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父亲与女儿

     病中的父亲与女儿

     （李尚军）

  躺在冰凉的手术台

 我看见医生

 在我的身上

 切开了很长的口子

 像一名熟练的机修工

 修补着众多的零件

 躺在漆黑的病房

 我的身体

 被众多的管道包围着

 我不知道怎么了

 我一手拉着天堂的门环

 一手扯着女儿的衣衫

 是上去还是下来

 我在空中飘着

 我看见我的女儿

 在黑夜里泪流满面

 亲爱的女儿

 为何你在黑夜里独自哭泣

 为何妈妈没在身边陪你

 我还有好多事要为你做

 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此时此刻

 我才知道

 亲爱的女儿

 我有多爱你

 爸爸

 我梦见你了

 我梦见你

 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我梦见你

 将我一次又一次地抛向空中

 你的胡子像野草一样茂盛

 你的笑声像山泉一样回荡

 我在你的怀抱像百灵一样歌唱

 我在你的掌间像花朵一样开放

 突然

 你就倒下了

 我拼命奔向你

 却没有一点力气

 我大声嘶喊你

 却没有一点回应

 爸爸

 你快醒醒

 天黑了回家

 这是你说的

 可你还躺着

 没有你

 黑夜如此漫长

 没有你

 女儿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