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忘的女红军故事
令人难忘的女红军故事
·翟 峰
写在前面——
穿越历史的沧桑巨变,回望当年的苦难与辉煌。
中国女红军凭着对革命的坚定信念和坚忍不拔的钢铁意志,承受更多艰难困苦,以顽强的毅力和中国工农红军部队一起行军作战,参加万里长征和坚持根据地革命斗争,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
中国女红军不仅是中国革命战争发展的结果,也是中国妇女解放运动发展的历史见证。在约20万人的红军长征队伍中,数以千计的女红军是其中一道别样风景,她们以女性特有的坚韧和非凡毅力,克服特殊的生理困难,突破生命极限挑战,战胜无数艰难险阻!
尽管,中国女红军的数量在中国红军总数中相对较少;尽管,中国女红军的故事在多年后才被抚去历史尘埃,缓慢地呈现在大众面前,但其魅力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因为,中国女红军的故事,就像沙中淘金那样,洗去铅华之后,惟留夺目光彩!
她们超越战事无常与生理的极限,历尽苦难而淬火成钢;她们爬雪山、过草地,与生命极限进行顽强抗争,经受血与火的严峻考验;她们是青春和热血沸腾的巾帼英雄,是艰苦卓绝的长征路上的一个特殊群体;她们和男红军一样爬雪山、过草地,克服了一般战士难以克服的困难,经受了一般女性难以忍受的生命极限考验,创造了世界军事史上的伟大奇迹;她们“为了信仰而战”“为天下穷人得到公平过上幸福生活而战”;她们的英勇事迹和伟大精神可歌可泣,感人肺腑,令人震撼和敬仰;她们值得今天我们这些后来人特别铭记和颂扬!
中国女红军,不愧为中华民族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经笔者精心收集、整理、创作而倾心奉献的《敬爱的红军妈妈》《红军女战士石莫玉》《女红军担架队员》这几则女红军纪实故事,虽仅是红军故事富矿中的很小一部分,但这些女红军故事中的主人公,她们不怕牺牲、勇于奋战的英雄气概,她们在当时艰难困苦的恶劣环境中所保持的那样的崇高理想和坚定信念,对于今天我们这些后人来说,确实显得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呵!读了这些女红军故事,您可曾想:自己作为后来人,有什么理由不由衷地感谢包括这些女红军在内的无私奉献的红军老前辈呵!因为,是他们通过长期的艰苦奋斗、前仆后继、不怕牺牲……才换来我们今天幸福美满生活的啊——
敬爱的红军妈妈
笔者曾读到这样一则题为《总书记深情牵挂引出的红色家事--我的红军妈妈》的报道。该报道说,2019年5月,在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序厅,习近平总书记亲切会见了9名红军后代、革命烈士家属。其中,一名年已74岁的红军后代看到总书记伸出温暖的手朝自己走来时,即刻非常激动地迎上去,双手紧握总书记的手说:“总书记好,我是一名红军后代。家里有8位烈士,母亲是当时苏区胜利县的妇女部长。感谢总书记您大老远专门来看望我们!”
“家里8位烈士都是在长征途中牺牲的?现在家里日子过得怎么样?”总书记关切的询问至今还让这位红军后代心里暖意融融。
是的,正因当年众多敬爱的红军妈妈的艰辛付出和牺牲,才换来今天新中国人民群众的美好幸福生活;是的,正因当年众多敬爱的红军妈妈的舍弃儿女情长,才有今天新中国亿万儿童幸福健康成长!
是呵,艰苦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即便是硕健的红军儿郎,要战胜人间罕见的种种险阻亦是难以想像的。然而,长征路上的无数敬爱的红军妈妈,为了中国革命的成功和妇女自身的解放,果敢地承载起更多难以想像的苦难,其彰显的则是一种超出伟大母性之爱!
笔者还曾有幸倾听到一名籍贯为四川广元的红军后代讲述其敬爱的红军妈妈的动人故事。该故事这样讲到——
我的妈妈小时候家境贫寒,逃荒到四川广元。她6岁丧母,父亲因不堪家庭的重负离家出走,两个幼小的弟弟在饥寒交加中先后悲惨地离开人世,13岁的哥哥靠做木工养家糊口。为了填饱肚子,他们甚至去土地庙挖菩萨脚下的白泥土。苦捱了两年,哥哥实在无力养活几个弟妹,含泪当着妈妈的面对她说:“你8岁了,和我一起出去干活吧,不然要饿死。”8岁,还是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可当年的妈妈却背着矿石艰难地跋涉在荆棘丛生的山林中,麻绳将她稚嫩的肩膀勒得血肉模糊。然而,让人尤为难忘的是,当地一个人们称为“赵疯子”的恶霸地主,却将我年幼的妈妈骗到了他家做童工。
从此,我的妈妈便开始了炼狱般的生活。她每天要干同大人一样繁重的体力活,夜里还要伺候赵恶霸抽大烟……就这样拼死拼活劳作,还要经常无端遭受赵恶霸一家人的拳打脚踢。妈妈一次次逃出赵家,但又一次次被抓了回去。整整6年,她与血泪相伴,带着严重的腿伤,在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1933年5月,红军打进广元,赵恶霸一家落荒而逃,当时15岁的年幼妈妈终获自由和解放。红军救护队治好了的她的腿伤,教给她追求和平与解放的真理,妈妈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真爱。“共产党是穷人的大救星,只有跟着红军才会有希望。”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革命征途。
妈妈参加红军后,当时即被分配到三十一军医院洗衣队工作,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医疗条件极差,一条绷带常常是洗了用、用了洗。冻裂的双手浸在冰冷的河水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只要一想起赵恶霸凶残的目光,想起在饥寒中死去的弟弟,想到无数在苦海中挣扎沉浮的劳动人民,妈妈就热血沸腾,升腾起无穷的力量。她和战友们积极向群众宣传革命精神,扩大红军队伍;她们日夜穿梭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抬伤员,运粮草,将生死置之度外。在战火纷飞的岁月单.大家同心同德情深似海。寒冬腊月,50个人盖一床棉被的故事在军中广为流传。尽管生存环境艰苦恶劣,但在这里,没有欺凌与压迫,战士们一有空就聚在一起学政治、学文化。大家相互关心爱护,绵绵的手足之情在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庭里萦绕延续。红军队伍是革命的大熔炉,妈妈在这里得到锤炼和洗礼,由一个任人宰割的使唤丫头,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红军战士。
1933年,妈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青团。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8月上旬,中共中央在毛儿盖召开会议,决定将一、四方面军混编成左、右两路军,同时北上抗日。当年,17岁的妈妈跟随红军继续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望无垠的大草地满目荒凉,阴雨连绵,天地万物全被笼罩在浓雾之中。妈妈和战友们互相搀扶着。冒着疾风骤雨在没过小腿的泥潭中艰难跋涉。冷了相互依偎着取暖,渴了喝点凉水,饿了嚼口青稞,后来连马匹、皮带都被用来充饥。但这些困难大家都能克服,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患难与共的战友被沼泽和湍急的河流吞噬。每当这时,战士们就会强忍悲痛,声嘶力竭的高呼:“克服困难!勇敢前进!”队伍中,千万人的声音一齐附和,像春雷在无边无际的草地上空久久回荡……茫茫的大雪山,千年冰封,脚下一打滑,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皑皑白雪不知覆盖了多少战士的遗体。
当时,由于张国焘的错误领导,红四方面军两次重走草地、雪山,给本来已艰难万分的长征更增添了无穷的险阻,饥饿、寒冷、疾病无情地袭击着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许多生死与共的战友实在支撑不住,一个个地倒下。部队人员骤减,女战士便加入作战的行列。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生与死的洗礼,妈妈在红军胜利会师时,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如今,当我依偎在已到耄耋高龄的敬爱的妈妈身边,听她讲述过去的故事时,脑海中一一闪过的破旧茅草屋、血雨腥风战斗场面、广袤无垠草地、茫茫雪山……这些今天只有在影视中才能见到的情景,却真真切切发生在妈妈和无数革命先烈的身上,那段光荣而艰辛的历史已载入中国革命史册,敬爱的红军妈妈的故事,已融溶在了我们红军后代无限幸福和感恩的回忆里……。
笔者亦曾有幸目睹一张世界上也许“最为奇特”之纸条:
“我们是为万千人服务的工农红军,今在苗家借地生子,实在出于万不得已。因军情紧急,此子无人携带,深望老乡将其抚养成人,不胜感激。”署名:“红军休养连董必武留。”
而这张纸条上标明的这个留在苗地的孩子,正是伟人毛泽东与其爱妻贺子珍的亲身骨肉。长征开始时,他们已将爱子毛毛留在了江西老乡家,后来音讯全无。长征中生下的这个孩子,毛泽东与贺子珍十分喜爱,但却又十分为难。当时,为了避免与围追堵截的敌人遭遇,部队每天急行军90多公里,有时不得不打仗。带着孩子,无疑困难不少;送给老乡,又于心不忍。思忖再三,贺子珍还是把警卫员叫来,声泪俱下地吩咐:“孩子不能带,把她寄养在老乡家里吧!战争是残酷的,不能怪我们不喜欢后代,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孩子在人民当中长大也好。”毛泽东、贺子珍夫妇为了中国革命共失去了5个子女。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哪有母亲不疼爱子女的?而红军妈妈们却在那个非常时期,腆着肚子,艰难地行进在长征途中。生下骨肉,又将其留在边远的不知名的少数民族地区,这是何等感天动地的壮举!这是何等气壮山河的精神!长征中敬爱的红军妈妈们将“奉献”二字演绎到了极致。红军使命是北上抗日,解放全国。“但有使命,万死不辞”。敬爱的红军妈妈们,跟随红军大部队从瑞金出发到达陕北,一路爬过18条山脉,渡过24条江河,经过11个省份,突破10道封锁线……。
鉴此可见,敬爱的红军妈妈们在长征中所表现出的那种使命高于天的革命精神,确实应该是“千秋不朽,与日月同辉”的啊!
是呵!当时长征出发前已婚的红军女战士,在长征路途上尽量避免与丈夫在一起生活,只有在部队休整时间比较长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聚上几天。她们虽然受到分离的煎熬,大多数人却免除了怀孕生孩子的痛苦。但也偶有失误的,这使她们不仅面临生死考验,同时也面临亲情分离的痛苦。即使如此,为履行神圣使命,敬爱的红军妈妈们必须要强忍个人无比苦痛,舍生取义,鞠躬尽瘁!
说到这里,笔者感到还有必要提到的是:1928年参加湘南暴动的红军女战士曾玉,在长征途中生下一个胖娃娃,但部队要紧急出发,孩子不能带,只得忍痛放在稻草上。伴着父亲写的字条,孩子在空屋子里声声啼哭。曾玉被人搀扶着,告别了亲生骨肉,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屋子。孩子在屋内嘶哑地哭叫,曾玉在屋外掩袖抽泣。婴儿的啼哭像锥子刺着她的心,像绳索拴着她的腿,她那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怎么也迈不动。但不走是不行的,后面有追敌,心中有使命,这个时候哪里还容得儿女情长,曾玉坚毅地走了。刚生完孩子就要走路,又没有担架,而且头一站便要过河,横在眼前的河水浪涛翻滚。强烈的使命意识,使曾玉咬紧牙关下河,在几个女战士的搀扶下趟了过去,向着陕北,迈开双腿,载着使命疾行……。可见,当时对众多红军妈妈们而言,明天也许是个虽令人憧憬、催人奋进的神圣字眼,但又是那样的言言不可尽、遥遥不可及。然而,当时那些敬爱的红军妈妈们,其未来观却更多的是为了革命的成功、新中国的成立、人民的未来、万千后代的明天!为此,她们矢志不渝,孜孜以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使自己难免流血牺牲,也据此在所不惜!
写到这里,笔者蓦地又想到了曾听闻过的这样一则红色典故:在长征胜利20周年时,廖承志画了一组再现长征感人情景的画送给女儿廖茗。画面上一位红军妈妈忍痛将孩子送给当地一位老汉,她亲吻着孩子,盯着孩子那张小脸,生怕忘记了似的。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即可迫不及待地掀起了自己的衣襟,这是她要着急给自己亲爱的孩子喂奶。当泪水裹着奶水将自己的孩子喂饱后,便轻轻地将他放下,头也不回地追赶队伍去了。廖承志随画还写给女儿一封信:“千万不要忘记革命是千辛万苦,无数牺牲才得到胜利的。你们是在一帆风顺、温暖暖、软绵绵的温室中长大的,千万要警惕,不要忘了本。”
还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任弼时的妻子陈琮英,在长征路上生下了他们的女儿远征。朱德总司令听到远征诞生的消息后,非常高兴,即亲自跑到河边去钓鱼,并亲手给陈琮英做了一碗鱼汤。陈琮英产后没几天,部队又要进行艰苦行军。任弼时对陈琮英说:“把孩子留给苗家兄弟吧!”陈琮英紧紧地抱着女儿,默默垂泪。然而,由于他们两人的前几个孩子,皆因其它不幸,先后已夭折。此刻,陈琮英多么想带自己亲爱的女儿一起行军呵!可是,当她一想到这将会给部队带来很大麻烦,即义无反顾地决定将其亲骨肉留给苗家兄弟。众多红军战士闻讯后,坚决反对将远征留下,争着要求背远征行军,并抢着逗她玩。这样,远征方才得以侥幸留下,并随父母一起来到延安,来到北京,从而为新中国的未来,留下了少数几个长征路上诞生的儿女。尽管这仅是个例,尽管当时不少红军领导同志再三动员这些值得尊敬的红军妈妈为了孩子,可选择留在长征途中的老乡家里。然而,为了明天的胜利,这些敬爱的红军妈妈们,硬是凭着其坚强的意志,为长征路上诞生的这些为数不多的孩子,努力营造着“安全港”。
是啊,正是当年这些敬爱的红军妈妈的艰辛付出和牺牲,才换来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正是当年这些敬爱的红军妈妈在革命战争年代的舍弃儿女情长,才使新中国亿万儿童得以幸福安康成长。而正因长征暨参加过长征的母亲们之伟大,才有这样的难忘历史告之未来!
啊,那些值得永远尊敬和怀念的敬爱的红军妈妈们呵!
红军女战士石莫玉
在位于四川盆地北缘、秦巴山脉南麓、嘉陵江中游的广元市苍溪县的巍巍嘉陵江边的红军渡纪念馆里,保存着70多年前的石刻标语:强渡嘉陵江,迎接党中央。而在苍溪嘉陵江段的塔山湾渡口,有一座尤为醒目的红军渡标志铜质塑雕群像。此即为1980年7月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984年10月徐向前元帅饱含深情亲书“红军渡”三个灿金大字的苍溪红军渡标志铜质塑像。多年前7月初的一个艳阳天,笔者在苍溪嘉陵江边,曾有幸亲耳聆听一位坚强的红军老战士刘玉贵深情而又记忆犹新地讲起的那则红军女战士石莫玉的故事——
那是1935年1月下旬的某一天,当时党中央电令红四方面军挥师西进,策应中央红军北上。敌人为阻止红军西渡,以53个团的兵力布防于约600里长的嘉陵江西岸沿线。是年3月28日晚9时许,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率领三十军八十八师二百六十三团的勇士们在苍溪县塔山湾渡口(现在的红军渡)渡江。
那晚,天下着小雨,路面湿滑。团长命令我们二百六十三团的全体勇士们必须脚掌擦地悄行,不准发出任何声音。船到江边,轻轻推入水中。我们班近十人坐一条船,都蹲着,双手抓住船舷。借夜幕和江水声掩护,突击队偷袭成功,直到我们连续“摸掉”三道岗哨,进到敌人营部时,敌军才发觉,奇袭立即变为强渡。
虽然,当时我军悄悄安置在塔子山上的20门迫击炮和几十挺机枪一起怒吼,掩护突击部队向西岸敌人冲去……。然而,顽固的江对岸的敌军却拼死反击,不断开炮和集中使用重机关枪疯狂扫射。
霎那间,嘉陵江腾起了漫天烟火和冲天巨浪。
当时,我和班里的几位尚未受伤的战士奉命返回江边协助掩护陆续强渡嘉陵江运送战士的木船登上敌岸。
此时,我亲眼所见,其中一艘满载红军战士的不大不小的木船,船身已是多处中弹,艰难缓缓地前行着,眼看就要靠岸了。
在我和班里的几位战士拼死协助和掩护下,这艘多处中弹的木船和临近的几艘木船终于靠岸了!当时,我亲眼所见,从这艘多处中弹的木船里冲上岸的战士中,歪歪斜斜地走出一位满头披着凌乱秀发的年轻女战士,似乎当时她已不幸中弹,上岸没有走几步,她就倒下了。
当我和身边的几位战士去搀扶她时,只见她的肠子已流出来了,人已壮烈牺牲了!这时我们已来不及悲痛,就迅速投入战斗了……。
与此同时,红军右路和左路分别在苍溪鸳溪口、涧溪口强渡成功。敌军苦苦经营了3个多月的600里江防线,就这样迅速土崩瓦解了。
战斗结束了,我细细一打听,才晓得石莫玉是苍溪石家坝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她的姑父收养了她,跟随姑父在嘉陵江畔靠打渔为生。莫玉从小就生活在嘉陵江边,熟悉这里的水性,划船也不在话下。后来,她参加了红军。1935年中共中央电示红四方面军,要所有部队向嘉陵江以西进攻,配合红军北上。
当红军在挑选渡江突击队员的时候,莫玉便和表哥江涛积极主动报了名。1935年3月28日,渡江之夜,莫玉以及表哥江涛等十余名红军战士先悄悄登上了一艘船。晚上9时,徐向前总指挥发出急袭渡江的战斗命令。战斗在激烈地进行,莫玉跳上踏板抓住双桨狠劲地划起来。敌群中飞出的手榴弹让石莫玉身受重伤。当时,她腹部的肠子就裹着鲜血流了出来,但她强忍剧痛一声未啃,用手将肠子推进肚里,继续勒紧腰带,继续撑船。船到对岸,石磨玉仍然挺着身躯,艰难踏上岸几步,然后毅然目送战友们冲锋,最后倒在滔滔奔腾向前的嘉陵江的彼岸边。石莫玉牺牲时年仅19岁。红军渡碑上的女战士雕像就是以她为原型的。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不久的一年,当时的苍溪县人民政府即追认红军女战士石莫玉为革命烈士。
石莫玉这样的红军女英雄是红色革命时代的一个缩影,还有留下名字以及没有留下名字的无数红军战士,都是永远值得怀念的!
没有他们,我们很难想象中国的现在和未来是怎么样的。他们为新中国的成立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如果遗忘,即意味着真正的背叛!因此,希望他们在后辈的记忆中能够永远活下去。
虽然,生活在如今这个幸福时代的人们,都不曾走过那段苦难和艰辛的岁月。然而,从石莫玉等红军英雄的故事中,我们知道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所以要倍加珍惜。正因如此,所以红军在苍溪这片红色土地上传播革命真理,撒下革命种子,激励着苍溪人民和无数前来苍溪红军渡红色文化旅游区观赏暨缅怀的外地人们。
现在,人们在苍溪红军渡红色文化旅游区的红军渡标志铜质塑像前驻足瞻仰以石莫玉为原型的红军渡碑上的女战士雕像时,皆能蓦地心中升腾起无比缅怀先烈的一股强烈的爱国激情。
据悉,目前苍溪红军渡风景区每年都要开展百多次各种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年接待中外游客超过100万人次,其产生的广泛社会效益,其在人民群众中开展的声势浩大的红军精神、革命传统的宣教活动,一定会激励千千万万的中国人继承弘扬红军精神,争做时代先锋。
嘉陵江水滔滔不绝,以石莫玉为原型的红军女战士无畏牺牲的革命精神、伟大的红军精神一定会代代相传、永远相传!
女红军担架队员
一九三五年春天,驻扎在川北苍溪县元坝地区的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的一个连,投入了紧张的军训和后方警戒。
一个晨曦未露的清晨,妇女连连长潘家珍和指导员刘世英忽然接到红四方面军总部的紧急命令。
该紧急命令,是令她俩立即率领排以上干部火速赶到总部开会。
会上,总部首长告诉她们:“我军主力要撤退到永宁铺。你们连的任务,就是要在主力撤退时,负责将伤病员安全转移到永宁铺。”
潘家珍当即代表全连干部战士向首长表示决心:“坚决完成任务!”
回到连部,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向班以上干部传达了任务。
潘连长说:“我们要配合部医院完成转移伤病员的任务,是要克服许多困难的。如果四个同志一付担架,一次只能转移三十几名伤病员;如果两人一付担架,便可加快转移速度。”
刘指导员补充强调:“请同志们对具体方案提出意见!”
“只要伤病员能尽快转移出去,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克服!”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翌日晨,天刚蒙蒙亮,女战士们,伴着嘹亮的军号声,迎着暮春三月的阵阵春风,朝着永宁铺出发了。
元坝场到永宁铺近百里山路,其间山峦重叠,坡陡路险,女战士们两人一付担架,沿着一条荆棘丛生的狭路前进。
这荒芜的小路,小石子很多,稍微不慎,便有滑倒的危险。
走不到三十里,女担架队员们都已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力气较大、大手大脚大嗓门的一班长李秀英。
她肤色黑黝透红圆脸大眼,抬上担架眉不皱,气不喘,快步如飞。
她见队伍速度减慢,便对后面的战士们喜劲说:
“同志们,快快走!前面就是歇台口。”
同李秀英同抬一付担架的是身材高大的史宗富。
她这时也附合着和李秀英的话,用宏亮的声音喊道:
“同志们,快步追,两脚 忙忙快如飞。”
“哈!哈!哈!”
后面的女担架队员们,望着前面这两个不知疲倦的女战士,七嘴八舌地嚷开了。霎时,嘻笑声,嗔怪声,喧闹声,追逐声此起彼伏。
担架队的速度显著加快。那被叫作“女张飞”的李秀英和被称为“巾帼汉”的史宗富在笑声中又一唱一和地为后面的同志报起路来:
“嗨!抬头望,展劲上。”
“喂!后面同志不怕累,使劲撵上不掉队。”
“噢!尺子拐哟,两头摆哟。”
她们诙谐的语调和颇有风趣的唱和声逗得后面的同志们噗哧噗哧地笑了起来。
中午时分,队伍进入了一个林荫地带,潘连长见战士们太疲乏,便下令休息。
司务长郑玉香立即给战士们分发干粮,并为战士们搞水喝。
“连长!到处找遍,没有水!”
郑玉香不一会儿又带着炊事员跑来。
“没有水怎么办?”潘连长一听,心中难免着起急来。
她望着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得起壳的女战士们,心里不禁难受。同时,她想到:同志们还没吃午饭呀,没有水,也得说服战士们赶紧吃炒面!
潘连长正准备叫同志们就餐,抬头一看,见指导员已经和战士们在往嘴里一把一把地塞炒面了。
躺在担架上的伤病员们见女战士都吃着干巴巴的炒面,便纷纷将自己仅有少量的水壶往她们手里塞。
可是,女担架队员们谁都没有去接。
伤病员小吴,艰难地支起身子,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水壶,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望着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哽咽着说:
“连,连长,指,指导员,你们操心多,比我们劳累,请你们喝几口润润噪子吧!”
“小吴,我们不喝,留着你们自己喝吧,你比我们更需要水呀!”
潘连长俯下身子,亲切地对小吴讲。
接着,潘连长又忙扶他躺下。
小吴并没有立即躺下,他坚持手左手支撑着身子,又用右手将水壶递给抬他的李秀英和史宗富。李秀英和史宗富好说歹说,费了好一阵劲,终于说服小吴收回了水壶。
小吴望着面前的亲人们,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
小吴激动地对围着他的女担架队员们说:“过去我在地主家当牛做马,病了只有等死。如今在革命队伍里,同志们把我当亲人,我只有很快养好伤,多杀几个敌人来感谢你们,……”
小吴的话,道出了伤病员的心声,他们都含着热泪,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抬他们的女担架队员们,一时间整个草坪寂然无声。
“嘿!同志们怎么啦?让我们一齐唱个歌吧! ”
“女张飞”李秀英一声喊,接着大家便陆续唱起来了:
“黑夜过去是天明啦,红军都是穷苦人啦,如今跟党闹革命啦,掉穷根栽富根啦,……”
歌声飞扬在树林里,飘荡在山谷中,赶走了伤病员心中的忱虑。
女担架队员们,在雄壮有力的歌声中忘掉了干渴,忘掉了疲劳,又抬起抬架,继续赶路。
王小华和于明凤是连里年龄最小,体质较弱的战士。
她俩抬着一付担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
这时,王小华的肩膀已磨得火辣辣的,一阵比一阵感到疼痛。
但是,他们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在山路上蹒跚。
过了许久,女担架队员于明凤只觉得全身疲劳,嗓子干得冒烟,担子在肩上越压越重,不时放慢了脚步。
听到有喊“王小华、于明凤坚持啊”的声音,于是,抬着担架走在最前面的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将担架停放在一颗大树下,便折回身来替换王小华俩。
王小华俩怎么也不肯让连长、指导员帮忙。
连长、指导员拗不过她俩,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担架旁。
这时,她们才发觉担架是空的,躺在上面的机关支部书记刘林和同志不见了。
潘连长急忙抬头一望,只见刘林和正在前面拄着棍子一拐一拐地走着咧!
潘连长嗔怪地说:“老刘,你不要命了!你腿上伤那么重。”
刘林和咧嘴笑笑,歉意地说:“连长,我想活动活动身子呀!”
潘连长说:“不行,快给躺到担架上去!”
潘连长不容刘林和分说,便和刘指导员搀扶着他来到担架边,按在担架上抬起便走。
太阳偏西,山坳被染上了一层红色。
担架队伍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潘连长挥手让战士们暂停。
潘连长仰脸望去:嗬,好一座大山呵!山高峰峻,白云缭绕。
向导凑到她面前说:“潘连长,这座山上山五十里路,下山九里半,山路陡险,难度很大。”
潘连长听后,朝山峰项投去轻蔑的一瞥,那神情仿佛表明:山高,红军战士的志气比山还高啊!
为爬上最高的山峰,潘连长让战士们小憩片刻,喝点凉水作了短暂的动员又登程了。
为了加快速度,鼓舞士气,潘连长和刘指导员的担架一直坚持走在最前面。
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极力保持担架平稳,防止担架上的刘林和同志受震。
潘连长和刘指导员边走边对后面的同志传授抬担架爬坡的经验说:前抬手力往上拉,后抬手力往上送。遇到陡直大坡度,后抬双手举过头。
后面的同志都照她俩这样做,从而大家都保持了担架的平稳。
高山顶大约只有半里路了,潘连长和刘指导员见同志们的担架还没有抬上来,就将担架放在一棵大树下,返身去接。
这时,潘连长和刘指导员突然发现:大多数同志的鞋帮和鞋底分了家,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被小石子擦出了血,脚板上磨起了蚕豆大的血泡。
潘连长和刘指导员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让打着赤脚或鞋子分了家的同志把脚裹起来。
潘连长还风趣地说:“我们又增加了好多大炮哟!”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又敞嘴笑起来,活跃的乞氛鼓舞了女担架队员的斗志,给了她们克服困难的力量。
女担架队员们又继续朝山项攀登。终于,她们征服了这座陡直险峻的山峰。
在夕阳的余光辉映下,女担架队员翻过前进道路上的最后一座小石山,踏上了一条平坦宽阔的乡村大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道路一步一步地走完了。
当夜幕刚刚笼罩大地,女担架队员们经过一整天的辛勤跋涉,终于按时到过了目的地──永宁铺。
“到了!到了!我们胜利了!”
女担架队员们兴高采烈地呼喊着,笑着,跳着……
明媚的月光下,潘连长,刘指导员,李秀英,史宗富……以及许多的伤病员们,他们眼里都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那是完成任务后的喜悦泪,那是深厚的阶级感情泪……
那颗颗日莹的泪花里,辉映着女担架队员们闪光的思想,还有她们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
注:作者翟峰系汉语言文字写作爱好者、相关领域文化学者、多栖作者,先后加入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四川省作家协会,曾在《民间文学(故事)》《龙门阵》《巴蜀风》等多家杂志发表民间故事、红军故事等原创作品;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今的四十余年,在二百余家报刊暨网媒发表“正能量”的理论、言论、时评、散文、杂文、诗歌(散文诗)、随笔、故事、报告文学等类文稿共约四千余篇逾千万字;著书多部;获奖多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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