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36）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36）

美女同学左起：薛翠兰、常春兰、赵文仙、陈海珠。

 三十六

           八十年代中期，南方农场成立自己的供电公司，并决定在万泉河的上游南方农场的合口队修建水利发电站。为了减少与银行贷款的关系，农场领导决定动员职工投资水电站。内部政策是“凡借资一万元给农场建造水利发电站的家庭，就安排一个子女学习电工，并安排在农场的电力公司上班，但每个家庭只局限安排一个子女”。于是农场少数有钱的人家就纷纷投资一万元给供电公司，没钱的人家也跟亲戚老乡筹钱，想尽办法让孩子当电工。当电工总比割胶舒服多了，人的地位也高了一个档次，羡慕死不少没钱的家庭。

          借着农场的这个内部政策，陈德发顺理成章走上了电工岗位，而弟弟陈德明也因局限于政策的条件只好继续留在果园山工作。当时投资给农场供电公司的家庭，被喻称为“万元户”，那时南方农场的第二代电工十有八九都是“万元户”的子女。

          当时在万泉河畔兴建水坝的时候，动用了河周边的许多沙土。不知是谁先发现这些沙土在阳光的映射下会闪闪发光，工地里的老工人知道那是沙土里的金子在闪闪发光，于是就引发了许多周边农村的农民和农场的工人前来水坝工地淘金。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每天都有几十人在这里挖沙淘金。

大量的人在工地淘金，严重地影响了水利工程的进展，农场领导只好出动派出所的民警来保护现场，并通知省城的金矿探测队前来了解情况。金矿探测队在工地周边的山坡上忙了一个月左右，得出的结论是“这些金子都是河沙里的沙金，含量很低，没有开采价值，大家喜欢淘就让他们掏去吧”。

“沙金，没有开采价值”有了权威的定论，水电站继续开工建造。而那些不怕辛苦，又喜欢发点小财的人还是继续淘他们的金。据说有的人把淘到的沙金拿到城里的金子铺，让师傅打了十几个金光闪闪的戒子和项链。也有的人拿着这些金戒子和项链回老家打点关系，让子女顺利调工进了老家的国营工厂，当上了城里正式的国家工人。

           说到电工，我这个完全不懂电的人还真的承包过一回连队的电费开支呢。那是我在三十五队队当卫生员的第二年，南方农场的水电站早已经开始供应到各个连队。但因农场供电公司的电工人员有限，不能安排到所以的连队工作，连队的电费只好由连队的领导自己管理解决。连队的职工收入不高，生活素质也有限制，他们有些人喜欢贪小便宜，偷偷改装家里的电路，让电线不通过家里的电表这是偷电行为。结果连队的电费出现了收支不平衡的状况，这令连队的领导很头疼。

有一天队长与我聊天，他看着我诉苦道“阿辉，你知道吗，现在的工人很不自觉，老是偷电用，每个月连队的电费都要超支很多，都是我们领导倒贴钱给工人用电，我头痛的很”。

           我知道在连队平日里领导和工人都对我印象不错，于是我就笑着说道“队长，你不如把电费承包给个人，保管没有人偷电了，也没有人敢偷电”。队长说道“现在连队每个月都亏几百元钱的电费，谁还敢承包，要不阿辉你来试一试如何”。

          这时我已经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队长，你要我承包我就敢承包，不过你得在连队开会公布，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承包了连队的电费”。第二天晚上连队放电影，队长就在放电影的时候公布了我个人承包连队电费。我也接过话筒说道“大家好，经连队领导讨论研究，现在连队的电费由我个人承包，如果大家再偷电就是偷我邱建辉个人的电，也是偷我的钱，希望大家不要为难我”。我承包电费以后，连队的电果真再没有人偷，而我也没有赚到电费的钱，只落的个自己免费用电。

               几十年过去，南方农场的第一代工人和他们的子女都离开农场七七八八了，陈德发还继续留守在南方农场坚守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弟弟陈德明早已经随退休的父母回老家广东云浮生活。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弟弟陈德明今年已经升级当了爷爷，而哥哥还是爸爸级。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兄弟，却没能在同年同月同日升级当爷爷，你说是不是真的很好玩呢。

            这时一个女同学主动走过来对我说道“邱建辉，你一定不认识我吧，我是范海玲”？我看了看她，想了想说道“范海玲，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家和我家原先都是住在东门老六队，你爸爸妈妈都是在连队供销社商店工作，我们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坐在地下玩抓石子玩呢”，她笑了笑算是承认我说对了。

            说实话，其实站在我眼前的范海玲我已经没有印象，只是对她的名字还比较熟悉，所以当她主动报上名字时我才想起来。在七十年代前，农场的供销社商店不是每个连队都有的，只有上二百人以上的连队才有一个很小的百货商店。

             我们家搬迁到东门老八队的时候，连队就没有商店，记得队长的三个儿子有一天拿着一毛钱一起走了五六公路左右的山路，到思河镇的商店买糖果吃。当时的糖果是一分钱一个，一毛钱已经可以买十个糖果，有时遇到熟悉的售货阿姨，她还会给多一个糖果。这件事对我印象很深，因为我父母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们零花钱。

              一个显的“发福”的女同学走过来笑着问我道“邱建辉，认得我吗”？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赵文仙。我说道“你不就是读书时坐在我前排位置的赵文仙吗，哪能不记得你呢”。赵文仙开心地笑着说道“邱建辉，你变化真大，还记得当初你在学校操场朗诵诗歌的事吗”？ 我也笑着说道“你是说诗歌朗诵比赛吧，我哪能不记得呢，我朗诵诗歌一半就跑掉了，真的很丢丑”，哈、哈、哈。

                赵文仙所提到的故事让我终身记忆难忘，高中一年级时，学校组织歌咏比赛，班主任高老师对我说道“邱建辉，你爸爸以前是农场宣传队的大导演，又在中学搞过学生宣传队的工作，我记得你也经常参加过学校的演出（他不知道我是练体操的，与歌舞表演没有关系），这次我们学校的歌咏比赛你就代表班里参加吧”。于是班主任高老师就安排我朗诵一首诗词，我记得应该是“长征组合”里的其中一首。我们当时的表演朗诵是不给看稿纸的，要背诵出来。我死记硬记总算能把那首诗词背的滚瓜烂熟。

歌咏比赛就在学校的操场露天舞台上进行，舞台下坐满了全校的所有学生和老师。在几个歌手表演完后就轮到我出场朗诵。我信心十足走到舞台的中央，双眼抬高不敢看台下的人群，开口大声朗诵起来。诗歌朗诵到一半时，突然舞台下传出几个人的笑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把我在舞台上朗诵的声音都压下去了。我大吃一惊，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停顿把后面的诗词忘一干二净，脑子一片空白，再背不出来了。我羞的转身就往课室里跑去，并躲在课室里不敢出来，直等到歌咏会场结束后我才回到宿舍。

              我的突然离场并没有影响到学校的歌咏比赛，事后班主任也没有找我谈心，可能他当时实在是太忙，也没有注意到我的中途突然退场。之后在宿舍里我问刘强“阿强，你知道刚才台下的同学为什么会对我朗诵表演大笑吗”？

           刘强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到你朗诵诗歌时表情太严肃了吧”，我说道“阿强，你看到我朗诵诗歌时表情很严肃吗”？刘强说道“是的，我看到你朗诵时一脸很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有你嘴上的胡子也上下舞动，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好笑”。原来同学们是在笑我朗诵诗歌时“嘴上的胡子上下舞动”的样子，因当初学校里长胡子的同学不多，留胡子的同学就更少，也难怪他们会笑我。

              赵文仙这次主动跟我打招呼，这让我很惊讶。她还记得我的朗诵诗歌出丑是事，让我更加惊奇。读书时 赵文仙就坐在我的前排，很少听到她与其他同学说话，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羞答答的女生”。三十年多年后再次见到赵文仙，发现她不但说话大方，性格也突然变的开朗活泼了，还敢把我这个男生的“丑事”兜出来，真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曾经坐在我前排读书时“羞答答的女生”。

             交流中赵文仙说道“邱建辉，我是在同学QQ群里看到你的名字，但因读书时大家都没有说过话，所以不敢在QQ群里与你交流”。 赵文仙还告诉我说道“我现在已经随老公在河南驻马店生活，是一名内科医生，欢迎你有机会到河南玩，我请你喝酒”。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