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茅山烽火》二十

 这次赤山葫芦谷的伏击战，是新四军留守江南的第二支队，创造的一次惊天动地的奇迹，大大地震惊了各路各地方的日本鬼子，他们的司令长官歇斯底里，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痛骂部下，又“八格，八格”地咆哮着怒吼了一气。后来，日本鬼子的司令长官又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马后炮的事，纠结了南京、句容、镇江等地的日本鬼子，好几千人，开着飞机、坦克浩浩荡荡来到赤山葫芦谷搜索剿灭新四军。然而，新四军早已撤到非常隐蔽的地方，在那里论功请赏，庆贺胜利了。日本鬼子这样大张旗鼓，大举行动，劳民伤财折腾了一趟工，连个新四军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只得伤悲痛苦地收敛了将要腐臭的180名和几个伪军的尸体一走了之。

 新四军第二支队司令廖海涛在庆功会上嘉奖了英勇的战士们，并要求新四军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整训练，找准机会打一下汪精卫的汪伪军，打一下二鬼子。

 1941年，蒋介石悍然撕毁共同抗日的协议，制造了震惊世界的“皖南事变”，秘密地发重兵围剿新四军，致使叶挺军长领导的新四军一万多人，在猝不及防，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遭到伏击，差一点就全军覆没，项英被杀，叶挺被抓。这是蒋介石居心叵测，以卑鄙龌龊的手段制造的一次惊世骇俗，被世人唾弃的悲剧惨案。

 趁其机会，大汉奸汪精卫组建汪伪兵团助纣为虏，帮助日本鬼子大肆清乡扫荡，抓捕杀害新四军和抗日人士。

 陈毅司令在中共中央的指示下，带兵东进渡江北上抗日，去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汪精卫的汪伪集团以为新四军撤走了，竟然肆无忌惮地进驻占领了江宁县的龙都镇。

 江宁县龙都镇，从“龙都”“龙”字的名称，顾名思义也会知道龙都是一个水乡，那里是秦淮河通往南京的必经之路，是江南的一个鱼米之乡。龙都镇处在江宁、溧水、句容三县交界之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对巩固发展江宁、溧水、句容三县的抗日根据地至关重要。汪精卫的汪伪军二鬼子在这里插一杠子，打个钉子，此乃新四军的心腹大患，虽然二鬼子汪伪军是一把钝刀子，但钝刀子也是会伤人的。

 这些占据龙都的二鬼子汪伪军，经常到江宁、溧水、句容的乡村集镇清乡扫荡，他们每到一村一镇，都跟他们的主子日本鬼子一样，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无恶不作。

 最不要脸的是他们无师自通，每到一处，都学着他们的主子日本鬼子的腔调，追问老百姓：“你的，新四军的干活？你的新四军的有？你的大大的坏了坏了的！你的刺啦刺啦的！”他们的二鬼子的那一副奴才的嘴脸暴露无遗，那二鬼子丑态百出，令人作呕，难以启口。

 这样的汉奸走狗，奴才恶棍，江宁、溧水、句容的人民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要取得抗日斗争的胜利，新四军必须狠狠地教训、打击、铲除、消灭这些汉奸走狗。

 撬掉横在抗日根据地的这根横杠，拔掉打在抗日根据地的这根钉子，打掉盘主在龙都镇的二鬼子汪伪军，是抗日战争的需要。这个任务交给谁去完成呢？新四军第二支队廖海涛司令，经过研究决定，交给驻守在郭庄镇西边秦淮河畔的东岗和杨巷的新四军第46团，团参谋长傅狂波带一个连在江宁县警卫连的配合下去敲打歼灭盘主在龙都镇的汪精卫的汪伪军二鬼子。

 东岗和杨巷处于郭庄镇的西边，处于水套子里，北边是湖熟，南边是溧水，西边是江宁的龙都。杨巷西边紧挨着的是溧水县的一个大的村庄的芦荡。芦荡里沟渠纵横，日本鬼子根本就不敢从这个水套子里进村。新四军夜晚出来侦察活动，如果遇到日本鬼子的追杀，敌人在后面追赶放枪，新四军在前面奔跑，跑到那个大村子，请一个渔民用腰子盆下芦荡从水路就可以渡到杨巷，摆脱日本鬼子的追杀。杨巷有一个新四军是江宁县警卫连的一个排长，就曾经多次以这样的方式摆脱了敌人的追杀，成功渡到了杨巷。

 江宁县警卫连的一个排长叫李秀文。他中等个子，生的精明强干，读过几年私塾，认得一些字。他是贫苦农家出身，自幼吃过苦头。1937年日本鬼子侵占南京，屠杀了我中华南京三十万同胞。李修文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后，他为死难同胞感到切肤之痛，而对残忍无道的日本鬼子彻骨痛恨。他要为冤死屈死的死难同胞报仇，为祖国雪耻。他发誓要去打鬼子杀鬼子。可是看看南京国民党的军队都败阵下来了，有些溃败下来的国民党的军队的败类，却沦为土匪，他们不去抗日而是祸害老百姓，实在是可恨可恶！李修文一时间觉得报国无门。后来他听到了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是我们苏南来了新四军，在句容通往镇江的公路韦岗一带伏击日本鬼子的车队，大获全胜，真是激动人心！李修文平时听到人们传唱着这样的儿歌：“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他觉得这是很有道理的，只有新四军是真正打鬼子的人民的军队，新四军是能够战胜日本鬼子的人民的军队。于是，李修文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了新四军，成了江宁县警卫连的一名战士。

 李修文成了江宁县警卫连的一名新四军战士，实现了他保卫祖国，保卫人民，为所有被日本鬼子杀害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去打鬼子杀鬼子的愿望，他感到特别高兴。李修文在江宁县警卫连表现积极，在同日本鬼子的战斗中勇往直前，不畏牺牲，奋勇杀敌。后来，他被提拔为江宁县警卫连的一个排长。人称李排长。

 这几天来，李修文排长显得特别高兴，也特别激动，因为他将要随着江宁县警卫连协同新四军第46团团参谋长傅狂波带领的一个连的人马去打龙都镇。

 如今盘主在江宁县龙都镇的伪军是日伪警备旅秣陵关第一营的常海波，是常海波带领一个连的伪军留守江宁县龙都镇。常海波带领一个连的特工队，驻守在龙都镇的王家祠堂里。这些二鬼子伪军白天跑到老百姓家去抢钱抢物，做坏事，晚上蛰伏在王家祠堂里赌博酗酒，钱输光吃光了第二天又到村里去抢。那里的左右邻村被他们搅闹的鸡犬不宁，老百姓苦不堪言。

 新四军的傅狂波团参谋长，获得了驻守龙都镇王家祠堂的日本鬼子的日伪军常海波部的伪军，每晚上在王家祠堂赌博酗酒，醉生梦死的信息，决定趁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摸进龙都镇端掉这个贼窝。

 这天夜晚，天阴却无雨，月光惨淡，星光稀落，天空显得有点黑。新四军46团团参谋长傅狂波，带领一个连和江宁县警卫连两个连的人马，从郭庄镇西边的东岗和杨巷一带出发，走小路向龙都镇进发。两个连的战士，怀着必胜的信念，凝声屏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来到了龙大桥，发现没有把守的伪军，便派侦察员去打探情况。

 不久，侦察员来报，说是王家祠堂里非常闹腾，有酗酒划拳的，有打牌赌博的，有嘻暿打闹的，无奇不有。王家祠堂的大门口架着一挺机枪，有两个伪军守卫着。

 团参谋长傅狂波听了皱起眉头说：“要进入王家祠堂，必须要弄掉那挺机枪，这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江宁县警卫连的李修文排长沉思了一会儿说：“傅参谋长，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团参谋长傅狂波看了看李修文，见他两眼闪光，显出聪明睿智的神色，便说：“那好，我再派一个人配合你去完成任务。”

 李修文排长说：“完成这个任务，人不宜多，目标大了容易暴露。”

 团参谋长傅狂波说：“那好，李排长要多加小心啊。”

 李修文排长自信地说：“请参谋长放心！”

 这时候，李修文接受了这个艰巨且重大的任务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战士们悬着的一颗心频频跳动，都担心这机枪要么不发射，一旦发射“哒哒哒”都是连发，万一李修文被发现了，不被打成筛子吗？这可是一着险棋啊！

 战士们在夜幕中，撑开眼皮，睁大眼睛，全神贯注搜索王家祠堂大门的情况。他们敛声屏气，聚精会神，眼睛眨都不眨地注视着王家祠堂大门口的动静。他们都希望；李修文排长能够创造奇迹，活着回来。

 情况凶险，万恶的两个守大门的伪军，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哒哒哒”狂射一气。一时间，枪声伴着火光在夜空中滑行。这种封门的机枪谁要想从大门进入王家祠堂，那牺牲的代价，可想而知，该有多么大啊！新四军的战士们心里着急，团参谋长傅狂波心里非常焦虑。团参谋长傅狂波多么希望李修文排长创造奇迹，出击成功，弄哑敌人的机枪，他就迅速带着新四军的战士们蜂拥般地冲进王家祠堂。

 此时此刻，夜空中漂浮着几朵乌云，光线微弱的月亮钻进了云层，天显得更黑了。这可是李修文排长隐蔽藏身的最佳时刻，他要充分利用黑暗的夜幕做掩护，完成最艰巨最惊险的任务。

 李修文排长绕过王家祠堂的围墙，贴着王家祠堂的墙壁，凝神屏息，悄悄地摸到门边。两个守卫大门的伪军，似乎发现有动静，又“哒哒哒”打出了一梭子子弹，抢弹摩擦的火光在夜空中闪现，声音在耳边震荡，打破了夜的沉静。李修文排长想：这讨厌的机枪，封死了王家祠堂的大门，如果新四军发起冲锋，攻向王家祠堂的大门，战士们的死伤一定非常惨重，要想以最小的代价攻入王家祠堂，消灭敌人，就必须打掉弄瞎守卫王家祠堂大门的机枪。这个任务也只有他冒死去完成，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时刻到了，他李修文不能迟疑，冒死去夺敌人的机枪，活着是天意，死了是举大义，尽大忠！

 于是，李修文排长毫不迟疑，挺身而起，纵身一跃，扑向黑洞洞的机枪，身子压在机枪的枪管上，双手死死拽紧子弹夹。两个守门的伪军遇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慌失措，胡乱扣动扳机，机枪“哒哒”只闷响了两响，便卡壳了。

 这时候，新四军46团团参谋长傅狂波大喊一声：“冲啊！”带着两个连的战士像猛虎下山，雄鹰扑食蜂拥向王家祠堂的大门冲去，“冲啊，冲啊”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撼天动地。新四军冲进了王家祠堂，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惊慌失措的日伪军，新四军大声喝令：“举起手来，不许乱动！”“投降不杀！”“缴械免死！”的喊声地动山摇。那些魂飞魄散的伪军，不像有武士道精神的日本鬼子，顽固不化死到临头都会顽抗，他们这些伪军是想活命的，已经魂不守舍，浑身发抖，举起双手，跪地求饶，全部投降了。

 新四军战士们去扶李修文排长，李修文排长的双手还死死地抓住机枪子弹夹，战士们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李修文排长的手扳开，怪不得机枪只闷响了两响就哑火了，原来是这样的？李修文排长尽大忠，举大义，用自己的肉体堵住了机枪眼，中两枪壮烈牺牲了。他的大义凛然的壮举，他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忠贞不二，令他的战友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新四军的战士们，怀着虔诚敬重的心情，把李修文烈士背回到李秀文烈士的家乡杨巷，收敛安葬了李秀文烈士。新四军两个连的战士，在团参谋长傅狂波的带领下，在李秀文烈士的坟墓前，肃然列队缅怀，鸣枪纪念，脱帽致哀，敬礼景仰！

 “李秀文烈士，你安息吧，我们一定多杀汉奸，多杀日本鬼子，为你报仇，直到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李秀文烈士，你是好样的，是战斗英雄！你安息吧，永远安息吧！”

 “李修文烈士，你安息吧！你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民族英雄，你永远地安息吧！”

 “李修文烈士，你安息吧，中国人民将世世代代祭奠你，缅怀吗，敬仰你！”

 “李修文烈士，你安息吧！永远地安息吧！”

 一时间，大地悲催，河水呜咽，山川回荡：“李修文烈士，你安息吧！永远地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