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真爱.
都说人生如戏,红尘中的人们,好象一群戏仔,男女混杂,游戏人生。在这场男女游戏中,一些人选择了忠于婚姻,一些人选择了婚外情。当一个女人有了第一次出轨,跟着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随之而来的,也许是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第N个男人。以此类推,男人也一样。古今中外,游戏的进程,大多如此。那些老练的玩家,都遵循一个规则:只为性,不为情。如果不守规则,错位以求,只能是自寻烦恼,被淘汰出局。
(一)风
起风了。春天的傍晚,显得祥和而宁静。林光加完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看见慧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就信步走了过去。
林光三十有五,慧子三十有三,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同在一家公司上班。
林光是单位有名的“帅哥”,高高的个,阔阔的肩,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显出几分英武之气。慧子的长相虽不出众,但她通过精心修饰,巧妙打扮,很恰当地突显了自己的优点,同样得到了“靓女”的称号。
林光和慧子工作都很勤奋,经常在公司加班。林光是公司技术部的骨干,总有做不完的试验材料,写不完的分析报告。而身为会计师的慧子,也经常加班加点做财务报表。林光加完班下班的时候,便很自然地过去帮慧子一把。但慧子加完班的时候,却从来没有主动过来帮林光。林光有时抱怨,慧子便会振振有词地说:“那么晚了,让我一个女孩家,陪你加夜班,合适吗?”林光说:“那我帮你加夜班的时候,为什么你没觉得不合适?”慧子便嚷道:“以后别来帮忙,我不稀罕!”林光笑笑,并不计较。
一来二去,两个人混熟了,说话也越来越随便。慧子常常问:“林光,你经常加夜班,老婆没意见吗?”林光总是叹口气说:“牛郎织女,有什么办法?好在她离得远,不会计较我早出晚归,纵然有了外遇,她也鞭长莫及。”林光的老婆在区县上班,离林光工作的主城区一百里地。两口子是名符其实的周末夫妻。林光在城里租房子住。
“那你呢,都说家是女人的全部,你这么加班加点的干,又图的什么?”慧子却从不回答,只是望着林光笑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林光知道,慧子有个当经理的老公,经常到外地跑销售,两口子见面的时间也很少。
门虚掩着,林光推门进去,看见慧子并不是很忙,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前上网。
“怎么还不回家?”林光有些奇怪。
“你不是也没走吗?”慧子说:“我的电脑好像中毒了,打不开网页,正好,你帮我瞧瞧。”
林光走到电脑跟前,可慧子并没有起身让开。很快,林光的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林光忍不住回头看了慧子一眼,慧子穿一件领口很浅很松的上衣,顺着衣服的缝隙,林光不经意间看见了慧子胸前泄露的春光。
林光不敢再看,急忙将目光收回到电脑屏幕上,但脸却开始泛红。这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慧子的眼睛,可她似乎满不在乎,手指着电脑屏幕说:“这破电脑,急死人了。”
“你让一让,我检查一下,可能是网络连接的问题。”林光让慧子站到一边,自己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摆弄电脑。
慧子给林光倒了一杯纯净水,笑笑说:“不会耽误你回家吧?”
林光眼盯着电脑,摇摇头说没事。很快,他就发现网络连接没有问题,接着修复浏览器,最后用免费软件杀毒,可网页依然打不开。
慧子把头凑过来问,“还是不行?”
“我再用系统还原试试!”林光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痒痒的,伸手去挠时,才发现是慧子的头发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那种令人不安的香水味道也变得浓郁起来。
林光的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脸上也开始冒汗。慧子看在眼里,便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正在致热的房间改为致冷。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当林光做完还原操作,重新启动电脑之后,电脑却提示说:系统无法还原!林光仰头躺倒在椅背上,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慧子又把头凑了过来,手肘却放在了林光的肩上:“还修不好吗?”
“实在不行,明天找个专业人员过来看看吧。”林光感到自己的肩头似乎有一种电流传了过来,心里头也开始七上八下。最后,他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慧子放在肩上的手。那双手,纤细而酥软,同时也酥软了林光的心。
林光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慧子把手抽回去,并大骂他是流氓的话,就说自己晕了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请求她的原谅。然而,肩上的那双手并没有抽回去,而是一直轻轻地任他握着。足足过了半分钟,林光终于回过神来。
林光站起身来,松开慧子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天已经晚上,不打算回去吗?”
慧子突然有些生气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走你就走,我不留你,我就呆在办公室里上网。”
“不是没修好吗?怎么上网。”林光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再向前迈一步,旁边的这个女人,今晚就会投进自己的怀抱。可他依然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男女之间,要跨过那道线,真就这么简单?他小心地看了慧子一眼,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走吧,我自己修!”慧子古怪的脾气,令林光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慧子,慧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也许,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更何况是孤男寡女。一个简单的暗示动作,就可以在顷刻之间,颠覆情感的天平,粉碎婚姻的承诺。此时的林光,突然有些怜香惜玉起来。自己的老婆离得远,一个人呆在出租房,有时真的很寂寞。而眼前的慧子,或许跟自己一样,需要某种安慰。
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林光的头“嗡”地响了一声,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了上来。他转身回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回到慧子身边。
“你不是要走么?又回来做什么?”慧子坐在椅子上,已经打开了电脑游戏。
“陪陪你吧,反正回去早了,也是孤枕难眠。”
“我要你陪?想的美!”慧子嘴里这么说着,可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挽留。
林光心中暗笑,这狡猾的女人,明明想有人陪,可依然这么口不饶人。
林光站在慧子身后,看她玩扑克。几把牌下来,慧子都输了。林光笑笑说:“输成这样子,就不要打了吧。”
“你懂什么,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嘛。”林光听慧子这么说,禁不住哈哈大笑,因为他从慧子的话里,听到了弦外之音。
“那就继续玩。”林光胆子大了,一双手变得不再安分,而是拨弄起慧子的头发来。
慧子甩甩头,用手捋了捋头发:“讨厌,离我远点!”
林光不理她,紧紧地抱住了慧子的肩,顺着她发红的脸,径直吻了下去。
“你好坏。”慧子躲避着,用手掐林光的手,林光的手背立即出现了几道血印。可林光没有松手,不管不顾地在慧子身上乱摸。
“放开,我不喜欢强迫,要不然,我可喊人了。”慧子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
林光讪讪地松开手:“那好吧,我不强迫你,可你也别掐我的手呀。”
“谁让你使坏啦?活该。”慧子站起身上,抬眼看看林光的手,幸灾乐祸地说。
“不行,我太亏了,我饶不了你。”林光抢先坐在椅子上,顺势将慧子拉进了自己的怀抱。慧子挣扎了几次,哪里挣得动?等她不动的时候,林光已经顺着她松开的衣服领口,将手伸到她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
“男人都这样吗?像个野兽。”慧子终于不再拒绝,而是任林光在她的身上乱摸。散乱的头发下,一张秀气的脸涨得通红。林光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因为他觉得,一个懂得脸红的女人,应该是一个纯情的女人。他甚至下流地想:除了慧子的丈夫,也许他是碰过慧子的第一个男人。当然,除了自己的老婆,慧子也是林光亲密接触的第一个女人。
就在那个云淡风轻的夜晚,林光与慧子有了私情,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从慧子风韵有致的肌肤里,林光领略到了别样的风情。更让林光不能自拔的是,慧子很有情趣,跟传统死板的老婆完全不同,两个人缠绵在一起的时候,林光总有使不完的劲。除了婚外情的刺激,更多的是身心的满足。
(二)花
花开了,开得很美。公司大楼下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初夏的风中,争奇斗妍。林光上班的时候,总会在花园里停留一会,赏赏花,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
自从林光与慧子做了地下情人以后,林光的心情特别舒畅。上班的劲头很高,做事也风风火火,公司的同事,都说林光变了,变得更可爱了。以前的林光,可不是这样,老是板着一张脸,走路都在沉思,像是人家欠他的钱;现在可好,见人就是一脸的烂笑,跟捡了金子似的。
林光开始变得不爱回家,即使到了周末,也总是找个出差之类的理由,搪塞远在区县的老婆。相反,他每天都要给慧子打电话,问她事情忙完了没有,需不需要帮忙?需不需要过去陪她?或者一起出去吃晚饭?可慧子似乎很为林光着想,不再让林光当前同事的面帮他做这做那,更不肯与他出去吃饭。
林光到慧子办公室问:“既然你愿意跟我好,为什么不搭理我?”
慧子说:“我们的关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就太惨了,以后要多注意,上班时间少来找我,下了班,也要等到大家都走了才过来,不然我可不依!何况你林光又不是大款,请我吃饭,又能请我吃什么?还是轻松一点,我不图你别的,就图个一起开心吧。”
林光想不到慧子竟会如此超凡脱俗,善解人意,这么替他着想,兴奋之余又添了几分感动,慢慢打心眼里喜欢上了慧子。林光兴奋地盘算着,既然慧子不肯跟他出去,跟她做个办公室的秘密情人也不错,只要一起开心,惺惺相惜,少些尘世的牵绊,不是更好吗?于是林光抓住每一次机会,跟慧子亲近。慧子的激情也很高,跟林光在一起的时候,也显得特别温柔体贴,每一次肌肤之亲,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慧子办公室的那张长皮沙发,成全了两颗不安分的心。
林光对躺在怀里的慧子说:“你要是我的老婆就好了。”
“呵呵,我真要是你的老婆,这会儿躺在你怀里的,恐怕是别人了吧。”
林光一时无言以对。在慧子的眼里,林光已经是一个花花公子。林光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他本想说自己原本是个感情专一的人,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林光知道,自己已经背叛了妻子,现在说这话,等于打自己的耳光。
林光说:“你不能这样说我,我对你可是真心的。这是我十年婚姻后的第一次心动,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不会那么充满激情地对待你。”
“充满激情?不要说得那么好听。那只不过是你原始的性冲动罢了。”慧子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有些伤人。
“好啊,这么说我,我要你好看!”林光把慧子一拉,就势拉倒在沙发上,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林光终于疲软下来。慧子从沙发上爬起来,熟练地穿好衣裤,然后看着林光那光溜溜的身体说:“想在这里过夜吗?快起来,回你的出租房吧。”
林光说:“慧子,反正你老公没回家,晚上到我出租房去住吧!”
“才折腾完,又想晚上的好事,你这个色鬼!”慧子的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不是呀,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呆在出租房里很寂寞呀,想有个伴!”
“打电话叫你老婆过来陪你呀,我可没有这个义务。”慧子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重新化了妆,系好头发,然后一个劲地催林光穿好衣服。
林光慢腾腾地爬起来,看着慧子的眼睛说:“我老婆可没你这么讨人喜欢。”
“哪些地方不讨你喜欢?你们男人,就是喜新厌旧。”
“这能全怪男人吗,难道女人就没有想过,男人为什么喜新厌旧?”
“别跟我说这些,男人花心就花心,不要老是找借口。”
“我跟老婆性格不合,见面就吵,话不投机,结婚十年,我受够了。”林光沮丧地说。
“对你老婆好点吧,人家也不容易!”慧子的话,听上去是如此体贴,令林光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有时想想,我老婆也够好了。除了性格不太好,做事爱挑剔之外,别的方面还真没说的。”
“刚跟我睡了,又在这里摆老婆的好,不觉得脸红吗?”慧子分明有些看不上林光的样子。
“我承认,不是个好男人。以前对老婆好,那是真的;可我现在对你好,也是真的!”
“哈哈,是吗?那将来呢?将来又会对谁好?”慧子一个响亮的哈哈,让林光有些不快。
“将来,我依然会对你好呀!除了你,我不会再找别的情人。”
“我才不稀罕做你的情人!我看你是离老婆远了,耐不住寂寞,才找上我的,我可不犯傻。”
“听你的意思,我们只算是个性伴侣?”
“我可没这样说,反正你需要,我也需要,别的免谈。”
林光没话说了,只好长叹一声:女人哪,搞不懂!
慧子又是哈哈一笑:搞不懂,你就慢慢去搞懂好了。
(三)雪
时光过得好快,似乎在转眼之间,春风的浪漫、夏花的绚烂,秋雨的缠绵,都轻轻地翻过去了,只有窗外飘飞的雪花,还带着甜甜的期盼。随着天气逐渐转冷,慧子对林光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有些冷淡了。林光搞不明白,以前自己天天给慧子打电话,慧子总是细细地听,柔柔地答。现在却完全变了一种口气,一接到他的电话,就推说工作很忙。林光很懊恼,便不断地打电话,慧子干脆把电话也关了。
等到公司走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林光又到慧子的办公室找她,可慧子已经走了。林光不甘心,又拨打慧子的电话,电话终于通了。
慧子问:“找我有事吗?”
林光有些伤感地说:“明知故问,我想你了。”
“天气这么冷,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是啊,我是真的想你了,不只是想你的身体,还有你温暖的心。”
“呸,少来晕我,你有需要,我不需要。你还是自个呆着吧,我今晚有事,想上街逛逛,顺便买点东西。”
“让我陪你逛吧!”
“不行,碰见熟人怎么办!我可不赶这趟浑水。”
“阿慧,我太孤单了,你又不陪我,我快憋疯了。”林光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真的发红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开始越来越离不开慧子了,看不见慧子,他心里就发慌。慧子有意疏远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
“知道吗,再过几天,公司要派人到上海培训,时间半个月,名单都下来了,你和我都在安排之列,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现在别来烦我。”慧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林光不甘心,又拨慧子的电话,可只有盲音,慧子已经关机了。
“哎——”林光的心突然有些酸酸的。他甩甩头,闭上眼睛,对自己似乎有些陌生。难道我真爱上慧子了吗?当初不是说好,绝不可影响双方家庭,跟她只做情人,一起开心就行了吗?可为什么,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慧子?以前,林光更在乎的她苗条的身材,润泽的肌肤,富于弹性的胸脯,以及浪漫无限的翻云覆雨,可现在,林光更在乎内心的感受,迷恋上了慧子的笑脸、爽朗的笑声、淡淡的香水味道,还有那份心领神会的默契。无论是一个温柔的眼神,还是一个美丽的转身,都会在他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哎——”林光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盘算起去上海培训的事。想到慧子对他现在的态度,林光决心在上海跟慧子说:他爱她,他离不开她,不喜欢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要正告她,不要老是用天气冷这样的话来搪塞他,不要老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种身体需要,这样的话,对他是一种伤害!因为他觉得,他付出的,绝不只是身体,还有一颗真诚的心。虽然不想让她离婚,可他还是希望,慧子能对他多一点温柔,多一点体贴,多一点安慰,多一点相聚的机会,不要这样若即若离,把两个人的约会,搞得像笔交易。如果纯粹是为了性,林光觉得自己像只鸭子,这真让人受不了。
公司的培训,安排在上海的AA大酒店,培训部安排的住宿标准都是标间,两个人合住一个房间。慧子却不肯与别的女孩一起住,说她不习惯合住,晚上会睡不着觉,影响培训效果。培训部的人没办法,只好破例让她一个人住一个标间。林光不吭声,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慧子这样做是为了他。
第一天晚上,林光就迫不及待地给慧子打电话,说晚上要过来陪她一起睡。慧子却说,时间还长嘛,不要急,要是被人发现了,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参加培训?林光想想也是,就没有强求,便改口说:“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出去吃饭。”
“培训部不是安排生活了吗?不用破费了。”
“那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或者去咖啡厅坐坐,跳舞也行。”
“呸,跳舞?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老是踩我的脚,找不到感觉,还是算了吧!”
“那你晚上怎么玩?”
“不是有这么多一起来参加培训的新同学吗,我要认识认识她们,打打牌。”
“好吧。”林光有些失望,可又无可奈何。恰好,同住一个房间的高峰来邀他一起去酒店餐厅吃饭,便挂断了电话。
用过晚餐过后,林光跟高峰几个人一起出去散步。高峰的兴致很高,不停地评论着上海的城市、高楼、街道、绿化、灯光,浦东大桥,可林光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不停地点头,敷衍着高峰。
突然,高峰话题一转,问道:“林光,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叫什么名字?长得挺乖的。”
林光立即警觉起来:“她叫慧子,早就是有夫之妇了,不是什么女孩,少打她的主意!”
高峰呵呵一笑,不言语了。林光看着高峰一脸的坏笑,心里十分不爽,推说肚子不舒服,提前回酒店了。
第二天,慧子很早就进了教学室。这是个多功能的电脑教学室,全部是视频联网教学,设备精良,操作方便。慧子选靠窗的一台电脑坐下。林光进教学室的时候,第一眼就是找慧子,打算跟她坐在一起。可不曾想晚来一步,让高峰抢了先。林光只好坐在了慧子的后面。
高峰说:“慧子,听说你是个做财务的高手,你可要多多指教啊。”
慧子对高峰莞尔一笑说:“好啊,彼此彼此,相互指教呀。”
高峰虽然长得有点黑,但身材高大,热情大方,活泼健谈,显得很阳光。在女人的眼里,那是一种跟林光的帅气和沉稳完全不同的魅力。这一点,林光也看出来了,所以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
果然,没怎么费劲,坐在慧子身边的高峰,就逗得慧子哈哈大笑。一堂课下来,两个人俨然混得很熟了,高峰称慧子为“么妹子”,慧子叫高峰为“二黑哥”。林光再也坐不住了,课没有上完,就气冲冲地提前离开了。
到了晚上,林光又给慧子打电话:“慧子,陪我出去走走吧。”
“都这么晚了,天又冷,还出去走什么?没劲。”
“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说到让你陪陪我,你就老是搪塞我?”林光心里憋气,又发不出来。
“不是叫你等等么,过两天,我会陪你的。”
“不是叫你陪睡,我是想让你陪我走走,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说说话,吹吹牛,聊聊天,我也会知足。”林光真的有些懊恼,他开始怀疑,在慧子的眼里,他究竟算什么?可他自己知道,虽然慧子不是他的全部,可已经占据了他的大半个心。
“好吧,你在酒店门口等我。”慧子沉默了半天,终于答应了林光的要求。
林光挂了电话,对着上海的天空,点燃一支香烟,幽幽地吐了一口气。
慧子提着手提包,穿着一件粉色的上装,白色的长裤,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林光招手叫来一辆计程车,带慧子到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的气氛很好,白色的沙发,干净的玻璃茶座,配上轻柔的音乐,浓浓的咖啡,很适合林光的感觉。
慧子端过咖啡,尝了一口,问:“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林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足足看了慧子一分钟,一直没有说话。
“你这人怎么变得这样怪?”慧子显得有些不自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慧子,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太好吗?”
“谁惹你了?我可没惹你,你不要自寻烦恼好不好?”
“慧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受不了你现在的态度。过去的你是那么善解人意,可现在的你,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我变了?扯蛋,我从来就是我,我没有改变什么,是你自寻烦恼。”慧子避开林光的目光,将桌上的咖啡杯放下,又端在了手里。
“那你怎么看我呀?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用说吗?我们是朋友呀,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林光的眼圈又一次红了。尽管他对慧子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接受了。林光不再说什么,而是向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满脸带笑地走过来问:“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给对面的女士点首歌,一首《真爱》。”
很快,咖啡厅里就溢满了刘牧那荡气回肠的歌声:
真爱付出没有了失败
真爱总在寂寞中徘徊
真爱总是心潮澎湃
不要说是无奈无言的等待
真爱是心中的感慨
真爱的你为什么离开
真爱的我终于明白
相思的泪水成灾
期待你的归来
谁也不能阻碍我们的真爱,
爱你的旋律为你永不改,
谁也不能替代你对我的真爱,
我的生命里因你而精彩。
等歌曲听完,林光问:“好听吗?”
“好听。”慧子的声音终于变得温柔起来,“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原来也是这么儿女情长呀。”
“为你儿女情长,不好吗?”
“不好……当初不是说好,不要太当真,一起开心就好吗?”
“可我现在感到并不开心呀。”
“那你怎么样才能开心?我可不会因为你就傻到跟老公离婚。”慧子的声音又有了调侃的味道,可表达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
“好吧,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间来睡吧,我陪你。”慧子看着林光垂头丧气的样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是说非要,非要这个,我是想……”林光变得有些口吃,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你还想怎样?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光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既然慧子答应让他晚上去她的房间,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女人,同意跟你上床,这不叫对你好,还能叫什么呢?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光与慧子蹑手蹑脚地进了慧子的房间,两人洗完澡,开好暖气,就一起躺在了柔软的席梦思上。林光搂着慧子的腰,轻轻地咬慧子的耳朵:“慧子,我爱你!”
“呵呵,太酸了,我听不惯。想爱你就爱,让你一次爱个够。”
林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就像黄牛拉车一般,拼命地向山顶爬去。直到慧子一阵轻唤之后,才放缓了脚步。
“还行吧?”林光气喘吁吁地问。
“就你那话儿还行,别的什么都不行。”慧子一阵娇笑,林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哪儿不行了?”
“说了你别不爱听,你小心眼,爱钻牛角;性格也不太活跃,不太会玩,不像高峰那样,会讨女孩子欢心。”
不提高峰还好,一提高峰,林光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一天在教室里跟高峰打得火热,对我爱理不理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吃醋了?你吃的哪门子醋?”慧子掀开林光,将被子盖在胸前。
“难道不是吗?看你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像什么样子!”林光还是不依不饶。
“你还真瞪鼻子上脸呀?我那是开玩笑,你也这么上心?现在不是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吗,你不要乱想。”
“我不是乱想,我是怕失去你。”林光掀开被子,抱住慧子吻了起来。
(四)月
月光很好。冬天的月亮,挂在清冷的夜空,让人心旷神怡,遐思无限。林光吃过晚饭,一个人在酒店外的花园里一边踱步,一边拨打慧子的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林光很焦躁,根本没心思欣赏这冬夜的月色。终于,慧子接电话了,问他有什么事。
林光充满希望地问:“阿慧,晚上去歌厅跳舞吧,我陪你去。”
慧子似乎很困倦地说:“林光,我刚刚洗完澡,几个朋友约我晚上打牌呢,我不想出去了,你自己玩吧,打完几圈牌,我就睡觉。”
“这样啊,好吧,早点休息。”林光一个人在花园里望了一会儿月亮,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同住的高峰不在,可能又邀约朋友出去玩了。这令林光隐隐感到不安。
林光心中的不安,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凭男人的直觉,林光隐隐感到,高峰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几天,林光总是找机会跟慧子坐在一起上课。无论课上课下,都在不停地找慧子吹牛聊天,有时相互咬耳朵,有时又笑得东倒西歪。林光看不惯,心里有气,又无可奈何。几天下来,林光发现自己被慧子忽视了,她总是找理由拒绝林光的邀请,却又背着林光,频频接受高峰的邀请。高峰是班上有名的舞者,舞技高超,令人倾倒。得到他的邀请,慧子自然会去。慧子从那晚与林光激情之后,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已经先后两个晚上与高峰几个人一起外出,听同学们私下议论说,他们先是去歌厅跳舞,之后又去喝夜啤酒,吃火锅鱼,玩得很尽兴,一般要玩到凌晨二三点才回来。
林光开始怀疑高峰的动机,对慧子不理自己的作法也大为生气。今晚是不是又在骗自己呢?是不是又背着自己去跟高峰幽会?
林光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折磨得心神不宁,便下楼到酒店门口的小卖部,假装买东西,眼睛却盯着酒店的大门,他要证实,慧子是不是又一次欺骗了自己。
果然,几分钟后,慧子穿着那件熟悉的粉色上衣和白色长裤,迈着优雅的步子,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一辆计程车很快地停在她的面前,一个男人小跑过来,为慧子打开车门,林光定睛看时,那个男人,正是高峰!
林光的头“嗡”的一声,只觉得热血上涌,差点栽倒在地,等回过神来,计程车早已融进了街市的洪流之中,只留下一片朦胧有灯光。
林光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说不清是痛苦、羞辱还是愤怒。不到一周的时间,两次舞会,高峰就把慧子从自己的身边夺走,如果慧子不是自己的情人,或者自己不在慧子身边,倒也罢了,偏偏是自己深爱的情人,当面欺骗自己,又在咫尺之间,跟别的男人出去幽会。这算什么?不是明摆着欺负自己么?
“不行,一定要问问慧子,为什么要这样无耻。”林光抓起电话,用发抖的手拨打慧子的电话,可慧子的手机已经关机。林光一把将手机甩在地板上,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掐自己的头,嘴里歇斯底里地骂道:“无耻!无耻!!无耻!!!”
那晚,林光一夜未睡,而是守在清冷的月光下,等慧子回来,等慧子那熟悉的皮靴声在酒店的楼道里响起,等她对自己解释说,那只是一场误会,他们只是去跳舞,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可是,直到凌晨两点,慧子和高峰都没有回来。林光木然地站在月光下,全身发冷,头痛欲裂,黯然的脸上早已是潸然泪下。
林光抱着枕头,一个人在房间里昏昏睡去,等到天亮时,才突然惊醒。抬头看时,高峰的床依然空着,显然是一夜未归。
两个人在外面过夜了?或是跟自己那晚一样,高峰睡在了慧子的房里?两个疑问,缠绕在林光的心头,令他痛苦不堪。他本能地爬起来,奔向慧子的房间。可走到半路,林光犹豫了。假如高峰真在慧子房里,我该怎么办?慧子会怎么想?我有这个权利吗?我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林光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洗手间,用冰凉的水冲洗自己的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天上午的两节课,林光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而是望着慧子和高峰空着的座位发呆。直到快下课的时候,慧子才匆匆地进了教室。随后是高峰。慧子在坐下的时候,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林光,那一闪即逝的眼神,显得有些不安,黑黑的眼圈在无声地诉说,他们昨晚玩了一个通宵。
林光晕晕乎乎地挨到晚上,晚饭后,就径直来到慧子的房间,邀她去酒吧。
慧子连连打着哈欠说:“林光,昨晚我跟别的同学一起打牌了,很晚才睡,有些困了,还是不要去了吧?”
“不行,你今天晚上必须陪我去!”林光盯着慧子的眼睛,没有商量的余地,眼底的血丝令慧子有些害怕。
“好吧,就依你,去酒吧。”
林光到酒店门口拦下一辆巴士,请慧子上车后,直奔上次去过的咖啡厅,因为林光知道,咖啡厅的对面,有一家豪华的酒吧。
林光要了一瓶红酒,一人倒上一杯,对慧子说:“来,干杯!”
“林光,我喝酒不行,你就饶了我吧。”
“那好,你不喝,我替你喝。”
林光将两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声向服务生喊道:“我要点歌,我要点歌!”
服务生急急地过来。林光说:“马上,给我放,刘牧的那首《真爱》,我要唱!”
林光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握话筒,说道:我唱的这首歌,献给我最心爱的人——慧子。
真爱付出没有了失败
真爱总在寂寞中徘徊
真爱总是心潮澎湃
不要说是无奈无言的等待
真爱是心中的感慨
真爱的你为什么离开
真爱的我终于明白
相思的泪水成灾
期待你的归来
谁也不能阻碍我们的真爱,
爱你的旋律为你永不改,
谁也不能替代你对我的真爱,
我的生命里因你而精彩。
林光的歌声虽然有些沙哑,但情真意切,声泪俱下,赢得酒吧里一片掌声。
林光唱完,扭过头来,对慧子喊道:“慧子,你听懂了吗?这歌叫什么?我—告—诉—你,这歌叫—真—爱!”
林光突然提起酒瓶,仰着脖子,咕咕地大喝起来。
慧子看在眼里,走过来劝:“林光,我听懂了,听懂了,别这样喝,你会醉的,我看你情绪不对,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慧子,我不会醉,你坐下,坐下!”林光推开慧子搀扶的手:“今天,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不要藏着掖着。”
“你想说什么,说吧。”慧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你给我说清楚,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林光丢下手中的空酒瓶子,用手松开脖子上的领带,眼睛逼视着慧子。
慧子避开林光的血红的眼神,小声说:“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跟朋友打了几圈牌,之后就睡下了。”
“stop,stop!”林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慧子,撒谎是可耻的!你明明跟高峰出去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你盯我的梢?”慧子惊讶地看着林光:“好吧,我是跟高峰出去了,可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怕你吃醋。”
“那后来呢?”
“我们跳舞之后,就打车回去了呀。还不到十二点。”
“后来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息了,不信你可以问高峰呀。”
“还在撒谎,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林光终于出离愤怒了:“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不管你干了什么,我都不会再吃醋。”
慧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终于阴沉下脸来,冷冷地说到:“林光,你想干什么?”
“我付出了我的真爱,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林光满脸扭曲,拍得桌子啪啪响。惹得酒吧里的人们都扭过头来看。
慧子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林光的鼻子说:“你是我什么人?这么放肆。我昨晚是跟高峰在一起,还跟他睡了,那是我的自由,我喜欢,我愿意!你管不着!还真当是我老公了?笑话!从今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个白痴!”慧子说完,丢下林光,扬长而去。
“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东西。”林光手指慧子的背影,又颓然地坐倒在地,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白痴!”,林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一个十足的白痴。慧子说的没错。无论慧子干了什么,他都管不着。既然自己曾经背叛婚姻,就不要苛求别人不背叛自己。
只是,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深处,弥漫到全身,令林光无法承受。而那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畔的歌声,终于让他明白,那梦中的真爱,早己在不知不觉中,丢失得一干二净。
(完成于2007年6月2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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