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渡（长篇连载）第五章（23）

     樱花渡（长篇连载）第五章（23集）

                   唐万清     著

第23集  父子同猎樱花岭    秦家奇毙逃匪首

           不说游击队撤回大部队，童半仙搜索逃匪寇。单说野猫岭匪首邹刀巴及其心腹爪牙如何惶惶如丧家之犬，潜逃出野猫岭老巢，惶惶往东逃窜，拾得一条狗命，却天网恢恢，偏在逃至樱花谷一阈被打猎的秦家父子误为野猎击毙的事儿。

        原来，狡诈如狐，残忍似蛇的邹刀巴，深知游击队必来剿除老巢，于是除了多购日伪枪械严密防守，夜夜警戒外，还悄悄自自家卧床底下至岭外石洞出口处挖通了一条秘密隧道。以作意外危急时逃生之路。那日，游击队火力全开，十分猛烈之时，邹刀巴早已料定老剿难守，早已在十多分钟前，暗带心腹爪牙金蝉脱壳，悄悄从地下隧道潜逃。出得岭外洞口，换了平民服装，扮着樵夫，趁天大亮前怱怱下山，摸过溪流，偷了竹筏，驶进九月间雾濛濛的樱花江，偷偷潜伏在樱花谷与樱花江接壤的一处隐秘石岩洞里。准备昼伏夜出，偷些山果野枣充饥，待隔几天，风平浪静之后，潜入曰伪驻地狼山堡，引日伪部队进山剿“共”，报老巢被端之仇。

       再说樱花谷秦家老爷子奉命带领一队人马潜伏于樱花谷两侧路旁，以防可能逃窜的漏网匪徒。一连三日，未见动静，不曾有一星半点可疑身影路过。于是渐渐懈了弦，至第五日便奉命撤了人员，各归其家。秦家院又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第七日，秦老爷子像往常一样，带着儿子秦山、秦岭、秦峰上山打猎。放出猎犬满山奔跃，在山腰向阳坡地黄豆林里忽起蹦出一对黄白相间的野兔。吓得油嫩绿滑大小蚱蜢轰然乍飞，空中传来脆篷篷的气息。机敏的猎犬辇出野兔后，立起尾巴追。秦氏父子，说时迟，那时快。端着猎枪，鹰鸷一般的眼睛，紧盯住野兔狂奔的方向，略一抬手，“啪啪＂两枪响，两只野兔几乎同时应声倒地，四足乱蹬几下，便一命呜呼！

       九月间，是樱花江一带豆类植物满籽饱粒，鼓鼓胀胀，壳毛发黄，即将收梗上架的季节，同时也是野兔赖豆滚肥的季节。除了遍地红苕藤外，几乎就算豆梗豆角最盛了。所以，秦家父子几乎只用小半天便猎着五六只野兔。日暮时分，便高高兴兴用抢挑着战利品迎着夕阳朝着晚餐渐起的院处回归。

        偏是这日，临时兴起，想趁天夜之际猎个大的。运气好，兴许还能逮只野猪崽回去吃烤全猪崽呢。年年这个季节，也是山间滨角岩下野猪趁夜晚出来拱红苕，嚼豆角，咬甘蔗的季节。常常可见三五两只，结伴出来糟蹋秋粮。于是，三爷子一起悄悄摸索至江畔岩洞附近树林处观察。据放牛的张娃子说，这几天隐约有野猪在洞附近出没，时有声响，不敢靠近。因为野猪大的有三四百斤，小的也有五六十斤。十分凶残，曾经还咬死过独自过山的行人。

       三爷子静静地等着，信心十足地等着。冥冥中仿佛有种神示：一定有天大的收获。

       果不其然，大概日落山头后不久，月牙儿刚刚升起，雾气也渐渐起时。隐隐可见，对面苕地豆梗间，几处黑影，恰似野猪模样，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拱着背，似乎在拱红苕。秦爷一个眼神，秦山、秦岭、秦峰心领神会，各自瞄准，“碰碰碰碰”四枪同发，只见四头野猪，一头栽到苕地里。远处草丛中还有两头身影瘦小点的，一听枪响，噢噢噢地疯狂奔入树林岩角去了，瞬间踪影全无。三兄弟正待拔腿追赶，老爷子说：“够了，够了，別追了，这节地形复杂，追不上的。”

         于是四人掉转枪头，挎在肩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生怕野猪装死，反扑转来，是要吃大亏的。于是，老爷子便又端了火药枪，用枪尖试探着向黑影捅去。确不见动静，才蹲下身去，用手一探，突然一惊，伸出去的手猛起一缩，仿佛被蛇咬了一下，蓦地跳开来。三个兄弟眼尖，也早看出了不对，异口同声道：“咋还穿着衣服呢？黑色的，长袍！”

         “糟了，打死人了，四个！天啦！”小兄弟秦峰早吓愣了，全身吓得索索发抖。秦山、秦岭也感到浑身发冷，一阵紧似一阵，仿佛冰雪裹了全身。早已不知所措。还是老爷子走南闯北，披风沐雨，什么阵仗没见过。迅速镇定下来。心里盘算着：首先不是本地村人，这里很偏僻，自从相传有野猪出没之后，不敢有人到此。其次不会是放牛娃娃，放牛娃这么晚了不会不回去，且放牛娃个头没有这么大。三肯定不是好人，好人不会用黑衣蒙着头，且偷偷摸摸来偷生红苕。经这么一分析，三兄弟才又壮着胆，打开水电筒，走上前去，撕开蒙头黑衣，一张长长青青的刀巴脸，骇然呈现在眼前。

        “邹刀巴！？”四爷子几乎又异口同声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匪首邹刀巴，死在咱爷儿手里！真是上天有眼，叫我们成了一件天大的功德：为民除了一害。”老爷子忽然高兴极了。慌忙叫秦岭秦峰返回村子，一面遣人向童半仙放信，一面派人来将四个匪首尸体拖回村子。待游击队确认后处理。

        原来，正是上天有报，合当邹刀巴命归西天。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不到啊。邹刀巴勾结日伪，横行乡里，残害乡邻，血染罗叶，恶贯满盈，罪恶滔天。合当恶死。潜藏多日，饥饿难忍，又恐人发现，露了行踪，只好玄衣裹，装着野猪模样，趁黑夜潜入苕地，掏秋苕吃，以为充饥，然后待时机潜逃东山，想法进入狼山堡，日弄日本鬼子宪兵中队长麻田太郎替其报仇，进山剿灭“赤军”。没想到偏偏撞在老子秦爷火药枪下。想想心里就高兴得要死；“真是祖宗显灵，成就咱一件功业！”

        次日，游击队李向红在童半仙随同下，亲往樱花谷秦家村落，确认死者身份。

       “果真是狗日的邹刀巴！”童半仙眼尖。

       “不错，正是从野猫岭潜逃出来的匪首邹刀巴及其爪牙！”李队长欣喜不已。忙问是怎样发现并击毙的。于是，秦老爷子便当着大伙面绘声绘色地把经过描述了一番。大家听了轰然大笑。然后，恨恨地说一一

        “ 该死，该死！”

         “便宜狗日的，土匪，汉奸，王八蛋！

         “我真想割下他的头，当夜壳，替霞贵一家等罗叶镇死难兄弟姐妹报仇！”

         “该活捉了，凌迟八百刀，剖他腹，割他肝，挖脐点灯！！！”

         人们七嘴八舌，纷纷扔东西，砸向几具尸体。

         “糟了，好像走了两个匪徒？对，两个匪徒，一共六个，击毙了四个。当时，以为是野猪，听到枪响，噢噢噢狂奔入林，山高林密，瞬间不见了。考虑到这一节地形复杂，就没让三个娃儿去追。现在一高兴差点忘了。真该去追？谁知道是邹刀巴这龟儿子们，不是野猪呢，早知道，舍了这老命，也要收拾干净！！”秦老爷子后悔不迭。

       “老爷子，别自责了。他们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总有一天，所有的反动者都会受到人民审判！！”李向红安慰道。

        随即，李向红安排了部分人员，沿东山一带向狼山堡附近搜索去了。邹刀巴等四具尸首被埋在后山天坑乱葬岗里。

        后来，听说，没几天，邹刀巴等四具尸首被罗叶镇流浪过来的几条野狗挖吃了去，乱葬岗散着几身臭轰轰的破烂黑衣条儿。

        同时，搜索人员搜索无果，返回后又回到游击队中去报告了。

       “估计，进入狼山堡去了。如果是这样，狼山堡鬼子大队长麻田太郎一定会进行疯狂的报复，以剿共为名，率领日本宪兵大队及伪维持队进山清乡，实施三光政策。”

       “我们要早预防，早准备。”李向红望着南山巅一轮秋月，心里紧锣密鼓地思索着。深夜，一张结网捕鱼，空城灭敌的歼敌计划慢慢在脑中清晰起来。

        远处的黛色的山廓层层环绕，静静地一等待着什么，烟雾迷漫的樱花江也异常宁静，宁静得仿佛易碎的玻璃，似乎一丁点的响动都会打破这片土地的静密。

        不错，一场大仗，硬仗，恶仗，正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