山头边，准备落坐时，老道已经坐在山头上乐滋滋的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孩子们一起齐刷刷地跪在山地上高呼：“臣民在下参拜大王！”

   老道摸着胡子十分开心祥和地笑着问道：“孩子们，你们说这座山上有多少个山头？”

   “九十九个山头！”孩子们不假思索的一条声地大声回答道。

   老道随即眯着眼睛数着算着，不觉笑着说：“孩子们错了，是九十八个山头。”

   “你屁股底下还坐着一个呢？不是九十九个山头吗？”孩子们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了。

   丁国生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坏事了。”

   这时候，老道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收敛了笑容。他想，他都没有孩子们聪明，怎么能落脚驻守在这个幼山呢？他感到羞愧，什么话也没有说，爬上牛背腾空而起，祥光道道，瑞气翩翩，那金牛四足腾飞生烟焰，满身披霞金光闪，一道金光在空中闪耀了一下，就飘然而去了。老道经过一番周折，去了茅山，茅山就成了名闻遐迩的圣山福地了。丁国生知道孩子们指出了老仙道的错误是大错特错了，断送了幼山成为名山大山的福音胜地的先机，他心里非常懊恼惋惜。这些丁国生心里明白，但他没有跟孩子们说，留着这个故事让后人慢慢去体会去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