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因 果
文/张健
公元1638年朝会上的一天，大明王朝像极了海洋中一条疲惫不堪的破船。东林党人在朝堂之上叽叽喳喳，慷慨激昂，高呼口号，要求党同伐异，大有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再往后，大家纷纷汇报：李自成，张献忠等乱贼尾大不掉，围剿又失败了。后金入关扫荡了几个月，各地将领纷纷避战，坚守城池不出。另外，广东一岛目前已被佛朗基妖人用妖法占了。观点之二：国事维艰必是陛下穷极奢侈，因此，没钱打仗；于是弹劾了一堆人，顺便又给皇帝提了不少建议，好像都是皇帝的错。作为皇帝的崇祯也很纳闷，我光听你们的劝告，你们要军备，我把皇宫开支都压缩了，钱全部给你们了。老子他妈天天吃稀饭就咸菜，偶尔搞个鸡蛋就算是加强营养了，可是，也没见有多少转机啊？听锦衣卫报告，好像吏部尚书刚刚喜迁豪宅，户部尚书最近纳了第十二房小妾，兵部尚书一个寿宴，就收了几十万······他想起了他幼年的老师，当年，师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可惜，师傅早已告老还乡了。就在那夜，保定高阳县城，一老者巍然而立，面对城下苦苦劝降的后金主将，指着六千满清铁骑，怒目大喝：“死战！”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是那些年明朝达官贵人和军队将领的共识。城下，主帅是皇太极的弟弟，睿亲王多尔衮，后金实打实的一员悍将。当年打察哈尔多罗特部，初次从征就俘众万余。纵横驰奔，入关多年，何尝有过败绩？若不是皇兄一再要我劝降你这个老东西，谁还有空跟你费这个功夫？小小高阳县城，五六百兵力，我一个时辰就能拿下。多尔衮一脸不屑，直接下达攻击指令。城墙上，不但有兵，还有百姓，后金士兵一波波上去，一波波退下。那是野兽般一样的眼神，默默地用兵器，用石头，用棍子，用镐头，向爬上城头的敌人一次次狠狠砸下，直击脑壳。最可怕的，是用嘴，当从防卫空隙处奋力爬上城墙的后金士兵刚刚露头，就被几个不知从何处窜出的百姓抓着脑袋一顿乱啃，咬下耳朵，对着城下，一声鄙夷：“呸！”但是，他是主帅，多年的战场厮杀经验，让他不得不重复下达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命令。三天后，城破。断壁残垣。血色残阳，高阳城中，无一活口。老者受重伤昏迷被俘。那天，望着老者，多尔衮以大礼相拜：“老大人若降，我必奏请封王！”老者看着满城疮痍，遍野横尸：“此战，我老孙家五子六孙全部战死，你屠城灭我满门，将来老孙家但凡幸存血脉，必挖你家鞑子皇帝祖坟，哈哈哈······！当夜，老者在关押的室内自缢。临行前一声：“老夫给皇上当过师傅，还想让我给你们当奴才？啊呸！”李自成围城，皇帝向满朝文武包括他老岳父借钱，说国难当头，大家看看一人凑点，把欠着的军饷发了吧！这样，将士们守城还用点心！满朝一片响应，可是，咬着牙才凑了两万多两银子。不过，这个缺口，似乎也太大了吧？絮絮叨叨又开始了，听着各自家境描述，满朝好多好多清官，好多好多忠臣啊，倾家荡产都开始救国了！然而，等满朝忠烈贡献的这点银子发到部队，不过两天，北京城就被李自成攻破了。闯王马踏九五，豪情万丈，冲着金銮宝殿大匾就是一箭。随后几个月，那是更加不按套路出牌，抓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严加盘问，好多好多清官，好多好多忠臣被打的受不了了，交出了几千万两白银，特别是皇帝的老岳父，为拥护闯王上台，贡献了三百多万。貌似，大家在一起风雨共济，磕磕绊绊，勾心斗角，吵死吵活那些年，大明国库每年的税收也不过几十万两好吧！好在皇帝城破前是自己吊死了，要是活着被俘看到这一幕他会被气死。习惯了在皇帝面前装逼的文武大臣们也是一脸憋屈，这个李自成他哪是皇帝？他就是土匪！他那是真往死里打啊！艳阳高照，风轻云淡的一天，一群一身羊膻味的辫子骑兵趾高气昂来到德胜门下，那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跪在城门前，眼睛都潮湿了。接下来，朝堂一片吾皇万岁！所幸那年老孙家有个老大留在河南，实在赶不回来，总算给老孙家留下一支血脉。每年吃年饭的间隙，老孙家祖宗的英雄故事私下代代相传。不过就是老孙家的日子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后来，别说年夜饭，都到了要饭的地步了。大清也到了内忧外患，举步维艰的境地。就大清那帮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还不如明朝呢。直接杀气腾腾冲上金銮殿，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去了。太后，皇上，民意如此，您再不退位，那可就是对国不忠！您再不退位，那可就是对列祖列宗不孝！接下来又是一段兵荒马乱的年月，乱世出英雄，老孙家那些年里竟然也混出了个人物，早年靠着加入帮派愣是拉起了一支队伍，后来还成了正规军。军阀混战中，越战越勇，一来二去，连自己都没想到会闯出偌大的江湖名声。当时的民国大BOSS都直接抛出橄榄枝：“加盟我们吧，你过来就是军长啦！不要加盟费，倒贴五十万大洋！渣打银行本票！”不过当了军长的小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快乐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连年开战，大BOSS国库空虚，突然就决定不给杂牌部队发钱了，听说没准还要裁员。没了经济来源的小孙军长，看着天天等饭吃的几万兄弟，整日长吁短叹，抓耳挠腮。一天，看看驻地不远的皇陵，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兄弟们，没有军饷，咱找清狗要钱去！”随后的几天，小孙军长对外号称演习，对着清东陵，乾陵就下了手。毕竟是部队啊，那叫一个专业，找不到墓门，直接让工兵团拿炸药开路。技术精湛的工兵团长气势汹汹扛着炸药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小孙军长自上而下赚的盆满钵盈，还库存了不少给上流社会打点的资本。被刨了祖坟的满清皇室那是捶胸顿足，哭得昏天黑地。不过想想，就目前我们这些遗老遗少的资源，也就是花钱逗个鸟，捧个角还行，真要是讲理打官司找人，好像也就多尔衮传下来那一支还有点出息，要干正事，找回正义，还得他们上！多尔衮那支为了老祖宗还真不含糊，上上下下找人哭诉。不久，全国舆论口诛笔伐，一片骂声，东陵大盗的名声都出来了，炒的沸沸扬扬。法庭上，多尔衮那支代表义愤填膺，引经据典，血泪指控，大有不把小孙军长枪毙绝不收兵的架势。小孙军长振振有词，跳着脚据理力争：“当年你们杀了我三代祖宗，我今天就不能按我老祖宗遗愿挖你们家祖坟？”“说的好！”带着炸药炸门的那位工兵团长挺身而立，两眼虎视眈眈，衔悲蓄恨 ：“报告，我老祖宗崇祯皇帝朱由检，我就是要革命，我就是要报仇，我就是要刨他们家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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