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者陈阳友的奇石情缘

陈阳友是我初中同学。1971年陈阳友蜀河初中毕业后下乡，到蜀河区观音公社前旺大队(现仙河镇王坪村)插队成为知青，尔后离开插队的知青点，参加襄渝线铁路建设，成为安康地区三线建设民兵师第一团七营三十四连一名普通民工。而我高中毕业后下乡去了他插队的生产队插队，成为一位“有知识的农民”。若干年后，我俩按照当时政策，先后各奔东西进城参加了工作，继而又结婚成家生子做了父亲，同时又各自为生计而忙活，虽居住县城却很少相聚聊天。丙申年的9月18日，我俩在祝尔慷广场相遇，他让我到他家去作客。去他家后刚落坐不久，他就让我观赏鉴别他家里摆放的大小不一，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奇石，分享他的喜悦。但当我望着这一块块令人眼花潦乱的奇石时，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慨悄然而至。真可谓：一睹为快，饱享眼福。不看就不知道，看了惊喜欢笑。
                            一
    据史料记载，汉水是长江最大支流之一，它发源于陕西省汉中宁强县幡冢山，流经陕西、湖北两省于武汉汇入长江，全长1532域面积17.4里。汉江奇石（又称汉水奇石）产于汉江中上游的陕南汉中、安康和鄂西北的十堰、襄樊等地区。安康上接汉中盆地，下联鄂西北丘陵，汉江境内流长340落差290大巴山北坡、秦岭南坡河流均汇集于汉江，由于处于两条不同的地质构造带，地壳发育不平衡，石质种类繁多，水流冲击力大，所以安康汉水奇石以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石质优良称著于国内赏石界。无论从质、形、色、纹、韵、意等方面毫不逊色于外地之精品。正如常言所说，观赏奇石，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只有懂行的奇石爱好者，才会将自己钟爱的奇石置于面前观之赏之品之抚之，自我欣赏，自我陶醉。
    陈阳友夫妇居住在县城新城区住建局家属楼，走进他的家放眼望去，他的家其实就像一个“奇石博物馆”。阳台上、走廊里、窗台上、书桌上、书架上，大小纸箱里，茶几上，甚至厨房里的案板下，都摆放着各种奇石。它们有的色彩绚丽，如同玉石，有的造型奇特，形似松柏，有的婀娜多姿，犹如美女，还有一些他非常喜欢的如“滑冰夺冠”、“登门拜师”等维妙维肖的人物图像栩栩如生。这些形状不一、色泽各异的石头，虽不能言语，却显得很有生命力，好像能和人面对面对话一样，活灵活现。
    陈阳友告诉我，没退休前，他就爱观察形态各异的石头，偶尔有他喜欢的石头，他就会爱不释手，带回家来自我欣赏。自2013年退休后一个偶然机会，让他对石头惜爱有加，于是他尝试着收藏石头。慢慢的钟情并迷上了觅石、藏石这个行当，并跋涉行走于有山有水的旬阳大地，去寻找他钟爱的好石头。于是乎，每到一个地方，当身边的人们都在眺望欣赏一个远处风景或周边风景时，陈阳友却变成了寻找脚下独有雅致奇特石头的“低头族”。有石友开玩笑说“李白是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陈阳友是床前明月光，俯首想石头。”迄今为止，今年64岁的陈阳友，走遍了旬阳县境内所有的河滩他。他不为欣赏风景所迷，只为寻觅奇石发痴。他收藏的300余件奇石，也有人欲以高价收购，但他一块也舍不得卖，婉言谢绝。陈阳友说，我收藏奇石，虽投资不大，但不想回报，只为怡情益智，陶冶情操。
                          二
    什么样的奇石可称为佳品? 陈阳友向我娓娓道来：“奇石收藏是美学，讲品味，是对艺术的鉴赏。让你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就是好石头。”他将自己与奇石的联系总结为一个“缘”字。发现上品奇石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在他收藏的奇石中，就有这样一枚因“缘”而得的石头。一次在旬河滩中寻找石头时，明明身边空无一人，但他总觉得有一只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他就顺着那种感觉寻找过去，结果在乱石堆中发现了一块圆圆的石头，一眼看去很像牛郎织女相会的月宫，于是乎，欣喜不已的陈阳友立即为这块石头取了一个形象的名字：“花好月圆。”
    怎样看出奇石的好坏呢？陈阳友感叹道：“石品一般是以硬度来判断石质优劣的，石品的密度越大，硬度越高，观赏奇石的硬度一般为4至8摩氏度为较好。质地纯正，无其它杂质，表面光滑、细腻的奇石有一种秀丽美；有的石质松、软、疏，表层粗糙，无光泽，具有一种粗犷美。光滑细腻、质地纯净、硬度高、光润透明者为上等，结构松软、陈杂、表层粗糙、灰暗、硬度低者撇得很。”讲到这里，陈阳友转了话题：“当然形状，纹路，色泽，图案也是非常重要的评价标准。形状，纹路，色泽，图案好的石头可以弥补石头质地的不足。”
    陈阳友回忆着往事。有一次，他携妻一起去找石头。在一路边，妻子转来转去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石头。然而，陈阳友一走过来，就看到了一块精美的石头，“上面的图案很像一只静立着的鸟儿，乍眼一望，不论是神态，还是形体，都像一只举目远望的大雕，就像在觅食一样。”这枚自然天成的奇石、被陈阳友命名为“座山大雕”，后来，这块奇石在众奇石爱好者中引起了一阵羡慕和赞美的感叹。在陈阳友看来，收藏石头可以雕琢快乐。
    奇石收藏可以培养雅趣。由于常和石头打交道，让陈阳友更喜欢河流山川、河边沙滩边的田园风光。由于经常和有知识以及有见地的石友一起交流探讨，让陈阳友受益良多，人生更加充实。对奇石更是呵护有加，情深意浓。
    陈阳友认为，奇石蕴涵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看似无语而有灵，所以，观赏它需要有缘分、有悟性。鉴赏奇石是发现美的过程，要用欣赏的眼光去对待，用诚挚的心灵去感受。直观上能够说明的是，多年的奇石捡拾和收藏，让陈阳友的性格变得更加温和，他常常用发现石头美感的眼光，去发现家人和朋友的优点，因此，他对家庭、工作以及人际关系的处理也越来越好。近几年，由于旬阳河滩地在电站蓄水后淹没，就近的捡拾场地几乎没有了，陈阳友便自己动手，把历年来捡拾的石块进行把玩，利用其天然形态因形造型，手工将其适当打磨加工后，变成一件件既有天然之美，又融入了人文气息，供自己和家人以及同事和朋友们鉴赏、消遣的艺术品。
    “旬阳美食”是陈阳友觅得的第一套神似肉食类奇石图案作品，肉类分别为猪肉、牛肉和羊肉，他把这三块奇石分别装盘，并用相机拍摄出来，将其命名为“水煮腊肉”、“香囱牛肉”、“新鲜羊肉”。当时，他小心翼翼地生怕把造型特别好的石头弄坏了，一刀一刀，一点一点，他一边雕刻一边构思，花了好多天时间就把这一套三件奇石“雕刻成功，使“旬阳美食”终于问世，与奇石爱好“食者”见面了。当我拿起这3件作品端详观赏时，不仅心情特好，而且食欲大增，真想拿起筷子尝一口。像这种诱人眼球奇石作品，陈阳友还有很多。大到因石造型稍事雕凿的自然山水画，小到手玩饰品。
    陈阳友认为，收藏到上品奇石是一种福份。福份讲究眼缘、灵性和对奇石观赏琢磨的执著。读石、解石是收藏者修养的体现。脑际的灵光、奇思的妙想、万千的思绪，是建立在深厚的文化底蕴之上的，这需要博览群书，“解石宜读史”。石奇、名佳、座雅才得石中至味。如今，藏石、赏石已成为陈阳友每日的必修课。而谈石访友，以石会友，石友相聚，又何尝不是陈阳友一种美妙的精神享受呢。在陈阳友看来，块块奇石是杯杯甜美的醇酒，是大自然酿造了它，收藏者窖陈了它，欣赏者品尝了它。收藏家醉了，欣赏者也醉了，它给世界留下了永恒的美。
                           三
    在陈阳友看来，近几年没有经过雕琢的奇石收藏在市场上前景很宽广。不少奇石价格在上涨，数十万元的成交价屡见不鲜。鉴赏奇石要从质、形、色、纹等方面观察。奇石作为一种观赏石，有图纹石、造型石、矿物类石等五大类。旬阳的奇石主要是以汉江石为主，即在汉江岸边历经水流、泥浆等许多年的冲刷沉积而成的天然原石。有的像绽放的牡丹,有的像人物、动物等造型，栩栩如生，让人耳目一新。
陈阳友说，一块石头就是一个故事，一段历史。汉江奇石主要是图纹石，包括有主题内容的画面石、没有主题内容，但有自然花纹的纹理石以及石头表面形成文字的文字石。虽然汉江石量大，但是精品不多，而且收藏奇石的石友在逐年增多，石头供应不足导致价格自然上涨。投资奇石首先要懂得汉江石的基本知识，二要从汉江石的质地、形状、色彩、图纹、意境等方面仔细观察；石头表现的主题内容要明朗；意境也要具有诗情画意。此外，要注意辨别天然原石和打磨石，抛光打磨过的汉江石，不如原石的石皮细腻、有质感。
    谈到奇石鉴赏和收藏的话题，陈阳友说，奇石，也叫观赏石；是指天然产出的，有观赏价值和商品价格的石质艺术品。收藏奇石，重在精品。发现精品，必须先懂得鉴赏。古代人赏石，是按照“瘦、皱、漏、透、丑”的5个标准来进行鉴赏的，而现代人赏石，着重“形、质、色、纹、韵”五个主体因素，此外还要通过“命名、配座”两个辅助因素进行鉴赏。 形，指奇石的外观形态。主要看是否形状怪异，形象生动，形意鲜明，石体完整。如果是型石，要求奇特优美，婀娜多姿，观赏视角好，能以形传神。如果是画面石，则要求画面完整，图像清晰。 质，包括奇石石体的软硬、轻重、构造、精细、致密及干润程度。奇石的质，在现代赏石理念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对非玉质奇石，要求坚硬、密度大、润泽、纯净、完整。 色，主要指色彩和光泽。色彩对人产生美感效应。好的奇石，要求色泽艳美，柔顺协调，对比度好，光泽感强。 纹，指奇石石体上显著出的花纹图案或文字。有的是色纹，有的是石脉线条变化形成的范纹、斑块。对画面石，尤其要求纹理清晰，立题明确，画面协调，寓意较好。 韵，大似在欣赏奇石的形、质、色、纹这些外部特征时，最终要围绕“神韵”，来感悟大自然鬼斧神工之魅力。从有形中感悟出无形的东西，真正领悟出奇石的神韵意趣。 命名，是给奇石取个名字。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陈阳友说，给奇石取个好名极其重要，体现观赏者的水平、修养和学识，同时也是引导别人观赏的关键。 配座的作用不仅是让奇石"站"起来有立体感，更重要的是提升奇石品位，升华奇石的艺术美。
                           四
    64岁的陈阳友在朋友圈，没有一个不对他翘起大拇指的。下乡插队，他是个好知青，修建襄渝铁路；他是个好民工；在单位因为岗位是财务管理，被同事称为“贤内助”；退休后，他成了朋友圈里公认的奇石发烧友。因为小有名气，惊动了新闻媒体，旬阳县电视台还为他和他的奇石做了专题录像采访，在本县节目里对外播出。
    一走进陈阳友的家，迎面就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块，这些都是陈阳友捡回来的“宝贝疙瘩”。再往里面走，又是一个个排列有序、整齐划一，形状各异的石头，他和妻子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奇石在他家安家了，就像是他们夫妻俩的子女。陈阳友介绍说，退休后的这些年收集的奇石，区域以县城为中心，辐射延伸到旬阳的东区、南区、北区三条河流岸边寻找到的。说的再远一点，上至安康汉滨区，下至白河县境内的汉江河边，到处都留下了他觅石的足迹，主要以寻找汉江石为主。只要一有时间，他就驱车去这些区域行走转悠，发现好石头就捡回来。他说，由于喜爱奇石的发烧友越来越多，许多中意的好石头越来越少了，所以更要整理保护好这些宝贵的石头。3年多来，陈阳友靠自己寻找，共收集了300多件奇石收藏品，最大的300多斤，中等的有100多斤，小的有1至5斤左右，最小的有纽扣大。这其中，大的可做庭院石，中等的可做盆景，美化生活环境。小的可做室内摆件，最小的可做手玩，给生活带来更多乐趣。
    “这个是不是很像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这块是一只山羊，这块是大白兔……”提起得意的奇石藏品，陈阳友忍不住给我细细介绍起一套十二生肖奇石的收藏。这套十二生肖动物花纹的奇石他用了整整8年才收集齐全。陈阳友说，虽是业余收藏，收集的石头还没有拿过奖项。但他有个夙愿，那就是经过他本人的不懈努力，他的奇石作品总有一天会参加国内举办的奇石展并获奖。对此，不仅是作为文章作者的我，还会有更多的奇石爱好者，也会同时也在等待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同时就陈阳友的夙愿而言，我们也可以从此处看出陈阳友对他收藏奇石的前景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陈阳友告诉我，自对石头产生浓厚兴趣后，因是工薪阶层，经济条件不好，收藏奇石、雕刻奇石、为奇石打磨，为奇石美容的所有费用，在经费开支上总是能节约的就节约，尽量减少开支。从不乱花一分钱。由于他的真诚，也有一些奇石爱好者和工人师傅，无偿送给他一些水泥、钢筋等材料，为他收藏奇石、雕刻奇石提供支持和帮助，这一点让陈阳友非常感激和动容。
    在陈阳友看来，一块精美的玩石，是一幅画，也是一个景；有诗的意境，也有歌的情怀。玩石是鬼斧神工的天然艺术品，人们欣赏它时，不仅惊叹大自然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杰作”，而且更能从中产生种种遐思，得到艺术享受，从而让人们更加热爱生活，更加乐观向上。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当代许多文化名人，都热衷于寻石、藏石、赏石、品石，都是“货真价实”的石头爱好者，都与石头结下终身不解之缘。当然，陈阳友也在这个队列中忙碌着。
    对于自建奇石馆，陈阳友目前已列计划中。这些年来，陈阳友不断地“淘”石头，越积累越多，但能展示的地方有限，总是一堆堆地摆放着，对到他家观赏奇石的爱好者有很大影响。由此，他开始有了建奇石馆来收藏奇石的想法，怎么筹建，他一直都在思考中。陈阳友说，这个奇石馆真正建起来是个很大的工程。要统一把石头进行编号，做底座，还得给每件石头取名，写出欣赏要点来。因此，陈阳友为了给每件石头都取出有寓意的好名字，他专门买来了奇石鉴赏方面的书籍，一打开电脑就浏览这方面的网站，一点点琢磨研究，做到了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他把这些石头，早就看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十分上心，在心，称心，关心和爱护也十分用心。对此,我们期待着，期待陈阳友的奇石展览馆早日建成。

完稿于2016年9月18日至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