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
鸠
黄眉英
屋子里的光线较暗,但那张卡白毫无血色的瓜了脸却把那一个位置空间照亮了。只见粗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双眼,黑粗粗的厚厚的中长直发又像黑缎挂瀑,把长脖子衬得像天鹅的项脖。如没有婴儿的哭声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晕晕怕以为自己进了鬼屋,就像电影中的鬼屋布景一样,煞是恐怖。
双人布艺沙发上堆满了用旧衣旧裤撕成的尿片和一些新买的、已经用过的婴儿内外衣,这么乱又高低不平,可是她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零乱堆山满的沙发上不吭一声,也不去收拾一下。抱着刚满月婴儿的男人的声音温和地催着床上身穿月子服的媳妇:"儿子饿了,该喂他奶了。"
原本大胸的女子被奶涨得更大了,象对快爆裂的大皮球,婴儿拱了好一会才含住了奶头。
听见男人的声音,那张卡白脸突然抬起了头,眼睛发出的幽光让来送贺礼的晕晕直觉莫名其妙。这气氛让原本想多坐一会的晕晕不得不向床上的女子早早道了贺喜递过红包出了这间屋子。
来到隔壁,晕晕向好友随意叨咕一句:“在黎阳家的那个女生是谁?”
好友说:“你的眼力不好,明明那两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两姊妹。”
晕晕这才知道那个卡白脸是颂雨的妹妹颂尚。这就让晕晕纳闷了:姐姐生孩子了妹妹应该开心啊,怎么...怎么就让人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
这件事情让晕晕莫明其妙地有几年的时间时不时地观察这两姊妹,以致让晕晕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个三八婆的闲心,素质低下了。
“颂雨,你还是回家给儿子煮饭吧,一天就玩麻将,来不来就给钱让他在外面吃粉,这啷个行嘛!你看他的脸一天花得像个叫化子,别人还以为他没爹没妈的。”
“过开!不要影响我打牌。”输得一踏糊途的颂雨哪里听得进去,黎阳气得满脸铁青,但也没办法,只得到球场坝把儿子连哄带吓地拉扯回家了。
这样的情景晕晕都看到过无数次了,每天下班回家、上街这家麻将馆都是必经之路。晕晕每一次都替颂雨着急,无奈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提着菜的颂尚每次见着黎阳劝姐姐颂雨回家的时候,都要替姐姐说话:“等她玩嘛,又不是打的大麻将,煮饭又不是麻烦事,我回家煮嘛。”
每次听到这话,颂雨满脸笑成了牡丹花:“还是我家妹好,我们家的家务事基本上都是她给包了。”一帮子牌友生怕被拆了角子,赶紧的附和道:“一看你就是有福气的女人!”
“晕晕,有事没得?”
“没得。”
一股舒爽的清香飘来,晕晕看到同事披头散发的慢悠悠走下来,晕晕知道她是刚洗完澡想到河边转转。每次都是这样的。
“我想跟说件事,你千万要保密哈!”
“你何时见过我乱说话?”
“我觉得颂雨家妹妹和黎阳有问题。”
“别乱说!”
“没乱说!开始杨孃给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后面有天我看见黎阳和颂尚一大清早在煤房角角挨挨擦擦的,太不正常了!”
......
听着同事那么肯定的语气,晕晕没有回应她,只是她心里想这可能在早些时间就有苗头了,但她还是不希望这是真的。晕晕的心慈得遇着蚂蚁都会绕道走。
时间过得真快,借调到外省工作的晕晕终于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在这八年的时间里,繁忙的工作让晕晕差不多忘记了颂雨家的事。城区有了大改变,晕晕也就至多感叹时代在进步。私家车也多了起来,农贸市场人声鼎沸,卸货的车停在不太宽的街道旁,挡住了去路,晕晕没得办法只得在婚嫁品售卖店边站着,待人松些了她就过去。
“你走前面!跟着我做啷嘛。”一声娇嗔刚落,一个男子快速向前朝拥挤的人群里使劲推着往前走。
“吔,搞半天这是黎阳嗦。”晕晕正准备打招呼,紧接着一个女子又把一包东西塞给了他。晕晕看清了这张脸,是颂尚。也许时间久了些,他们没认出晕晕,晕晕赶紧侧身朝店面。晕晕心里像自己做了坏事似的,心里怦怦跳得厉害:这...这...怎么回事?尽管同事说过,自己也觉莫明其妙过。
“晕晕!你回来了?远些看着像你,没敢喊,这会走近了才确信是你...回来怎么不先通个气?我们好作准备噻...你大包细包的怎么不叫个车?给我 。”
“宋晓晓!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大呼小叫的...你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哈哈哈...老了老了哟...你才是真的没变,只是脸长圆了些。”
宋晓晓这一咋呼,把黎阳和颂尚的眼光吸引到晕晕这边来了。三双眼睛顿觉尴尬,只有宋晓晓呼地一下把晕晕扯向一边:“走!看不得!”晕晕这才跟着宋晓晓走了。
经过水井旁边,宋晓晓指着一栋房子说:“颂雨被追到这边租房住了。”
“什么??”晕晕简直不敢相信。“还真干事了?简直...简直猪狗不如!”晕晕气得开黄腔了。
“唉——算了,不说他们的破事...你怎么想起回老家了?不是说就在外面工作到退休才回来嘛?”
“一言难尽!他也想回老家,所以我就直接先回单位,他下个月办完手续就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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