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发到无念
随笔
从 无 发 到 无 念
金昌永文郑勇浩译
我的微信头像是光头画像。是前几年有一位要好的画家朋友给我画的素描。白纸淡墨,素雅大方很是喜欢。所以至今没有更换这个头像。
在报社做记者的时候,我为了撰写“沿着鸭绿江,寻找同胞们的足迹”的特别企划采访,在集安市停留了8天。在此期间,集安市外事办公室主任金相一先生给我赠送了一个小册子—《逆境的秘密》。我不清楚,他送我这种书的用意,但不知是否天意,此后我真的陷入了“逆境”之中。
在这长达十多年的逆境岁月里,《逆境的秘密》一直陪伴着我,与我对话。在面对逆境过程中得到无比的愉悦。这种愉悦是从自己日常生活中,收获自我领悟而产生的真正意义上的愉悦。
有一天,我突然产生把这种感受诗化的强烈冲动。这种冲动转化为创作的动力,开始创作诗篇,在《道拉吉》杂志上连载。
那位画家在杂志上看到我的诗,多年不见,甚是思念我这个知己,拿出一张白纸和铅笔,按自己脑海里的模糊印象,画了个素描头像。就是现在微信上的这个头像。
我至今还不知他给我画这个光头头像的用意。就像金相一先生送我《逆境的秘密》一样。但总是感觉《逆境的秘密》和《光头像》有一种一脉相通、相连。感觉它们会给我带来幸运。
我心里暗想,如果有一天,这些作品能有幸成集出版,不怕别人笑话,书的扉页简历上,一定插入这个光头头像。
对于我的光头,有的人说俊,有的人说丑。好像我为了某种欲望故意把头发剃个精光。根本就不想去理解我的无可奈何。
医学上,脱发有没有遗传因素,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脱发和遗传没有半毛关系。
父亲79岁临终前也看不出一点脱发,哥哥和弟弟更是满头乌发。只有我从10多岁开始一点点出现脱发的迹象,到了20多岁,已经展现出光秃的前额。幸好,脑后的头发没有脱发。在我任教和做记者生涯的那几年,我把脑后的头发特意留得很长,精心梳到前面把光溜溜的前额遮住。但无论多么用心,只要一有风,本来就稀松的头发胡乱飞扬,乱成一团麻,甚是狼狈。
每天早晨面对镜子梳理头发成了一种习惯,这样的日子一直延长到30多岁。但“久病无孝子”慢慢感到了厌倦。
后来,干脆到理发店把脑后的头发也剪掉,留得很短。任凭前额“闪闪发亮”。
有一天,我为了理发走进理发店。无意中碰巧看到有个和我岁数相符的人正在理发,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剃头。没过几分钟理发师把他的头发剃得精光。光溜溜的头在白炽灯下闪闪发光。
剃完头,他习惯性地用左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光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好奇地望着他发愣,理发师似乎发现到我的心事,但那个人走出理发店悄悄地问道:“你也想试试吗?”
“ok ”!
我毫不犹豫爽快地点了点头。
既然后发遮不住前额的丑陋,同是一家人,“有难同当,同甘共苦”何乐而不为呢?
我被自己的慧眼所折服,舒心一笑。
从那以后,我一次也没有去过理发店。每当剃胡须的时候,顺便用电动剃须刀把头发全部收拾一遍,又省钱,又省力。
当然,省下来的理发费,自然都用来买啤酒。但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心情倍加舒畅。我暗自庆幸正确的选择。
我在酒席上,从来都不醉不罢休。酒友们经常开着玩笑叫我假和尚。
佛家把头发看成世俗欲望、烦恼、妄想的象征。比喻对欲望强烈执着的愚鲁。但我的光头,和佛家毫无关系。并不是愚钝断绝的结果。而是因脱发而无可奈何的产物。但人们总是喜欢把我的形象和佛家联系在一起。更是不可理喻的是我自己也好像不愧于和尚面相,喜欢阅读《贪瞋痴》等一些佛教相关的书籍,反省自己。
虽然我并不信仰佛教。
贪欲、瞋恚、痴心是佛教里的三毒。也就是所谓人性的三毒。也许,佛教书籍的影响,每当入睡前,我习惯回顾是否心存欲望,并为消除痴心而反省。我知道过度的欲望和贪欲很容易变成瞋恚,但能做到痴心并不容易。那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资愚钝。人们往往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那是错误的时候才感到茫然。这分明是三毒中最毒。
释迦牟尼认为,固执是罪过。虽然不知道释迦牟尼所谓的教诲是否正确,但真正认识到这是真理的时候,人们往往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
悲哀也。
虽然不是因为信仰而剃的光头,能达到从无发到无欲、无念这是何等的境地?
舍弃本来就无所有的自己,重获新生。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多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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