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写下这个题目,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的确,我们原本是兄妹四人,但由于弟弟的早逝,便剩下了我们仨:哥哥、妹妹和我。
哥哥的诚实,在童年时就得到了体现。上小学时,每年放暑假,哥哥都会到东河里割草,一天割一大捆,一个暑假下来,割得草就够家里一头猪吃一冬天了。哥哥干起活来从不使奸耍滑,而我就不行了,由于贪玩,傍晚临回家时,只得胡乱割上点草,回家应付公事,因此,哥哥得到的多是表扬,而我得到的多是批评或数落。生产队里分东西时,由于父亲在外工作,不常回家,母亲又要照顾我们几个小的,到生产队里领东西的任务经常落到哥哥的肩上,有时,自己一个人拿不了,就喊声大娘或婶子,让她们给捎回来,不但顺利地领回了东西,还赢得了街坊邻居们的夸赞。
每天放学后或星期天,哥哥都领着我们到东河里拾“胡游”、逮“瞎撞”。春天,到麦田里拾豆芽、逮“蝎虎溜子”,据说母鸡吃了“蝎虎溜子”下双黄蛋,这样,过寒食节时就可以吃到双黄蛋了。自己动手糊“风筝”,到空地上放风筝;夏天,领着我们到淄河里摸鱼、逮虾、抠螃蟹,扛着根木棒,挨家挨户摸鸟,到树林里粘知了;秋天,我们一起到河滩里垒起土坷垃烧地瓜吃,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打仗”的游戏,孩子们分成两组,一方进攻,一方防守,用土坷垃当炮弹,有时也光荣“负伤”,但轻伤不下“火线”,玩得不亦乐乎;冬天,不顾凛冽的寒风,敞开棉袄玩“打元宝”,只是为了赢对方的“元宝”。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玩“陀螺”。到别人家的猪圈里刮“硝”,烧了柳木棍子当木炭,按照 “一硝、二磺、三木炭”的配方,自己做“滴滴金”,也乐在其中。一进腊月,我们便掰着指头数日子,盼望早点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放炮仗,给长辈拜年还能得到瓜子、糖果、软枣、柿饼等好吃的。过年走亲戚,我最愿意去大姑家,因为每年大姑都给我们五毛钱的“压岁钱”。
在童年的记忆中,我们兄妹几个从未吵过架,都是和睦相处,你推我让。
哥哥不但诚实听话,而且学习也是名列前茅,课堂上遵守纪律、认真听讲,课后按时完成作业,从不与同学吵嘴打架,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小学四五年级时,村里购置了大喇叭,成立了广播站,哥哥与一位同学被选为广播员,受到广大村民及学校师生的一致好评。
小时候,我则对文字比较着迷。看到大人们在下象棋,我就回家缠着母亲,要母亲给我做,用硬纸壳剪成一个一个的棋子,而且每个棋子上面要有一个字,什么字都行,因为那时我还没上学,还不认识字,以为棋子上就是随便一个字。街上的黑板上有几个粉笔字,多年没有更换过,我每次经过黑板,都会大声喊出来:分柴禾,早去的,分好的,后来才知道,那粉笔字原来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及至上了小学,我便迷上了看“小人书”,整天缠着母亲给我买“小人书”,在当时家境不宽裕的情况下,父母还是为我买了许多“小人书”,什么《董存瑞》《黄继光》《鸡毛信》《奇袭白虎团》等,装了好几箱子。我还对听故事特别感兴趣,一天,在课余时间,老师给我们讲故事:有一个地方,经常“闹鬼”,往往选择骑自行车的女青年,看到有骑自行车的女青年,有个人便拦住她,要她捎带他一段路,走到僻静处,那人便戴上个魔鬼面罩,让女青年回头看,女青年看到面罩后,便以为是鬼,就吓得昏倒在地,这时,那人便乘机抢走女青年的钱财。发生过几次后,有人便报了警。这天,女民警化装成路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出事地点......刚讲到这里,我便抢着说:这次把坏人抓住了。老师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对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过这个故事吗?我自信满满地说:警察来了还不能抓住坏人吗?
有些事情好像心有灵犀,甚至无法解释。在我两岁那年,我和别的孩子在邻居家玩,我们玩拉大车的游戏,我在前面拉,邻居家有一口水井,上面盖着个垫子,我一步就迈上了垫子,掉入了水井中,多亏了本家的一个二大爷闻讯及时赶到,迅速下井救起了我。而我当时已半浮在水中,奄奄一息,左胳膊也已骨折。直到现在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当时迈上垫子的那一刻,而以后的事情却全然不知了,包括父母后来为我治胳膊等事,一点也不记得。
孩子们打了架,受委屈的一方都是哭着回家告诉父母或爷爷奶奶。有时候,在外面有别的孩子和我打了架,我回家从不告诉父母,我怕给他们增加负担......
妹妹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对她疼爱有加、关怀备至。每天上学前,都是父亲为妹妹梳理头发,扎上两个小角,再扎上红绸子,打扮得跟个小仙女似的,蹦蹦跳跳地去上学。母亲还时常教育她,要注意安全,放学后要及时回家。妹妹刚参加工作的一段时间,由于单位上没有宿舍,需来回通勤。每天傍晚下班时,父亲都骑自行车去接她,看到父女俩平安到家,母亲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时光如白驹过隙,童年的情景还恍如昨日,但岁月已无情地染白了我们的双鬓,我们仨也将陆续进入老年,愿彼此岁月静好,都有一个快乐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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