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羊皮的狼

披 着 羊 皮 的 狼 续《伤 感 恋 情 》

郑 勇 浩 （朝鲜族）  

…… 

我知道想和你在一起 

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天和地。 

你总是感觉和我在一起 

是漫无边际阴冷的恐惧。

 …… 

这首《披着羊皮的狼》金龙不知听了几百遍几万遍，因为这首歌是梅儿最喜欢的歌，也是梅儿留给金龙的惟一的“纪念品”。 

本以为和梅儿的分别能给金龙带来解脱与轻松愉悦，但恰恰相反，此时的金龙像泰山压顶般直不起腰!喘不过气来，痛苦更加强烈起来。 

金龙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经常到“弘运迪厅”。他千百次地提醒自己不该来这种地方，更不应该来到这里，花天酒地糟蹋自己的身心。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每次都不知不觉来到这里，把全部身心投入到梦幻般的世界里，来忘掉一切梦与泪。 

大厅里魔鬼般旋转着的五彩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响，使人们都疯狂起来。人们嚎叫着，狂舞着，像疯狂的野兽把整个世界吞没似的。 

金龙真的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不能让妻子晓丽知道。如果晓丽知道他在这种地方鬼混，心会彻底破碎的。是的，他带给家人的痛苦和烦恼太多了，再也不能增添更多的烦恼与痛苦了。他在有点清醒时，拿起电话只好给最要好的朋友朴树打了电话： 

“朴……我快不行了，快来接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

 “快来接我……” 

“喂！金龙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金龙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躺在了宾馆里的床上。他朦胧地发现梅儿跪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睡着了。金龙挣扎着要起身，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疲惫和乏力使他动弹不得，脑袋发涨，好像要炸开。他把 目光勉强投向梅儿的身上，顿时火一样的热流从心底里涌向喉咙，把喉咙和鼻孔堵得死死的喘不过气来。洪水般的热泪淋湿了梅儿的秀发。

其实梅儿的眼泪早已淋湿了大半个床。梅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毁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她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梅儿最清楚，如果金龙没有对她的真诚，没有那么贤惠的妻子晓丽，他怎能在中间左右不得，难为自己呢？ 梅儿下过决心，这一辈子不再见到金龙，好让他快快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如果今天没有接到“小姐”珊珊的电话，知道他快不行的话，她是死也不会露面的。 

金龙给朋友朴树打过电话，但他没有来，他只好给梅儿打了电话。梅儿是不会接听他的电话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还是朦胧中无数次不停地打着电话。这时候他真的想和她在一起。金龙在“嘀嘀”的电话声中渐渐地昏迷过去了。看 到这种情景，陪他的珊珊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 定自若地把金龙领进包房里放到沙发上。 

珊珊给梅儿打了电话。金龙在这里鬼混，一 直是珊珊陪着他的。珊珊用金龙的电话打过几 次，但对方没有接。后来她用自己的电话打出去， 对方终于接了电话。她把一切告诉了梅儿。 

梅儿急速赶到现场。看到这种场面差点儿 昏了过去，她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好在 珊珊非常镇静也非常熟练地指导梅儿怎么做。 珊珊出去叫了个出租车，把金龙送到宾馆里去。 

珊珊至始至终表情是那样的镇静麻木，一句 也不问梅儿什么。好像关于他们的事，她什么都 知道，又好像毫不关心，什么都不想知道似的。她 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无声地离开了宾馆。 

梅儿不断地用热毛巾，用自己滚烫的心和 泪，敷在金龙的头上。好让他快点醒来。不知过了 多久，不知不觉中她也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金 龙正在流着泪，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对视着谁 也没说什么，是啊，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如雨的 泪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夺走了他们的思维。 

此时此刻金龙等待着梅儿的埋怨谩骂，梅 儿一句话也没有，整个屋子里沉静得有点可怕。 

金龙非常吃力地起身，要打破这个可怕的 沉静。 

梅儿把他扶起来坐好。 

“没事吧？”梅儿问。 

金龙摇摇头。 

“有机会好好谢谢她吧！是她救了你。”梅儿还是很镇静。过强的刺激反而给梅儿带来了平静。 

金龙点点头又使劲摇着头。 

“我给朴树打了个电话，他一会儿过来送你 回去。”梅儿知道金龙和朴树最好，就给朴树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帮他。像这种事情应该不 让外人知道才好，但梅儿感到特别害怕，自己不 知怎么办才好，只好叫朴树帮忙。

 “你干嘛给他打电话？我没有这个朋友，我 不想见他！”

 “你不能怪他，你也没告诉他你在哪里，他 怎么过来找你？！”梅儿和朴树通话中知道了金 龙给朴树打过电话的事情。 

是的，金龙当时只是打电话让朴树过来接 他，但没告诉过地点，让他怎么去接呢？金龙还 是心里有所不满。因为朴树是金龙最要好的朋 友，最好最坏的时候都希望在他的身边。

 “金龙，我要先走了。希望别让我再失望，我 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要知道作为男人， 比感情重要的事多得很，要以事业为重。这一点 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真的很想帮你什么忙，但帮 不了什么。再说你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这个样 子伤害自己，多保重！” 

梅儿流着泪走出房门。 

金龙多么想多留一会儿梅儿呀！哪怕是一 会儿。多么渴望能和她在一起。但他没敢留下 她。因为他太了解梅儿的性格了。 

金龙目送着梅儿，脑里一片空白。

 …… 

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一片片黑色的浮云 不时地把月光遮住。月亮也巧妙地躲躲闪闪露 出银光，洒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城市 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根本就不去管它在某个地 方发生什么事情。月光在笑，星眼在眨，车儿在 跑，只有人们在不同的地方做着自己该做、不该 做的事情。 

（二） 

金龙对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失望。生活对于 他这样苦恼，他对自己的哀怨感到耻辱。自己也 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绝望，摧心摧肝 的日子怎样去面对？他什么都没有了。朋友，爱 人，金钱。更重要的是等于他命根子的事业都没 有了。他把一切的一切都扔进那梦幻般的世界 里…… 

他把自己紧紧关在屋子里不出门，不知是 !""# "$ 辽 河 !"# $ %& 轻 松 愉 悦 动 感 休 闲 !" 多少日子了。每天不是整夜地看着电视，就是把 自己喝的醉醺醺的，来缓解自己的身心痛苦。和 外面的世界断绝了一切来往。

妻子晓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过 不了多长时间会毁掉丈夫的。她怀着一种沉重 的悲愤与痛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金钱上的贫 寒她根本不在乎，只是那么要强的丈夫灰心绝 望，对事物的一切无动于衷，这使她茫然恐慌， 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不知多少次走进娘娘庙里， 跪在菩萨面前保佑过，让丈夫早一点振作起来。 也不知暗地里流下了多少泪。 

晓丽到总厂结算了几百元加工费走进市场， 这此日子全靠她给总厂加工点商标，一个月挣几 百元钱维持这个家。加工一个商标才几分，白天 黑夜地干一个月才挣几百元，但晓丽很知足。虽 然和以前相比日子寒酸，但还是比较充实的。 

晓丽走近卖牛肉摊前犹豫了半天，她很想买 几斤，回家好好吃一顿。她知道丈夫最爱吃烤牛肉 的。为了给孩子交学费她咬了咬牙丧气地离开，来 到卖猪肉的地方，买了几斤猪肺子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晓丽在橱房忙碌了半天，炒好了 几个菜。虽然不是什么好菜，晓丽做得很香。 

“孩子他爸，我做了点菜今天我陪你好好喝 一喝。”晓丽把饭菜摆好，硬把金龙拽到桌前，给 他满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满一杯。 

金龙实在是喝不下去，因为有一股热浪堵住 了他的喉咙，但他并不想给妻子看自己的眼泪。 他强忍着眼泪面带着笑容和妻子干了一杯。但 他脸在笑，心在哭，表情是比哭还难看。他们东 拉西扯说着无关紧要的家常来压住悲伤的气 氛。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但一句正题也没唠。 金龙知道晓丽有话要对他说，一瓶白酒喝干了 也没唠什么正题。金龙感到特别不安。金龙从来 没看过晓丽喝过这么多酒，平常她是滴酒不沾 的。今天她是高兴的呢？还是怎么了？喝的那么 多。没过多久，晓丽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金龙，自己却倒下像烂泥似的动弹不了。 

金龙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沓厚厚的钱 和一封信；

 “孩子他爸，我知道你很累也很苦，你是一 家之主，不能倒下。你倒下我和孩子怎么办？这 个家怎么办？你看，那么喜欢你的孩子，这段时 间连瞅都不敢瞅你一眼。我暗地里哭了多少次 你知道吗？眼泪都流干了…… 

这钱是我到我妈那里要过来的，平常我们 给她的零花钱她舍不得花省下来的。我知道这 一万多元钱搞不了什么事业，出去散散心吧，找 回信心，找回从前满怀自信的你，我就知足了。 为了我和孩子，为了这个家，更为了你自己振作 起来吧！……” 

（三）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金龙心里特别沉重。虽 然事先已经想到的结果，但金龙心里还是不好 受。毕竟给总厂卖过十年的命，废寝忘食兢兢业 业一手把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强大，眼下有点困 难求助于公司。董事长那铁青色严峻的脸，充满 冷酷无情的神态，使金龙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要重新站起来，重新要搞一番事业。但目前的 条件，在没有别人的帮助与扶持下他是无法站 起来的。他求助过朋友，以前他有钱的时候有那 么多朋友，但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都藏到哪里去 了。走投无路最困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一 个肯站出来扶助他一把。逼得他没有别的办法 去找了总厂的董事长，结果还是一样。冷若冰 霜、幸灾乐祸的讽刺与嘲笑，像一把尖刀刺进他 疲惫不堪的心，使他更加艰辛地呻吟着。 

金龙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他在痛苦中挣 扎，疲惫、忧伤把金龙弄得死去活来。他的眼前一 片漆黑，一切又坠入云里雾中，脑海里一片迷茫。 

金龙也不知道他怎么又走进“弘运迪厅”， 他是最怨恨这个地方的。就在这里他失去了一 切，他怎能又走进这里呢？他实在是无路可走，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里。 

迪厅里整个大厅一片喧哗，女人们闪出雪 白的赤臂，一个个仪态万千，扭来晃去，在兽性 的狂欢中窜动。

 “珊……珊，这……这个世……世界上还是 你……你最……最好，最……最了解我。来…… 来……我……们喝，喝个痛快。小……小姐再 ……再来一杯 XO……”金龙喝的舌头打卷，话 都说不好。 

“小姐不要了，对不起，他喝多了。”珊珊连 忙阻止服务员拿酒。 

“金哥，你喝多了，我们回去把，我送你回去。”

 “不，我……们再……喝……，今天我有 ……钱，我……我们喝个痛快，钱……钱算什么 东西……我有钱，我……用你们帮忙，什么朋友 ……什么这个那个的，全他妈滚……蛋吧！我们喝，小……小姐拿酒!”金龙把一沓钞票扔在吧台上"让服务员拿酒。

 “金哥，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真的喝多了，我 送你回去。”珊珊硬拉着金龙往外走，叫了个出 租，上了车。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金龙在车里突 然痛苦地哭起来。

 “司机，麻烦你到红桥宾馆。” 

本来珊珊是想把金龙送回家，但看他这个 样子就把他领到宾馆里去。等他安定下来之后 再让他回去。 

到了宾馆金龙已经醉如烂泥没有知觉了。珊 珊强把他拖到房间里，一进屋他就倒在床上动弹 不得。她帮金龙脱掉鞋，拿了个毛巾用热水烫一 下，放到他的头上。珊珊愣愣地站在金龙身边瞅 着金龙。此时此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那 么关心。近一年多的接触产生了感情吗？不，那是 不可能的，在珊珊的心里早就不存在什么感情这 个东西了，世间的红尘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在她的眼里，男人只不过是送来金钱的机器罢 了。想尽一切办法把男人兜里的钱骗到自己的兜 里，这就是最终的目的。骗取男人的感情，让他们 围着她石榴裙下神魂颠倒死去活来，这也是她最 大的乐趣。可面对眼前的金龙到底在他身上需要 什么？和他接触的目的是什么？珊珊自己也惶惑。 如果说为了钱她早就不理睬他了。她知道他现在 是个穷光蛋。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还要珊珊花 钱。当然这都是她主动与情愿的。但为什么自己 会这样？珊珊实在是解不开这个谜。也许金龙和 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原因吧？！ 

是的，男人肯在女人身上投资，惟一的目的 就是为了和她上床。可是金龙在她身上也可以 算是投资了不少，但从来没和她上过床。也从来 没有那个意思。就算是她特别主动调戏他，他还 是麻木不仁，无动于衷。在她的眼里金龙是那样 的特别，也那样的神秘不可理喻。 

不知不觉珊珊走近金龙的身边。她把脸贴 近他的胸前，把细细的一只胳膊伸到他的脖子 下面，而另一只手索性从上面把衣扣一一解开， 吻他的前胸和腹部。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疯 狂地吻着他的全身，一脚把短裤踢开…… 

野性般疯狂“战争”过后，是和平幽静的沉默。 两人汗流浃背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谁也不说话。

 “不高兴了吗？”珊珊打破了沉默。

 “……”金龙没有言语，心里感到那样的空 虚，也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丧着气。 

“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随便说说嘛。对了，你在迪厅里说钱哪，朋 友啊什么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不过是醉话。”

 “酒后出真言嘛，肯定有什么事儿，说给我 听听好吗？” 

“不关你的事儿。再说也确实没什么事儿。”

 “不，肯定有事儿。我想听听，也许我会帮你 的忙。”

 “你帮我的忙？帮我上床还可以，还能帮什 么？” 

一句玩笑使金龙的心情轻松很多。

 “去你的，大坏蛋。对了，你在梦中总是提钱 的事儿，你急需钱吗？” 

“嗯。” 

“干什么用？”

 “进设备。”

 “重新搞企业？” 

“对，你问这些干嘛？”

 “我说过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 

“是，你需要多少？”

 “几十万。” 

“到底多少？我可以借你 !" 万，够吗？” 

“什么？30万？别拿我开心了，我本来就不好 过，别耍弄我……”

 “不是玩笑，也不是拿你开心，真的。这个卡 你拿着，里面有30万现金。密码是 640……”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我前夫留下来的，他和我离婚时给我留 下一笔钱，和别的女人跑了。”

 “他是干什么的？很有钱？”

 “以前是，可现在比你还穷。”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反而帮我呢？”

 “我帮他？他让我家破人散，我怎帮他。后来他 来找过我，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让我给他钱。 我没给。如果他当时清醒过来，好好过日子回到了 我身边，我会考虑的。但不是，是为了钱。 

后来因为我不给他钱，他三天两头来折磨 我，我只好跑到这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不人鬼不鬼地鬼混着……我恨不得杀了他。” 

房间里一片宁静，只听见珊珊急促的喘气声。 

两人又一阵沉默。 

（四） 

金龙没有拿珊珊的钱。他知道他是无法还 清这个人情债的。如果是亲朋好友借给他钱，此 时此刻跪下来都会叫出爷的。但珊珊的钱他是 不能用的。那并不是因为怕还不清这个钱，也不 是因为用了女人的钱，伤了男人的自尊。更不是 为了在珊珊面前得到信任讨好于她。男女之间 的情是无法说清的，也无法还清的。金龙认为既 然接受了珊珊的钱，那么就等于接受了她的情。 金龙是不会这样做的。 

金龙想了好几天，他终于下了狠心。抛弃一 切虚荣与自尊，要从实际出发，重新找个公司上 班。就算是做个小职员，从头开始。 

总不能靠妻子白天黑夜地给总厂加工点商 标，挣几百元钱维持这个家吧！维持这个家应该 是男人的责任。这是男人最起码的义务。 ………… 

（五） 

鲜艳的晚霞映红了整个西边的大海和天 空。红彤彤的太阳变的那么大那么红，好像世上 所有的火都聚集在那里燃烧着，要把整个的世 界熔化掉似的。 

风完全静了。 

像鱼鳞似的细细的浪花在海面上翩翩起 舞。一忽儿红一忽儿紫的云朵带着金龙一家人 的幸福飞向太阳。 

晓丽依偎着金龙的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孩 子时而在海边拣贝壳，时而追赶着小浪花，兴高 采烈地玩耍着，心里是那样的幸福，那样的甜美。 

“晓丽，你在想什么呢？”金龙一只胳膊搂着妻 子的肩，用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什么都想。想着过去的痛苦、现在的幸福， 也想象着将来会怎样。” 

“将来一定会更幸福、更美丽的。我敢保 证！” 

“我也相信。”晓丽陶醉在甜蜜的幸福里，闭 上了双眼。

 “孩子他爸，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不对，你分明是想事儿了嘛。嗯……让我 猜猜，对了，你又想她们了吧？是不是？” 

“她们谁呀？”

 “在海那边的梅儿，还有天那边的珊珊呗。 哎，你这个‘多情种’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真 嫉妒你。哎，想就想了吧。一个是既挽救了你人 生前程，也挽救了这个家的人。另一个是救过你 的命，也是你的投资商，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什么投资商？”金龙感到特别惊讶。 

晓丽把两年前珊珊和梅儿找过她的事情告 诉了金龙。

珊珊找到晓丽，求她替金龙接受她的资金 帮助。感到金龙这样倒下太可惜，帮帮他，让他 能重新站起来，这就是全部目地。资金算借的也 好，投资也罢。如果事业发达了，多给她点儿红 利也不反对。 

刚开始晓丽因为嫉妒心对珊珊不仅没有接 受帮助，反而给了她一记耳光。后来她认识到珊 珊的诚意不是假的，更重要的是她要挽救她的 丈夫，不能因自己的恩怨毁了丈夫的前程。因为 丈夫是她的一切。 

为了多集资20万，和珊珊的钱筹够 #" 万， 梅儿是用嫁人的代价嫁到了国外。既保住了金 龙的家庭，也挽救了金龙的前程和事业。这一切 虽然都是珊珊在前面跑，其实都是梅儿在后面 遥控着，所有这些金龙一概不知。 

金龙紧蹙着眉头听着晓丽的话，愣神地望 着远处的海和天的尽头。像沉思，又像用男人特 有的意志，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这一点晓丽是看 得出来的。 

“你又胡说八道了，有你我怎么会想别的女 人呢？”金龙紧紧地拥抱着晓丽的肩。

 “去去去，真麻人。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晓 丽虽然嘴上这么说，身子却顺着金龙的手力，投 进他的怀里。不，是金龙投进大海般宽广的晓丽 的心里，幸福地呻吟着…… 

谁说女人的心窄得像针？在自己所爱的面 前，女人的心比大海深。 

车里的音乐《披着羊皮的狼》回荡在沙滩 上，回荡在天空与大海之中。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

 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地吻吻你， 

你别担心。

 …… 

西边的太阳随着音乐声，带着夕阳的余辉 慢慢地消失在海底里。预约着更加辉煌灿烂的 明天…… 

2006.3 辽河文学

（责任编辑 $ 李亚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