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从没有走远的念想
一抹从没有走远的念想
高小穹
所剩无几的秋日,像折戟沉沙的一抹思念。时间在转动的意念里一点点被捣成粉齑。昨天,今天,明天,无穷的生命的远方,无尽的光阴深处,都会随着人的意念的消 失而远逝。
不再敞开的窗口,成为寒凉的一处觊觎。就像坐五望六的我们总喜欢眼望深秋的穹苍,憧憬着在某个时刻会偶遇那一字排开南飞的雁影。虽然那已是落在心底的山河日月,映照着从没有走远的一抹童真和童趣。在我们心里如同被封存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渡口,隔岸相望再也没能等来那个摇橹划桨,跨过洋海陆地带着使命而来的那人或那物。
在这纷纭众生中总有一些生命不辞而别,就这么从我们中间抽离出去,消弭无踪。好在今生我们有幸与一些生命的行迹交集甚至叠加过,告知彼此的存在。然而如今的孩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捧读着课本里什么草木黄落雁南归,什么泥融飞燕子,又什么菱角蜻蜓翠蔓深。这些被描绘得如此美丽生动的生命却如同隐匿在现实的天空里,收尽眼目的尽是那一片空茫。
当受教者不能知行合一时,眼界只能囹圄在格物致知的窠臼里,就如今天的人类只能通过化石克隆出恐龙的样貌。作为授知者面对孩子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却不置可否的纯真时,如同自圆其说,满了填鸭式的无奈。
每次与孩子们互动模仿动物的声音的游戏时,总会在某个动物的叫声中孩子们流露出茫然之绪。闻所未闻的声音如何让孩子模仿出来呢?在我强加与孩子们的认知里,如同在电视里或绘本里才能看到的狮子老虎等猛兽那样,00后的他们对本是身边的飞禽走兽只能可望不可即。可我又怎么去放逐他们被拘禁的认知呢?
我们日益城镇化的乡村里,亮化、美化,绿化,充满了人设的新农村改造正在一点点覆盖并吞噬自然的原始风貌。曾几何时我们这一代人亲力亲为人畜共存,民胞物与的自由和谐的生活状态,却悄无声息地归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站在铺排着柏油的乡路上,向天再也寻觅不到南来北往鸿雁飞,向地再也听不到拽耙翻耕牲畜鸣。洁净的乡路上昔日那鸡鸭鹅狗,牛羊驴马和它们不受拘束的叫声,一夜间如同一部封尘在箱底久远的小说。若想走近它们,就要拨开岁月厚重的风尘。即便循迹前往,而那些叫声呢?然而有谁能告诉我那些叫声都哪去了呢?
我无意想写悲悯的文字,如果这能算作悲悯的话。我倒觉得失去了这一切的我们只剩下一抹怅惘之绪。
在这天为衣,海为墨,地为座的原始风貌里,许多生命在销声匿迹。
在急速流转的岁月里,这些退出人生场的生命并非自然规律,也并非随着我们的意念告慰我们:你思故我在,而是真的一去不复返。
在这秋意将尽,朔风乍起的时节,蓦的念起了那些远逝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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