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7)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7)
二十七
陈梅和常春兰等几个女同学都兴致勃勃照了一会儿相,有人提议顺着公路围绕铁丝网转一转看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于是我们二台车开始围着铁丝网顺公路行走。十分钟左右走在前面徐强富的车在一处大门前停了下来,我们随后也下了车。只见这处大门是由几条铁水管烧焊而成,大门没有隔板,所以站在外面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已是早上十点多钟,炎热的阳光照着这片土地,大家的脸上都开始出现汗水。我们在大门外看到里面不远处有几个工人戴着草帽在槟榔树下劳动,他们看到外面的我们,但没有人过来理会我们。郭瑞指着里面槟榔树左边不远处的一间旧平房说道“你们还记得那间平房吗?那就是我们学校的大礼堂,现在是私人企业的养猪场。
虽然槟榔树的叶子遮挡住我们不少的视野,但我还是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残旧的老平房。平房的窗口和大门还保留着,只是没有了大门的框架,礼堂前的篮球场依然存在,四周被野草包围着,所以只看到半个篮球场的面积,篮球架也没有啦,看到学校还有些痕迹保留我们大家都很兴奋。
回想当年我们读书时,就在这个操场每天下午放学后都有老师和学生在这里打篮球,而且每年都有好几场的篮球赛事。有学校举办的全校篮球比赛,也有农场举办的职工联赛,每当这个时候最喜欢热闹就是女生。她们或许不懂篮球,但球场上男运动员的表演更让她们欢心。我们高中的班主任是广东潮汕知青,叫林汉然,任我们语文老师。林老师在学校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打篮球,但每逢农场职工或学校的篮球赛事,他都会出现在篮球场上,并担任场上的主裁判。
原来我们的班主任虽然不喜欢打篮球,也不会打篮球,但他却喜欢篮球裁判的工作。并通过国家体育相关部门的标准考核,获取国家篮球三级裁判的执法资格,林汉然老师是我们南方农场和学校里唯一一个获得国家篮球三级裁判的老师。所以每逢农场有正规篮球赛事时,他都会担任主裁判的工作,并且是在决赛关键场次担任主裁判执法。
这个大礼堂最早是原白马岭茶场的会议场所,白马岭茶场和南方农场合并后就归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我们读书时都叫它大礼堂。它的整个布局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的“左边是学校的食堂,右边有一个简易的舞台,中间是大厅。学校宣传队排演节目就是在这个礼堂的舞台上进行,我也曾经在这个舞台上演练过节目。学校每年的毕业酒宴也是在这个礼堂操办。
白马岭中学和南方农场中学合并后,农场教育部的领导就把二个中学的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都集中到这里读书,这里的学生足有二三千人之多。我读高中一年级时,正是白马岭中学和南方农场中学合并的第一年,所以当时课室和宿舍都较为紧张。课室每个班都有四五十人上课,大一点的宿舍都要住十个人左右。虽然这样安排,但学生宿舍还是不过用。
学校没有宿舍,山区边远的学生又不能走读,这让新合并学校的领导大伤脑筋。学校已经开课,临时搭建宿舍已经不可能,有老师提议安排我们这些新来的男学生在大礼堂打地铺,于是礼堂的大厅和舞台都住满了我们这些新来的男学生。大厅里床板紧挨着床板排列四行,男生们一个紧挨着一个地睡觉。大家都没有蚊帐,足有一二百人之多。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们就如电影里的集中营 ,大礼堂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与廖文彬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原广州生产建设兵团时的团政委转型后继续担任南方农场的书记,他的小儿子叫廖文彬与我同年,廖文彬因是农场书记的儿子,在学校读书身份就显得有点特殊。新学期开课,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自然不敢把廖文彬安排在集体宿舍,但一时又找不到单独的宿舍给他住,有老师提议把学校大礼堂左边角落那二间房放杂物的小房间空出一间给廖文彬单独住。这二间杂物房之前是学校食堂卖饭票的地方,后因大礼堂改为集体宿舍,这二间小房就放些床板和杂木之类的东西。现在为了照顾农场书记的儿子,学校领导只好特意把这里的一间房子空出来让他单独住。
房间虽然很小,但有独立的小门和窗口,空气流通自然。里面可以摆一张书桌和床铺,还有自己的电灯照明。就这样廖文彬虽然名义上也是与我们一样住在大礼堂,但他毕竟是住在一个独立的房间,有自己的活动空间。
廖文彬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有哥哥和姐姐。出远门读书住校他是头一回,住校生活更是他要适应的第一课。廖文彬平日里在家过惯了娇生惯养的生活,到了学校就是要学会独立生活。他晚上睡觉有夜间起床小便的习惯,但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夜晚,他害怕的自己不敢在夜间起床上公共厕所。廖文彬在小房间第一次单独自己住宿,结果在房间里憋了一晚的尿。第二天他就主动找到我,要我搬到他的小房与他住在一起。
廖文彬不是我们八一届的同学,但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那时南方农场和白马岭茶场还没有合并。记得南方农场的“职工文艺宣传队”解散后,农场领导就让我父亲到学校组建“南方农场中学宣传队”,因我父亲之前就是农场“职工文艺宣传队”成员。
我父亲当时把学校的宣传队分为几个小队,有“乐器队,歌舞表演队,体操队和武术队”。廖文彬喜欢乐器,在学校宣传队是拉手提琴的,而我是体操队的成员,我与廖文彬经常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演出,自然我们也从熟悉而成为好朋友。
在学校里谁也不想与大家群住宿舍,所以当廖文彬突然找到我时,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经学校领导同意,我把小房间里的书桌搬出去,因为这里仅仅只能放下二张单人睡的床板。我和廖文彬都不想睡在潮湿的地板上,我就叫廖文彬找学校领导要来几条很细的木板,用铁钉钉成二条长凳子,把床板放上去就算是一个床了。
与农场书记的儿子在学校一起住宿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常有些他吃不完的东西或人家送给他的东西我都能分享到,因为廖文彬在吃东西方面很大方,很乐意让我分享他的美食。坏处就是常要听廖文彬指唤,帮他做些生活上的小事。廖文彬会把每个星期的食堂饭票交给我,开饭时我就要帮他去食堂排队买饭然后送到房间,吃晚饭后还要帮他洗碗。当然有时他也会给多几张饭票,算是请我吃饭。有时晚上冲好凉后还要帮他洗衣服,他也会主动买多几块香皂给我用。总之与廖文彬住在一起,现在想起来有一种被他“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感觉。
每晚睡觉半夜时廖文彬总是要起床小便,而每次都要拉我起床与他一起出去。有时听到外面有些小猫或老鼠的动静,我们都不敢起床小便,一直憋到天亮。
有一回是周末,大礼堂回来睡觉的学生很少,天又下着大雨。晚上我与廖文彬睡觉时听到小猫和老鼠的的打斗声,而且好像就发生在我们房间的门外。廖文彬很害怕,他偷偷慢手慢脚地爬上我的床与我挤在一起。没想到我的床承受不了二个人的重量,支撑床板的凳子突然断裂,我们都从床上摔到了地下。因我们摔下来的响声太大,可能惊动了门外小猫和老鼠,之后整个晚上再没有动静。门外虽然没有了动静,但因为我的床被廖文彬压坏,所以我只好把床板铺在地板上睡。廖文彬虽然有床,但他害怕自己的床也突然倒塌,也跟我一起胆战心惊地躺在地板上老老实实一动也不敢动地直睡到天亮。
可能是廖文彬在周六回家后把“小猫和老鼠”的故事告诉了他父亲,不久学校领导就在教师宿舍那边空出一个房间给廖文彬单独住。因是教师宿舍,环境也特殊,我一个普通身份的学生自然不能跟廖文彬搬到教师的房子同住,我只好又回到了大礼堂集体宿舍。可是没几天廖文彬又找到我,要我搬过去与他住。原来廖文彬生活上的小事已经依赖上我帮他打杂,学校领导只好批准我搬去教师宿舍与廖文彬同住,是要我帮忙照顾书记儿子的日常生活。
每个人都有“胆小害怕”的往事,但现在想起我与廖文彬的这些小故事真的是又好笑又好玩。不知道现在廖文彬还记得我吗?但我已经与他有三十多年没有联系。听说多年前廖文彬的父亲通过老战友的关系把他安排到广东农垦总局帮领导开小车,但我在广州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过。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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