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的红（短篇小说）

床单上的红（短篇小说）

作者   施泽会

春天来了，乡村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李花也开了。小草发出了嫩芽，接着就会呈现新绿，山崖上的兔胡草也被春风摇曳，山茶花开得热泪盈眶。

她坐在草地上晒太阳，头发散乱，眼睛鼓鼓的，脸蛋红润。皮肤细腻白皙，两个奶子在阳光下格外动人。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有浪漫的情调？

她叫王小英，年龄才满20岁一个月。是刚嫁到刘家不久的新媳妇。刘家大儿子刘文在深圳打工，今年春节回家，在母亲的催足下，完成了这桩婚事。

村里的婚俗是三天不论大小，晚辈也可以开玩笑。大家都可以开玩笑，三天过后就不行了，还得论辈分，谈话做事都要有个辈分的高矮。

只听见那些小孩子说，新娘子，刘文哥哥的新娘子，我今后也要讨像刘文哥哥那么漂亮的婆娘。

你臭美呢，你现在多大？你那个神秘的地方还没有长毛呢？哈哈，哈哈……大家都在哈哈大笑，逗得新娘子一点都不好意思。

新婚之夜，刘文把客人招呼完了，该送的送走了，留下来的该休息就休息了。夜仿佛在这喜庆的氛围中也开始慢下来了。

王小英坐在婚床上，用红红的新被子把下半身盖住，眼睛半闭着。刘文也上床了，准备睡觉。

英，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你衣服穿得少？王小英没有回答他。

睡吧，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我们都累了一天，该休息休息了。他们都是睡下了。刘文睡下之后闻到了王小英的体香，是那种女人香，一切都是那么富有吸引力，男人的力量就开始膨胀了，周身开始拔节了。刘文的手开始慢慢移动，移向了王小英那神秘的深海。王小英的身体开始抽蓄，紧张，害怕，仿佛是痉挛，怎么会这样？

英，你害怕吗？你不喜欢我？怎么会这样？王小英还是不说话。

刘文第一次接触到女人，他很兴奋，很幸福，这是是来之不易的幸福。自己在深圳打工，整天都在流水线上，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年龄也大了，忘记了自己的个人问题，多亏母亲这么关心自己，不知道怎么感谢母亲？

刘文爬上了王小英的身上，王小英喘着粗气，她的那个神秘的福地终于被刘文占领了。刘文没有经验，没有几个回合就草草收兵了。

王小英和刘文事后都呼呼大睡了。当阳光从窗户外照进婚床时，已经是阳光灿烂的艳阳天，这样的天气给他们的新婚增添了喜庆的气氛，上天给了他们一定的温暖。母亲已经把早餐端在饭桌上了。

刘文，刘文，你这个懒虫，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母亲这么一叫，刘文用肩膀推了推王小英，妈妈叫我们起床了。王小英睡眼惺忪，刘文给王小英端来了洗脸水。亲爱的老婆，洗脸了。王小英感到莫大的幸福。两个人先后洗完脸就坐在桌子上吃早餐。

母亲是个心细的女人，她走进王小英的房间，把他们昨天夜里铺的床单给换下来了。母亲把床单拿到灶屋，拉亮电灯，认认真真的检查。那床单上的红，是真正的初红吗？母亲检查过后直摇头。

王小英和刘文吃过早饭，站在院坝里，看看升起一竹竿多高的太阳，感觉很新鲜，很刺眼，因为在冬天里，很少有这样的阳光。冬天里的阳光显得格外的金贵，这样的阳光适合洗衣服，洗被单。

王小英急忙跑进自己的房间，看看床单没有了。妈妈，我们的床单呢？

我给你们换了。你还说，我今天晚上有话要问你。王小英不知道婆婆要问自己什么话。她猜想肯定是好事情，不管它，到了晚上再说。

黑夜来临了。山村在一片祥和和一支支烟花声中，感到了浓浓的年味。吃过晚饭，婆婆把王小英招呼到她的房间，问，小英，你给妈妈说实话，你和刘文之前是不是还有另外的男人？婆婆这样的问话仿佛晴天霹雳，王小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怪婆婆这几天的眼神不对，就是这个事情的缘故。她心里好伤心，原本以为自己嫁了人就应该幸福了，也许这种幸福就要成为泡影了。

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我已经嫁到刘家了。你嫁到刘家就是刘家的媳妇了吗？我给你说实话，我刘家不要不检点的女人。那床单上的红是你的吗？我是过来人，那是你的初红吗？你那些把戏不要在我的面前来骗人。

那床单在哪里？拿过来看看。这个事情不是非大非小的事情。王小英要去拿床单，婆婆不让拿床单。婆婆说，这床单要拿给亲家母看看。王小英用力拉扯床单，婆婆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婆婆就开始喊叫起来，媳妇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呀，媳妇打人啦！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大家说，刘妈妈，算了，媳妇都过了门了，何必呢？

你们不懂，这个女人之前不检点，刘文前世造了孽了，这个事情落在他的头上。刘文，你看怎么办？必须离婚，让她消失，我永远不想看到她。刘文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在藤椅上。然后说，妈妈，之前的事情就别提它好不好？现在妻子很爱我，我也爱她，你这样她的脸往哪里放呀！这时，母亲对着刘文的耳朵说，刘文，你的老婆之前有别的男人，你们昨天夜里床单上的红是假的，你知道吗？刘文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说的话，他在心里也将信将疑。

正当他们母子说话的时候，王小英背着一个小包，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回娘家了。村里的人说，刘妈妈，你媳妇走了哟，快去拉回来。走她的，走得越远越好，我刘家不稀罕这样的媳妇。

王小英回到娘家，倒在床上伤伤心心的大哭了一场。她母亲问是怎么回事情？王小英把前后经过给母亲讲了一遍。母亲安慰儿女，不要怕，你是明媒正娶，是办过结婚证的，是要受到婚姻法保护的。

王小英的母亲给刘文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亲家母，我们都是女人，你何必这样做呀，弄得他们夫妻俩个不团结。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你的女儿之前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你要实话实说。要不然，你就把你的女儿放在娘家里养着吧。

亲家母，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王小英读高一的时候，有一个星期日回家，天快暗下来了，在一个小河边被一个地痞流氓强奸了，因此，她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你不要责怪她，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她那个时候寻死寻活的。我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倒霉呀，差点性命都没有了。

不是吧，是同学之间早恋吧，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后来流产了吧。你不要骗我了。现在的高中生大学生，甚至初中生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得很。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呢？

两个月之后，王小英的母亲又给刘文的母亲打来一个电话，说王小英怀孕了。这时候，刘文已经离开了家乡到深圳打工去了。母亲给刘文说起这件事情，刘文也感到意外，这个事情这么巧吗，我和王小英才同一次房？

刘文的母亲回电话，不可能，我儿子说的才同一次房，怎么这么巧？王小英的母亲说，你们不承认就算了。我们王小英说的，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可以做DNA亲子鉴定。

刘文这才知道，王小英在新婚之夜，表现出异常的恐惧，周身都在抽蓄，感到害怕，她心里还残存着被强奸的阴影。对于妻子的怀孕，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惊喜，毕竟快30岁的人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是幸福，才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刘文给给母亲打电话，把王小英接回家吧。母亲说，你忘了她什么货色吗?刘文说，王小英毕竟怀孕了。母亲说，还说不清楚是谁的孩子呢？

刘文在心里充满了矛盾，自己必须回家，给母亲做思想工作，让母亲同意把王小英接回家。你不同意我就不认你这个母亲。

刘文把王小英接回了家。可是还没有住上两天，王小英听不得母亲说的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那些剪刀儿话，她又匆匆回到了娘家。

王小英的肚子越来越大。等到快要生产的时候，王小英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家。刘文只好让王小英在医院生产小孩。

那天，王小英在医院生下了一个8斤左右的男孩。刘文喜出望外。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又只好回到娘家。为了抚养孩子和疼爱妻子，刘文不得不外出到深圳打工。

刘文的母亲在电话里说，刘文，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这么不心疼母亲，你不知道，母亲生你的时候差点命都丢了。现在给你讲，你不相信我的话，你的婆娘不检点，你今后要吃一辈子的苦。说后，母亲在电话那头呜呜呜，呜呜呜大哭起来。刘文也在电话这头不停地流眼泪。

刘文的父亲患肝癌去世得早，是母亲把刘文和两个妹妹一手拉扯大。母亲30多岁就守寡，一直没有嫁人，就是为了维持这个家，刘文的脚下的两个妹妹还在上学。所以刘文也知道母亲的辛苦。不知道母亲的心怎么这么固执，一点都不宽容，现在在哪里去找处女呢？她以为还是她们那个年代，思想和行动保持高度一致，心里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没有到新婚之夜，自己的玉体是不可以随便让男人“侵犯”的。母亲呀，时代不同了，你的思想也该变变了。再说，王小英也是受害者，我们都应该给她宽容，给她幸福和爱以及家的温暖。

刘文接完母亲的电话，一个坐在床上冥思苦想。怎么做人这么难呀？

小孩子会走路了，刘文想到的亲子鉴定。万一这个鉴定真不是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他安慰王小英，说孩子还小，等孩子长大一点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孩子才不会哭。

春节又到了。刘文把孩子接回来了。母亲看着孩子活蹦乱跳的，脸上的愁云也散了一些。有时候拿一个苹果给小孩子，有时候拿一把糖给小孩子。刘文叫王小英一起回家来，王小英说在娘家过惯了，不必回去。刘文心里仿佛有千万把钢刀在刺他的心。

春节过后，刘文又踏上了前往深圳的打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