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写给父亲的文字
老父亲出生于1945年,战火纷飞的年代,掐指一算,今年八十岁了。实际上父亲从七十岁以后,身体就急剧衰老,他以前走路呼呼生风,扛水泥袋,骑电动车在农村打杂工,总是精神抖擞地冲在母亲前面。乡亲们都称赞他老人家的体力很棒,堪比小伙子。但是七十岁后,父亲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骑不了电动车的,说骑电动车头晕。近先后因为结石,前列腺,白内障等老年疾病,住院两次……父亲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一向从不发火的他,竟然因为琐事对我大发脾气,他记忆力也明显不行,经常与母亲为鸡毛蒜皮的家务事而吵架。母亲无奈地抱怨,你老子越来越像他妈!母亲说得没错,当年奶奶八十岁后,糊里糊涂了,整天在村里乱跑,认不清自己的儿子一一我的爸爸!但却能认清我的儿子,他的重孙子一一勉勉,她老人家经常向村里人夸耀她的重孙,皮肤白,聪明!
今年端午节,弟弟从西安回来,我们兄妹四人齐聚老家院落。在大门口的椿树下,我和弟弟坐着小马扎聊天,爸爸走过来,我们起身让他坐下。父亲言语系统老化的很严重,平时很少说话,一辈子酷爱读书的他,现在很少读书了。弟弟专门给他买了一套《共和国元帅传记》,他也没有读完。在老家,父亲不是侍弄前院的柿树的下的韭菜,就是在后院的豆角地忙碌。尽管他几乎倾其所有的精力种菜,但是无论他花费多少精力,他的菜园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生机勃勃。韭菜叶发黄,豆角如线,大蒜如指甲盖……反倒是他从来不操心的前院大门口的柿树和后院的核挑树,到了秋天,果实累累。
在树荫下,父亲坐在我们对面,依然是不言不语。只是我们谈到教育,意外地打开了父亲的话匣子。他关心晨晨,询问晨晨今年毕业,考公的准备情况。询问我宓宓在渭南上学的情况。父亲第一次与我们兄弟俩聊了很长时间。
我认为父亲这一生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对孩子的教育从不马虎。
父亲弟兄们多,从小就不受爷爷奶奶待见。母亲说,她嫁过来时,父亲没有枕头,他的枕头是一块乌黑发亮的砖。
小时候对于父亲的记忆是他很博学。上世纪七十年代,是文化贫瘠的年代。父亲是民办教师,每天回家,《西安晚报》连载的小说《第二次握手》,如荒漠遇到甘霖,如黑夜的闪电,父亲如饥似渴地每天阅读。然后每天给我们讲解故事情节,应该是这部小说在我心里播下了文学的种子。在我小学二年级时,家里经济条件极度困难。父亲在官池街道买猪仔,在邮电所用买猪仔的钱给我订了刚刚复刊的《陕西农民报》。当年农报是周报。每周我都要骑着自行车到村会计双合叔家取报纸。报纸的油墨味和信息让我打开眼界,比如磁化水能增产,民间故事……在月明星夜的晚上,父亲给我讲了许多天文知识。寒假的时候,父亲在临村看到一个小孩有《寒假作业》,当年农村孩子是没有这样的稀罕物的。父亲借来,花费几天时间,用笔工工整整抄完后,让我认真填写……这件事让我印象深刻,在教育子女方面,一定要像父亲那样有耐心。
往事历历在目,我与父亲共忆往事,许多事,他已经想不起来,而有的事,他却记忆犹深。愿父母健康长寿,安度晚年。
作者:赵胜利:大荔县作协会员,供职于沙底中心小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分享美好。在《大荔文学》《大美大荔》《三秦文学》《当代文学家》《青年文学家》《中国乡村》等各类文学平台发表作品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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