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修鞋匠

 《失踪的修鞋匠》【中篇小说】

      你想不到吧？在城市里，路边修鞋的每天收入至少两百元，月纯利赚五六千元左右。确实是辛苦了点——要么风吹日晒的、偶尔又挨雨淋，要么寒风凛冽、瑟瑟发抖，只有在下雨雪的时候才舍得休息一下。好在城管爱理不理的，不过要每月缴纳给城管一些管理费，有时还要慰问一两条香烟。来修鞋的多数是平常老百姓，鞋子旧了破了舍不得丢掉，修补修补照样可以穿。花三五块钱修补总比买新的省钱划算，况且鞋子穿久了有些感情了，舍不得丢弃。

      修鞋的分为两种形式：一种就是摆地摊的，在马路边或临街某个墙角找个合适的位置；另外一种就是有门脸的修鞋铺子，属于有档次的修鞋店，顺带着售卖鞋子和鞋油鞋刷之类的，其客源也属于白领或有钱阶层，收费比较高，这里不讨论。本文主要讲述那个摆地摊修鞋师傅老赵的故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里先说修鞋师傅赵明生，他来自山东省的乐陵市，到天津这个大城市干修鞋的生计已经十五年了。老赵年龄五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很像六十多岁的老者容貌。一九八三年严打时，老赵因流氓罪蹲了七年大牢，刑满释放出狱后感觉无颜在家乡生活，经人指点就来到了天津。他来到天津后，找不到合适工作，就在靠近天津火车北站旁边的北宁公园一角认识了同乡老孙头。老孙头无儿无女，老家山东省日照市的，其祖上是晚清朝廷重臣、家道殷厚，历经民国时期的兵荒马乱后家境日渐败落。到了新中国建国初期，在阶级斗争的运动中老孙头一家十多口人相继被人恶意批斗致死。年轻气盛的老孙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把菜刀砍死了仇人阎三奎后亡命天涯，潜伏到了天津后就隐姓埋名了……

      老孙头以修鞋为生，因手巧活好而口碑相传，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看到赵明生无依无靠的很可怜，老孙头就收留了他。因为都是天涯沦落人，经历不同处境相同，巧合的是两人长相几分像似，所以赵明生就认老孙头为干爹，对外以父子相称呼。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赵明生的为人处世老孙头看在眼里，就主动把自己修鞋的技术活教给了赵明生。对赵明生来说，自己的状况如此糟糕无可选择，学习掌握修鞋也算一门糊口营生的技能。光阴似箭岁月荏苒，六年后老孙头病故。依照老孙头遗愿，赵明生把干爹火化后，满含热泪地抱着骨灰盒，怀着悲痛的心情把老孙头的骨灰送回了山东日照市的乡下老家，埋到了孙家祖坟里——让他叶落归根，天涯游子魂归故里安息故土……

      既是对老孙头的知遇之恩，也是自己奋发图强的思想意志，赵明生一直坚持干修鞋的活计。时间长了，附近街道社区一带的居民都熟悉了，很多人都是回头客，有的人更是慕名而来的。虽然修鞋的活计被很多人看不起，可是这钱却没少赚。物价在日益提高，修鞋的价格也随行就市。他每天听修鞋的人们侃谈房价，了解房价在逐年疯涨，心里盘算着修鞋如何涨钱？干脆钉个鞋掌收费五元起价！话说某天中午时分，赵明生正要去吃点饭，恰巧这时候来了一位修鞋的男士，穿着阔气。他要求老赵用胶水粘合裂缝的皮鞋。老赵一看是品牌好鞋，很认真地修好了。约两厘米长的断线缝隙，老赵收费十元，那阔男居然没有争议。经过此事，赵明生索性放开胆量，每次出门摆摊前抓一把香辣花生米就上二两北京二锅头喝酒壮胆，做好张口乱要价的心理准备。如今酒后驾车法律要处罚，而酒后修鞋涨价暂时没有法规或法律制约。

      话说三年前的深秋某天傍晚，天色将黑，赵明生正收拾物品准备收摊。就在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疯癫女人奔跑过来，嘴里叫嚷着“我饿，给我吃的！”拽着赵明生的衣服不松手，老赵吓得赶忙推搡这疯癫的女人，然而无济于事。路过的人都围观过来，大家议论纷纷。有人故意说，赶快去买一碗“太和板面”给她吃吧！不然，这疯女人就赖上你老赵了。无奈，赵明生赶忙跑到对面的那家太和板面馆去买，那疯女人紧随其后。疯女人就蹲在面馆门口吃，眼睛盯着对面收摊的赵明生……一群人围着疯女人看热闹。那疯女人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板面，扔下碗就又跑到了赵明生身边，不声不响地帮助赵明生收拾物品。看热闹的人们哄堂大笑，有人又说：“老赵啊，这疯子看上你啦，把她带回家吧？”赵明生哭丧着脸哀求那女疯子：“大姨大姑，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是花了八块钱给你买了一碗板面吗？要不然我再给你五块钱，你走吧！？”那女疯子愣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了一句赵明生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大哥，你就收留我吧？我可以帮你干活的！”围观的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来了。那疯女人看到了警察，一下子钻到老赵那搭着破篷布的三轮车上，便直挺挺的装死！无论警察如何盘问，疯女人就是不说话。警察刚说要送她到救助站，疯女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不要去——那里有坏人！”说着，她顺手拿过一把修鞋的铁锤，仇恨般地怒视着面前的警察……

      看着僵持的局面，赵明生对警察说:“你们走吧，我那有一间空闲的破屋子，今晚就让她住那里吧？”其实，碰到这样的事情，警察也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了。围观的人们听到老赵如此说法，大家又再次起哄大笑，警察示意人群离开，而后开着警车走了……

      就这样，老赵的修鞋摊多了一位女助手。此后，这疯癫女人再没有疯癫，每天协助老赵修鞋，帮老赵做饭洗衣收拾家务什么的。时间久了很多人不知情，都以为他们是两口子。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彼此之间有了很多的了解——原来这疯癫女人名叫樊丽华，祖籍也是山东的，因为十八岁那年被一帮混蛋强奸，成了乡里的一件大丑闻。她受不了人们的非言非语，经人介绍撮合，就远嫁到了浙江杭州市的余杭区。原本夫妻二人恩爱和睦、阖家美满幸福，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前，生意亏损、丈夫又被人诬陷坐了大牢，入狱后不到半年突然急症死于监狱。家庭的巨大变故让她一时精神崩溃神智错乱，从此离开家东游西荡不知去向……亲朋好友多方寻找却杳无音讯。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这疯癫女人从杭州回到了山东老家聊城县，短暂停留后又返回余杭，然后再一路向北游荡到了济南、上海、南京、北京、邯郸、石家庄、再到天津。其实，她费尽周折历经千难万苦就是为了复仇——仇人就是陷害她丈夫的东宏集团副总裁刘昆唐，她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并搜集刘昆唐的犯罪证据。无巧不成书，当赵明生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竟然失声痛哭、继而又哈哈大笑……疯女人惊恐万状！平静之后，赵明生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年赵明生十七岁，因为家庭贫穷早早就辍学了，跟着同村的几个二流子游手好闲的。赵明生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体弱多病，对赵明生的行为非常反感，说服教育似乎没有作用。也只好暂且听之任之。

      已经十多天没有看到赵明生，也不知又去哪里胡混去了？赵老头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赵明生是跟同村的刘虎家那大小子刘昆唐一起，去向不明。又过了十多天的那个傍晚，邻村赵明生的大姐赵明霞抱着孩子神色慌张地赶过来，告诉了父亲一个惊人的消息——赵明生在聊城被公安局抓了，犯了强奸罪！以刘昆唐为首的六个家伙流窜到了聊城，轮奸了一个走夜路的姑娘……

      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体弱多病的赵老头气急攻心从此卧床不起，没有几日就撒手人寰了。三个月后，赵明霞还是决定把这个噩耗告诉看守所内的赵明生，赵明生痛不欲生。临别时，赵明生告诉姐姐赵明霞：他没有强奸那个女的，只是和他们几个一起罢了，什么也没有做，另外五个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事已至此，赵明霞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法律的处罚判决了。后来，这起强奸案的主谋刘昆唐仅仅蹲了一年看守所就被释放出来了，其它五人分别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无期徒刑、二十年有期徒刑、十二年有期徒刑和七年有期徒刑。也就是赵明生被判刑七年，宣判的时候赵明生坚定阐述自己实际什么没有做，但是法律判定其动机不良参与了团伙犯罪。

      在狱中的七年，赵明生虚心接受教育改造而大彻大悟，更明白了很多之前自己不明白的人生道理。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当年那起强奸案的主谋刘昆唐逍遥法外，没有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后来他也了解到，那个被祸害的姑娘名叫樊丽华。因为强奸案满城风雨人言可畏，所以后来她就远嫁他乡，远离让她伤心的是非之地……赵明生还了解到，刘昆唐依靠他姑父高德尚的关系去了济南某企业单位工作。高德尚何许人也？那个时代聊城县某政府机关的一把手，在当年的聊城被人们尊称为“高大人”……

      樊丽华听着赵明生的讲述，一直怒视着赵明生，扬起的巴掌最终放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良久，樊丽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孽缘啊！”这话像是说给赵明生听的，又像是感叹自己的命运如此起伏跌宕。

      半响，赵明生羞愧地看着樊丽华怯生生地说道：“据说刘昆唐这王八蛋混大了，不但是某集团公司副总，也是浙江萧山区人大代表。老家的老婆留守不让去杭州，他却在杭州萧山包养了几个小蜜。”赵明生停顿了一下，点上一支烟，接着说：“多年前我曾经回乐陵老家一次，正赶上刘昆唐也回来为其老母亲过九十大寿。我是刘昆唐老母亲的干儿子。记得，我们小时候夏天有一次去沟塘里洗澡，刘昆唐逞能潜到了水里，让我们其他几个小伙伴钻到水下找他。结果刘昆唐被水底杂草缠住脚差一点淹死，是我拼了命的救出了他。所以，他老娘就认我做了干儿子——说什么没有我搭救就没有她儿子了，所以我也算她半个儿子……总之吧，刘昆唐对待我很好，他说过这辈子欠我一条命，我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等等。赶上了她老娘做寿，我做干儿子的不得不准备一份厚礼。刘昆唐酒后很激动，一再要求我跟他去杭州，可以给我安排一个部门小领导干干……不过我呐一想到年青时干的那件蠢事，我怕啦！主要是怕刘昆唐他一肚子坏主意、狗改不了吃屎！所以，我就说自己干生意呢，虽小但是很满意——就这样婉转地回绝了刘昆唐的好意吧……最后，刘昆唐让我有困难随时可以找他去，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后来呢？”樊丽华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明生，盯着赵明生的眼睛问道。

      赵明生喝了几口水，干咳了一声，回答道：“后来通过一次电话，说了几句客套话。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樊丽华突然很激动，问：“你有刘昆唐的手机号码吗？”

      赵明生连忙掏出手机，在电话薄内翻找……

      赵明生找到了刘昆唐的手机号，但是试着拨打听到的却是服务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看着樊丽华失望的表情，赵明生也是一脸的茫然。

      “你有办法接触刘昆唐吗？”樊丽华疑惑地问道，接着说出了心事：“我想让你帮忙摸清楚刘昆唐那王八蛋这么多年干的那些坏事！你也算是受害者，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和心愿吧？我想请你去到刘昆唐那里，暗中收集关于刘昆唐的罪证，让他早日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赵明生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也有此意！放心吧，老话说的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这两天准备返回乐陵老家一趟，打听打听刘昆唐的情况，然后再找刘昆唐老娘联系刘昆唐。稍后返回天津，告诉你具体情况。”

      此事既定，樊丽华到超市买了一大包物品让赵明生带上。就这样，第二天一早赵明生就走了，修鞋的摊位暂由樊丽华打理。在乐陵老家呆了五天，赵明生在姐姐赵明霞家就住了三天陪伴老母亲。这么多年了，老母亲一直由姐姐赵明霞照料。在自家村里呆了两天，主要是看望刘昆唐母亲，目的是询问刘昆唐的情况。通过刘昆唐母亲，赵明生联系上了刘昆唐，并说明让他帮助给自己安排工作的事情，刘昆唐爽快答应并详细告诉赵明生该如何去杭州找到他……

     五天后赵明生返回天津，告诉樊丽华关于刘昆唐的事情。两年前，在老家留守的刘昆唐原配夫人郭凤英上吊自杀，仅仅一个月后刘昆唐就娶了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风骚美女为妻。村里人传言，是刘昆唐金钱利诱了那个拜金女，其年龄与黎昆唐的女儿刘颖差不多。刘颖是黎昆唐与原配郭凤英唯一的孩子，自从郭凤英得了子宫肌瘤的妇科病子宫切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郭凤英上吊自杀一事，刘颖扬言一定帮妈妈找回公道——言外之意是刘昆唐逼死了她妈妈。一直以来，刘昆唐这唯一的女儿一直跟随妈妈在乐陵老家，极少去济南或杭州等黎昆唐那里生活，因此父女俩隔阂很深。

      赵明生在姐姐赵明霞家见到过刘昆唐的女儿刘颖，她是个有主见有个性的待业青年。刘颖与赵明生的外甥女王雅菲既是同学又是闺蜜，两个女孩大学毕业后正在找理想对口的工作。两个女孩见到了赵明生，央求这个在天津混了很多年的舅舅给介绍一份工作，当然赵明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只好说一定放在心上，有合适的消息会及时告诉她们参考等。这两个女孩是财会专业，之前去过广州深圳两年，薪酬待遇太低也就辞职不干了。

      赵明生与樊丽华协商了两天，初步决定是：天津这边的修鞋摊暂由樊丽华打理，若有人询问就说老赵回山东老家照顾年迈多病的母亲去了，大概需要些时日返回。到杭州刘昆唐那里工作生活稳定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樊丽华买了一部华为新款手机让赵明生带上，并教会了赵明生如何使用微信。这么多年，赵明生一直使用一部诺基亚旧手机，除了会发短信和打电话，对智能手机一窍不通。

      临走前的那天中午，赵明生去澡堂洗了一个澡，整个人穿上新衣后乍一看判如两人——比往日在路边修鞋那模样要年轻十多岁。到了傍晚，樊丽华弄了荤素六个菜，买了一瓶剑南春白酒。对他们两人来说，相处了两年多时间渐渐都有了好感，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彼此的情况早已了解，虽然各有心事但归根结底为志同道合的人。说话间一瓶白酒两人对饮而干，意犹未尽的赵明生找出昨日喝剩下的老村长白酒，樊丽华意欲阻止转念作罢。结果二人喝了一斤半白酒，赵明生已经醉得昏睡过去了。樊丽华勉强把赵明生抱到床上，此时自己醉的也已头昏脑胀支撑不住了。就这样，两人东倒西歪躺在一张床上，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闹钟吵醒，醒来后彼此满面羞红不知所措……

      赵明生去了杭州，刘昆唐的办公楼就在武林门附近。赵明生被任命为公司保安部副经理，其实是个虚职。保安部的实权经理名叫王彪，河南开封人、人如其名高大魁梧、三十岁左右，据说在登封嵩山少林寺习武多年，是刘昆唐的贴身保镖。后来赵明生知道，这个王彪还有个身份 ——亮星星夜总会的老板；其实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刘昆唐。当年设计陷害樊丽华老公的实施者就是王彪。那时生意亏损的樊丽华老公孙正华正是失意的时候，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刘昆唐。刘昆唐答应出资协助孙正华度过难关，条件是孙正华必须增添股东人为刘昆唐而且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刘昆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拥有孙正华的小太阳童车制造公司。后来那天夜晚，刘昆唐带着孙正华等一帮朋友去了亮星星夜总会，借口去洗手间的机会由后门溜走。不久警方赶到，在孙正华携带的皮包中搜出了两公斤摇头丸。这一切都是做局，王彪把毒品放入孙正华皮包中，而后在送给孙正华的饮料中掺入了适量毒品随后，命令手下人员马上报警……

      在看守所内，失意的孙正华情绪颓废消极，不思茶饭。再加上连日审讯，造成了心率衰竭死亡。这中间王彪的功不可没，是他串通看守所所长张大勇干的。张大勇也是河南人，早年与王彪在嵩山少林寺认识的。王彪来到杭州在刘昆唐的公司当保安部经理，也是张大勇介绍的。孙正华死后，依据小太阳童车公司的章程规定和董事会决议，刘昆唐就成了小太阳童车公司的实际老板。事后，张大勇得到五百万元的好处，王彪则兼任亮星星夜总会的名誉总经理。

      半年后，赵明生既熟悉了保安部的业务，又对整个公司状况基本了解。特别是对刘昆唐的住所，即距离西湖不远处的别墅再清楚不过了——在那间富丽堂皇的地下室内里，刘昆唐过着奢侈荒淫的生活。这座别墅刘昆唐称之为“白云居”，意为潇洒悠然无拘无束、神仙一般的境界。

      赵明生是如何知道上述秘密的呢？原来，王彪帮助刘昆唐陷害了孙正华后，除了被任命为亮星星夜总会的总经理外，没有得到什么实际好处，因此在王彪心里留下积怨。积怨归积怨，王彪苦不敢言。当了解到赵明生与刘昆唐既是发小又是干哥弟的关系后，在一次酒后王彪说出了那件事情，是希望通过赵明生委婉传达给刘昆唐，期望刘总给予几十万元施舍，可以在老家河南买房子……赵明生了解到这些实情后，电话告知了远在天津的樊丽华。樊丽华告诉赵明生，必须有证据——当年事件的当事人录音和影像等，能够录音王彪的叙述也可以……【纯属虚构，待续】（文/诗哥 杜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